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亲爱的人

因为形成了生物钟,所以才过七点我就醒了。睁开眼睛,头就疼了起来。虽然端木收拾得很干净,但还是能够闻到昨晚我的呕吐物的味道。我把窗子拉开,一股清新的风吹了进来。我走出卧室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好撞见从洗手间洗漱完出来的宇文。宇文有气无力地说了声早安就回到卧室把门关上了。

我推开端木卧室的门,发现端木不在。这小子,大早晨的能跑哪去啊?不会又心血来潮下楼和那些老人们打太极去了吧?这样想着我就走到阳台上,外面的阳光很好,空气很新鲜,于是我就忘记了看看端木在哪的事儿。我打着哈欠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桌子椅子都是宇文买的,那时宇文说闲着没事就坐在这里闭上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多么惬意啊。不过,到底是深秋了,气温不比夏天,才坐了一会,冷飕飕的风就穿透了我的睡衣,我赶紧跑回客厅的沙发上,拿了支烟叼在嘴里,没点燃却用力地吸了两口。我并不喜欢吸烟,但有个怪癖,我特别喜欢不点燃的烟放在嘴里吸进去的淡淡的香香的烟草味。

本来想和宇文谈谈,但是我望着宇文的卧室门望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该怎么说,于是又扔下烟一头扎进了洗手间洗漱。正刷着牙,听见门开的声音,不用看,光听那风风火火的声音就知道是端木回来了。果然,片刻之后,从客厅传来了端木的暴吼:“钟离夏,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把用唾沫沾过的烟随手扔茶几上我就宰了你!”声音由远变近,然后,洗手间的门被踢开,端木站在门外冲我吹胡子瞪眼。

我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 。。。”

端木冲到我面前把我的头按在洗手池上面:“同时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先把你嘴里的牙膏沫给我吐出去再说话!”

吐掉以后,我抬起头看着端木立着俩眼睛就想笑:“你怎么一大早上就跟泼妇似的呢?你刚才干嘛去了?”

端木拽着我的衣服把我扔到一边,边洗手边说:“下楼买早餐去了,我看宇文这状态也不能下楼去吃,就买上来了。”端木擦完手把毛巾往我肩膀上一搭,转身准备出去。

“哎!”我叫住端木:“别忘了下午有两组写真,记得回去。”

端木回头白了我一眼:“快点出来吃饭得了,少管闲事。”

我差点就冲上去用牙刷插死端木。

看着茶几上的豆浆油条我差点把三天前的饭都吐出来,端木大大地咬了一口油条斜视了我一眼:“别整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不然自己下楼去买。”

天知道已经连续一周的时间,我们的早餐都是豆浆油条。端木他自己吃不算,还要买给我和工作室的人陪他吃,弄得我一想起这两样东西我就反胃。也许今天有宇文在的原因,端木没有威逼利诱要我吃它们,我泡了一桶方便面才算解决了早餐的问题。

宇文没有吃油条,喝了一杯豆浆就算完事。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回了房间。我看着端木把杯里的豆浆用吸管搅出一个漩涡就问:“端木,咱们是不是该给宇文找个心理医生了啊?”

端木答非所问:“我看见你睡衣上的灰色格子就想把它从你身上扒下来扔垃圾桶去,如果你不想我失去理智的话,趁早换一套。”

“什么人啊你?你不喜欢就不让别人喜欢,心理扭曲啊你?你要是这样下去还能娶到媳妇吗你?”

端木反而笑了:“这个还真就不用你担心,想跟我的女人能从楼下一直排到咱家五楼门口。”

“滚!不吹牛你能死是不是?”

“怎么着?羡慕还是嫉妒?”

“恨!”

“恩,其实,我能理解你无人问津的心情。”

我俩正闹着,宇文就从房间出来站在门口对我和端木说:“你俩吃完饭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们讲。”

虽说从昨天接宇文回来我和端木一直都没再多问什么,但是我心里就像养了只猴。端木一天装得很淡定其实心里也着急得跟什么似的。所以当宇文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的时候,我俩激动地异口同声:“来了!”

