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雅本来也气的,可是听到皎月为她这般打抱不平,心里不禁舒服了许多,反倒宽慰着皎月道:“你跟她计较什么,难道你也是她那样的人么?不就是跟簪子么,对了,今晚你把我嫁妆的清单拿出来我在看看。”
“小姐要看那个做什么?”皎月不解,她平日不是都不曾管理么?
“我记得娘给了我一处在东洲城外的庄子,我先前想搬到里边去住的,可是如果我真的要从永平公府走去出去,就不能在里面住了,我想把那这庄子还有其他的那些东西整理好,以后若是真的丢人显眼了就给娘送去,以后给二哥成亲时候还想有些用处。
”那小姐你怎么办,咱们手头上又没什么钱。“
”所以咱们要自己赚钱啊,实在不行,先给母亲借点垫着,以后有了多余的,在还不是也一样的。“陆尔雅觉得该开始打算以后的生活了,这日子一天天的混过去了,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当真是要以后出去喝西北风了。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尔雅原本火爆的脾气是想起什么就要干什么的。
第二日,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要赶工,将朝水节的菜谱弄出来,一面却偷偷的跟皎月换了粗使丫头们的衣服,从副园子里偷偷的出了永平公府。
一出了府,陆尔雅便让皎月去买来两套男装,自己便在门外等她,也是他们这一身的永平公府的标签,若是叫永平公府出来采购的人遇见了可怎么办。
皎月抱着两套男装出来,一脸的慌张,毕竟是原来的小姐,也没带着她做这样的事情,当然除了慌张,还带着些许的期待与兴奋。
陆尔雅也不知道怎么办,总不可能去客栈租房子来换吧。瞄了四周的环境,清一色的除了正街,到处都是小巧流水,不过小巷子自然也不小。
提着包袱,拉着皎月跑到一处巷子,可是觉得有不妥,而且那巷子尽头,有一户人家,门前坐着个晒太阳的老太太,两人正准备转身,那老太太便问道:”你们有啥事?“
陆尔雅回过头,才发现那老太太是个瞎子,便放心大胆的走到前去,礼礼貌貌的问道:”这位奶奶,我们姐妹俩初到东洲,没什么熟人,又是一身女儿装,多是不好也不方便,所以刚才我跟妹妹买了两套小子衣服,想扮成小子,这样可以减去些麻烦,只是却找不到换衣服的地方,所以想来这巷子里偷偷的换,不想见着奶奶作者这里。“
那老太太听她一糊弄,只道:”呃!这样啊,那去我家里换吧,我家里头现在就我这老婆子一个人,只是你们也别欺负我老婆子眼睛不好,出来的时候偷偷的带我的东西出来。“
陆尔雅两人相视一笑,这老婆子也是可爱,她这个模样,家里还能有什么宝贝呢。连忙谢了声,两人鱼湫一般的钻进了她的屋子里。
进了房间,皎月不禁高兴道:”没想到咱们运气这么好,一出门就遇见了好人。“
只是陆尔雅觉得这屋里的味道有些怪怪的,像是潮湿得厉害了,东西腐烂的味道,可是却又有些不像。听到皎月的话,不禁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连忙道:”皎月,别吸气,这屋子里面有毒。“
只是陆尔雅这话刚说完,她自己就先倒在地上,皎月顿时反映过来,可是也晚了,眼前突然出现刚才的那个老太太和两个年轻的汉子,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只见他们一晃一晃的在面前漂浮着,随之也倒在了地上。
但是这毒气不能将她们致使真的昏迷。
两人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只听那老太太得意道:”怎么样,老娘都说了,只要老娘一出马,定然是有收获的。“
一个男子回道:”娘,这两个丫头好像是永平公府的,咱们是不是小心些。“
他话刚说完,另一个男子道”怕什么,那是大户人家,丫头多了去,别说是少了两个,就是少了十个八个他们也不一定晓得呢。“
那老太太听他们废话,便打断道:”少给老娘废话,赶紧装起来,一会儿香妈妈来拿货,给了银子老规矩,老子六,你们两个一人在占二分。今天看来老娘的运气不错,一会儿得了银子咱们娘三立刻去把昨天输掉的钱和你老爹的牌位赢回来。“
先前开口的那个男子闻言附和道:”娘说的对,咱要衬着这好运气。“
