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先发制人,接管中馈

“我,我”,若芸喘着粗气,手脚有些哆嗦着,手中的水壶直晃荡着,她甚至能听到其中的水声。

“你没事吧?”,江兮浅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若芸嘴角有些勉强地扯了扯,面色却惨白如织,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吞了吞口水,“没,没事。”

“啊”,怀中的姚瑶溪突然惊呼一声,“不,不要;别过来……走,走开啊……鬼啊!”

江兮浅紧紧地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没事,瑶溪别怕;我们在,都在的。”

“呜,呜呜”

一时间,江兮浅有些不知所措,后来竟是连骑马的姚铭书等人都被惊动了。

“咚咚咚”

窗棂被有节奏地敲击了几声,江兮浅手上不停,轻轻地拍打着姚瑶溪的后背,安抚着她;下巴却朝着被敲响的窗棂处扬了扬,示意若薇撩开窗帘,入目是姚铭书担忧的面庞。

“瑶溪如何了?”,姚铭书眉头微皱,眉宇间尽是担忧,他紧紧抿着唇,透过窗棂看到被江兮浅用在怀中的姚瑶溪,“她……”

江兮浅摇摇头,用手背试了试,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抬头望着窗外之人,“合该是被吓到了,有些发热,唔,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需尽快回凤都城内。”

“好,我们加快教程”,姚铭书的心也有些沉,看着江兮浅,“我带瑶溪骑马可行?”

“只怕不行”,江兮浅沉声,黛眉微蹙,“她有些发热了,本来就是心绪不宁,好不容易才安抚了下来,若是再过多的颠簸,只怕情况会更加的……”

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都意会了,姚铭书微微颔首,看着姚瑶溪那惨白的面色,咬着牙,红唇紧抿,双手死死地捏着缰绳,拳头上青筋直冒,指节发白,心有些疼,这个妹妹太命运多舛,如今又……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保护好她。

“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姚大哥也不必太过介怀”,看着这样的姚铭书,江兮浅有些感动轻声道。

“瑶溪就麻烦你了”,姚铭书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这些。

“姚大哥这说的是什么话?”,江兮浅有些无奈,示意若薇从马车的暗格内取出纸币,怀中抱着姚瑶溪,有些不太好动作,索性就这马车的木壁,下笔宛若行云流水,只是片刻后,又唤了姚铭书,“姚大哥,你派人尽快赶回城内,准备好这些药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就算她有这惊人的医术,却也无法,更何况她这是心病。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姚铭书点头,握着那雪白却明显墨迹未干的宣纸,却没有多问,“浅浅,我公主府欠你一个人情。”

“……”

江兮浅示意若薇放下帘子却不在说话,只是看着怀中身体温度升高,却仍旧迷糊不安的姚瑶溪,她伸手点了她的睡穴,至少能让她在这一路上安稳些。

“小姐”,若薇蠕了蠕唇。

“让清扬稍微快些走,尽快赶回凤都”,江兮浅沉着脸,姚瑶溪的身子本就不甚好,所以只是小小的惊吓竟然让她承受不住。这让江兮浅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照例说,如果是她,第一次见到人的头骨,或许会害怕,会受到惊吓,但绝对不会如姚瑶溪这般,除非……

不,不可能。

姚瑶溪身为云梦公主唯一的儿子铭王的嫡女,又颇受皇帝喜爱,怎么会有那样的经历。

但愿,是她想差了。

跟在马车后不远处的楚靖寒,看到姚铭书和江兮浅动作的那一幕,眸色暗了暗。

看来那丫头身上果然有鬼。

视线投向江文武,眼中赫然带着询问之色。

江文武却只是苦笑,心头划过一抹苦涩,对着楚靖寒为不可查地摇摇头,他能查到的东西,都流于表面,也不知道是为何,他总觉得,在暗处有不止一股势力在阻止他的动作,甚至,他都不知道那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飞速成长,然后学会了懂事,知礼;学会了冷漠,傲然;也学会了独立,自主;却是再也不需要其他了。

鹰。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这种动物。

幼鹰顽劣,总是依赖着父母,懒惰而不自知;直到有一日,被亲人抛弃,折断翅膀,扔下悬崖,然后它学会了奋力,学会了展翅,学会了如何搏击长空,学会了如何在天际翱翔;只是它们却再不需要父母。

孤鹰,孤鹰;孤独的鹰。

她不正是如此么?

