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正酣, 酒过三巡后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吃饭确实是交际一个最好的手段。饭桌上不说原来的盟友,就是敌人也能化敌为友。酒宴中还泪表示自己在第一次交易还没完成的时候是不会离开殇国的。这招拿自己和丈夫当人质的方法立刻打消了反对派们大部分的疑虑。在还泪向老头一桌的人敬酒时,老头们也放下成见相互寒暄了一下。
在大殿上打压这群老头也是不得已, 若气势上胜不过他们哪有自己说话的份, 也就没有了后面的谈判。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群守旧的老头何止是地头蛇那样简单。他们才是撑起整个殇国的支柱, 谁又愿意无端的得罪他们。
还泪也能喝, 一杯接着一杯下去还没看出半点醉态,就是独孤萧为了应酬也不得不喝多了。可是除了眉头皱着脸都没红一下。殇王和大臣们是暗暗咋舌,只有完颜楠用愤怒的眼光看着他们。
西都六少哪个不是酒桶, 这望江楼的“桂花酿”“一醉方休”等这些真正的烈酒都是几十坛才灌醉他们,现在这些没有蒸馏过的酒就像喝水一样。可怜他那一万多两银子, 现在想想还在肉痛。
“殇王, 这次交易非常愉快。我这人就是别人敬我一尺, 我会敬人一丈的。今天很开心,我送你两个想法。”
“哦?愿闻其详。”说是这么说, 殇王也没放在心上,卖东西的赠送品能有什么好东西?
“我康国有一种粗粮叫做地瓜。它有两种特色:其一,产量极高,比大米小麦之类的要高上好几倍。其二,对种植的土地要求极低, 普通的山地灌木林都能种植。在康国因为有粮食又有好地, 这种东西没得到重视, 只是当零嘴吃吃。但是殇国似乎还用得上。”还泪打了个酒嗝。
殇王夹了两口菜, 又喝了一小杯酒, 嘴里应到:“好东西,好东西。”突然声音戛然而止, 眼神也慢慢清澈起来又到极度的震惊。
“李思过,可真的有这种东西?”他也顾不得形象,双腿像装了弹簧一样站起来,声音也发抖了。产量高,对土地的要求低,即使是在殇国这种山林也能种植的粮食。这种粮食难道不是上苍为殇国量身打造的?殇王也不知道从自己即位开始为了粮食这个问题他愁白了多少头发。殇国多山林,这山地又怎么能够种粮食?这一年要是风调雨顺也就罢了,一遇上自然灾害殇国每年不知有多少百姓死于饥饿!百姓易子而食,掌权者于心何忍?如果有了这种粮食,殇国是否能摆脱粮食这个枷锁?这对于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
看到殇王开始不在意,等明白之后如此紧张,还泪某种龌龊的心态得到空前的满足。只见她在所有人的期盼的目光中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慢品尝滋味,又去夹了块山珍。细嚼慢咽的吞下去后笑了笑才开口:“这种东西康国也不多,但是我在康国北方曾经就见到过。北方有大片的黑土地,这地瓜在那里也不是主食,但是那时我就留意到了。我在来殇国之前就已经吩咐朋友把地瓜运上几车送到冀州。冀州紧靠着殇国,殇王可以派人拿着我的玉佩到冀州望江楼去取。现在应该早就到了。取来之后试种一下不就可以了?”
“来人,派人到冀州望江楼去取东西。”殇王身手就问还泪要玉佩,也不等吃完饭。可见对这个地瓜他是有多么紧张。
侍卫领命而去。殇王才渐渐平息下心情:“李思过,这可不是小小的赠品啊!朕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如果这地瓜真的如你所说,将来对殇国来说百姓真的没有食之忧了。你这份情殇国会记得的。若是殇国没有粮食之忧了,你的粮食运到这里似乎就不值钱了。你怎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可不符合你奸商的身份。
还泪放下筷子:“殇王,我和完颜楠是朋友,其实称你一声伯父也不为过。我虽然是商人却也不愿意赚自己朋友的钱。您大概还不知道我多有钱,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少了这笔粮食的交易对我的影响不大。我和完颜楠的情谊岂能用金钱来衡量?况且我先前也说了,一切是为了殇国,为了天下百姓有暖衣饱食。”还泪说的诚恳,一旁的完颜楠那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深深感受到自己因为一万几千两银子内心诋毁李盼是多么一件可耻的事情。和高风亮节的李盼比起来自己那是大大的不如。李盼说自己是她朋友,自己应该痛改前非,痛哭流涕。可怜的完颜楠,他还没看透还泪这人。要是西都六少在早就开骂了,不赚朋友的钱,这两年他们那点家底被还泪瓜去了多少。夏子玉还好,有张望江楼的内部卡。其他三人还泪就是不给,害得几个堂堂王子小王爷还精简用度。有时候老爸生日,这买礼物的钱还是从别人那里借用的。说起望江楼那是一肚子苦水一肚子火的。
“殇王,这几日我游历苍平,发现殇国对农田的灌溉很成问题。这就是我说的送给殇国的第二个小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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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殇王认真了:“哦?你说说看是什么问题?”
“我见殇国的灌溉都是用人力的,田里没水了就去远处挑水来。这又劳累又浪费时间。”殇国还没形成水渠的观念,康国也极少应用,毕竟康国用起来不方便,而且也不是如此迫切需要。
殇王奇了怪了,但是知道还泪必然心中有了办法:“不去挑水难道让水自己跑过来?”
“对,就是让水自己跑过来灌溉。”还泪笑得高深莫测。官员们都被这里的谈话吸引,放下筷子静静的等还泪说话。
还泪也不卖弄关子不等他们再发问就直接回答:“殇国灌溉的水一般是山泉。山泉从地势高的地方流下来为何不挖一条水渠引一条支流到自己的农田上?”
“不妥不妥。这办法我们祖先也不是没有想过。灌溉是方便了,但是春汛时分水一大流过农田必然会带走肥沃的土壤。这块地没几年就不能耕种了。”一个掌管春耕的官员说道。
“谁说一定要水渠流过农田了?把农田开的比水渠低。四边用泥土堆高,水流过农田的时候淹不到田。田里没水了,在临水的那一边土坝上开一个小孔,水就会流进来。等觉得谁够了就用石头把那个孔堵上。”还泪一边说一边用筷子蘸了点酒在桌子上画了草图。那个凑过来的户部官员眼前一亮:“我这笨脑袋瓜,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没想到。今日终于茅塞顿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