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整百章节前后都是番外篇,长度约为一到三章,这是女主父母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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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初雪,将周末清晨缀上一层银装。
官佩瑜光着脚踩在柔软的鹅绒地毯上,趴在二楼窗边,远远看着在大门口铲雪的官镇海。
“院子里那么多佣人,爸爸为什么非得自己铲雪?”她看了一会,转头看向从床上坐起来的母亲。
“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爸爸的时候,他正好以义工的身份到市民家中铲雪。”苏安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所以爸爸是因为铲雪认识妈妈的吗?”官佩瑜走回床边,坐到了床沿上。
“对,”苏安安点头,“我一推开窗,就看到他在楼下铲雪,就下楼烧了一壶热水,泡了茶请他们进来休息。你爸爸起先还不愿意,后来在朋友的撺掇下就进来了,那场大雪下了整整五天,你爸爸就每天早晨定点过来帮忙铲雪。”
她轻轻咳嗽了几声,拿过一旁的梳子,动作轻柔地梳理着女儿那一头柔软的黑发。
叙说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冬日的清晨,男人腼腆而迷人的笑容。
第五天雪停,她本以为男人不会再出现自己的家门口,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口,神情憔悴而落魄。
“发生什么事了?”苏安安看了看手表,再不快点去学校就要迟到了,今天是她毕业论文答辩的日子。
“你是要出门吗?”男人答非所问,眼神流露出一丝失望。
“我上午毕业论文答辩,”苏安安实话实说,“不过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完成,你有事找我吗?”
“我心情不太好,想来找你聊聊天。”
“那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等我一会吧,我很快就好。”苏安安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你可以选择在我家里等我,也可以顺便去参观一下我的学校,虽然比不上你以前读过的A大,但是风景也很漂亮。”
“那我陪你去学校吧,”官镇海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散去不少,“你答辩完了打电话给我,我到你教室门口来等你。”
他让了让身子,苏安安这才看到他身后那辆黑色的轿车。
她不懂车,却知道车前的那朵莲花代表的地位和价值,苏安安心里冒出几分讶异,上车时却仍旧是落落大方。
他绅士地替她系好安全带,她道了一声谢,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车真漂亮。”
“谢谢,”他对她的真诚赞美欣然接受,“这是我爸的车。”
“那你爸爸一定是个非常有品位的人,”苏安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真好。”
“是吗?”官镇海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看着眼前地红灯踩下刹车,结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从旁边的高档酒店里出来。
苏安安听他的话感觉有些奇怪,转头看他时却忽然见到他目光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站在酒店门口打着电话,怀里还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
而乍看之下,那个男人和旁边的人便又六七分像。
苏安安刚回过神来,官镇海便已经下了车,朝着那个男人走去,红灯转绿,后面的车被堵住了路,按了半天喇叭无果后从旁边绕了过去,一个交警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苏安安只得跟他解释车子的主人有急事走开一会,那交警说了两句就开始开罚单,苏安安急了,连忙跟着下了车,快步朝着官镇海走去。
她远远听到官镇海有些激动的声音。
“妈昨天生急病住院,你为什么不回来?”
“她是姜家的大小姐,多少人前呼后拥,哪里用得着我操心,”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往门口的一辆红色跑车走去,“更何况我们离婚协议都已经拟定好了,就差签个字的事情,这种事于情于理我都不需要做。”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男人打开车门,亲了亲年轻女人的额头让她先上车,“到时候你跟着我小远跟着你妈,你趁着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她,我移民的手续也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你想想好到时候要去哪。”
男人说完就上了车,扬长而去。
苏安安看着官镇海双手握拳,身体颤抖着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驶远,随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那边的交警……要开罚单。”
官镇海很想说一句脏话,但是看到苏安安后又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带着她一起走到停在路中央的车边。
交警撕下刚刚开好的罚单准备贴上去。
苏安安忙不迭拦住他,好话说尽,一个劲地认错,官镇海在旁边有些看不过去,一张罚单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苏安安一再坚持,最后交警看她态度诚恳,居然就放了他一马。
只是官镇海穿着一身考究的西服,苏安安穿着普通的棉裙,眼前的这辆限量版豪车又是如此价值不菲,交警看向两人的目光有些复杂。
苏安安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在上车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其实罚点钱扣点分没什么关系。”官镇海重新发动车子。
“我是怕留下不良驾驶记录。”苏安安说道。
官镇海沉默片刻,随后说道,“刚刚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我爸爸。”
苏安安原本不想多问,但是看他主动提起,她便轻轻点了点头,“我猜到了。”
“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很羞愧。”官镇海自嘲地笑了笑,“而五分钟之前你还在说他是个好人。”
“好人分很多种。”苏安安想了想说道。
“但是他对家庭一点都不好,这么多年来,我难得见他回过几趟家,昨晚我妈入院,他却自顾自在外面潇洒,我不明白他对于这个家庭而言有什么意义。”
“也许他也为这个家庭努力过,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
“不,”官镇海摇了摇头,“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家有敌对情绪,他跟我妈结婚不是出自本意,婚后也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而是流连于外面的声色犬马,我不明白,既然他这么不乐意,当初为什么还要向家里妥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苏安安低声说道,“也许当你面对你和你爸爸相同的境遇时,你也会身不由己的。”
“我绝对不会娶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让我的子女继续承受这种痛苦。”官镇海斩钉截铁道,“我要结婚的对象,一定是我自己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