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自康熙去过一次宗人府之后,竟没再提这朱三太子的案子,没说杀,也不说放,反到是张罗着要去热河。人们都不明白这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不说,别人也不好问,只得由着那一干人等继续关在宗人府。
不过康熙到是有话示下,对于朱三太子一家人,不许打,不许骂,虽是坐牢,但仍要好生的侍候着,半点不得怠慢。
他的如此举动,到是让伊尔因的心放下不少,至少她觉得拖上一天是一天,多一天时间就可以多一点希望。
实际上,伊尔因已被康熙禁了足,不得出这祥禧轩一步,宫女太监也不得私自外出,就连胤禛和胤祥也见不得她们。一连好多天,两人不是发呆就是瞎想,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日子不长,还不等二人腻烦了这样的日子,一旨圣意传到了祥禧轩:
热河之行,十三格格随驾!
谁也不知康熙是何用意,伊尔因甚至觉得她皇阿玛是想借此将她支开,好杀了朱三太子一家。但胤禛却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皇上若是想要杀人,还真是犯不着顾及谁的感受,从前是,现在也一样。
意外的,此次随行的人很多,几乎所有的阿哥全部在列,就连小十八也被带上了。
虽说千不愿万不愿,但这热河之行却是躲不过的了。
上了去热河的马车,伊尔因这一路没就精神过,走了两天她的泪就流了两天。到最后连十三都受不了她,告诉西娅不要再叫他,让她哭个够,随便的哭。
可是西娅此时也是真的顾不上伊尔因了,因为,十八阿哥病了。
他跟密妃娘娘坐在一辆车里,据密妃说,这孩子一出了京城头就开始发热,最开始也没在意,让太医给瞧了瞧,以为喝了些退热的药也就没事了,却没成想这孩子病得越来越重。此时再想折回去已然来不及了,只好巴望着能快些到了热河,也让小十八好好的养养。
要说这小孩子生了病就开始粘人也真不假,西娅上了密妃的车就没再下去过,一直被他的小手紧紧地拽着,跟他的额娘一样,一步都不能离开他。看着他因发热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儿,西娅也心疼得掉了眼泪。不管平时怎么个顽皮,他终归还是个孩子呀,病成这样,再加上车马劳顿,也真够他受的。
终于,热河到了。小十八被送进行宫中,立即有一大群大医将他围住,西娅这才倒了空儿去瞧瞧伊尔因。
刚出了十八的屋子,还没等拐过一个转儿去,就瞧见前边儿有个人正朝着自己招手,仔细一瞧,竟是那九阿哥。心中闪过一丝不快,挺不愿再与九阿哥有什么瓜葛的,平日里他都是能躲就躲,躲不开了也决不多说一句话。
可是现在……四下里瞅瞅,除了十八的屋子里热闹一点外,其它的人都在各自忙着安顿,这条小道儿上竟再无第三个人。
唉!暗里叹了声气,真是冤家路窄。
正思索着,九阿哥又向着她招了招手。
见再躲不过,索性一咬牙,快步走上前去,俯个身:
“九阿哥吉祥!”
“我说你这是……我还能把你吃了是怎么着?”
这一说,倒是让西娅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一笑——
“九阿哥说的哪里话。”
“行了。|冲着她一招手,“好不容易你也出来一趟,走,带你玩玩去!”
“啊?带我去玩?”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就是这块糖又犯病了,西娅摇摇头——
“我不去,我要瞧十三格格,再说,十八阿哥病了,怎么走得开呢!”
“哦!”听得西娅这样说,九阿哥向着十八住着的方向看了看,“他的病要紧么?”
忧心冲冲的一回头——
“我也不晓得,太医们都过去了,身子好烫,几天了都不渐消退。”
“既然太医们都过去了,也用不着你什么,走吧——”
“哎!”这九阿哥说着话儿就要拽着西娅离开,西娅吓得一声喊,没想到还真喊出了个程咬金,只不过,这个程咬金还真是不受欢迎。
你当是谁?
太子!
“我说九弟,你们这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
一句话,说得西娅破天晃地与九阿哥有了同样的心思——这人真讨厌!
虽说讨厌,却又不得不向太子见礼,然后九阿哥道:
“太子,十八弟病了,臣弟正在跟西娅问问他的病情。”
这慌说的,面不改色气不喘,西娅佩服的瞟了他一眼,却不得不跟着他圆了这个谎。
“是的,太子,十八阿哥病的很重,大家都很担心。”
“哎!”太子一摆手,“一个不大点儿的孩子生个病还用得着这样劳师动众的,去年我生病,也没见你们这样关心过。”
这叫什么话?
西娅敢怒不敢言,再看看九阿哥,正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那里。她真不明白了,难到这皇家的兄弟就生份到了这样的地步?
“得了得了,都别搁这儿站着了,那个西娅啊,我刚才瞅见伊尔因在院子里头跟个宫女儿不知道喊什么呢,你去瞧瞧她吧,那丫头那性子,一个不顺她心的就能把个天给翻腾过来。”
“哎!奴婢这就过去。”
终于感激地看了太子一眼,又瞅了下咬牙切齿的九阿哥,心里一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