陆尔雅大概已经从他们娘三的话里听出来了,她们貌似给这个一家都是赌鬼的老太太买个楼了。不过这老太太真狠,自己男人的牌位都给输了。
身子突然给那两个男子抬起来装进麻袋里,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闻见了一阵刺鼻的香风,然后那个老太太跟那个带着浓烈得刺鼻香味儿的女人讲价钱。他们就这样给买走了。
不过是半个时辰,她们似乎又给转卖了,原来那老鸨听说她们是永平公府里的丫头,所以不敢用,要知道,这东洲的那个勾栏院子永平个公府的澜四爷不熟,若是倒时候给他认出来就麻烦了,所以那老鸨果断的连她们的脸都不看,就把她们两人转卖给了一个大汉。
可笑的是那个大汉竟然也不看她们长得是歪瓜裂枣,还是倾国倾城,回了那老鸨一句,能生娃就行,当下数了二十两银子,就找了马车把她们两人带出城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陆尔雅身上揣着五百两银子,特别是那一家的赌鬼若是知道了,不知要悔成什么模样。
陆尔雅感觉的手脚渐渐的有了力气,便轻轻的喊着皎月道:”皎月,这毒似乎不能维持多久,你试试能动不?“
皎月也发现手脚可以动了,只是两人被装在不同的麻袋里面,根本不知道各自的情况,皎月更是担心陆尔雅,她们就这样被随便放着马车里,一会儿磕来,一会儿碰去的,连她都有些受不了,”小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磕着了?“
”我没事,咱们先想法子让这大汉放我们出来。“陆尔雅听着她没事,也就放心了。
说罢,便大声的朝着那车厢外大喊:”喂,大哥,我内急,你能停下了让我方便一下吗?“只是人家既然敢来买人,哪里又是那么好混的,当下恶狠狠的回了一句,”少给大爷耍招,好好的带着,要拉啥尽管拉在裤头里。“
陆尔雅顿时无语,看了还是要自己动手。
因为刚才中毒,所以手脚没有被捆绑起来,单是被装在麻袋里了,拔下头上那根其貌不扬的簪子,将麻袋慢慢的划破。
说来这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陆尔雅随时都别着一根利刃般的簪子,已备不是只需。
而这跟簪子跟其他的普通的簪子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只是尖上磨得比较利罢了。
只是这簪子一拔,发鬓就散落了下来,只是此刻也顾不了,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陆尔雅便将麻袋割破钻了出来,又小心翼翼的给皎月解开袋子。
皎月钻出袋子,只见陆尔雅一头柔顺的秀发都披散了下来,正欲替她绾发,却被陆尔雅止住,小声道:”咱们把马车抢过来再说!“
可是皎月比不得陆尔雅,她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女人,叫她做屋子里的事那是整整有条,所以陆尔雅也没指望她帮忙,只是叫她别出声。
正要伸手去扒帘子,突然这马蹄声一下陡然停住,陆尔雅本来刚刚半稳住身子,此刻这匆忙一停,硬生生的将她颠簸摔在车壁上,大的她两眼冒金星。
皎月急了,连忙扶起她来,又不敢大声询问,一下子竟然就急得哭了起来。
只听马车外那男子的声音顿时变得底气十分的不足,声音竟然有些颤抖道:”白公子,小人,小人只是来城里接两个表妹而已,不是给寨主买女人,真的不是。“
”我有问你是来做什么的么?“只见前面的树荫下站着个白袍少年,手执桃扇,轻轻的疏散着这炎热夏季的闷气。
”呃,那小的先走了。“那大汉仍旧小心翼翼的回道,一面准备驾车。
陆尔雅认得那声音,那人好像欠她一次救命之恩,当下毫无畏惧的在皎月的惊诧中一脚将那没心思来防备她们的大汉踢滚下马车去。
大汉以为是白公子暗中出的手,当下自己膝盖上的伤也来不及去检查,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我错了,白公子,是我们寨主都十三个女儿了,他想要生儿子,所以让小的进城来给他买两个回去试试,小的这也是迫不得已啊,求白公子饶命啊!“
且说起这白公子,是近一个月才出现在东洲的,但凡是东洲下到咿呀学语,上至光齿老儒,都是知道的,只是这白公子其实大家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只是每一次见到他行侠仗义的时候,他都是一身白衣,于是大家也就叫他白公子。