父母兄弟,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心紧紧地抽痛这,江文武此刻真的好想对自己的主子开口,他不想再查了,不管自家妹妹身上有多少的秘密,有多少的不妥,他只想好好的守着她,用余下的时间补偿她。

可楚靖寒又怎会给他这样的几乎,他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人,哼。

待一行人回到凤都城内,已然酉时。

姚铭书从江兮浅怀中结果已经睡着的姚瑶溪,面带惊讶之色。

“我让若薇封了她的睡穴”,江兮浅淡淡地解释道。

“恩”,姚铭书颔首,“多谢了。”

江兮浅看着姚铭书,几度欲张口却始终没有问出口,有些话他不说自然有他不说的道理,而姚瑶溪这样的症状也未必就是有那样的经历。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倒是好受了很多,转头看着面色同样苍白的若芸,心中想着,等回去之后再好好问问吧。

“告辞”,姚铭书抱着姚瑶溪。

“银楼主,就此别过”,江兮浅对银面微微颔首,而后传音入密,“让暗狱派一个小队去查查,那木香花处的古墓,另外千万别往山中去,让他们务必小心,若有什么,以自身安全为重。”

银面颔首,“江小姐慢走。”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江文武这才悠然地上前,“浅浅,我们也回罢。”

“早上我是带着若薇若芸溜出来的,所以还是分开走吧”,江兮浅摇摇头,不等江文武答话径自对着赶车的清扬道,“我们走吧。”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江文武心头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回到汐院。

江兮浅本有些疲累,尤其是在连续经历巨蟒围追和那古墓的惊吓之后,她揉了揉太阳穴。

“小姐可是身子不适?”,若薇有些担忧地问道。

“无妨”,江兮浅摇摇头,看着那明显心不在焉的若芸,她嘴唇动了动,垂下眼皮,眉头微蹙,几经斟酌还是决定,“若芸。”

“啊?”,若芸好似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条件反射地看向江兮浅,“小姐?”

江兮浅心中摇头,“你没事吧?”

“啊没”,若芸眼神闪烁着,面色却是越发的苍白了。

“若芸!”,若薇沉声,她们当初既然决定要跟着小姐,封她为主,自然是不能有半丝半毫的欺骗,她现在这般又该怎么说,连她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来,小姐是那般七窍玲珑心之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若芸自然也明白的,只是有些话,她真的不……不能说,“小姐,姐,别……别逼我,我……”

“若芸”,若薇恼了,连语气都带着怒火。

“……”,江兮浅久久凝视着若芸,见她眼神虽然闪烁可其中的真诚却不减,而且眼见她都快哭出来了,只是长叹一声,“若芸,有些话你不愿说,我也不问,只是你要知道既然你们跟着我,有些事就不需要你一个人承担,你明白吗?”

若芸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捏着拳头,掌心全是水珠,这些她何尝不明白,只是,“小姐,我……你们别再问了,我不能说的,真的不能说”,她懊恼地蹲下身子双手抱着脑袋,豆大的泪珠吧唧吧唧的掉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

“罢了,若薇带她回房休息吧,小厨房之事暂时交给翠柏她们,你们都好好休息两日”,江兮浅垂下眼皮,“若芸她……你也别恼了,好好照顾她。”

“是”,她恭敬地福身离开,眼中带着感激。

江兮浅却是慵懒地半倚在床榻上,静静地回想着。

若芸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的?

木香花,古墓!

对古墓,难道那古墓有什么古怪?

突然,她脑袋中灵光一闪,那古墓的墓碑被木香花和木香花藤蔓交缠遮挡,若非仔细去看,根本看不出来,就连姚瑶溪距离那么近都未发现,她站在她身后又如何看得到,但在他们一行当中却真正是她第一个发现的,而且就是从那时候……不,不对,是在看到那绵延成片的木香花时,若芸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木香花?

