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寒灵之威(2)
“我的确是自信，甚至愚蠢地认为子墨还是子墨，不会对我出手。但是我忘了子墨也是西凉的六皇子。不，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青王。他是天下仁之大义之人，自然割袍断义之后就不再有儿女情长。”凤红鸾淡淡地看着玉子墨，手下动作也不停，“其实你早就料到这一日，所以，你准备充分，对我出手没有想象的难。但我一直沉浸在你的好中无法自拔，所以，对你出手比较难。这也说明为什么我被你截来这里，而不是将你留在云城的区别。”
“你说得对！为了这一日，我准备许久。”玉子墨眉目闪过一丝模糊。
“我不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凤红鸾忽然一笑，手腕一转，酬情环扣瞬间打开，无数寒芒向着玉子墨飞去。
玉子墨一怔，看清是数百绣花针向他飞来。
“以前一直没用，没想到今日给你用上了，我实在不愿。但我可不能跟你去西凉。”凤红鸾淡淡的笑藏了几分冷意，“我怕我夫君回来找不到我生气。”
玉子墨面色不变，锦绸瞬间将他护住，真气在他周身三尺之内形成一个气场，只听“啪啪啪”无数声响响起，绣花针尽数打到了锦绸上被震飞。
凤红鸾要的就是这个机会，手心忽然凝聚成一团火焰照着玉子墨砸去。
玉子墨看着直直向他砸来的红光顿时一惊，那一瞬间，他一双凤目染上无数情绪，俊颜在火光的映照下变幻莫名，周身汇聚的真气忽然散了，任零星的绣花针打在他身上。
“王爷！”
青王府的隐卫大惊失色，每一双眸子都放大看向那团红光砸向玉子墨。那是云族的通天咒之烈火焚身。但他们被云隐暗卫缠住，谁也上不了前。
玉子墨突然闭上了眼睛，低低道：“死在你手中也好！”
凤红鸾忽然撤了手，瞬间欺身到玉子墨身边接住他下坠的身子，将他穴道点住，冷冷道：“我忽然想起活着的青王才有价值！”
青王府隐卫大松了一口气，百双眸子依然可见残留的恐慌。
“金凤楼！云隐暗卫听令，除青王外，今日在此所有人，杀，一个不留！”凤红鸾清冷地下达一道命令。
“是！”云隐暗卫本来就围住青王府隐卫，金凤楼没凤红鸾命令一直隐在暗处没出手，如今齐齐应声。
“撤！”玉子墨面色一白，对着隐卫吩咐。
可惜已经晚了，云隐暗卫和金凤楼隐卫已经将青王府百名隐卫团团围住。
“我从来不认为势力悬殊，以多欺少有什么不对！我要看的只是一个结果。玉痕知道今日青王被俘，百名皇室一等一隐卫葬身会是什么表情。”凤红鸾看向玉子墨。
玉子墨忽然闭上了眼睛，淡淡开口：“所有人护住暗青冲出去，其余人殉烈，皇上会给予其家人封官列爵，富厚三代。”
好一个子墨！凤红鸾赞叹了一声，“我以前果然还是太天真地认为子墨是不适合这俱用鲜血铺就的棋盘的，如今看来你最适合不过，难怪玉痕对你不放手。”
玉子墨不再言语。
青王府隐卫得到命令，全力护住暗青向外冲去。顷刻间如一道利刃，刀剑卷起寒光，浓浓血腥如帘幕洒下。铜墙铁壁在这些人眼里也要挖出一个缺口。
凤红鸾眼睛眯起细细一条缝隙，有玉子墨这一句话，西凉隐卫士气大增，即便今日他将所有一网打尽，但也损失会很大。她想要的是最小的损失折西凉最多的人，可不想自己也损失，沉声开口：“总要有一个送信的人，让他出去！”
黑雾和弄花齐齐露出一道缝隙，暗青飞身而出。
“转告玉痕，拿蓝澈来换青王，否则就等着给他收尸！”凤红鸾看着暗青身影离开，扬声吐出一句话，回头看向那完成任务泄了力气的百名隐卫，面色一沉，“都杀！”
腥风血雨如帘，这一处荒山道路被鲜血和尸骨覆盖。半个时辰后，一切归于平静。
“秉少夫人，云隐暗卫折去八人！”黑雾清点人数禀告。
“秉令主，金凤楼折去五人！”弄花同样清点人数禀告。
凤红鸾点头，看着眼前尸骨堆积，人死了便也不用再分国界了。神色淡漠地吩咐，“将西凉隐卫包括一起，全部厚葬！”
“是！”