虽然才是兴起,可是这东洲五十里内外,一下却是清净了不少,山贼们也安分守己的,案子也少了许多,使得东洲刺史一下减去了许多公务。
只是这白公子喜欢带着面具,没有谁见过他的真是面目,可恰是这样的神秘,他却是越快的取代了夜狂澜在东洲女人心中的位置。
皎月也是听丫头们说过的,此刻听到这大汉的话,不禁满是惊喜的朝那树荫之下的白衣俊影看去。
大汉吓得手心里全部都是冷汗,却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儿的求情,”白公子饶命啊,我家中还有女人和四个娃要养,而且最小的孩子才满月,求求你了,白公子!“
可是那白公子却不说话了,良久,却听到自己马车上传来刚才跟他说要去解手的那个女人的声音道:”你放他走吧!他也不是有意而为,何况他家中有妻小等着他呢!“
汉子顿时震住,这女人竟然在给她他求情,不,应该是她在命令白公子放了自己。
”哐当“的一声,拍着脑门转头看向那女人,却见虽然是一声的丫头衣服,头发柔顺的散披至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之下,不但不显得凌乱,却很是动人心魄,他在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天了刚才自己却不曾想过打开那麻袋来看看,要是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美人,他怎么的也不敢就这么给寨主带回去。
而且能养出这样美人的,定然也不会是寻常的人家,别看这女人一声的平常丫头衣服,可是看她那水灵灵的模样,哪里像是个给人家干活的。
当下瞧出势头,连忙转身向陆尔雅磕头道:”小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求您饶了小的吧!“
”你走吧!“陆尔雅瞥了他一眼,便做主道。
那大汉闻言,犹如逢大赦,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多谢小姐的菩萨心肠。“说罢,一瘸一拐连滚带爬的跑了,似乎生怕陆尔雅反悔一般。
皎月拉了拉陆尔雅的衣袖,”小姐,你怎么?“自作主张的把他放了?
后面这句话皎月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因为那白公子正向她们走过来,要知道,这白公子的名声可远远的超过了她家的姑爷,据说前五天城里的首富赵家嫡女出城去上香,被绑匪劫持,幸得白公子出手相救,当下那赵家小姐立马放下身段来想他示好,可是白公子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就走了。
可是如今这白公子竟然向他们走来,而且,他似乎想要把那银色的面具摘下来。
果然,但见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摘下面具,一张俊美万分的俊颜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比她家姑爷好看许多倍,难怪赵家小姐明知道会被拒绝也要向他示好,果然是蓝颜祸水啊!原本是长了一双类似桃眼般勾魂摄魄的狭长凤眼,可是因而那飞翩的眉,却将那中魅惑隐藏了去,反倒多添了几分温雅与潇洒,明明这两种气质是格格不入的,可是在他的身上却是及其完美的糅合了。
最叫皎月激动的是,他竟然笑了,眼波微荡,像是一澜湖水般潋滟。
走到陆尔雅的身边,心里有些激动,从刚才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忍不住的雀跃。为何雀跃他却不知道,只是这种感觉是他前所未有的美好,兴奋的期待。
”你怎会是这样的一身狼狈模样,没什么事吧?“他看着她青丝垂髫,很想上去给她把额前的那几缕青丝给拂过耳后,只是悟空的话突然在他的耳边想起来,”她是陆尔雅,永平公府澜四爷的妾!“但还是忍不住的流露出关心来,可是自己却又不曾发现自己的声音此刻却是如此的温润淡雅。
皎月懵了,这白公子似乎认识小姐,可是小姐哪里见过他呢?
