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倒是看不出她有何厉害之处,我只看到她无礼之极!”杨排风冷哼道。
“如若能被人轻易看出,那她也只能称得上厉害,而算不上可怕,”佘太君说道,“我也变不会对她如此忌讳,只能言语相试了。”微微停顿了下,佘太君接着说道,“她心思缜密,善于观察,每一步棋子都含有深意,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她的布局之中。”
“可是,太君,她分明是处于劣势,被您的强势所……”杨排风仍是不懂。
“置之死地而后生!”佘太君有些佩服沈梦萝,若是没有壮士断腕的气魄,是不可能做到如斯的地步。可壮士断腕,说起来容易,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排风,你再细看下这盘棋,自会明白。”
杨排风不信,这才仔细看向棋局,眼睛忍不住瞪大,脸色大变,“不可能!怎么可能?分明是死局,却怎么会每一步都隐藏着无限生机,甚至是有反噬之势!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杨排风不相信自己亲眼所看到的事情,无意识的朝后倒退着。
“所以,我说她可怕!”
“她才多大?怎会有如斯深沉的心机与城府?”
“所以,我说幸好她是友非敌!”佘太君感慨万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自己当真是老了。
“那她……”
“从小王爷的举动来看,许是小王爷知道她的身份,否则,小王爷不可能用尽一切方法也要留下她。”佘太君眼眸中带着一抹探寻,对于这文君姑娘也越来越好奇了。
“那我们去问小王爷……”
“没用的,排风,我曾问过皇上,”佘太君说道,“皇上曾言,小王爷宁愿一死,也不愿说出文君姑娘的身份来历!”
“怎么会这样?”杨排风顿时苦了脸,“这岂非更让她平添了几分神秘?”
“小王爷用性命担保,有文君姑娘在,对我们大宋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不准任何人在对文君姑娘有所怀疑。”
杨排风心中一惊,陡然明白,佘太君此言乃是提醒她,莫要再处处于沈梦萝为难。“排风明白了。”
“倘若皇上真有幸能娶得文君姑娘为后,定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
“区区皇宫困不住她展翅高飞的翅膀,”赵一凡突然从一旁的墙外翻了过来,闻言,说道,“若她真入宫为后,只怕也早已非今日之文君。”
“……”佘太君看到赵一凡眼眸中的不赞同,欲言又止,终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小王爷所言甚是,是老身强求了。”
“文君姑娘呢?”赵一凡笑着说道,仿佛没事人儿似的。
“刚刚离去。”
“哦?”赵一凡抬眼看到亭子中的残局,不由好奇的走了过来,“原来太君与文君姑娘在对弈……”忽然,赵一凡眼眸瞳孔陡然收缩,眼神猛然亮了起来,“好棋!妙棋!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死地而后生?”赵一凡心中微动,不由面露喜色,“我懂了。”
“小王爷懂了何事?”佘太君好奇,朝中诸人,也只有眼前这小王爷让她看不懂,猜不透。明明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却又似乎一切尽掌控于胸中。
“万物众生,先死后生,破而后立。要破天门阵,置之死地而后生。哈哈哈……对,若无死,又何来的生机呢?”赵一凡恍然间明白,“她果然没让我失望!”
“小王爷……”看到赵一凡如羊癫疯发作般狂笑,佘太君不禁担心的问。
“太君,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有些得意忘形,”赵一凡好容易才止住了大笑,“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宗保借得降龙木,要破天门阵指日可待!”
“太好了!”杨排风高兴万分。
“只怕未必……”赵一凡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眸中更是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让人难懂。
“太君,我家小姐说天色已晚,多有不便,就不留太君在此用膳了,还请太君见谅,”黑雾等人从林中走出,微微伏下身子,做了个万福,说道。
“老身告辞,”佘太君明白,沈梦萝已下了逐客令,她也不便强留。
“太君,请。”黑雾等人恭送佘太君与杨排风离去。
“话太多的人一向都不长命,小女子本以为公子会是聪明人,却不想做了这愚笨之事。”突然,一个冷淡的声音从赵一凡的身后传出。
赵一凡脸上笑容依旧,优雅的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高举手中的酒杯,朝着亭子中的人微微点头示意。
亭子中,沈梦萝端坐其中,就仿佛她一直就在那里。桌上只有一壶酒,几个酒杯而已。
身影一闪,赵一凡在沈梦萝对面坐下,凝视着她,眼角微扬,脸上带着那种略有些邪魅的笑容,让每个人的心都似乎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不由得嘴角微微扬起,路出淡淡的笑容来。
只可惜,沈梦萝并非其他人。她淡然的端起了酒壶,缓缓地斟满自己面前的酒杯。
赵一凡眼中眸光微闪,猛然握住了沈梦萝的右手,使得她无法再动弹半分。“够了!”
沈梦萝淡淡的扫视了赵一凡一眼,却也没有强求,放下了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