厚葬如何？无非就是上好的棺木外加些珍奇古玩，比之暴尸荒野，被恶狗吞噬撕裂，或者草席裹卷要好之太多，算是让人死为安，但总的来说还是一培黄土而已。凤红鸾没有半丝胜利的喜悦，低头问玉子墨，“子墨，这样的血雨腥风，你为何非要搀和进来？”
玉子墨闭着眼睛不语。神色哀凉。
半个时辰后，金凤楼和云隐暗卫利索地处理妥当，再不见尸体骸骨，凤红鸾将玉子墨递给弄花，“即刻飞鸽传书，令子逸前来接手西凉青王，用他和玉痕来换蓝澈。他该知道怎么做！另外好好照顾他，不容有失！”
“是，金凤楼全力看顾青王直至安全交给蓝世子，令主放心！”弄花掷地有声。金凤楼只忠于金凤令的主人。即便青王是她们的前主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凤红鸾摆手，弄花带着金凤楼退了下去。
凤红鸾目光看向云山方向，对着黑雾吩咐道：“备马，即刻去云山！”
“少夫人？”黑雾一惊。
“我不放心他！你该知道，所以，别阻止我！”凤红鸾看向黑雾。
“是！”黑雾似是挣扎了一下，吩咐人去备马。
不出片刻，凤红鸾一马当先，黑雾和云隐暗卫紧随其后向云山驰去。一时间静寂的山道只听到踏踏的马蹄声，将刚刚那一番血雨腥风远远抛在身后。
一个时辰后来到霞峰岭，刚行不远。黑雾感觉不对，立即道：“少夫人，这里……”话音未落，只听一阵轰轰声响，霞峰岭上有巨大的山石滚落。他一惊，急声道：“少夫人快撤回，是滚雷石！”
凤红鸾面色一沉，心中暗怪她太过焦急而忽略了这里是云族最好的埋伏之地。顿时调转马头，身下坐骑是上好宝马一蹿数丈，堪堪避过了前方滚雷石，顿时后方有无数滚雷石接踵而来。她眸光瞬间迸出厉色运用内力托着身下坐骑凌空拔起向后撤去。
黑雾也仿效凤红鸾将身下坐骑托起同样快若闪电向后撤去。
就在此时，无数弓箭肩头染着红光射下，雨密密麻麻如星雨，霎时将整个霞峰岭照得亮如白昼。凤红鸾和黑雾二人一举一动出现在上下人眼里。
黑雾隐在浓雾下的俊颜刹那惨白，此时距离霞峰岭谷口还有十丈，但这十丈在滚雷石外加密密麻麻的火箭雨下想冲出去难入登天。霞峰岭本来就谓之云族天险之境，是他太过大意了。
凤红鸾心中一沉，只能放开身下保护的坐骑，身形凌空而起躲开滚下的滚雷石，全身灌注真力，手心凝聚两团红光在她和黑雾身边筑起一道火墙。冷声道：“冲出去！”
黑雾也顾不得冒犯，伸手抱住凤红鸾的身子，轻功运行极致，在凤红鸾灵力和真力双重护卫下向外冲去。他清楚知道少夫人的灵力不比少主，如此耗费之下仅能坚持片刻。
“杀了他们！”山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喝，一条庞大的火龙向凤红鸾吞噬而来。
黑雾面色大变：“少夫人快撤手！是三长老，您不是她对手，会被吞噬的。”
撤手？已经来不及了！火龙转眼呼啸而至，凤红鸾的两团火球和这庞大的火龙相撞，瞬间便被火龙包裹。
黑雾身上笼罩的云雾刹那散去，露出的容颜惨白如死灰。他死不要紧，但是若公主有事少主定然不会独活。猛地一咬牙，就要将凤红鸾用尽全力扔出去。
就在这时，凤红鸾手中的火光忽然化为了冰光，刹那从包裹着她的火龙中冲出一道裂痕，紧接着冰光越来越强大，转眼间在她和黑雾面前重新由火墙转变为竖起一道冰墙。
黑雾手猛地顿住，惊异地看着凤红鸾手心一团强大的冰光，他恍然想起少夫人体内的寒毒已经演变为寒灵，是有祸害但同时也是利器。他惊异不过一瞬，利用这丝空隙带着凤红鸾退出了霞峰岭，将滚雷石和羽箭的机关暗器抛诸身后。
这时候紧跟在二人身后的百名隐卫此时也追上来，顿时护住凤红鸾和黑雾。
三长老似乎没料到凤红鸾居然可以顷刻间逃出生天而进行反击，似乎震惊了片刻，不不撤退，反而更为疯狂的对着凤红鸾进行吞噬，极力要将凤红鸾的寒灵压住。
凤红鸾心中冷笑，今日她到要看看是字少盘踞在她体内的寒灵厉害，还是三长老百年的修为厉害。三长老要杀她已经不是一日两日。那就看看今日鹿死谁手。