陆尔雅知道皎月的诧异,在挽山寺的时候,她并未见过这人,当时听悟空师傅称他为北捷公子,只是这明儿怎么有些熟悉,对了!夜狂澜三姐家的小叔,貌似也是叫这个名字,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巧吧,这个白公子/北捷公子,该不会是那个上官北捷吧。
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毕竟他们还没有熟到他可以用这么亲密的口气来关心她吧,恢复过神情来,也不在他的面前掩饰什么,反正第一次认识就是没啥好映像,也没必要给他好映像,当着他的面,一面拿出藏在胸前荷包里的银票,数了数,一面回道:”没事,这银子还在。“
皎月听她这回复,恨铁不成钢,心里着急,小姐不是平时在永平公府装贵女装的挺好的么,现在怎么表现得这么市侩。
上官北捷见过大家闺秀的她,见过混混般的她,如今见她这样的模样,不但是不觉得有半分的厌恶,反倒是更加的觉得她有趣,不似别的小姐们见着他时,那种故意讨好的做作,顿时展颜一笑,”看你这模样,是偷着出来的吧,怎么说你也是嫁作人妇了,这样子让你的夫家知道了,可不好哦!“
”你不说谁知道啊!“陆尔雅揣好银票,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只是这人怎么这样啰嗦啊。转过头,看着问皎月道:”皎月,你会驾车不,咱们走,我都有些饿了。“
皎月几乎是女人会的她都会,可是这个驾车的事是男人的事,她怎么会,摇摇头,”小姐,这个我们是丫头,专门在院子里伺候人的,怎么会这个呢。“
”陆姑娘如不嫌弃,我在这边有座庄子,上去饮些茶我在派人送你们回城也是一样的。“纸扇翩翩,清风拂面,白袍飞扬,墨发翻舞,不禁多了几分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
陆尔雅见此,心道,果然是美男,什么个样都是好看的。看此刻正是烈阳当空,确实不宜赶路,而且这样匆忙的回到城里,也免不了劳累。
想到此,便也不拒绝,”那般,就谢了。
初出闺阁遇蜿蜒,山回路转竟见君!
几座青山围绕,山坳里有一处庄园,园里荷香满溢,美景!
沐浴换过了衣服,陆尔雅便由主人陪着在庄子来游玩一番,皎月看得出来,这白公子对小姐可是有些心思,但是却不像是其他人看小姐那般的虚假,当下想到小姐若是真的出了永平公府,那也是无依无靠的,倒不如现在多结识一两个信得过的朋友,以后也有个帮助什么的,所以便没有跟着去,声称头有些痛,在白公子给她安排的屋子里休息。
陆尔雅只见这座庄子四面环山,可是庄子里的景色却又是东洲
特有的地貌,小河循环交错,川流不息,有些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只见不过是几条小河又聚成一个稍小些的湖泊,里面种满了格式的莲,湖边的一小片菖蒲清香与荷的香味连在一起,越发觉得清凉。
湖泊边种着一排排青柳,迎着那湿润的风轻盈的舞着,给人几许轻柔的空灵。
见她四处观望,便问道:“怎么样,我这里你还喜欢吧!”
喜欢,陆尔雅如何不喜欢,她就是喜欢这样宁静的地方,先前还想着在城外买一座这样的庄子呢,可是不知道哪里有卖,当下便道:“很好,这庄子是你家祖传的?”
不明白她突然这般问,但是北捷还是笑回道:“这到不是,前些年有幸来东洲,对此地的风景很是喜欢,便托了个朋友置办了这座庄子,闲暇时来这里清净一番。”
“那卖给我吧!”陆尔雅一般正经的道。她不是头脑发热,而是这里的地理环境很适合她这样的名声不好的女人来居住,而且这右面的山翻过去就是一处小村庄,以后她若是在这里住下,可以把那村子里的地都给买过来,到时候就算不用去城里开店,那也可以凭着收租子度日子。
她在永平公府好好的,而且她们陆家在东洲也是有些头面的,她的嫁妆里不可能没有一两处园子,不禁好奇她买这里做什么,可不会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吧。
“你好好的,怎么想到要买这里的庄子,这里挨着乡下,而且进城又有些路程,你大概是不常来住的,这样吧,你既是喜欢,可以随时来,反正我过了这朝水,便要去金城的。”
陆尔雅停下脚步,坐到那回廊栏边的长椅上,目光突然安静了下来,转向这一片碧叶连天的荷塘,因为滋润得理而疯狂窜着个头的荷已经跟这栏一般的高。
纤细雪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那半开的骨朵,“我哪里好好的?你哪里又看着我好好的?你跟挽山寺的大师是挚友,你该知道我是如何嫁到永平公府的吧!”
