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里面空无一物,也就这张俊美的皮相还有点看头。那位容大小姐估计也就是看上你这点了吧?是不是你在床上,让她感觉格外的欲仙欲死啊?不然的话,她怎么会选择你这么个傻瓜做丈夫?”他嗤笑。
这句话恰好传到了容岚跟龙子墨的耳中。
龙子墨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侧首看了一眼容岚,容岚脸色雪白,漆黑双眸沉静无比,看不出任何有被侮辱到的意思。
他越发觉得尴尬和难堪,立刻想要开口说话,容岚侧首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犹如寒泉一般,极冷。
他像是被噎到了一般,将到了喉咙里面的话,咽了回去。
同时心中有些不解,容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容岚站在二楼,俯首看下了楼下。
敏感察觉出战予丞此时的神情不对。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俊美五官犹如冰雕刻出来,完全没有往日的亲和,给人感觉冰冷而又危险。
他开口,还是清朗的嗓,却跟平日里面语气有些不同,“放开小李。”
他的话是对那些拉住李楚淮的人说的。
“然后,你们一起上。我会让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所谓的练习,对于我来说是浪费时间,我又有什么资格,留在龙腾保全。”
他的神情语气,并未带着任何睥睨之态,也没有傲慢的意思在其中。
那是将他们这些人,视如尘土,完全没有必要理会的尘土,在绝对明显的强弱面前,所谓的傲慢,睥睨没有必要出现。
谭启明脸色铁青,“战予丞!我今天会打得你满地找牙!让你哭着回家找你的老婆要奶吃!”
说完,肘击向了战予丞的脖颈,如果战予丞被他打实的话,连脖子都会被他击断。
他的动作很快,战予丞则是站在原地,像是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在场的公司同仁脸色顿时一变,因为谭启明的冲动。
如果谭启明真的把战予丞给打死的话,惹上人命官司,龙腾保全岂不是更加岌岌可危?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传来,那是骨头被人拧断的声音。
战予丞伸手握住了谭启明的肘,微微用力,谭启明脸色一白,膝盖拱起,撞向了战予丞的小腹,与此同时,战予丞越提起了膝盖,撞向了他的。
登时,他的腿一软,单膝跪在了战予丞的面前。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面色怔忡,紧接着谭启明的惨呼声,犹如一把重锤,让在场众人瞬间回神,立刻冲上前:“战予丞,放开启明!别太过分了!”
战予丞唇角微微一勾,弧度邪佞而又冰冷,一脚踹翻率先冲过来的人。
他二话不说,开始动手的行径,激怒了所有人。
谭启明跟他们是多年兄弟,而对于战予丞,他们早就忍了许久,因此动手非常激烈,也根本不觉得一群围殴一个,有什么可丢人的。
可动手很激烈,他们被揍得也很激烈。
本以为一群围殴一个,会大占上风,可是根本没有想到是战予丞一个痛殴他们这一群。
他们所谓的身手高强,对上了战予丞,简直就跟刚摇摇晃晃学会走路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战予丞一招半式就将他们制服。
大半人都已经躺在地上,疼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还有小半人面面相觑,随后目光放在战予丞身上。
脸还是那张脸,却气质发生了不同。
他四肢修长,称不上健硕,身材比例极好,令人窒息的杀气从他身上折射出来,那股子肃杀冰冷的气息,让他们觉得见到活生生的魔鬼。
他们瞬间明白,为什么战予丞说练习对于他而言,只是浪费时间。
谭启明被战予丞一脚踩在脚下,就刚才的混战中,战予丞的脚甚至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他侧首,惊恐的目光看向了战予丞,战予丞俯首看向他,然后战予丞一句话都没有说,脚放在他的手指上,用力踩了上去。
“啊!”谭启明惨叫出声,手指几乎都快要被战予丞踩碎。
“很吵。”战予丞一脚将他的下巴踢得脱臼,他半蹲下了身子,轻声道:“我不许你侮辱阿岚。如果不是在锦城的话,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给拆了,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人间地狱。”
大厅内实在太安静了。
因此,战予丞轻声的话,清清楚楚的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容岚也听到了,她紧紧握住了楼梯的栏杆,雪白的手背上绷起了青筋,此时的战予丞全身上下,戾气涌动,几乎跟视频之中,他刚回到战家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眼睁睁的看着战予丞的手落在谭启明身上,手每动一处,谭启明便发出惨叫声。
谭启明的身子,已经痛到痉挛,龙子墨声音又惊又骇:“予丞将启明全身上下的筋骨全部都弄错位了!”