寒灵开始极为微弱，渐渐的似被惹怒，冰寒之气开始反吞噬三长老的灵力。三长老似乎发觉他百年灵力居然在被吞噬，似乎想撤手，凤红鸾岂能容他离开，寒灵反而将他两团火龙缠住。
“三弟住手！”大长老呼声远远传来，不消片刻而至，本来以为是三长老要杀凤红鸾，当看到眼前的情形居然是凤红鸾反控制了三长老，面色大变，“少夫人住手！”
凤红鸾恍若未闻。 шшш⊙ ттκan⊙ ￠o
“少夫人……”大长老上前要打断凤红鸾。
黑雾和云隐暗卫齐齐横剑挡在凤红鸾面前。
“三弟一时糊涂，请少夫人手下留情！”大长老心中惊骇莫名。三长老的功力和灵力他最清楚不过。想不到少夫人的居然是云族至高无上运寒而生的寒灵。正是火灵的克星。
凤红鸾如没听见，寒灵被盘踞压制太久，如今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如开了闸的洪水流泻而出，尽情地吞噬着三长老的火灵，一路向着山顶追去。
二长老和三长老随后而至，当看到眼前的情形齐齐面色大变，“三弟！”
“少夫人，你可知你杀了三弟有何后果？”大长老身子发颤。
“我只知道若是我没有能力，刚刚就被他杀了！”凤红鸾冷冷瞥了大长老一眼。
“三弟一时糊涂，还请少夫人手下留情，少夫人若是杀了三弟，他是掌刑堂四大长老之一，就是与掌刑堂为敌，少夫人没有掌刑堂的支持焉能过得了神殿认证？您……”大长老软下口气。
凤红鸾冷哼一声，手下猛地用力推动寒灵向着山上冲去，“我从没想着指望你掌刑堂如何！以前你们没帮了我娘，我还指望你们帮我？笑话！”
大长老身子后退了一步。
“大哥，不用求她，有我们在，她杀不了三弟（三哥）！”二长老和三长老同时开口，再也忍不住飞身而起齐齐向山上去救三长老。
黑雾一摆手，云隐暗卫留下一半保护凤红鸾一半向着山上追去。
“少夫人，难道你就不想找回那一半神灵？”大长老话落见凤红鸾不为所动，又道：“那少主呢？少夫人不关心少主安危？”
凤红鸾心中冷意更甚，猛地加快吞噬那条微弱的火龙速度。
“三弟（三哥）！”山顶传来二长老和三长老的惊呼声。
大长老猛地向山顶看去，只见那两团白光已经将三长老包围，冰寒之光将山顶方圆十丈照得亮如白昼，他震骇地看着。忽然跪倒在地，“少夫人，我求你了。”
凤红鸾恍若未见，若不是有体内的寒灵，她和黑雾早已经葬身此地。还哪里有命等着别人跪地来求？今日她就要云族，要掌刑堂，要天下人看看，她不是好欺负的！
“大哥，你还求她干什么？我们联手，就不信她能抵抗得住！”四长老大喝一声。
大长老闭了闭眼，忽然喝道：“你们回来，三弟意图杀害少夫人死有余辜！”
“大哥？”二长老和三长老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
“回来！”大长老怒道。
“我不能任她杀了三哥！”四长老话落出手，相助即将被凤红鸾寒灵吞噬的三长老。
“我也不能看他杀了三弟！”二长老也同时出手。
“你们住手！”大长老跪着的身子腾地站了起来，怒喝一声。那二人不为所动。
“少夫人！”黑雾面色一变，看向凤红鸾。他和云族百名隐卫根本相助不上，他们的灵力也是属雾属火，出手不但帮不了凤红鸾反而助长了那三位长老。
“无事！”凤红鸾声音平静，不见半丝气弱。她身体别的没有，有的是寒冰，她不介意将山顶上那三个老东西都冰死。有本事就较量就较量。
大长老向前走了一步，忽然又撤回看着山顶。心中忽然升起沧桑，他有感觉，属于他们四人控制的掌刑堂繁华就在近日被打破，即便今日胜了，但掌刑堂权威也一去不返了。
极热和极寒相碰，只等真正的强者为尊。政权和威慑自古以来就不是仁慈之心获得，而是铁血和暴力。凤红鸾面色冷然，她周身三丈之内都被冰寒笼罩。她在云族的威慑今日就从这里开始。
两柱香后，山顶传来两声凄厉大喊：“三弟（三哥）！”
大长老再也忍不住，飞身向山顶而去。
黑雾和云隐暗卫震撼地看着山顶，清楚地看到三长老所在的地方化为一座冰雕。而凤红鸾的寒灵转了个方向在吞噬二长老和四长老，那二人一声大喊过后也顷刻间化成了一座冰雕。