他自然知道,而且还知道她很喜欢夜狂澜,心里顿时不禁有些失落感,但是顿时目光里又闪出几朵灿烂的深意,随之放眼看向那片荷池里,荡漾着几许淡淡的笑容,“你不好么,虽然你的身份是妾,可是你总是好,嫁了自己想嫁的人,这跟许多向你们这样的名门千金比起来,你算是幸运的,没有因为门第见的联姻而嫁一个自己不想嫁的人。”
陆尔雅闻言,不禁自嘲的浮起一抹讥笑,她又不是陆尔雅,连谈恋爱的感觉都没经历过,就直接嫁人了,她这叫好么?“别跟我提那丫,我们就见过几次面,而且每一次见面都分外眼红,真不知道他一个男人,不想娶姑奶奶就别娶,这点事都做不了主,反倒是咬定我用了什么手段嫁到他家的,他妈的,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整日里街柳巷的,也不知有病没有,给我提鞋我还不乐意呢!”
见她顿时生气的骂起来,而且这污言秽语,实在是不该从她一个娇秀清丽的小女人口里骂出来,暗暗的咳了两声,继续说着夜狂澜的好道:“那个,其实澜四公子也不是你说的那样不堪,那个男人不风流了,何况正值青春年少呢!”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劣根难消,我看你估计也是。”陆尔雅听他这话,不禁把话题转到他的身上。
北捷公子笑笑,却不语,迎着荷风,更显得飘逸出尘。
陆尔雅又叹了一口气,这次当真是正正经经的问道:“这园子,真的不可卖给我么?”
“我说来你可以随时来住,要住多久都可以,我们怎么也算是朋友,而且你也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一脸的坦诚,看不出哪一个表情是假的,听不出那一句话是虚的。
可是越是这样,陆尔雅更是不能接受他的这一番好意。便道:“我要住一辈子,你也由着我么?”
“好!”想都没想,他便爽快的应了她,
陆尔雅以为他没听清楚,便又强调道:“是一辈子哦!”
“行,你要住几辈子都可以,反正这里我不过是一年来一次而已,就算来了也不会打扰你的。”
这样大方,那她就更不好意思了,便道:“那既然如此,这院子你舍不得卖,那我出一半的银子给你买,当是我们共同的财产,但是为了以后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们得找个保人来作证,签字画押!怎样?”她是很诚心的。
“你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好吧!悟空大师反正我们都认识,不如请他。”
“好,过几日我找个理由去挽山寺,你把房契带上等我的信。”陆尔雅觉得有悟空大师作证也不错,出家人,讲诚信嘛!
两人一拍即合,陆尔雅心里总是觉得办妥了一件事,也顿时豁然开朗了,过些天就可以把冬儿她们接过这里来住了。当下便要求北捷带着她到处在去转转,她要看看这园子的环境。
这园子虽然没有永平公府那般的大,但是也不小,东有翠竹园;西有听松阁;南有桃坞;北有梅香苑。这些都是大院子,而且是园如其名,比如梅香苑,就是全部的梅,听说到了冬日寒天腊月,梅次第开放,梅香渗满了整个山坳间,而且还有大雪飘零,只是这样的场景他本人也没有看过。
其次还有几个小院子,靠着桃坞的有桂堂跟子衿馆;听松阁边有一个千鹤楼,听松阁是他的居所,而千鹤楼共有五层,第五层是他的书房,不得进入。
最叫陆尔雅好奇的是翠竹园边的留玉居,里面住了北捷的一个红颜知己。但是那是私人场地,不得进入。所以陆尔雅终究是没看见他的知己是什么模样的。
然后剩下的便是公共场合,醉仙园、玲珑湖、素心亭,九词殿等许多地方。
“对了,翠竹园悟空师傅时常过来静修,你若真的住进来,这个还是要注意的,别去打扰便好。”
陆尔雅点头,心里却道,他不来打扰我就阿弥陀佛了。又问道:“如此,那除了你的听松阁和千鹤第五层楼我进不得;翠竹园打扰不得;留玉居我逛不得。那么其他的地方随便我么?”
