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葱翠的山林中,走出一个十一岁的少年,他长相很英俊,古铜色的小脸上,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充满了坚定的光芒。但他身上的衣衫跟他的长相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反差。他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而且还是粗布衣衫,这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叫花子。
黄昏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和脸上。此刻,他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生活的磨难似乎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在他的手中,一手提着一只野兔,一手提着一只野鸡。野兔和野鸡的腿上,还是鲜血淋漓,它们徒劳地在这个少年的手中挣扎着。
“捕兽夹子果然厉害,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父亲见到我的这些收获,不知道该多高兴呢。”
英俊少年微笑着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他低头看看手中的猎物,然后加快脚步朝山脚下走去。
山脚下,有一个人口只有数百人的小村庄,叫老龙窝村。这个少年就跟父亲住在村里。
刚到村口,他就看见几个五六岁的顽童在村口嬉闹,英俊少年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跟他猜想的一样,那几个顽童看见他,立马停止了玩耍,围在他的身边,齐声叫了起来:“大傻子,天上来,背上背个小傻子。”“大傻子,天上来,背上背个小傻子。”......这几个顽童一遍遍的重复着。
英俊少年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没有人愿意被别人叫做傻子。何况,他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他的心境可做不到波澜不惊。
“滚蛋,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皮又痒痒了是吧?”
随着一声大喝,一个身影迅速从远处奔了过来。
这也是一个十一二岁少年,不过他的样子让人不敢恭维。他獐头鼠目,身材瘦小。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猥琐。他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
那些顽童见到这个少年,如同见了恶鬼,顿时一哄而散。看来这个少年对这些顽童有足够的威慑力。
“破天,你又一个人进山了?多危险啊!跟你说了几次,你怎么不听呢?”
“石柱,谢谢你。”英俊少年心中温暖,他笑着回应那个猥琐少年。
这个英俊少年名叫皇甫破天,听乡亲们说,在八年前的一天,他跟着父亲皇甫万里从天上落下,刚好落在老龙窝村这个小山村里。当时皇甫万里浑身是血,被背在皇甫万里身上的他却完好无损。
在他们父子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从天而降?却没人能说的上来。
老龙窝村的村民们淳朴善良,他们把皇甫万里救了回来,并安排他们在老龙窝村住下。但是,被救回一命的皇甫万里已经变得痴痴傻傻,除了知道他自己的名字和皇甫破天的名字,再也提供不了其他的信息。不过,好歹,他还知道皇甫破天是他的儿子。
可以说,皇甫破天是吃老龙窝村的百家饭长大的。如果没有这些乡亲们的照顾,他和父亲根本就生存不下来。对这里的乡亲们,皇甫破天充满了感激之情。这也是那些顽童嘲笑他,他却没办法发火的最主要原因。
石柱是他们的邻居,也是村长石勇的儿子。村长石勇一家,对皇甫破天父子的帮助最大。
石柱虽然外表猥琐,看起来流里流气。但他内心却很善良豁达。皇甫破天跟石柱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更是如亲兄弟一般。
石柱狠狠的擂了皇甫破天一拳,打在他肩头:“奶奶个熊,你我兄弟,还说这些见外的话,你自己说是不是讨打?”
皇甫破天揉揉自己的肩膀,痛的呲牙咧嘴,他深吸一口气,狠狠的瞪了石柱一眼:“你这个家伙,出手没轻没重的,疼死我了。”
石柱嬉皮笑脸的嘿嘿一笑,倒让皇甫破天不好发火。
石柱上前一步,搂住皇甫破天的肩膀,二人朝家里走去。
“破天,听我父亲说,你的武学天赋比我好多了,你为什么不跟我父亲习武呢?如果你习武,我那一拳,你还能承受不了吗?”
