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的一夜,也不知是梦是醒,临近黎明,周晨干脆又进入空间,摘摘果子,酿了酒。去温泉浴室里泡了一通,才算舒爽。
碧游庄园开业后,百果酿销售非常好。周晨这些果子酒酿了,也不怕没处去。不过,碧游庄园用的酒,也就是一两日的,时间长的陈酿,仍旧被周晨当成礼品。
刚刚吃了早饭,周晨接到了肖平安的电话。那几块木料终于雕完了。
周晨正百无聊赖的,挂断电话,立刻兴冲冲地出了门。
楚卡昨日赶来庆贺,因为周晨忙乱,也没顾上细谈,周晨出门后,想起今后的木材来源,干脆去酒店接了楚卡。
楚卡这次来京,仍旧带了四个保镖,周晨一到酒店,看着楚卡身后的保镖,禁不住暗暗翻个白眼,笑道:“我的车子小,你看着安排。”
楚卡也笑,带了那个年龄稍大些的和一个保镖。
这几个在缅甸时,周晨也都认识了。年龄稍大些的既是保镖,更重要的是楚卡的助手,叫马钧,是个华裔。
不多时,周晨一行四人就到了肖平安的家。刚刚走进大杂院,迎面就看到肖妈从屋子里走出来。
看到周晨,肖妈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笑笑:“你是来找平安的吧,他就在屋里呐。快请进,快请进!”
一边说着,肖妈又回头朝着屋子里喊:“平安,周总过来了。”
屋子窄小,只楚卡和周晨进了屋。肖妈期期艾艾地送上茶,又跑到院子里招呼马钧两个。周晨看在眼里,也只做未见。
肖平安的脸色很憔悴,目光却晶亮。见周晨坐下,就一颗等不得的把几个木雕拿给周晨看。
周晨虽然见过肖平安的作品,但真正看到肖平安拿出来的几件木雕,还是禁不住眼前一亮。
就见原本很简单的木料,此时已经形态迥异。紫檀木长圆柱形,被雕成了一尊雨露观音像,就见观音面目祥和,手持柳枝净瓶,脚踏莲台,宽大的裙袖仿佛随风飘逸,就连衣衫的皱褶、莲瓣的脉纹似乎都历历在目、栩栩如生。
棕黄色的黄花梨木则因材巧工,雕成了一尊连年有余的摆件,长方形的摆件上,几片荷叶,两朵素莲,再加上几位游鱼,清新淡雅之中,悠然适意之情跃然入目。看得周晨立刻就想着拿回去摆在自己的书桌上去了。
伽南香料子不大,只有拳头大小一块,形状也是不太规则的团块状。却被肖平安一双巧手,雕成了透雕香珑,上面一周雕刻了十八尊罗汉。十八个罗汉形态各异、面貌不同,或喜、或悲、或怒目金刚、或一脸悲悯,竟是刻画的入丝入扣,婉然如生。透雕内里的背景,则是莲纹、卐字纹和菩提纹,从缝隙里看进去,雕刻线纹竟无一处生涩停滞,真可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更让周晨惊喜的是,紫檀雕刻取材下来的零星小料,也被肖平安雕成了一串十四颗的紫檀佛珠。这串佛珠,也不是普通素面,每一个莲子米大小的佛珠上,都雕了莲纹和字,那字比米粒儿还小,连贯起来,竟是一部《般若波罗密心经》。
神工巧匠!周晨今天才算真正理解了这个词的意义。
周晨当机立断,打电话通知赵明明过来,签了合约,聘肖平安为碧游珠宝的木雕部技术总监,除了每年二百万的薪酬,另外,所有肖平安的作品销售获得的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归肖平安。
中午,薛景良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大家就在肖平安的小房子里,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入伙饭。
临走之前,周晨又给肖平安留下了几十斤大小不等的木料,告诉他,准备在新年前做一个大型宣传,然后隆重在碧游珠宝和琉璃厂的碧游阁隆重推出各种贵重木料饰品和摆件。并嘱咐他不用太赶,到时候,两面加起来大小十几件也就够了。
精品嘛,玩的就是个物以稀为贵!
