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眼花了么?”老夫人迫不急待地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抚上了蓝丝腕上的玉兔,那样子竟是带着些紧张的。“没花,没花啊!”话一出口,泪瞬间冲出眼底直涌了出来。“我的眼没花,真的是这一件啊!”
也顾不得去擦眼泪,就这么任凭它肆虐地流着,直到浸湿了衣襟,这才渐渐地平复下来。
“多少年了?已经记不清了啊!你怎么又出现了呢?”呆呆地自语,好像那兔子有了灵性一般,本以为可以忘却的记忆刹时间又涌了上来。
那好像是康熙四十几年的事了吧……
“姐姐,皇额娘赏下来的贡缎我想拿去给爷做件新的夹袄。”在给德妃娘娘请过安后,钱谷兰满心期望地问向那拉氏。刚刚德妃赏了一些南方的今年的贡缎下来,不多,看起来只够做一件衣裳。自被胤禛收了房,她还是头一次跟大福晋提出要求,本来是不太敢的,但念及自己这也是给爷做衣裳,应该不会被拒绝。
“这……”那拉氏还是露了难色,“妹妹,前儿个爷跟我说过几日会有一批贡缎下来,若送到咱府里,要我先捡着给西娅缝个披风。”
“可是那料子很素气,怕是不适合女子吧?”那料子是藏青色的,到是极投爷的喜好。
“爷说了,她在宫里头,还是穿的素静一点儿的好,省得张扬。”那拉氏一面笑,一面安抚着钱谷兰,“西娅在宫里不容易,咱多惦记她点儿。”
“可是她在宫里当下人,穿个斗篷干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瞧见那拉氏的眼神里已经透了责怪出来。钱谷兰不再多话,可是心中却有一丝不平,她不明白爷怎么就那么宠那个丫头。
人啊,也真是不禁念叨,这边正说着,一抬头,西娅竟领了十八阿哥正朝这边走来了。
“那拉姐姐!”还离着老远,那丫头便喊了开,随即脚步也快了些。
“哟!瞧瞧,说着说着人就来了。西娅啊!”那拉氏也快步上前了些,“正说要给你做斗篷呢,正好,看看这缎子喜不喜欢,回头我给你做了去。”
一个小丫鬟上得前来将那贡缎递到西娅面前,西娅眼睛一亮,一只手也跟着摸了上去。
这一抬腕间,一段红绳露了出来,那上面挂着的一只剔透的玉兔也随之摇晃了几下,在阳光下异常耀眼。
“这只玉兔真好看,是爷送的吧!”
钱谷兰好生喜欢,说着话儿就要伸手去摸。怎么知西娅竟像是受了惊讶一样,猛地一抽手,眼睛也跟着瞪得圆了。待看清楚那手的主人是钱谷兰,这才有些尴尬地笑笑——
“钱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接着将手伸向前,“这是胤禛送的,好多年了,挺好看的。”
“哦!”再没了看那玉兔的兴趣,只浅浅地应了一声,即到了那拉氏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们对那贡缎品头论足……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