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陪着她,坐在路边的公共休息椅上,默默地不做声,月亮露出一角残缺,昏黄柔和的光芒。静静地铺洒在这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仰着头,望着那角残缺,他不曾在这个女人小的时候与她相识,他不曾参与她口中的过去。眼中,有一缕遗憾划过。
“慕以竹一直是最优秀的,而何青梅,不管怎么努力,始终配不上他。”
女人的声音喃喃,风一吹,便支离破碎,脆弱的,和她平日里的坚强,完全相反,转头,男人的手,按在女人的肩头,那一刻。总是肆意笑着的容颜,当他不笑的时候,有种意外的严谨与认真。
“考虑我看看吧。”
卡特的话,让何青梅的眼睛瞪大:“啊?”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
男人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爱憎分明的,只是一眼便能够看穿的眼睛,那只落在她肩头的手。慢慢地,缓缓的,落到她的发间,她下意识地一躲,那样发自本能地一躲,男人眼中那短暂升起的情意,消融。
他的手从她的发间放到眼前,两根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枚枯叶:“我说,你很好,足矣配得上任何人,连我都忍不住有些心动呢。”
卡特笑着。重新恢复了那种风流的,肆意的,无谓的笑容。
“你的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何青梅撇了撇唇,方才压抑在心底沉沉的酸楚,不再那么沉重。
“你怎么知道不是认真的呢?要知道,在我眼里。你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最后两个字,他含糊地说出,何青梅笑了出来,脸颊上的小酒窝,让他忍不住侧目,有种想要戳一戳的冲动,不敢再看,他站起身子,顺势将何青梅拉起:“我带你去散心吧,总是在这些情情爱爱间想呀想,越想越是难过,越想越是钻牛角尖,换个心情,也许就有了一片新天地呢!”
卡特的话语很有诱惑力,何青梅也不喜欢总是沉浸在自我厌恶情绪中的自己,她害怕,自己再次因为消极的情绪做出什么错事,因此,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她同意了面前这个男人的邀请,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
何青梅的同意,让卡特很开心,他对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止是有好感,而是渐渐地,总是在心里想念的程度。
“你会发现,自己今晚的选择,是最正确的选择。”
卡特意有所指,然后笑着抛下了一句:“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吗。”
男人道。
何青梅没有意见,卡特转身向着边上那条商品街跑去。
男人跑的很快,很急,然后,站住,望着里面灯光照耀下,闪烁着动人光芒的水晶鞋,唇边染上了同样璀璨的笑意:“幸好还在。”
他走进了店里。
何青梅无聊地望着四周,那些高楼大厦大多都已经一片漆黑,不知道以竹有没有下班回家,如果还在加班的话,那份放在门口的土豆炖牛肉看到没有,吃了没有?那位丁特助还在那里,出来的时候应该看到的吧,她总不会一直呆在总裁办公室的。
“发什么呆呢。”
何青梅转头,眼睛被男人手中提着的一双水晶鞋闪了一下:“这是”
她顺着对方戏谑的目光望了望自己脚上的拖鞋,果然,男人下一刻公布了答案:“送给公主的魔法水晶鞋,可以让公主殿下这个夜晚有一个完美的开始。”
当一个俊秀风雅的男人,拿着一双漂亮的水晶鞋,对一个正好穿着拖鞋的女人说出如此的话语时,无疑的,是很迷人的,可是,何青梅却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安,她心底闪过男人方才在路边椅子上对她说的那句戏言。
“你不喜欢吗?”男人的笑脸和鞋子相映成辉,那笑脸,让她拒绝的话在口中吞吐,即使没有说出口拒绝,她的脚,已经往后缩。
你知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从来只要看懂了那双眼睛,便一目了然。
卡特蹲下身子,垂下脑袋,想要帮着何青梅换下鞋子:“呐,这双鞋子可是我预支了未来一个月薪水买的,即使你不喜欢,也不能够退货,知道吗?”
他的笑容悄悄地淡了下来:“啊,还有,你不用担心这是我做牛郎赚的,我上次听你的话,找了一个正经工作,都是干干净净的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青梅想要后退的动作,因为男人的话语而停顿,她正容:“上次那些话,我和你道歉,你就算是牛郎,挣得钱,也是自己的劳力所得,没有不干净还是干净的说法,你没偷没抢,只是,牛郎总是吃的青春饭,我对这个不太了解啦,只是觉得你趁着年轻,趁着有机会,为自己的以后努力改变,卡特,我觉得,你能行的,即使不做牛郎!”