他原以为战予丞已经成为被女人护着的废物,哪有这么恐怖的废物!
不由得,他看向了容岚,这么娇弱的一个小女人跟予丞生活在一起,她真的不怕吗?
龙子墨将容岚从后门送走,在龙子墨上车的时候,他道:“容小姐,予丞刚才的情况很不对劲。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不怕吗?”
“他是我的丈夫,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伤害我。”容岚已经上车,沉静漆黑的眸平视前方。
“龙总,不要告诉予丞,我们合作的事情。”她再次叮嘱道。
龙子墨点了点头,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李彦开车,容岚坐在车子后面。
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舒析莲的电话:“舒医生,为什么予丞的情况越来越坏了?很像是恢复到了刚回到战宅时候的样子。”
“容小姐,予丞现在没有安全感,会变得富有攻击性。我的意思是,想要让他住院。否则的话,我担心他会伤害容小姐。”电话里面,舒析莲的声音紧绷无比。
住院?
让予丞再度如同视频当中那般,被关在充满绝望的病房里面?
“不,我不会让他住院的。”更何况,她也答应过他,不会让他住院。
容岚说完,挂掉了电话。
她眯眸靠在椅背上,突然间开口道:“李彦,帮我约席耀爵。我要和他见一面。”
“什么?”李彦闻言,一脚踩下了刹车。
大小姐想要见席耀爵?
这岂不是相当于小羊主动走进狼窝吗?
而这一厢,舒析莲将话筒放了回去,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俊美男人,席昊安。
他开口道:“席先生,容小姐并没有怀疑我什么。我已经问过了予丞,甚至试图催眠予丞,可是予丞对于试图想起孤儿院内的事情,很抵触。”
跟席昊安坐在一起的正是席耀爵的心理医生,杜俊。
杜俊依旧是那副狂放野兽派的形象,他拧起了眉峰:“老师,怎么会这样?只有心理素质极为强悍,并且受过系统训练的人,才能够不被催眠。战予丞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理素质强悍的样子。”
外人极少知道,舒析莲正是杜俊的指导老师。
舒析莲对于战予丞的情况非常有兴趣,因此在席昊安的重金委托之下,再度成为战予丞的医生,想要让战予丞想起过去的事情。
席昊安沉吟了片刻,“战予丞在孤儿院内的回忆,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尽快想起来吗?”
“有,但是很冒险。”舒析莲斯文消瘦的脸上,出现了狂热,“如果失败的话,战予丞的精神可能会彻底崩溃。这点,是席先生乐于看到的吗?”
他口中的席先生,自然问的不是席昊安。
席昊安垂下了眸,耳中想到了席耀爵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如果战予丞想不起孤儿院的事情,那就彻底毁了他!
北庭会所,夜色深深。
办公室内,却灯光通明。
席耀爵身穿黑色亚麻衬衫,银白色的面具,在灯光下闪烁着熠熠光芒,却不及他黑眸的深邃明亮。
“阿岚,你深夜拜访,会让我产生误会的。”沙哑的嗓,充满质感。
容岚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理会席耀爵话里面的调戏意味,大半个多月不见,他看起来成熟优雅,依旧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
“当年你父亲和战伯父的死因是什么?幕后凶手的确是厉宏伟么?”她开口问道,予丞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唯一知道的人,便只有席耀爵。
予丞的心结的关键,并不在孤儿院。
而是战伯父和席耀爵父亲的死。
她从苏纶那里已经知道,战伯父和席靖南死的时候,并未受太多的痛苦,几乎都是一招致命。
如果死亡只是一瞬间的话,她不懂,为什么会给战予丞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让他流浪一年,才会回到战家。
“原来你来是为了战予丞。”席耀爵声音里面的轻松消失,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容岚的面前。
高大秀挺的身材形成的暗影,笼罩在娇小的容岚身上,透出危险。
容岚淡淡得看着他,“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她眯起了眼睛,看着他脸上的银白色面具:“席耀爵,予丞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那一年里,你和他有没有在一起?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会在外面流浪了一年?你脸上的秘密,跟予丞心智受损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想到他对于战予丞前后态度的遽然改变,还有战家席家突然断掉了关系,一个荒唐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你根本不是席耀爵!是不是予丞发现了这一点,你才会将他弄得心智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