两百隐卫人人屏息，大气也不敢出。
凤红鸾缓缓撤了手，身子一软，黑雾立即将她扶住，“少夫人，您怎么样？”
“无碍！走，我们上去验收成果！”凤红鸾摇摇头，虽然体内感觉疲惫虚脱，但却畅快了不少。推开黑雾，飞身向山上而去。
黑雾和云隐暗卫立即紧随其后。
凤红鸾飘身落在山顶，大长老已经抱着三块冰雕正要融化了冰将他们救出，她面无表情地提醒，“他们是由内而外冰封，身体经脉骨骼血液全部冰冻，若是你用灵力化开，他们的身体便会散架。你若是想他们灰飞烟灭，大可以动手！”
大长老伸出的手猛地顿住，浑身颤抖。看向凤红鸾，神色悲痛。他以为除了少主的烈火焚身外谁也动不了他们。任何重伤在云族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活人，谁知道……他终于承受不住大哭起来。不能救，就只能死，他失去了三个弟弟。
凤红鸾背转过身子，迎着山风看向云山方向。
云隐暗卫立在她身后，掌刑堂四大长老在云族就是一座大山一般捍卫不动。如今亲眼看到大山轰然倒塌，心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凤红鸾让他们由衷敬佩。
“云族每一代神女逝都会有神灵留存这世间自动认主，便是下一代神女，掌刑堂都会将其带回云山教养，经过神殿验明正身之后接手掌刑堂。锦瑟丫头出生是有七彩祥云护身，且有倾颜神灵现出。我们从她出生后便将她带回云山掌刑堂抚养。认定是神女无疑。”大长老一番痛哭后，看着凤红鸾缓缓开口。
凤红鸾心思一动，原来锦瑟这个神女是这么来的，应该归功于她娘的那一半神灵吧！
“我们未成想你娘她私自学了云族禁术锁魂，将神灵借着怀有胎儿送出体内，所以一直以为她死了。也许为了不让我们知道她活着，她一直隐姓埋名在东璃也不现世，更甘愿不去蓝雪找蓝凤歌，我们将一颗心都放在锦瑟身上，教导她成为下一代神女。殊不知倾颜居然活着，而且生下了你。你继承了她体内的灵力。并且得翠羽烟云和云灵认主。”大长老又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锦瑟体内也有你娘的神灵？”
“我体内只有我娘的一般神灵，那一半在锦瑟体内。也许是当年我娘故意分开的。让我永远摆脱你云族桎梏，殊不知我却爱上了你云族的少主，不得已废了她一番布置苦心，还得与你云族牵连，甚至牵连甚深。”凤红鸾淡淡道。
“原来如此！倾颜丫头必然恨云族入骨，才不想你再牵连进来，没想到世事弄人。少主和你相爱，实乃天意。”大长老老脸现出惨然，沉默半响道：“我三位弟弟虽死在少夫人手，但我也不会找少夫人报仇。十七年前掌刑堂对不住倾颜丫头，将她有孕之身逼下千年寒池。如今也是报应。”
凤红鸾沉默不语。
“我们四个老东西死不足惜，但云族不可毁！少夫人可否给我立个誓，只要保住云族不悔，我便将掌刑堂交给你。”大长老对着凤红鸾道。
“不可能！我不会与你立什么誓。掌刑堂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凤红鸾一口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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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那就劳烦少夫人葬了我四人吧！”大长老吐出一句话，身子软软倒下。
黑雾一惊，上前一步查看大长老，禀告：“少夫人，大长老自断经脉枯骨而死！”
“将这四人暂且安置，等待云锦安排下葬之处。”凤红鸾回头看一眼，飞身向山下飘去，“去云山！”
“是！”黑雾留下几个人处理掌刑堂四大长老死尸，带着人紧随凤红鸾身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