她眼中全是认真的光芒,卡特的动作顿住,一时间,望着她那双认真的,直率的眸子,突然间,心跳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卡特?”
“既然不是嫌弃我,那就接受我的礼物,作为朋友送的礼物怎么样?”
话说道这个份上了,再拒绝便没什么意思了,而且也是个直性子,何青梅想着顶多下回给他更多的报偿,便伸出了脚,将自己的脚伸进了那双水晶鞋子中。
“很合适。”
卡特突然低声道。
何青梅有种错觉,这个男人,不是在说鞋子。
卡特起身:“我的眼光不错吧,打工的时候正好在附近看到。”
“眼光是不错,不过你会注意这个,难道是给女朋友准备的?那我可就是罪过了。”
“放心,你没有任何罪过,我现在,可还是孤家寡人呢。”
男人不会告诉她,当他第一眼见到这双格外浪漫漂亮的鞋子的时候,脑海中,闪过的,唯有这个高挑直率的女人。
“不过这双鞋子的码数居然正合适耶,你怎么知道的?不能是巧合吧?”
“你就当我是天赋异禀吧。”
卡特不可能告诉何青梅,他找人调查她,然后,背下了那些关于她的身体数据,望着女人踢踢踏踏地试着鞋子,可爱的脚趾露在外面,圆润动人,闪烁着莹润的光芒,他的眼眸幽深。
“这是你的车子?”
何青梅望着自己面前笨重却威风的大家伙,有些迟疑,有些好奇。
“说错了。”
“这是我们今晚共同的座驾,如何?”
卡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改装机车,凌风而立,样子看起来格外地潇洒帅气。
“帅!”
何青梅伸出一只大拇指,向着笑的得意的男人竖起,然后,在男人递给自己一个头盔之后,利落地坐到了后座上。
卡特显然很开心何青梅这么痛快的动作,把头盔往头上一戴,坐到了前座。
“抱紧我!”
卡特的车子在不断加速,穿梭在车辆行人之间,灵活而矫健,本来只是把住后车座的何青梅,不得不伸出了自己的双臂。
风驰电掣不过如此,卡特感受着身后女人因为环抱住自己腰身,而贴近的气息,头盔下的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
“啊哦,哦吼!”
车子渐渐地驶离了市区,上了盘山公路,路上遇到的,便大多数是重型机车了,耳边不时传来同样骑着机车的男男女女的吼叫声,在夜色中,响彻天地。
“嗨,帅哥,比一场如何?”
一辆机车嗡嗡着驶到了卡特的边上,后座上的女人大声喊道,何青梅注意到她穿着超短裙,直到大腿根部,而那半截皮衣,只是堪堪裹着胸前的浑圆,女人画着浓浓的妆,说着话,还往卡特那边抛了好几个媚眼。
何青梅不忍直视地转过了头,虽然她平常里也喜欢往性感美艳上打扮,但是,这样子夸张的装束,是不是太考验人的眼球承受力了。
卡特没有说话,而是双手重重一拧车把,脚下使劲一踩,方才便风驰电掣的车子,像是漂移般,刷的一声,除了给那个抛媚眼的女人留下了一道机车尾气之外,么都没留下。
何青梅将自己的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了男人的腰,她真的是,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车技,太猛了,望着一辆又一辆被超越的机车,何青梅脸色有点发白,不是吓的,是晕的,她还真的从来没有乘坐过重型机车,感觉就是两码事。
幸亏,卡特在超越了那些机车之后,慢慢地减下了速度,何青梅也有闲暇望一眼四周了。
何青梅从来不知道,自己生活这么多年的寸土寸金的a市还有这样的地方,广阔盘旋的公路,疯狂的赛车族。
何青梅好奇地望着,男人没有回头,却好像后面长了眼睛一般,知道她的疑惑:“这里是a市外环重新开发规划的一段公路,据说为了要在这里盖商业区还是度假村,一直很有争议,公路建成后,迟迟没有决定,因此便搁置了下来,倒是便宜了我们。”
下了盘山公路不久,机车终于停了下来,是个半山坡,卡特将车子停放在一边,望见了女人拿下头盔后有些发白的脸色:“不舒服?”
“是不是我开的太快了?你等会儿,我找找有没有水和药。”
卡特打开后备车厢,找了一顿,没有找到药物和水,倒是有酒,他的机车,即使真的很快很晕人,说实话,还是有很多人前仆后继地往上凑,自然不需要男人给准备了,他也懒得给那些人考虑。
“下回一定要准备一些常用药品在里面,这里往上全都要走的,现在要走的话就白跑一趟了,要不然我背你。”
卡特一边埋怨自己的手下不会准备东西,一边又为了自己的这个提议,开始心动,眼睛瞅了瞅何青梅,颇为期待:“放心吧,我可是有按时锻炼的,绝对背的动你!”