那花虽然带着清香,却只是好看而已,微微有着些许药性却不强烈,可为何若芸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良久,江兮浅无奈地喟叹一声,想不通啊。

“水阳!”

“在!”,水阳从暗处飞身而出。

“今日竹园与和园的那几位可有什么动作?”,江兮浅淡淡地开头,想不通的索性不想了,指不定哪日若芸就想通了呢?

水阳抿了抿唇,摇摇头,仔细想了想又补充道,“今日和园中的那位已经前往浣洗房,听说是是带着丫鬟去的,跟浣洗房的黄妈妈大吵了一架;竹园中的那位辰时时分过来了一趟,我让门房以您在休息为由打发了;倒是没有发现她们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嗯”,江兮浅略微沉吟,那明柳当真以为这里还是沪南,可以任由她作威作福么?

不过区区通房丫鬟,去浣洗房居然还带着丫鬟,当真是笑话。

“行了,先下去吧,继续监视着”,江兮浅摆摆手。

今日大好的天气,原本是打算好好出去散散心的,结果却闹成了这幅模样。

哎!

难道她就是那传说中的麻烦体质?走到哪儿都有麻烦,不是她麻烦就是身边的人麻烦,当真是各种麻烦啊。

江兮浅躺在床上,扯了扯床头的小铃铛,让人备了浴汤。

好好放松之后,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

天气仍旧尚好,许是因为头天太累,江兮浅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时近辰时。

“小姐醒了?”,若薇熟悉的声音传来。

“嗯”,江兮浅习惯性地接过她递来的衣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忙里忙外的若薇,微微蹙眉,“若芸呢?不是让你休息两天好好照顾着她的吗?”

若薇抿唇,淡笑着,“芸儿就是那般,只是受了惊吓,昨天给她熬了碗压惊的汤药,睡了一晚已经无事了;更何况小姐还是我们自己照顾着放心些。”

“你呀”,江兮浅哪能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摇摇头,更多的却是感动。

迅速穿好中衣,看着若薇递过来的枣红色抹胸长裙外套开口对襟小褂,微微蹙眉,“把我那件金丝软烟罗滚边的百褶如意广袖流仙裙取来。”

“可是小姐,这天气到底有些凉,那金丝软烟罗的广袖流仙裙,到底有些薄了”,虽然心头明白以自家小姐的内力修为,就算在最冷的大雪天身着春衫也是无妨,但到底还是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尤其是她现在还是沉珂未愈的病人呐。

江兮浅撅着嘴,“那也不要这件枣红色的,换件其他颜色的来。”

“好吧”,若薇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什么毛病;每次出任务或者回那里,必定是一袭大红月袍,在风中翻飞好似血浪,可平日却绝对不沾半分红色,哪怕是颜色相近的枣红、血青都不行;连粉色都是极少的,还是那种极浅淡极浅淡的。

“那就这件曳地望仙裙吧”,好一会儿,若薇才从衣柜中取出一套水蓝色云锦绣花金丝沟边的。

“嗯”,江兮浅点点头。

等她洗漱完毕,所有的事情弄好之后,已经巳时。

“小姐,您这是打算?”,见江兮浅取了件厚实的白色兔毛滚边的披风,若薇有些疑惑。

“呵呵”,江兮浅嘴角微勾,“咱们只是一日不在府中,有些人就要翻天了,走,咱们去主院请安去。”

“啊?”

若薇皱着眉头,不知自家小姐又是何意,不过她也不需要知道就是了。

来到主院。

不知道该说江兮浅是运气好呢,还是不好。江嘉鼎不知为何竟然没去上朝。

“女儿给娘请安,娘今日可好些了?”,江兮浅看着季巧萱立刻迎上去,微微福身,“见过江丞相。”

“哼!”,江嘉鼎冷哼一声。

“浅浅”,季巧萱眼中有着什么一闪而逝,只是很快又恢复过来,看着江兮浅不赞同地摇摇头,“不是说身子不好就不用过来请安了吗?娘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今日怎地过来了?”