大半天功夫,楚卡都一直沉默着。
自从周晨带他去肖家,他就有些疑惑,周晨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单纯带他参观欣赏,似乎签约这种事也不合适。及至后来吃饭时,听周晨说起木材都是从缅甸运过来的,他才略略有了些想法,却还不能确定。
直到从肖家出来,周晨才笑道:“看来,今后我们又要加一项合作生意了。”
“和周晨做生意,我自然愿意。但是,伽南香和紫檀,缅甸确实没有。”楚卡也很坦率。
“嗯,那些用的少,你只需要给我提供柚木就行。”周晨笑笑道,“矿上忙,这个并不着急,你只用慢慢地控制住一部分柚木,给我运过来就行。暂时仅仅做摆件和饰品,柚木还用不上。等珠宝店不如正规后,家具厂投建后,用料就多了。”
楚卡听了只要柚木,也就爽快的答应下来。
缅甸森林资源丰富,全国拥有林地3412万公顷,覆盖率为50%左右,是世界上柚木产量最大的国家。柚木质地坚韧、耐腐蚀,是人类用钢铁造船以前世界上最好的造船材料。缅甸将柚木视为国树,被称为“树木之王”、“缅甸之宝”。
楚卡家族长久以来,一直以翡翠矿为主营,但是翡翠矿毕竟有限,又是不可再生的资源,眼下虽然有周晨为他们赌到的大型玉矿,但十年之后,几十年之后又何以为生呢?柚木虽然生长缓慢,但毕竟是可再生性资源。他们完全可以伐木造林同时进行,有规划地砍伐栽植,柚木竟是一种可以长长久久做下去的生意,不由也有些意动。
再说,柚木生意只需买下一片森林就行,投资也比翡翠矿少多了。
如此想着,楚卡不禁有些热切起来。回到酒店思考了一晚,第二天立刻找到周晨,把自己的计划和周晨说了。周晨自然也为楚卡给家族的未来找到一条出路高兴。随即,楚卡邀请周晨再去缅甸看看玉矿的情况,周晨也答应着,抽时间一定会去看。
再说,缅甸的公盘二月份又要召开了,到时候,她还有可能会去看看。
送走楚卡已是碧游珠宝开业三天后了。周晨又张罗着带已经出院的孟教授和陈教授去琉璃厂的店面看过,两位教授又给她指点了几处装修的不足。
忙忙碌碌的,眨眼就到了圣诞节。
恰逢是周日,周晨就带着一家人轰轰烈烈地去逛京城。王府井、天安门自然要逛,隆福寺小吃街也要去……原本打算的很好,可是到了天安门广场,看到天上的风筝,周昀就走不动了。于是一家人也就乐的陪他,买了两个大风筝,一个蜈蚣一个燕子。
蜈蚣的有点儿长,就落到了周晨的手里。燕子的则成了周昀和杨阳的玩物。
周晨跑了几次,都没能把蜈蚣风筝放起来,念头一转,一个聚风术,就把蜈蚣风筝高高地送上了天。
那边,杨阳和周昀的燕子已经跌的灰头土脸了,还没能放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周晨手中的蜈蚣,在高高的天空中摇头摆尾,一脸艳羡。
周晨就把风筝线交给杨阳,自己带着周昀奔跑着放那只燕子。
“我一说放线,你就松线啊!”周晨托住风筝,一边叨叨地嘱咐周昀。然后,等周晨就迎着风跑起来。风筝借了风力,挣扎着就要腾空,周晨用手一松,高声喊:“放线!”
周昀一阵手忙脚乱,好歹,那只燕子也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两个孩子和周爸周妈,都仰着头,满脸的笑容。
周晨满心里就溢满了安宁和幸福。
疯玩了一天,回到家已是夜色笼罩。周爸自去看电视。每晚都要哄周昀睡觉的周妈,却一进门就被初嫂和王嫂叫了去。
等周晨把周昀哄的睡了,见周妈还没回来,就走去了侧院。
周妈和王嫂初嫂正坐在屋子里说话,一见周晨进来,三人都住了嘴。初嫂和王嫂看周晨的目光,却让她觉得有些异样。明明有些热切,却每每在周晨目光扫过去的时候,有躲躲闪闪的。
稍稍寒暄了几句,周晨就道:“妈,天不早了,有什么话,你明天再和两位嫂子说吧。”
初嫂和王嫂也仿佛松了口气,立刻笑着应和着,把周妈和周晨送了出来。
母女俩一起走回正房,周晨正要告辞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周妈叫住。
“晨晨,你来,我和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儿,这么急?逛了一天了,您不累啊!”周晨已经察觉出有什么事儿是她不知道的,见周妈提及,也就随着周妈进了屋。
待周晨坐下,周妈就上上下下打量着周晨,目光一时欢喜一时感叹,还有些些悲伤在里面。
“妈,究竟什么事儿啊?”周晨见周妈如此,心里已经有些怀疑,却仍旧笑着道,“妈,您先别说啊,让我猜猜。是不是今天玩的不高兴?是不是今天我让你买的那件大红外套不满意?还是……”
周晨说一样,周妈妈就摇摇头,连着猜了五六个,周妈终于忍不住了,打住周晨的话头道:“晨晨啊,你也别猜了。我告诉你吧,我前些日子托旁边胡同里的老赵婶子给你寻了个主儿,那头儿也是离婚的,孩子跟了前边儿的媳妇。人在宣武区政府上班,国家公务员,还是科级干部。年龄也正好,比你大一岁。人我也见过了,长得也顺眼,不笑不说话……”
“妈,您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儿啊……”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但听到周妈说出这么一番话,周晨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周妈妈却根本不让周晨多说,一把攥了她的手道:“晨晨,我知道你心气儿高,如今又有了这么些家当……我也看出那个南云和慕容都会你有意思,但是,你是离过婚的,还带着杨阳,那两个都是没结过婚的小伙子,今后的日子久了,难免不会出现什么反复……晨晨,你听我的,年龄大了,有年龄大的好处。离过婚了,就更知道婚姻的不易……再说了,我托初嫂和王嫂打听过了。那头儿离婚不是因为什么第三者,是他老婆看上了一个老外,才离得婚,说是这个人脾气最好不过的。另外,家里人口也简单,一个姐姐在上海工作。家里只有一个老娘,也是退休干部……”
“妈……”
“晨晨,你先别忙着拒绝。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明天晚上,你们先见个面,实在不行,我们另外打听就是了。要是好,就先处处试试……”
见周晨还一脸的不以为然,周妈妈一急之下竟然落下泪来:“晨晨,眼看着咱们家一天比一天兴旺,你的事业也一天比一天红火,但出出进进的,却总是一个人,妈妈心里急啊。我和你爸年龄都大了,还能活几年,不过是看着你们都过的幸福,我们就能安心的闭眼了……”
听着周妈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周晨真的是无语以对了。周妈和周爸身体如何,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吗,没有意外,再活上五十年六十年的绝对不成问题。
不过,听周妈妈说的伤感,周晨却不好再反驳,只得含含混混地应了。周妈这才放她回屋。
第二天一早,南云联系周晨,说在朝阳门外有两个办公楼要出售,楼层好,设施装修一应俱全,只需添减几样就能入住。周晨当即就要开车过去看。
周妈妈在后边喊:“别忘了,今天晚上,某某西餐厅……”
周晨含混答应着,车子一溜烟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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