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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真脏】
在我工作的时候,听到别人用轻佻的声音说:小,妹妹,干了这一瓶酒,你这一箱我都买了。我会面露微笑启开一瓶酒,心里想的是,如果我的杳杳在这里,你现在已经不会坐在这里好好说话了。
没错,是我的杳杳,而不是王杳。可惜我已经配不上他了。他终于忍不住问我到底在干什么。
那天半夜回家,我喝的醉熏熏的,走到楼下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我想起小时候天上还有很多星星,可是现在怎么都看不到了。
打开家门我就愣住了,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那个位置刚刚好是我刚才站的位置。
他没有开灯,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他头也不回地说:“小小,你过来。”
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理都不理就回去睡觉,可是,我做不到。我过去的时候顺便打开了灯,他看到我明显皱起了眉头。你最近都在干什么,我去学校找过你,别人说你休学了,我又去了图书馆,也没有。你不要告诉我你在酒吧学习。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难看,一点大学生的样子都没有。
他又问我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我思考了一会,决定实话实说,我说我在娱乐场所卖酒······
我看到他厌恶的眼神:你真脏!
连他都感觉我脏······
我无视他的眼神:我爸爸进监狱了,我妈妈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家欠了很多债,我不低贱一点,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得到钱?
他不说话,眼睛里满满地全是震惊。
我说 我现在一无所有,不再是有钱人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别人呢?
他不说话,我想了想低下头看我脏兮兮的鞋带:还是不要了,现在是我配不上你了。他不说话,又点燃了一支烟
我知道他的习惯,于是等他将那只烟吸烟,下一句他就该表态了吧,不管怎样,我都要接受他的选择了。
他缓缓开口:我准备带春云出去旅游,你说哪里比较好?
我想我懂了,我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谢谢,笑着说:相爱的人去哪里都好。转身准备回房间。
他突然又说:王小小,不要再去卖酒了,我现在一想起来我以前和你谈过,我就觉得很恶心。春云虽然是农村来的,或许没有你有文化,受过高等教育,但是她不会卖 脸卖 身子。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确实很适合你。我没再说话,那一晚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没有流泪,大概是现实已经磨糙了我的少女心了。
可是怎么办,我又有他的小孩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的年纪太小,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以为我怀了他的孩子就可以一辈子在他身边,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我坐了一夜,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这件事我不要告诉他,等他带着刘春云,我就去医院。
他带着刘春云临走的时候,刘春云高兴地亲了我的脸,她说:小小,等着嫂子给你带礼物哦。我当时很想哭,因为我是个坏人,刘春云那么好,我还妄想着和他在一起。
郑秀在旁边起哄:带不带礼物无所谓啊,小心带个小孩子回来。他始终都没有做声,我笑得那么努力,他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他们走后,我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辞职,就像他说的,我也同样讨厌现在的自己,我决心要变回以前的样子。
第二件事,我准备去医院,结果还是不敢,我害怕那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以及冰冷的器械。我将这件事告诉了郑秀,她很爽快地答应陪我。
坐车的时候,她忍不住好奇心,自顾自地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是那种很乖很善良的女生,可是没想到······
我接着她的话说: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吧?
她摇头:我是没想到你哥哥那么疼爱你,你怎么也会被男人骗?
哥哥?我笑:他从来都没有疼爱过我。
郑秀说,我总觉得你们兄妹的关系有些微妙,你好像对你哥哥有些误会。叛逆期真好,可以理所当然的得到别人的爱却说全世界都亏欠你,小小,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哥哥为你做了多少。
当时我以为她在开玩笑,所以就没在追问下去,反而靠在她的肩膀上闭眼休息,如果当初我稍稍问一下他是怎么对我好的,大概我们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吧?
我们去了医院,医生给我了两种药叫我吃下去,我不知所措,因为上一次不是这样的。
郑秀很快的说,这是药流,你先吃药,出血后再来医院,医生会为你手术的。因为你怀孕时间短,所以没办法直接手术的。
我很是震惊,我问你怎么知道。郑秀说,因为小云前几次流产都是我照顾的啊,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小云就是刘春云,我没过问什么,拿着药回了家,坐在沙发上看着药发呆。
郑秀问我怎么了。我自顾自地说:姐姐,其实我很喜欢小孩子,我已经失去过一个了,结果这一个也保不住。
我说你有没有做过妈妈的感觉,那种小孩在自己身体里的感觉,你不知道有多棒,我一想到我会成为一个小家伙的全世界,我就很激动。
然后我叹气:可是呢,我不能把他生下来,不仅仅是没有钱抚养,更重要的是他的爸爸已经不爱他的妈妈了。
我还是把药吃下去了,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郑秀突然变得很紧张,就坐在对面看着我。我问,你不睡觉吗?