我和端木进去的时候,宇文正坐在床上把她带来的那个黑色背包从枕头旁边拿过来,我俩坐在床边,看着宇文拉开背包拉链,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本来还头晕的我一惊差点从床上栽到地下。我看看端木,端木看着那个盒子也差点把眼珠瞪出来:“宇文。。。 。。。你。。。 。。。拿个这玩意干嘛啊?”

宇文的声音波澜不惊:“这里面是我爸妈的骨灰。”

端木“唰”就站起来了,其惊讶程度绝对在五星以上:“什么?宇文,你别开玩笑啊,怎么会有你父母的骨灰?你确定不是你家那只二货哈士奇?”

我拉了拉端木的胳膊示意他冷静点,端木直勾勾地看着宇文重新坐下,又问:“宇文,怎么回事?”

宇文低头沉默了半天,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上次我回家,万俟和我分手了,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因为怕被责怪,我也没告诉你们。后来我爸妈带我去郊游,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山上 ,我妈失足从山边滑了下去。我爸拉我妈的时候没有拉住结果跟着一起掉了下去。。。 。。。”宇文抬起头来,眼泪夺眶而出:“我就那么听着他俩惊叫了一声就没了动静。我当时都吓傻了,手机没信号,山上也没有别人。后来我跑到山下叫人,送到医院医生说他俩当时就死了。”

许久、许久的安静。。。 。。。

我坐在那里,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三个月前我和端木还去了宇文家,三个月前两位长辈还那么和善地和我们聊天说笑,可现在他们的骨灰就这么摆在我的面前,我怎么能相信?

宇文哭出了声音,她说:“你们知道吗,我当时真的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那是我最亲的人啊!而且我没有亲戚,他们都不在那个城市,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那几天我特消沉特绝望,我还想去死。我的舅舅知道消息以后从新加坡回来了,他们帮我把一切打点好,舅舅说让我跟他回新加坡他会帮我安排好一切。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不是人。我有一天晚上睡醒去洗手间,就听见舅舅和舅妈在客厅说话,他们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我家的财产和我父母的保险金,而且他俩居然还说等把我弄到新加坡后就偷偷移民到澳大利亚。我的心特别地凉,我爸妈尸骨未寒啊!”宇文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在床上:“当时我想把这些钱都捐给慈善机构然后就去死,结果我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看到床头柜上摆着我们的照片,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你们。”

宇文看着我和端木,顿了顿,然后说:“长这么大,我没有过朋友,只有你们俩个对我最好,我已经把你们当做亲人看待了。所以,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对吗?”

我拼命地点头,眼泪稀里哗啦地涌了出来,端木把宇文拉到怀里,宇文嚎啕大哭。一向坚强的端木也眉头一皱,眼圈就红了。

我记得有一首歌,歌中有一段歌词是这样:

我用生命为你准备好最温暖的话

再多坎坷我陪你出发

别怕,亲爱的人

我的一生是你的家

晚上,我们来到了海边,宇文说不想把父母埋进阴冷潮湿的泥土里,所以选择了把骨灰扬进海中。

宇文一个人站在海的浅处,一把一把地将骨灰扬进黑色的海里。宇文把胳膊挥起的时候,让我想到了婚礼上新娘前面撒花瓣的花童。花童手中幸福的花瓣落在红毯上,为新娘指引真爱的方向,而宇文手中的骨灰落进深邃的海中,只能带给她无尽的伤痛。

后来,我们就面朝大海站着,算是为已故的宇文的父母送行。端木站在我和宇文的右边,头也没回地对宇文说:“丫头,难受就哭出来,以后只要端木和钟离在的地方,就不会让你受委屈和伤害,记住了吗?”

