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瓢为什么叫秃瓢,都是他的那圆咕隆咚的脑袋惹的祸。秃瓢并不是真秃瓢,在他的圆脑袋上,后脑处有头发,留着常常长长的满清辫子,他在戴毡帽时,把辫子盘了放进帽子里。可是秃瓢百分之七十的脑袋是光秃秃的,那部分光秃处,被剃刀刮得明晃晃的铮亮。
秃瓢伺候人出身,很会看人眼色行事。他心中有杆秤,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仆,看人下菜碟是他的看家本领。秃瓢跟谁枪客做掮客,他知道哪回该贪哪回不该贪,哪回能贪哪回不能贪。现在沦落到了日本人名下混食吃,那可就不是主仆关系了,而是人狗关系了。既然沦为日本人的狗,那就要效忠主人,狗的变成忠诚的哈巴狗才会讨到骨头啃。秃瓢知道跟日本人混下眼子饭,不如跟枪客混。枪客又人情味,枪客虽是杀手,可他还有人性。这日本人,比他秃瓢还无人性。日本人对中国人,对女人都是比他过之而无不及。秃瓢也知道自己变态缺乏人性。谁叫皇帝对他不公平来的,不大一点就被阉了,不是个完整的男人。
俗话:狗不改吃屎。秃瓢见到漂亮俊妞,心就飞了,人就废了。他第一次见到樱田惠子时候,心就一动,这女人长得真个够味道,玩上她该多好啊。这女人漂亮啊,比金壁辉有滋味,他在下边听着人家的训话,想的却是和人家在床上折腾,虐待她。当他反应过来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时,吓得浑身出冷汗,自己是奴才啊,是人家的一条癞皮狗啊。
掮客坐上自己的小汽车,去找假枪客。找到假枪客后,把车停在春喜楼的外边,他和假枪客去特务处报道,向樱田惠子请示。樱田惠子对这掮客有点反感,但考虑到他和*有点瓜葛,也就不太较真了。樱田惠子对假枪客也很反感,就是草包一个,但是假枪客忠心甘当奴才狗,也得有这些人存在,能死心塌地地为她所用。
秃瓢没出息,他一看到樱田惠子的美貌,就想若非非,那种把女人撕裂肝胆般的虐待、践踏感就浑身发酵。
樱田惠子在办公室里看密文,假枪客和秃瓢进来。“报告。”
“进来吧。”
秃瓢和假枪客都得笔直地站立。秃瓢年龄的问题,站立不直,再加上有点罗圈弯弯腿,挺胸直脑,很搞笑。樱田惠子斜他们一眼。问:“最近找到了枪客没有啊?”
“找到了,可是他不肯出来。”秃瓢现在就怕提到枪客,一提这名字,他就心里里边哆嗦。他正在想女机关长的身体会是如何的白,如何的嫩,被枪客的这名字吓醒了。
“报告机关长,我们已经搞到了一笔抗战分子的名单。”枪客在向女机关长报功。樱田惠子说:“把名单报上来吧。”
“是这样的,这些人准备去往关里,大概后天坐火车走。”
“消息准确吗?”
“准确,有二三十人。”
樱田惠子说知道了,你们俩下去吧。樱田惠子想黑龙江东宁要塞正缺劳工呢,这些人可以抓去做劳工。
假枪客说的这二三十人并不是什么抗日分子,是一些亲属之间联系起来的,准备躲避东北的战乱,去关往关里多战乱的。这些人里边有有一人是假枪客的发小,他为了邀功,出卖自己的多年朋友。主子面前求荣是第一要务啊。
假枪客和秃瓢退出了特务机关,赶紧回到春喜楼外边,他们坐车去了火车站。左和右早等在这里。
假枪客问掮客:“我们到火车站干什么?”
“抓那些宣传反满抗日的学生啊,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呀,要不木吉野夫和樱田惠子能饶过我们吗?”