江兮浅盈盈浅笑,“听大厨房的人说,娘胃口不是甚好,女儿特地寻了上好的梅子酒,味道清甜,娘尝尝,若是喜欢,女儿让若芸学去,自己酿的总是放心些。”

她说着,若薇已经从拎来的食盒中取出一个纤细修长的酒壶,倒出一杯,清香扑鼻。

季巧萱本不喜酒的味道,可看在江兮浅的面上,心里想着就算难喝她也要忍着,毕竟是女儿的孝心,可在闻到那味道时,却是心里一惊,抿一口,果真清甜爽口,不仅没有那些白酒的辣味烧胃,反而温温热热的,带着一股梅子的清甜微酸,又有一股酒的醇香浓厚,让人觉得舒适不已。

“娘觉得如何?”,江兮浅眼中一闪一闪,这梅子酿可是用了数十种奇珍药材,这些暂且不谈,那梅子可是无忧谷特产的烟花梅,不仅有市无价,便是一年也没多少的,这些年都尽数被她用来酿酒了,照无梦的话说,是好好的花给猪拱了。

虽然有些不贴切,但却是实话。

为了尝试酿酒,她的确毁了不少烟花梅,甚至库中存货都消耗殆尽,可这一刻,江兮浅却觉得值了。

看着季巧萱一杯接一杯的。

若薇只觉得心都在滴血,要知道这梅子酿,不仅通络活血,对身子有莫大的好处,甚至还蕴含着丰富的药力,用来养身再好不过;就算是谷主想要一杯都得磨自家小姐好久,可现在夫人却这般牛饮。

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亲疏有别?

“味道当真不错,而且喝了胃里暖暖的,恶心感也消了很多”,季巧萱颔首微笑着,自开始妊娠反应一来,她已经很久不曾觉得如此轻松过了。

“娘喜欢就好”,江兮浅颔首微笑着,“其实女儿今日来还有一事。”

季巧萱放下酒杯,眉毛微微动了动,眼神中带着疑惑,“跟娘还这般客气,直说就是了?想要什么,娘都给你!”

“女儿就知道,娘最好了”,江兮浅拉着季巧萱的手臂左右摇晃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两日,女儿与江杨两位管家细谈过,如今娘有孕在身,这弟弟又是个不省心的,这般情况娘是不宜在操心了,可府中中馈,大小事情却是必须有人操持的;原本想着有张妈妈,可女儿私以为,女儿都已经十三了,也该学学了,不若娘让女儿接管中馈如何?”

季巧萱还未发话,江嘉鼎却是一声冷哼,“接管中馈?就凭你!”

“我女儿怎么了?怎么就不能接管中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江相爷!”,原本还开心自家女儿知道上进的季巧萱听到江嘉鼎的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我早就说过,我季巧萱不是那等扒着不放的人,你要是想停妻再娶直说就是,可只要我在这府中一日,那女人就别想碰中馈半分?我相府难道还能让区区一介通房丫头操持中馈么?便是整个凤都,也找不到这样的先例,我相府可不是没有正正经经的主子!”

嫡母有孕,嫡出之女掌管内院,操持中馈是常有的事。

甚至能否持家有道,操持中馈,也成为了评价待字闺中女儿的一个标准。

就算江兮浅不提,季巧萱也打算等江兮浅身子好些就将她带在身边,免得等她身子重了,这府中无人打理,现在江兮浅自己提出来,她真正是非常开心的。

几家欢喜几家愁。

江嘉鼎被呛声后,张口想要反驳,可看到季巧萱那略嫌苍白的脸色,只能将话又咽了回去,他是有将府中中馈交给明柳的打算,这一来,季巧萱怀孕,相府不能无人打理;这二来,到底是他亏欠了他们娘三的;让她操持中馈也是从另一方面提高她在府中的地位。

可是现在……

“萱儿,别恼,我……我没这样的意思,浅浅既是想学,便让她学就是”,江嘉鼎想着,以江兮浅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只怕也坚持不了几日,掌管诺大的府邸,大到衣食住行,小到一针一线都需要安排调整,他就不信她能管得下来,想着他开口,“只是她终究还小,经验上欠缺了些,恐怕容易被人糊弄啊。”

江兮浅心中冷笑,她岂能不明白江嘉鼎心头打着什么样的注意,对着若薇使了个颜色,她立刻会意,悄然退出堂屋,她这才笑着说道,“相爷说的是,娘,女儿从未掌管过一府中馈,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学习,”

“不如……”让明柳帮她!