“让我将功折罪吧。”
何青梅摆了摆手,对着男人状似歉疚的脸笑的毫无芥蒂:“哪里到了这个程度,没事没事,我就是第一次坐重型机车,有些不习惯,而且,你的车技,这个!”
何青梅今晚第二回竖起了大拇指,这回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一般人要将车技练到卡特这个级别,那可是太难了,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些职业赛车手也不过如此了。
“哈哈,能够得到美女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果然像是何青梅说的,她休息了一会儿就恢复了满面的红晕,卡特才牵着何青梅的手,往山上一步步走去。
“哎,要去山顶吗?今晚也没有流星呀。”
何青梅疑惑,只是单纯的疑惑,没有停下脚步。,
“我如果说我要把你带去卖了呢?”
反而是卡特蓦然停住,侧头望着她,说了这么一句话,那眼中的神色,还颇为认真,昏昏暗暗的山间,俊美的男人陷入阴影的容颜,他的唇,异样地勾起,有种恶意在蔓延。
何青梅没有察觉,或者说,潜意识地开始相信着这个男人:“那你可要给我要个好价钱,不管怎么说,也是好吃好喝二十多年养出来的细皮嫩肉呢。”
她开着玩笑,很冷的笑话。男人却笑出了声:“嗯,我一定把你卖个好价钱。”
方才那隐隐的恶意,消散,男人拉着她,一直往上走,然后,乍然便是一片光明,何青梅睁大了眸子,望着眼前在灯火通明的,巨大的空无一人的场地:“这是,滑冰场?”
“嗯哼,答案正确!”
卡特拉着她的手,向着围栏内走去。
何青梅左右望着,这么一片占地广阔的滑冰场,整个山顶,可以说都是场地:“我从来不知道,这里有座滑冰场,这么隐蔽偏僻,哪里有人能够找的到?”
“请问几位?”
一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人过来询问。
何青梅还被吓到了一点点,她刚刚以为这里没人呢,这个工作人员从哪里过来的?
“两位。”
工作人员像是来的时候一样快速地消失了。
卡特道:“这是我私人的秘密基地,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来这里,我很庆幸,这里没有客人,现在,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客人。”
何青梅没有察觉卡特的语病,卡特难道不是客人吗?她只是走到近前,因为看清楚了那些设备,装饰而愕然:“我敢保证,这里的老板一定脑子秀逗了。”
连她这样平日里没什么钱财概念的人都知道,这么一座占地广阔的,设备齐全豪华的滑冰场,有多么的费钱,光是保养就是很大一笔了,偏偏建在这么个偏僻地方,还不去做广告。
只要做广告,就不是现在这样子空荡荡的了。
“这不是很好吗?没有任何外人的驻足。”
卡特转头,望着她,右手食指竖起,轻轻在自己的薄唇间一按:“所以,你会帮助我保密吧。”
何青梅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两双精致的冰刀鞋子被刚才那个工作人员拿了过来,卡特想要接过。
“我自己来。”
何青梅自己快手快脚拿了那双明显小了一圈的女鞋,她还没忘记刚刚男人蹲下要给她换鞋的事情,不想再经历一次,扶着栅栏,不一会儿便将自己脚上的水晶凉鞋换上了冰刀鞋子,大小居然也很合适,何青梅心里有点怪异的感觉。
“现在,何青梅小姐,你愿意接受陆浩笙先生的邀请,和他共舞一曲吗?”
男人半弯下腰,一手贴在腹部,一手伸出,那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这一刻,都好像成了最优雅服帖的礼服。
他的邀请,让她心底的怪异感觉,被压下。
“我”
那一刻,男人与女人,仿若站在某个神圣的殿堂之中,男人的眼中,是灼灼的火焰,女人,则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呆住。
“何青梅”
仿佛是带有异样魔力般,当这三个字,自那个男人口中吐出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便再也无法注目其他任何一个人。
“以竹?”
是不敢置信,也是欣喜,只是,何青梅在看到站在他们几步远位置的男人面上冷到极点的表情时,感受到了危险脚下意识地往后退。
“小心!”
何青梅忘记了自己现在穿着的不是正常的鞋子,而是冰刀,当她脚底猛地一滑,向着地面摔去时,身子只来得及稍微侧了侧,她的眼睛害怕地闭紧,那一刻,在何青梅最后的意识中,是千万别摔脸,在以竹面前用脸着地的话,她会想死!