皇甫破天闻言,身躯一震。其实他何尝不想习武。他现在能猎杀的都是野兔,野鸡之类的小动物,并且还需要借助捕兽夹子。习武之后,就算去老龙山捕猎,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不必害怕那些大型的野兽。
但是,从他懂事起,他的自尊心就不允许他再接受村民们的资助。老龙窝村的村民们,大都是打猎为生,他们也都不是很富裕,皇甫破天不想拖累他们。就算别人很富裕,他也不打算向别人伸手。
所以从他八九岁起,他就借助捕兽夹子,开始在老龙山的外围捕猎一些弱小的食草动物。他白天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山上,晚上还需要照顾父亲皇甫万里,所以他即便想习武,也没有多少时间。
见皇甫破天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石柱又开口了:“破天,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外是想靠自己的能力把你们两父子养活。但是,我们两兄弟还要分那么清吗?你大不了等你实力够了之后,再把东西还给我总可以吧?而且,等你实力强大起来,就可以猎杀大型的猎物。那时候得到的东西可是这些野兔野鸡远远比不上的。”
皇甫破天停下了脚步,石柱说的确实很对。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敏感的自尊阻碍了自己前进的脚步。不过,还好,现在还不算太晚。
“石柱哥,你说的很对,我现在已经想通了。从今天起,我也要跟着石大伯习武。”皇甫破天一句一顿的说道。
石柱猥琐的笑了笑:“这才对嘛!等你习武之后,我再欺负你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切,等我习武之后,受欺负的就是你了。”皇甫破天哈哈大笑。
突然,皇甫破天脸上的笑意迅速收敛起来,他眼睛一眯,冷冷的目光死死的盯住远处走过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叫张三,一个叫张四。他俩是亲兄弟,也是老龙窝村的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俩人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基本上不干什么好事。
皇甫破天也曾经多次被他们抢走辛辛苦苦猎来的猎物。他年纪这么小,又没有习武,怎么可能是两个青年的对手。所以以前他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猎物也都被抢走。
张三和张四踱着方步,来到皇甫破天和石柱的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俩斜着肩膀,两手操在胸前,流里流气的望着皇甫破天和他手中的野兔和野鸡。似乎野兔和野鸡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物。
皇甫破天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他手中的野兔和野鸡吃痛,扑腾的更加厉害了,他还兀自不觉。
“你们俩想干什么?”皇甫破天眼中隐隐闪烁着怒火。
张三得意的笑了笑:“小傻子,我们还能干什么?我劝你现在乖乖的把野兔和野鸡留下,免得又讨一顿打。”
皇甫破天咬了咬牙,坚定的说道:“我要是说不呢?”
张四桀桀怪笑,公鸭嗓响了起来:“哈哈,小傻子,看来你还真是被我们打傻了。要是不给我们,你又会被我们打成猪头,野兔和野鸡你也一样保不住的。”
石柱上前一步,站在了皇甫破天的前面。他怒视着张三和张四,冷冷的说道:“奶奶个熊!张三,张四。你们欺负我们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如果你们还不赶紧滚蛋,我哥哥会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
张三和张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忌惮之色。
石柱是村长石勇的小儿子。作为村长,石勇在老龙窝村威望极高,所以石柱虽然年纪小,他们也不想得罪石柱,免得惹来村长大人的怒火。
石柱的哥哥石乾,从小就开始练武,现在已经是炼体八重的修为。在老龙窝村,石乾是出名的好猎手。之前,他俩因为偷鸡摸狗,已经被石乾揍过好几次了。如果说他俩就忌惮的人,那就非石乾莫属了。所以他俩万万不敢得罪石乾的弟弟石柱。
张三的眼珠转了转,脸上换了一副表情,他脸上堆满了笑容,温言细语的对着石柱说道:“石柱弟弟,咱们乡里乡亲的。你何苦为了一个外乡的小傻子,跟哥哥我过不去呢?”
石柱挺了挺瘦弱的胸膛,朝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我呸,奶奶个熊,破天才是我兄弟,你两个人渣算什么东西?还想跟我称兄道弟。”
他瘦小的身材此刻显得大义凛然。不过他猥琐的表情,却显得很滑稽可笑。
皇甫破天没有笑,他心里涌过一阵暖流。石柱现在也刚刚习武才半年,他连张三一个人也打不过,现在却为了自己出头。这份情谊,皇甫破天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张三和张四也没有笑,此刻他俩已经恼羞成怒。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也是如此的鄙视自己,滔天的怒火,已经把他们淹没。
张三和张四相视一眼,张三阴沉沉的说道:“石柱,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无情了。我们对付不了你哥哥,但要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音刚落,张三和张四就恶狠狠的朝着皇甫破天和石柱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