只是江嘉鼎话未说完,季巧萱却拉着江兮浅的手微微笑着,“娘相信我的女儿是聪慧的,这女红中馈,娘对你最是担忧;你如今既是愿意学了,娘自然是高兴的,趁着娘身子不重,你若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请教娘的”,说着斜睨了江嘉鼎一眼,拍了拍江兮浅的手,“原想着将张妈妈给了你,可如今却是不能了。”

“娘,张妈妈跟你了多年,对怀孕生子方面颇有经验,怎么能给了女儿,这话日后可不许再说了”,江兮浅故作愠怒的模样,而后撅着嘴,“娘若是真的心疼女儿,多教教女儿就是”,说着低下头,脸上泛起微微酡红之色,故作娇羞之色,“便是日后,也早晚需要学的。”

江嘉鼎冷哼,“当真不知羞耻。”

“哼”,季巧萱死死地瞪了江嘉鼎一眼,从张妈妈手中接过一串钥匙当着江嘉鼎的面,交给江兮浅,“这是咱们府中中公库房的钥匙,你可是要收好了。还有府中上下的卖身契,庄子铺子什么的,其实也无须时时盯着,那些管事都还是挺可靠的,江管家也是个不错的。”

若薇带着江城刚走进主院就听到这句话,他立刻俯身下去,“奴才见过老爷,夫人,老奴愚昧,耽不得夫人如此夸赞。”

“本小姐也觉得江管家是个不错的,做事沉稳踏实,为人兢兢业业”,江兮浅微微笑着。

“你这是?”,江嘉鼎看着江兮浅,倒是有些好奇她将江城招来作甚,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江兮浅晃了晃手中新拿到的钥匙,“江管家,今日让你前来,便是正式通知一声,从今日到我娘十月怀胎,生下弟弟这段时间府中中馈都由我操持,兮浅年少,没有经验,日后还望江管家多多提点才是。”

“不敢不敢”,江城躬身。

江嘉鼎却是瞬间明白,原来是做给他看的。

“江管家向来是个实诚的,浅浅若是有疑问,可以向他虚心请教”,季巧萱微微颔首,“只是要打理诺大相府,尊卑大小还是须分清楚的,没得乱了尊卑,让他人笑话了去,浅浅可明白?”

江兮浅心中狂笑不止,这话明面上市提点江城,可实际上却是说给江嘉鼎听得,想要让明柳一个通房丫头掌管中馈,简直就是个笑话!笑话他身为丞相,居然尊卑不分!

“……”

“老奴惶恐”,江城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地方招惹到了夫人,仔细回想,貌似他真的没做什么啊。

“行了,浅浅年幼,我又是这般,你便说是提点她,也是她的福气”,季巧萱微笑着,“江管家,你是相府的老人儿了,也是看着浅浅长大的,她如今掌管着中馈,你可千万担待些。”

一个巴掌一颗甜枣。

江城心头简直是诚惶诚恐,飞快地抬头看了江兮浅一眼。

这位大小姐,年幼!是真的……可那日一番夹枪带棒,甚至威逼利诱的话人,却是让他再不敢小看与她,在御人之术上,这位大小姐,姑奶奶哪里还需要他的提点,她少提点他两次,他就阿弥陀佛了。

“江管家,日后请多多关照了”,江兮浅猛的计上心来,对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江城忽然一口气没上来,猛的咳嗽两声。

“行了,江管家可得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先退下吧”,江兮浅看了季巧萱一眼,见她点头,她这才接着道,“记得召集府中下人,集体到汐院,本小姐要训话。”

江嘉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刚想训斥两句可看到季巧萱含笑点头的模样,到了喉咙的话又被咽了回去,只得恨恨地瞪了江兮浅一眼,而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浅浅既是这般好学,为父也是支持的;只是你尚且年幼,凡是多想府里的老人请教请教,遇事三思而后行,务必打理好府中上下,团结姐妹,兄友弟恭。”

“……”

江兮浅瘪瘪嘴,说了这么多最后两句才是主题吧。团结姐妹?姐,季巧巧,就凭她也配当她江兮浅的姐姐?哼,妹,江明珠?不对,在未正式认祖归宗,计入族谱前是不能冠江姓的,不过区区通房丫头生的女儿,也配与她正方嫡妻之女互称姐妹?