北捷含笑点头,“恩,而且园中自有仆人,当然如果你嫌她们用不惯,你也可以另外寻人来伺候。”
他这么一提起,陆尔雅又想到个事情,“那这园中打理的仆人,他们的工钱如何算,我们五五分,还是三七分,毕竟你不常来嘛!”
他不是不常来,是直接不怎么来。
听到她问得这般仔细,不禁笑道:“这些都是无家无亲的人,他们是不需要工钱的,只要以后给他们养老便好了。”里面的许多人,都是战场上退役下来的老人,有的老妈妈是儿子牺牲了,无人养老送终的,而且丫头也都是因为战争失去家园的孤女们,小厮们亦是如此。
陆尔雅听罢,这也才发现一路上见着的许多家丁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要不就是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厮。
冰心俊貌识君面,俊貌之下有善心!
与其说是庄园,倒不如说是养老院罢了,不过也没什么,正是因为这些老人,更加的体现北捷似乎还是个好人,怎么比也比夜狂澜那个男人强多了。
便道:“如此也好,与其给他们钱,倒不如给他们一个安详的晚年和温暖的家庭,人生在世,有时候虽然觉得银子重要,可是家庭更是重要,你这样做很好,我也不介意以后送他们。”这话陆尔雅是真心说出来的,这些老人,总是让她想起外婆来。
可是北捷却震住了,眼神有些激动的情跳动着,“你说的此话当真,你不会嫌弃他们?”
莫名其妙,陆尔雅晾了他一眼,“人总是会要老的,我们若是运气好,以后还能到他们这一步,倒时候希望那时候也有人如此好心待我,我这样想这样做,其实说白了,也是在给自己积德。”
北捷满意一笑,这才领着她向那湖心的小亭走去。
两人坐在亭里品着茶水,不过一会儿,便进来两个双生少年,模样生得很是俊美,见着北捷,当下拱手行了一礼,便也不说话,只是退到一处,等着他的话。
北捷站起来,雍容尔雅中透出尊贵气质,月白色长袍,欣长的身子有些懒懒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但无损于他的俊挺,看着陆尔雅道:“以后她便是这庄子的女主人,你们好生伺候着。”
他这叫什么话,自己是这庄子的女主人,介绍也不清楚点,容易让人误会,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下,“呃,我与你们公子买了一半的庄子,也就是说,这庄子我是半个主人。”这样应该清析了吧!
两个少年方一脸释然,刚才听公子那般说来,他们也卡住了。
陆尔雅这才自我介绍道:“小女子墨若初,以后能要常常住在这院子里,许多的地方是要麻烦你们,还望两位别这般见外了。”
北捷有意无意的瞟了她一眼,她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墨若初?还陆尔雅呢!不过她现在这模样倒是像了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人听清楚,口气不骄,却也没有刻意的去放下身段。
两个少年闻言,便向她行了一礼,齐声道:“见过墨姑娘!”
陆尔雅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这两个少年各是穿着一身蓝色劲装,腰间佩剑,而且行礼也不如寻常人家的小厮们那样低头哈腰的,他们腰间柔韧度,行礼时,以陆尔雅目测,应该是保持在一百七十五度的。
回以一个笑,方转身看向天边逐渐滑落的夕阳,看着北捷一眼,“时间不早了,我得在天黑之前回去,朝水节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去挽山寺,如果有什么变动,我会让皎月来找你,还有,这一半院子多少银子,我回去清算下我闲着的银子有这么多没有。”
“你觉得值多少,便给多少!”很随意的笑了笑,北捷看着她顿时认真的模样。
陆尔雅闻言,顿时一脸的异常的诚恳道:“其实按照我说吧,咱们也是朋友,而且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之间的友谊是万万不能用银子来衡量的,这是一种侮辱,可是说实在的,这也是一种对朋友间真情假意的鉴定。”
“哦!是么?怎么个鉴定法,你倒是给我说说。”北捷的脸上仍旧是淡淡的浮着一层笑容,挑着眉头问她。
这个其实是她在网上看到的歪理,当下他问,所以便道:“比如说,你穷的只剩下一两银子,可是你却原意全部给我,或是给我九分之一,那我们中间的友谊就是千金难卖的,换而言之,你有一百万两,可是你只愿意给我一两,那我们中间的友谊一文不值。”
她话音刚落,北捷便是一脸认真的反问道:“那如果是你呢,你有一两时,你会给我多少?”