疼痛久久未曾等来,何青梅抬眸,望见的,却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眸。
男人的身子弯曲,一只手垫在她纤细的腰肢之下,另外一只手,则是揽在她的胸口,男人温热的厚实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高耸,那一刻,画面美好的不敢置信,他与她,像是刚刚完成了一曲共舞,互相温存着对方的气息。
慕以竹伸出去的脚,悄悄地收回,他松了口气,为了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保护了何青梅,可是,他更揪心,为了两个人对望的眼神,暧昧的姿势。
他的五指紧紧地握着,何青梅,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马上推开那个小白脸吗?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这样喊,另外一个声音,则是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一点儿都不要生气,何青梅一直对他不死心,不放弃的追逐,不正是他烦恼的原因吗?现在,何青梅和一个不是他的男人亲密起来,他应该欣喜,应该祝福。
男人这样想着,可是,那一瞬间,他的眸子,深深的,沉沉的,仿若沉淀着无数阴郁的海水一般,只要再有一点点的火星,便会化为惊涛骇浪。
何青梅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然后,变得不知所措:“以竹,哎,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难道我不该过来吗?难道你不希望我出现吗?庄向低技。
慕以竹望着何青梅和卡特拉拉扯扯,脑子中浮现了这两句话。
“喂,放手好吧,我都站稳了。”
何青梅过河拆桥的速度挺快,人一站稳,伸手便要推开卡特,只是,男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她如愿?
何青梅武力值是不错,可是,那是在她能够站稳的前提下,现在,穿着冰刀,心焦火燎,脑子里全是完蛋了占据的女人,战斗力都变成了负数渣渣了。
“哎,你快放开我!”
何青梅眉头挑起:“混蛋,快放手。”
她潜意识中知道现在的情形好像有些不妙。
“放手!”
慕以竹终于出声,眼中是深深的警告。
卡特手忙脚乱的,想要放下她又害怕她摔着的样子:“慕总裁,我和青梅是非常好的朋友,今晚她心情不好,陪她出来散心的,你一定不要误会呀!”
刻意加重了非常好这三个字,卡特感受着何青梅挣扎的力道在身上一下下的钝击,真是,好力道。
“我没有误会。”
慕以竹回了一句,他的唇掀起,似乎是一个笑,只是太过凉薄,然后,上前一步,伸出手,狠狠地握住了卡特揽在何青梅胸口位置的手腕,桃花眼中现出惊讶,为了此时手腕的剧痛。
“谢谢你陪青梅出来散心,时候不早了,我来接青梅回家。”
会心一击,便是如此,比起卡特的又是直呼其名,又是故盖迷障,慕以竹理所当然的感谢,还有回家二字,反而是让卡特变了颜色。
桃花眼眯起,与那双清冷无波的凤眼对视:“慕先生,好修养!”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真会装,以为他看不出来对方心底的嫉妒与怒火吗?偏偏到现在还不动声色。
“你也不差。”
慕以竹回敬了一句,明明是夸奖,用那张冷脸赞美,真的是一点都不让人感动。
“以竹,你别听他胡说,这个人嘴里的话从来都会刻意夸张”
何青梅没有察觉两个男人的暗潮汹涌,只是在卡特手腕被慕以竹扣住的那一会子,到底从卡特的臂膀中站直了身子,轻轻地滑动着冰鞋,站到慕以竹跟前,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似的,扭了扭衣角,然后抬起头,大声地解释。
“好吧好吧,是我妄作小人了,看着某个人心情不好上前安慰,结果就是这样。”
卡特状似伤心地道,何青梅掀了掀眼皮:“啊,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现在心情已经非常之好了。”
何青梅感觉到,卡特的话,让自己面前冷着脸的男人,好像更加冷了。
她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站在慕以竹的身边。
“你不是忙着公事吗?”
何青梅没话找话。
“啊,看到你送的饭菜了。”
慕以竹点了点头,随意地答道,然后,他将手上的袋子递到了何青梅的跟前,刚才都没注意到他拿着个大袋子。
“什么东西,给我的吗?”
慕以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样子还是冷的很。
“这是给我的礼物?”
何青梅眼睛瞪大,里面是流光溢彩,她从男人手上快快地接过大袋子,往里面一翻,居然是一个鞋盒,打开,是一双白色的平底鞋,素色的镂空花纹,比起卡特送她的那双水晶鞋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女人面上的惊喜一点都做不得假,比起接过那双水晶鞋子时的无可无不可,原来,这才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