“军师爷,那些学生的脑袋上也没有贴贴呀?”假枪客傻啦吧唧的样子,令秃瓢反感。可是秃瓢本身又无什本事,他必得靠人来替之做事。战乱,城市萧条,可这火车站依然繁荣,各种人等齐聚于此,南来来北往往。他们穿着的服装和日本鬼子相差无几,这是樱田惠子特许的。穿着这一身黄皮,不说话露出大茬子味道,就会被误认为是日本人。他们在这火车站的里里外外横行,耀武扬威的架势。这倒不是秃瓢要这样做的,而是假枪客要享受这种感觉,秃瓢的保镖左和右也不希望这样高调,他们二人穿的是普通中服。
不一会儿,洪民探长带着三十多警察也来到了火车站,探长命令:“副探长带人在出站口守着,我带人进车站里边搜查。”洪民领着十来人进了候车室,他们眼睛敏锐,四下撒目。原来是警察局接到日本军方命令,说有抗日的共产党地下党员二人要来奉,与那为化名叫军旗的人接头。来人是男女二人,他们受中共委派,然后通过军旗和满洲省委接头。
不一会儿,日本一队军人一百多人,金大牙也带着一百多皇协军火速赶到,他们到来,马上就把火车站的各个出口堵死了。
樱田惠子和木吉野夫也带着三十多浪人赶到火车站,他们牵着警犬,三人一组,马上分散开来,在所有人群中穿梭。
火车站从来没有如此的热闹。王伟业和美姐还有三人到了这里,他们看到这阵势,知道鬼子是要抓人了。
枪客和金刚金钗也在火车站中闲散地晃悠。发现情况骤然间紧张。枪客对二助手说:“危险了,要出事,要出大事?”
金刚似乎天真地问:“老大,依你看会出什么大事啊?”
“鬼子要抓杀人要杀人啊!”
金钗问:“我们能做点什么?”
枪客说:“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热闹了。”
金大牙和樱田惠子见面了,简单客套了一句话,他们就来到出站口。金大牙对警察们说:“你们后边去,这儿由皇军把守。”
二十多警察们看着副探长,副探长说:“金司令,我们也是奉命查拿抗日分子,我们撤了,不好交差啊。”
“八嘎!”金大牙说了句日本话。樱田惠子说:“你们不用撤,在他们后边排着就行了。”警察们只得退后,把前边的位置让给了日兵和皇协军。
火车站里边,站台隔个十米,就站着一名全副武装的日本大兵。他们是常态化的岗兵,因为有大量的货运列车,装木材的、装煤炭的,一列列车皮的矿产资源被满铁运到大连,运到丹东大东港,然后装船运往日本。日本人在中国东北疯狂了,疯狂地抢劫不是自己的财物,又疯狂地抓人杀人,又又疯狂地放火*。
南来的客运列车到站了。洪民探长和几名心腹上车上开始检查了,他没有见过前来接头的二人,但是凭直觉,他能感到地下党人的气息和气质。没有想到王伟和美姐也混进站里边,他们也上的车来,像是要接人的样子。金大牙和木吉野夫樱田惠子他们在助手的陪同下,牵着大军犬,也进了车厢,在搜查。整个列车都被封死了,不许旅客下车。他们要逐人检查。
在车里洪民看到王伟时大吃一惊,王伟看了探长一眼,点下头,小声说:“探长,日特务马上就要上来了,你要注意点。”洪民看看他,他和美姐都穿的是日本服装。洪民很纳闷,他是来干什么的?他难道知道此事?不会吧。这人是国民党军统的站长已无疑,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曾经要求过枪客把它杀汉奸,此人不是汉奸这是没错的,可他不是我党人员啊!
洪民在第八节车厢里看到一对男女坐在同一座位上,男的浓眉紧皱,女的有些急躁。整个车里的人都不敢动,因为车厢里边有一位日兵,在看着。洪民走过来对日兵说:“我是警察局的探长,奉宪兵司令部的命令,前来查验反满抗日分子。”日兵:“吆西。”
洪民来到这对男女身边说:“把证件拿出来看一看。”男的斜了洪民一眼,不情愿地拿出证件来。女的看洪民足足有十秒钟,说:“我们是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