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至此顿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悲凉的事情,顾绎雄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眼底里浑浊一片。
看着黎邵这副颓败的样子,心里越发难受起来,语气也渐渐加重,“可是,黎邵你在娱乐圈这几年都干什么了?!”
“黎邵你自己说说……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明星、嫩模什么的传桃色新闻,你知道你爷爷看着那些新闻时心里有多难受吗?你爷爷年纪这么大了,你怎么就不能稍稍替他想一想呢?!”
许是顾老爷子那番“教训”太具有振聋发聩的效果,从房间里跑出来看热闹的小怪兽眼尖的看见、黎邵好像哭了。
——妖孽的桃花眼眼角里、有闪动的波光感。
楚念吸了吸鼻子,当下、看着顾绎雄的目光里就带了几分崇拜之色,这顾老爷子不愧是经历过一生犬马、戎装百战的老姜,一个顶十个吖有莫有,竟然把皮糙肉厚到那么不要脸的黎邵都给揍哭了!!!
楚念趴在二楼栏杆上使劲往下瞅,一扭头,看见一脸无奈表情的楚临庭,楚念龇牙咧嘴的笑着、冲楚临庭招了招手,“楚临庭,过来一下!”
顾老爷子听见声音、抬头往二楼上一瞧,不期然的、看见楚念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脸色又阴沉到全黑。
老爷子那颗忧国忧民的心在颤抖、在泣血啊,老一辈的革命者流血捐躯换来的江山,难道真要交到这些“恶劣”的混账东西们的手里去吗?!!!
低头,长长的叹息一声,顾绎雄终是无奈的冲顾楚北摆了摆手,语气颇为有气无力,“算了,你们也都散了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大年初三那天下午,安晨晨给楚念打了一个电话,说她和陈宁刚才在民政局领了证。
晚上,是属于大学那帮死党闺蜜们的祝贺小喜宴,地点在言大附近的湘乐情。
楚念拉着许翊轩和楚临庭一起去了湘乐情,出租车上时,安晨晨的夺命Call又狂躁起来。
楚念撇嘴,无奈的滑开手机屏幕上的绿色接听键,一个“喂”字还未说出口,就听见电话那边安晨晨噙满了哭腔的声音异常焦急的传过来,“念念,念念,你在哪里?快来救我,陈宁他……!”
话还没有说完就断片,电话被强制挂断。
楚念手里举着电话愣了几秒钟,悻悻然正想骂一声,“丫的、矮冬瓜你找死呀!”
忽然反应过来,楚念脸色一阵发白,急忙催促出租车司机道:“司机师傅,麻烦你快一点儿,我朋友那边出了点儿急事,需要江湖救急!”
出租车司机苦着脸扭回头来,伸手指往车窗外指了指,“小姐,今天可是年假回娘家探亲戚的日子,您看看这车山车海的,我想快点儿也快不了啊!”
楚念姑娘往车窗外瞅了瞅。
“……”果然,她都没有发现。
大约四十分钟后,出租车终于到了言大附近的湘乐情,待车子一停稳、楚念姑娘打开车门就往跑,连车钱都没有付,惊得出租车司机急忙把头探出车窗外,招手大喊
,“哎,小姐,您还没有付车钱呢?”
楚念窜的一阵风儿似的,只留下一片幽幽的回声,“我有人质——!”
人质……
司机师傅囧,回头瞅了一眼许翊轩和楚临庭,“有驾照吗?会开车不?”
“……”楚临庭和许翊轩对视摇头。
驾照是有的,开车神马的也都不是事儿,重点是他们两个今天居然都没有带钱啊!
最后,两人摸遍了全身上下里外所有的上衣和裤子口袋,好歹是凑出了36块钱的车费,司机师傅才放许翊轩和楚临庭下车。
下车之后,两人顿觉世界果然还是太阴险了!
楚念火急火燎的跑到湘乐情时,正好赶上最后一小波被疏散的“群众”逃亡。
随手抓住一个,“哎、你们跑什么?里面着火了?”
被楚念姑娘抓住了羽绒服帽子的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一脸激动的摇头,“没、没着火,但是有比着火更劲爆的事情!”
劲爆?
楚念低头摩挲了一会儿下巴,再抬头时、男孩子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此时,湘乐情的老板娘就守在门边,站在台阶上一脸着急的往远处看,那焦急的模样儿、那火急火燎的表情,明显就是着火了的样子嘛!
楚念往里进的时候,被老板娘横里伸出一只手给挡下了。
看着那只微微颤抖着的手,楚念姑娘一挑眉,“干什么?我是来吃饭的!”