郑秀摇头:我得看着你,等你出血了,我们好立刻去医院。
我是第二天上午有反应的,一开始感觉就像痛经,后来越来越痛,就好像有人在撕扯我的内脏,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起身了。身体感觉快要撕碎了,浑身都是痛······
郑秀发现我的异样,掀开被子就背着我出门,临走的时候我看到床单上全是血。
北京是个容易堵车的城市,一路上郑秀掐我的胳膊拍我的脸才勉强让我没有昏迷过去。
当时去了医院,药流是不能打麻药的,当钳子夹着棉球清理未流完的部分时,我身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然后痛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在家里,浑身没有力气,郑秀就在旁边看着,我睁开眼看见她,眼泪就掉下来了。
郑秀给我擦干眼泪对我说不能哭的,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这是我的第二个孩子。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信佛,我每天都跪在地上祈祷,我要赎罪,因为我的残忍······
他和刘春云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好多了,站在门口迎接他们,感觉气氛不一样。我向他们打招呼,他照样不理我,令人奇怪的是刘春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拉着郑秀的手去了我的卧室。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刘春云歇斯底里的哭声,我看到他皱了皱眉头,转身回了他的卧室。
这种反应很寻常,因为以前我哭的时候他不打我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安慰人,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会安慰人。只是让人郁闷的是才几分钟的功夫就剩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了。
天色还早,我准备出门找工作。我走到一家大公司外面,他们正在招保洁员,我就走了进去。很多人在吵吵嚷嚷,只有我一个人是二十多岁的女生,经理自然注意到了我。
他问我:你来当保洁员,还是要当秘书走错了地方?
我说:保洁员就很好了,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没有资质和当秘书的经验。
他好像很有兴趣:你是哪个大学的。我说了,他露出惊讶的表情,转身打了个电话,大概是为了验证我说的话吧?
然后他又问我,你为什么休学了,我说为了赚钱,还债,就这样他问了我很多问题,最后对我摆摆手:对不起,我们这里不能收你。
我毫不意外,因为这是一家很有名的公司,我也只是来撞撞运气。
没想到他接着说:你去对面房间,他们正在面试,你的老师推荐了你,估计能行。
我疑惑:对面是干什么的?他说:秘书。
我获得了实习三个月的资格。嗯,我就是在这个地方遇见李先生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我得知我可以在这个公司有一席之地的时候,我很兴奋的跑到家里告诉了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们旅游回来,这三个人感觉就不同了。刘春云变得很沉默,郑秀时不时瞪着王杳,而王杳像没事人一样正常的工作生活。
我说我有工作了,他说不错。郑秀高兴的抱住我:小小,你真厉害。只有刘春云莫名其妙冷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回了卧室。
我很奇怪:王杳,你女朋友生气了,你不去哄她?
他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去哄她,要不你替我吃饭?
我不敢说话了,郑秀却啪的将筷子扔在桌子上:姓王的,你什么意思吧?你是不是因为你那方面不行,所以欺负我们小云?!
那方面?哪方面?我也敢忙放下筷子,竖着耳朵听。
他有些尴尬:我妹妹在这呢,你能不能别乱说话?
郑秀拽住我:没事,她能听!小小,你不知道吧,自从他们两个同居,你哥哥就没碰过小云一次。他不是那方面不行还能是什么原因?
我迷迷糊糊的点头赞同,好半天才明白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他一直在看着我,我也望向他,他的脸有一点红了,
郑秀气呼呼的等着他解释:你看你妹妹干什么,难道她能知道你行不行?
我也尴尬了,这时候刘春云从屋里走出来,大喊我知道你肯定在外面有人了,你等着,等我找出来那个人,你看我怎么收拾那个该死的小三!
仅仅这一句,把我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不知不觉感觉后背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