腥咸的海风吹得宇文直发抖,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宇文披上。宇文努力地往衣服里缩了缩:“眼泪都流光了,难过也哭不出来了。”

最后,宇文迎着海风,把头扬得很高,双眼望着漆黑的天空一眨不眨。我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让眼中亮晶晶的液体倒流了回去。

异度Bar,我们三个人的“革命根据地”今天这里的人很多,一进门就看见一群红男绿女们在舞池里张牙舞爪。我们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宝宝轻车熟路地送过来三杯血玛丽和几碟干果。宝宝大名司徒乾,很可爱也很伶俐,又会写歌谱曲,我们都叫他宝宝。端木照例举着酒杯摆了个撩人的姿势眼神在各个有女生的地方游走。宇文没有喝酒,而是把杯放在琥珀色的桌面上,静静地看着,苍白的脸上不带表情,只是在点烟时,薄薄的双唇,叼着满当当的难过。

端木把身体转回来,也点了支烟,点燃后把黑色的Zippo扔到我的面前:“别在那装行不行?我俩抽着你看着,好意思吗?”

我剥了一颗开心果扔进嘴里:“别婆婆妈妈的多管闲事,我没那么大的胸腔去装我满是阴影的肺。”

端木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哎,钟离夏,你真能装相,能耐的话就别碰烟,本来就抽烟还装得多珍惜自己似的。”

我自知理亏但仍然不抽,端木撇撇嘴把火机拿起来在手里把玩着。

行军到楼下的吧台,端木二话没说就蹦进了舞池女生最密集的那边。宇文和Kaka打完招呼就用头侧点点舞池问我要不要一起,我笑着摇摇头, 然后坐在了吧台边。宇文对Kaka说:“一会我要喝Flamingo。”说完也跳进了舞池。

Kaka开了瓶啤酒递给我旁边的人然后转头问我:“宇文怎么了?怎么感觉她不开心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Kaka把装着加冰Vishkey的古典杯放在吧台上,向右边轻轻一推,酒就滑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Kaka看着我耸了耸肩,问我喝什么,我要了一杯Corona边喝边向舞池看去。宇文在一个比较醒目的位置跟着用力的节拍扭动,端木正和一个年纪不大但打扮得很妖艳的女孩面对面用身体交流。我从衣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支,然后转身把端木指给Kaka看,Kaka看了一眼端木笑了:“端木就像核爆炸,所到之处,百花必催。”

我说:“你还是快点把宇文的酒给调出来吧,小心她一会回来发现酒没调好又该钻进去揪你耳朵了。”

Kaka伸着舌头摸了摸耳朵,然后把酒递给客人,回来说:“你是怎么和这两块暴炭生活在一起这么久的?”

我什么也没回答只是深深地笑,然后喝了一大口啤酒。我在想,宇文以后还会像从前一样吗?那个曾经那么容易就快乐和满足的小丫头,她还在吗?

从异度Bar出来的时候,端木把车钥匙扔给我让我和宇文回家,然后拉着刚才在舞池里跳舞的那个小女生拦了辆TAXI就走了。宇文抬头看着我一脸茫然:“他今晚又不回家了呗?”

我无奈地耸耸肩,然后和宇文上车。

虽然宇文一路都在和我说话避免气氛尴尬,但是我仍然能看得出她低落的情绪。我让宇文睡一会,到家了我叫醒她,宇文却巴巴地看着我问:“钟离,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和端木都不会不要我吧?”

我心里一抽,又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对宇文说:“傻妞,记住,我和端木,会让你很快乐很幸福,不会再让任何委屈伤害到你。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我们的家也是你的家。”

宇文叹了口气,刚想再说什么,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因为前面是十字路口,所以就叫宇文帮我听了电话。我以为是端木打来的,结果听见宇文说了声“你好”然后就黑下脸来问:“你谁啊,你都是这样和别人说话的吗?”

刚好十字路口过去,我把电话接了过来,宇文看看我又看看电话嘟哝了一句:“黄毛丫头,真欠揍!”

黄毛丫头?我寻思着我也不是端木,怎么会有丫头找上我呢?我把电话接起来问:“你好,哪位?”

“钟离,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电话那边气势汹汹,而且还认识我,我整个就成了丈二的金刚:“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电话那边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分贝:“钟离夏!我讨厌你!”

我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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