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那个人界小子又跑出封山结界了!”骨笙正躺在一颗桃花树的枝桠上喝酒,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一皱,“这个死小子,还让不让人安生了。”说完飞身而起,修长的手指轻点虚空,不一会儿便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江莫尘看着面前这个踩着枯叶而来的女子,傻傻的笑了笑。骨笙走近,戳了戳他的头,怒道“你小子以后再乱跑,就把你扔去喂狼!”江莫尘摸着后脑勺俊脸上满是憨气,“我才不相信小笙你会扔我去喂狼,你都说过那么多遍了,也没把我怎么样啊!”
骨笙一听,举起拳头,“你。。。。”“别,别,别,我错了,小笙,我给你看样东西!”江莫尘看着骨笙凶凶的样子,吓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后赔笑着,从背后拿出一大把正开的鲜艳的花,“给你,小笙不要生气了,阿尘最喜欢你了,你也最喜欢阿尘了对不对?”骨笙一把抢过江莫尘手里的花,并扔出一个大大的白眼,“谁说我喜欢你了,自作多情。”说完便往结界口处走去,江莫尘摸了摸脑袋,赶紧跟了上去。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雷鸣,骨笙一睁眼,发现自己还身在皇宫中,呼出一口气,如同虚脱般靠在床栏上,双指轻揉眉间,怎么又梦到以前的事了?骨笙心里烦闷的想着。如今的江莫尘早已不是那个被她所救的小傻子了,如今的他是东宇国的皇,是她的夫君。骨笙放下原本按在额头上的手,呼来自己的婢女为自己更衣。
骨笙坐在偌大的栖凤宫中,今日天气不好,后宫里的妃子都十分默契的不来请安,使得本没有人气的栖凤宫愈加冷清。骨笙勾唇讽刺的看着这空荡荡的主殿,也是,自从自己失宠后,那些人也不过是忌惮自己是妖不是人,又是这六宫之主才日日来请安,不然连平日里的表面客套都不会做。
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带着护甲的手拿起一旁早已放凉了的茶,复又放下“元喜,换茶。”僻静处,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将茶换了一杯,头也未抬一下“你就这么怕本宫?”元喜听到这话,惊恐抬头便撞进了一双血红的眸子里,吓的尖叫一声,茶杯摔了也不管,哭着跑了,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主子是当今皇后。
骨笙看着眼前茶杯的碎片,缓缓起身在残渣前蹲下,捡起掉在旁边的托盘,将碎片一一捡起来放好,用法术将它补好,轻放在桌台上。头上的步摇随着骨笙的动作不停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动作一顿,心里突然想起早上的那个梦,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为什么他们之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是不是自己不答应他,不来到人界就不会这样凄惨?
骨笙想着复又坐回了座位,朱红色的唇轻启,本是想叫人来陪她出去走走,可又想起元喜是她宫里最后一个丫鬟了。凄冷的笑了笑,喉咙里仿佛卡了什么东西,让她连大笑都不能。慢慢起身走出宫门,雨滴落在地上溅起泥沙,骨笙却并未在意,一把白伞立在御花园中,金色的护甲抚过残花,下一刻,花开成锦。过了这么久,她终于露出了一次真正的笑容,令百花失色。
一路向南,不知不觉中她走近了忆书房,透过漫延的雨雾及倾盆的大雨,她看见了那个最熟悉的人。恍然记起,当时她听见东宇先皇寻找失踪的三子时,她想也未想便将江莫尘送回皇宫,并将他的痴傻之症治好,再未来过人间。那时的江莫尘还只是刚及冠的少年,如今已变成了一国之主,稳重冷静,这么一想,她虽是发妻却已是三年未见到他了。现在最得宠的安妃在书房陪着他批奏折,红袖添香,端的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骨笙苦笑,一身白色宫装随风冽冽作响,门外的侍卫回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刚要禀报,再次回头,皇后已经不见了。江莫尘听见侍卫说皇后来了又走了,这才将视线投向房外,许久许久未在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