“现在没有饭吃了!”表情异常夸张,老板娘瘪着一张欲哭无泪的苦瓜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姑娘,现在你可千万不能进去啊,里面发生大事了,一个不小心就得赔上性命的。”
话落,老板娘又抻着脑袋往远处瞧了一眼,貌似自言自语的道:“你说说、这言城的警|察到底是什么办事效率啊,怎么还不来呢?!”
楚念好奇,探头往湘乐情的一楼大厅里瞅了瞅,直觉里、这里面发生的大事儿和安晨晨有关,就问道:“老板娘,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哎呦,小姑娘你可不知道啊,那可真是吓死人了!”一看老板娘的面相就是个好长舌八卦的婆娘,被楚念给挑起话把子,顿时就来了兴奋劲儿。
话落到一半,可能觉得有些不合适,就压低了嗓音凑近楚念耳朵、小声道:“小姑娘你长这么大,恐怕都没看见过那血‘噗呲噗呲’往外涌的场面吧,我告诉你啊,我可是看见了,真的是太吓人了呀!”
“本来是一场小型婚宴,多喜庆的事情啊!谁知道竟然半路杀出个抢婚的‘程咬金’来闹场子,把新郎官给揍了一顿、瘦瘦弱弱的新郎官当场就昏了过去,那个小痞子还想把新娘子给弄走呢,人家新娘子死活不肯走,在里面纠缠了好一会儿了!”
“我方才就报了警,这不、直到现在警察还没有来呢!”说完,老板娘眉头一皱,叹口气、右手手背贴着左手手心拍了拍,很是无奈的样子。
伸长了脖子再往远处瞧瞧,还是不见警车的影子。
楚念的目光缓缓从前方收
回,蹙起了眉头,微微思忖。
依照她之前三番五次进局子的经验来看,言城警|察的办事效率那是相当没话说的,只除了一种可能,他们被什么人给“缠住”了。
而且能“缠住”他们的人,必定来头不小,那么……楚念微微眯起眼睛,往湘乐情的一楼大厅里瞥了一眼,忽然想到一个人——方翌晨。
眼前一闪清明而过,楚念掀起半分眼帘,扭头问道:“老板娘,那新娘子是不是叫安晨晨,来闹事儿的叫方翌晨?”
“哎?安晨晨?”闻言,老板娘歪头寻思了一会儿,就在楚念姑娘满是希冀的看着老板娘的时候,老板娘忽地眼睛一亮,一个回旋似的大动作、抬手在大腿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把楚念吓得差点儿踩空了台阶,滚地上去。
“……”小怪兽那叫一个汗呀,一边拍着胸脯叫魂儿,一边倒抽冷气、唏嘘。
却听见老板娘眉开眼笑的道:“是的是的,新娘子就是叫安晨晨,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的……但是那个来闹事儿的是不是叫方翌晨我就不清楚了。”
“就是叫方翌晨,方中信方上|将家的孙子!”眉梢半眯、楚念冷笑一声,紧随着老板娘话音接上一句。
安晨晨结婚,能来踢场子的除了方翌晨那混蛋还会有谁,能这么高姿态的压制住警方动向的除了言城六少之一的方翌晨还会有谁?!
凤眸眯紧、危险凉薄,当下,楚念姑娘心脏深处那股兽血就蠢蠢欲动着想要爆|发出来。
老板娘愣住,“方中信方上|将?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然后,看着楚念姑娘携杂着杀气冲进湘乐情的背影时,老板娘突然瞪大了眼睛,方中信、昨晚还在新闻里看见过这个人来着……
啊!
整个湘乐情的二楼,遍地狼藉,惨不忍睹。
原本镶金的壁纸都被滑上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迹,墙皮大块脱落,走廊正中央天花板上的吊灯也被砸了下来,泛着宝石绿的玻璃碴子一块连着一块,到处都是桌子、椅子的“残肢断骸”。
楚念跑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时,桌子、椅子、杯子、碟子落地的声音依然此起彼伏中,安晨晨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方翌晨,“方翌晨,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混蛋!混蛋!!!”
许是哭得太久,安晨晨的嗓子都有些哑了,脸上的妆被眼泪浸的红一块绿一块。
方翌晨的眼底里一闪而过一抹心疼,指腹轻轻扫过安晨晨的脸颊,给她细细的擦掉泪痕,却不防、他的食指不经意间碰到安晨晨的唇角时,安晨晨猛地一个激灵就要往后退。
刚刚舒缓了几分的情绪再度激烈起来,表情霎时间狰狞、眼眶泛起猩红,方翌晨猛地伸手将安晨晨禁锢在怀里,冷笑一声,“我是混蛋,那么你注定了就是混蛋他媳妇儿!”
无视安晨晨或轻或重落在他背上的拳头,方翌晨的两手掰正了晨晨的脸就要亲上去。
“安晨晨我告诉你,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我上定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