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然然,岁月荏苒。
冉晴暖习惯着一位王妃所有的习惯,承担着一位王妃应有的承担,暑寒交替,冬去春来,已是半年过去。
早莺争暖枝,春燕衔新泥。嘉岩城的春天来得不早不晚,恰如其时地融化了冬水,催开了春花。
这日,一场春雨过后,冉晴暖想起遂岸外出前嚷着要喝清笋汤,遂披了罩衣,提了竹篮,带着三个丫头,到后园竹林内挖摘新笋。
三个丫头只当是雨后玩耍,不时的滴水相戏,笑语如珠。
“你们三个,没见王妃一门心思的挖笋?你们却一径的嬉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王府的丫头骑在主子头上!”顺良嬷嬷一手提篮一手拿着小铲威风而来,斥道。
三个丫头互施眼色,竞相埋首苦干。
冉晴暖抬眸一笑:“本也是为了散心,随她们罢。”
“王妃就是太惯着这几个丫头了。”顺良嬷嬷蹲身,“她们是王妃身边的人,被全府的丫头们盯着,没个样子怎成?”
她嫣然道:“本王妃的饮食起居她们打点得很好,书房里的事务也在嬷嬷的指导下做得颇有声色,府中的丫头若个个以她们为楷模,万俟总管事必定省下不少心力。”
顺良嬷嬷手起铲落,爽利干净地挖出一枚新笋,看呆了诸人眼,口中道:“王妃还夸她们,回头这三个丫头更该得意忘形。”
“嬷嬷好强。”青妍赞道,“嬷嬷才是我们的楷模。”
藏花高挑拇指。
青如连连点头。
顺良嬷嬷瞪她们一眼:“一个口蜜舌滑也没用,本嬷嬷不吃这一套!”
藏花做个鬼脸:“那嬷嬷吃哪一套?我们做给您吃就是。”
“你这个臭丫头……”
“王妃,王妃,王妃在哪里?”
五人皆怔:万俟管事平素最是注重内外有别,绝少涉足后院,今儿不但来了,还端着这等迫切声色,发生何事?
“万俟管事。”顺良嬷嬷身子利落,先行迎了上去,“这么着急忙慌地找王妃,难道是王爷有事?”
“不是王爷。”万俟睦擦一把颚上汗迹,“是国后!”
顺良大惑:“国后远在国都,发生了什么事?”
万俟睦摆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王妃在哪里?”
“在这里。”冉晴暖在三个丫头的搀扶下走出竹林,“国后来信了?”
“不是信,是人。”万俟睦急道,“老奴刚刚收到哨卫传报,国后正在赶回嘉岩城的途中。”
冉晴暖沉吟:“若使仅是国后回城,您不会如此神色,异常处在哪里?”
“国后是带兵而来!”
顺良勃然变色。
万俟睦忧心忡忡:“边卡上的人不敢阻拦国后,又怕其中有变,故放出全部信鸽传来这个消息,希望我们有所应对,老奴已经派人去找王爷,可是,实在是怕悲剧重演,王妃和国后是朋友,希望您也拿个主意。”
她颦眉:“悲剧重演是什么?”
“这……”万俟睦面有难色。
顺良瞪其一眼:“王妃是嘉岩城的女主人,有什么话不能听?王妃,老奴服侍您稍事漱洗,边走边向你说个大况。”
她有感事关重大,没有一丝踯躅,起步紧行。
她们才回主楼,听得院门前有人轻轻拍打:“南连王妃,奴婢俨翠,您在楼里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