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道:“先等等看,现在有点早,等个十天左右,就是没有那些皮子,就光咱手头上的,都能卖完了,除了开支也好几千两银子的进账,也算不错,明年肯定有人会做这些,咱就没必用费心费力的一点点的赚一点,也就是就着手头上有这些皮子,一锥子的买卖罢了。”
三老爷早听了太太的分析,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以后做是能细水长流,可还得派人去西昌府收皮子,京里再有别家来做同样的,一个大饼分着吃,就劳心劳力了,三房又不靠这主打,买卖分的太散,也不好。
三房如今旻福是大头,这个喜饰铺子是越来越兴旺,因为年年有成亲的,有生子的,旻福的物件新颖,又有蔡师傅的设计款式,因为他家乡就是以这为主,他见得多,也就比京里的别家出来的货款要实用和好看,加上小儿各种物件,如今算的上是京里专卖陪嫁的第一店了,好在旻福只卖陪嫁物件,其他的都不做,别的木材店家嫉妒但也没法说啥。
加上苏氏的福气是名声在外了,就说这连生四个嫡子,都长成了,都值得那些图个好意头的人家愿意来这挑选,至于最小的嫡子,听说身体不好,但没人会想到长不成,因为法师的弟子,不可能是个早夭的,那王大家,胎里带的病,也活到三十好几才没的。王大家过早去世,人们也都说是天妒英才,和法师没关系,不是当了法师弟子,没准还活不到三十岁哪。
现在总投资的收回来了一部分,不过看这势头,苏氏也放了心,不怕银子会打水漂了,如果不是那次捐出去的,收回来的就更多了,好在宋表弟讹了外人一笔,不然就白忙乎大半年。
岭南也捎来了信,胡铁宅子也安置好了,三姑太太还就和他买在了一处,隔壁邻居,不过三姑太太的信苏氏看了也没给她回,也没给三老爷说,以后她好歹也是白老四担着了。她就是有能耐混个一品诰命苏氏也不想沾她的光,三房也不用靠个外嫁的又是死遁的姑太太来谋前途。
没几天,俞管家来说羊毛皮卖的好,那雪地靴更是到货就没了,俞管家每天的催货,三老爷返回来和苏氏商量,要不要再进些羊毛皮,俞管家说他联系了一些皮子铺子,可以要了存货,价格再商量。
苏氏就和老爷那张纸比比划划的写着,算了下,再进货,价格比丁瑜那朋友给的贵,但有些利润,可就是马上就过年,年后肯定是销路不好,值不值得继续投资还要考虑。
三老爷就说去书房再问俞管家,苏氏也跟着去了书房。
听了太太的顾虑,俞管家说道:“老爷太太,小的也算了下,这雪地靴就靠年前,还有一个月,鞋子店家,小的也去问好了,他们再联系几家一同做,可以供的上货,这买卖就可以做,小的也可派几个跟了几个月的府里下人,去周边的县城去卖,就是旻庄里也放了些和蹴鞠鞋一道卖,老爷也说过,就做今年这一回,不如就进了皮子多做些。”
苏氏问道:“那要是别的店家买回去一双,拆了看了不就也做出来了?”
俞管家笑了,说道:“晋王府的周爷说了,这是谢府的买卖,要是有敢跟着做的,他就去砸了铺子,所以没人敢做,就是小的去问皮子还有那有良心的店家给小的说,可别进了皮子做那靴子,到时陪了买卖可别来找他,听小的说是谢府的,就更愿意把货低点价格出手。”
苏氏睁大眼,她只是想做个买卖,但没想做霸王买卖呀。算了,也是周六向着自家,到时送点啥礼给晋王府好了。
苏氏道:“那俞管家好好合计下,只要是销路,能行就去收皮子,等这笔买卖完了,让老爷给你分红,也给跟着你的那些下人说,好好干,到时个个都有。”
俞管家跪下磕头谢了,说到时有事就麻烦太太了,苏氏光顾想算账,没注意听他话里的意思。
起身后,俞管家又说道:“老爷太太,小的看了,有些皮子质地不好,但可以做成坐垫褥子,有些府里上了年纪的怕冷,冬天就会用狗皮褥子羊皮褥子,这样也不会浪费了,这还是周爷说要个皮子给晋王爷做个坐垫,王爷不是爱念经吗?所以周爷就想孝敬他爹的,小的已经吩咐挑了个好皮子给了周爷,但其他质地不好的,到是可以做些垫子褥子的来卖,反正把羊毛反着,皮子那面缝在垫子里,也看不出好歹,羊毛那面剪短点,价格不高就行,有些平民也买的起。”
苏氏听了点头,说都交给他去办,她平时也见过俞管家,但都没注意打量,今天苏氏才细细看了下,年纪和三老爷差不多大,就是黝黑,个子不高,神情也没其他下人的那股阿谀奉承讨好的笑容,说事也是一板一眼。
苏氏心想难怪三老爷如此信任他,俞管家身上具有正气,眼神沉稳。三老爷看人一向颇为有一套,所以苏氏也就一直没对他多想,这次羊皮毛铺子交给他,这才和他接触了几次,听他说话,今儿又听了他说的,苏氏觉得俞管家也算是个能干的。
回屋后,苏氏就好奇问起俞管家,三老爷是哈哈大笑,说:“这俞管家做事表弟都服气,当初把旻庄让俞管家盯着,他倒好,交代账房先生,一定看好了账目,要是表弟乱支银子,账房要是给了,那么就由账房来负担那笔银子,这以后,宋表弟要是支银子,账房就非得问个清楚,气的表弟来我这抱怨,说对他像防贼似得,他是贼吗?他自己要用银子难道国公府还会少了他的?犯得上拿小侄子庄子里的银子?哈哈!我可没交代俞管家,他就是这么做事的,就是我用银子他也会问两句。”
苏氏更好奇了,问:“那俞管家是哪来的胆子?连老爷都敢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