“一两都给你!”陆尔雅很慷慨的说道,心中只道,当然自己要另外的藏着一两。
北捷一脸的了然,“我懂了,立刻去取一半的房契来给你。”
他话音刚落,那两个双生少年,一个眉头轻皱,一个满脸通红。
皱眉的不满意这个‘女主人’,她分明是在骗公子的庄子,想一个子儿都不给。
脸红的那个是因为这‘女主人’衡量友情的方法,真的是太实在了,看来他也有必要找人测试一番。
陆尔雅连忙推迟道:“这话虽是这样说,但是我还是要给你银子的,你也别先给我房契,等我给了你银子时在说吧!”说完,便又道:“而且今日已经很晚了,我真的该回去,若不然到了院子里给人碰见很是不好的,我倒是不怕,破罐子破摔,就是怕影响了我家丫头的名声,你想她一个大黄闺女,给我带着到处转,要是别人知道了该怎么议论她,以后想找个好婆家也难。”
“既然如此,我让长亭短亭送你去吧!”北捷的表情几乎一直没什么多大的变化,笑容常开。一面说着,吩咐这两个双生少年去备车。
长亭又短亭,离别泪催人!
这两少年的名字,当然是容易让人想起离别!陆尔雅谢了一声,便道:“那我先去叫我的丫头,今日就谢谢你午饭招待了。”
但是招待的岂单是这顿午饭,还有他宝贵的一个下午时光。
上了马车,皎月因顾忌那车外驾车的两个少年,便将自己的许多好奇埋在心里。
陆尔雅倒是恰意的享受,卧倒在宽敞的马车中,时不时的伸手拿着樱木小几上剥好的炒栗子。
也不知道这个北捷是什么身份,一个马车,也比永平公府的尊贵得多,不管是铺在里面的长毛貂绒毯子,还是这些看似寻常的小几茶盅,其实哪一件都是上等的珍品,她这种在永平公府当小妾的人,哪里有资格享受。
可是也是因为这样,皎月便有些不安心,皎月自小生在东洲,那家有这样的阔气的公子爷她哪里会不晓得,而且这白公子近来出现在东洲的,可是那宅子他却是当了好几年的主人,最叫她怀疑的是,那些仆人,断手断脚多了去,只怕是来路不明的,这般分析来,这白公子怕是不如传说的那般正派,而只是个道貌岸然,披着仁义道德去打家劫舍的强盗。
在看他让来送小姐的这连个少年,腰间里头竟然都带着刀剑,难道他们不知道普通人是不许私配刀剑的么?
公子自称侠客行,身份朦胧云雾里!
进了东城大门,陆尔雅便喊住了两位少年:“长亭短亭,我便在这里下罢,你们且回去吧!”
此刻正是夜幕降临,有皎月带着她走小路,应该是不会给人碰见的,到了副园子,估摸天色刚刚暗起来,若是真的遇见人了,就说是去看于妈妈的,单不说这个时候他们是最忙的,寻常也难以在这个时间断遇见,而且现在院里正忙着朝水节的事,遇上人的几率是少之又少。
长亭短亭倒也不多问,只是保持着尊敬的送她下了马车,“墨姑娘慢走。”
皎月听他们叫陆尔雅墨姑娘,想必是小姐怕麻烦所以没将陆尔雅这个名说出来罢!
确定远离了他们的视线,皎月便连忙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道:“小姐,依我看着,这白公子有些神秘,他什么身份你可是知道,而且你们以前哪里见过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以前在挽山寺的时候见过,你不必担心他的身份,他跟挽山寺的主持悟空大师是挚友,只是我也好奇他的身份,不过不怕,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给他买了一半的庄子,朝水节过了,我们去挽山寺给银子!”陆尔雅把买庄子的事儿告诉皎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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