当真不知这江嘉鼎是在抬举那明柳呢,还是在贬低她江兮浅。

“这府中后宅之事,江相爷还是少插手为妙”,季巧萱沉着脸,这江嘉鼎当真以为她听不出来他的弦外之音吗?居然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以往他口中的那些,都只当是放屁了罢!

“……”

且不说这些,达到目的拿到钥匙的江兮浅早就乐开了怀,在临走时,还给了季巧萱一个大大的拥抱,乐得她,直笑。

“小姐,你干嘛要揽着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出了主院,若薇才撅着嘴,疑惑地问出声,在她看来这府中的中馈有什么好的,那些人一个两个都想把着。

江兮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薇,这中馈里面的弯弯绕可多着呢?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如今,季巧萱有孕。她若不能及时将这中馈的活计揽上身来,只怕等季巧萱的日子再大些,身子再重些,那江嘉鼎就要提出将中馈交给明柳了,如今相府说起来正正经经的女主子也唯有季巧萱和她。

可江嘉鼎却绝对不会考虑将中馈交给她。

让明柳操持中馈?是在补偿吗?

那明柳为他生儿育女,可偏生他却连个妾室的名分都不能给她,所以用这样的方法变相的补偿。如果真的让那明柳将中馈接过去,她会从中贪墨多少,她江兮浅不敢打包票,但她却知道,自此,就算明柳的名分还是个通房丫头,但在相府所有人心中都会将她当做姨娘,甚至二夫人看待!

凭什么?

如果她还是前世那个江兮浅,单纯得不知世事,说不定还会被那江嘉鼎骗上一骗,这中馈的权利就交出去了,只可惜啊,那个江兮浅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她!

“小姐是打算先发制人?”,若薇思索半晌,皱着眉头却怎么都跟不上江兮浅的思路。

“先发制人?”,江兮浅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儿用得不错”,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至于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却是昨夜水阳的话提醒了她。

那明柳,居然敢光明正大地带着丫鬟去浣洗房上工,不仅不听掌事黄妈妈的安排,甚至还光明正大地与黄妈妈争吵打架,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其他丫头身上,早就已经被杖责五十,然后拉出去发卖了。她既然进了相府,认了通房丫头的身份,也就该知道自己的本份在哪儿。此等作为,往小了说是嚣张目中无人;往大了说那可是在像季巧萱挑战?

你季巧萱不是不让相爷给我名分吗?

我明柳就算是通房丫头一样在相府作威作福,你耐我何?

江兮浅心中冷笑,那明柳这般作为,若说不是江嘉鼎给她的胆子,她是打死也不信的;可如今,中馈在她手上,她明柳最好给她江兮浅仔细着点。想当相府有实无名的姨娘,二夫人?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若薇微微颔首,算是明白了。

夫人是什么人?小姐心中最是在乎的,那明柳如此这般分明是打夫人的脸,以小姐的性子又如何允得?

此刻她也只能在心头为那人默哀,这世上之人千千万万,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自家小姐。那季巧巧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在她们刚回凤都的时候如何?那般耀武扬威的,什么狗屁的凤都第一才女,贤良淑德,德才兼备,我呸!现在还不是一样被毁容断腿,以前是她逼得小姐不得不自请离开,现在,也该换她尝尝那样的滋味了。

等等……

若薇看着江兮浅那单薄的身子和孤冷的背影,再联想到昨日那瑶溪郡主和若芸发生的事情,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嘴角微微勾起,虽然小姐说了不管这件事情,但那个点子,小姐定是会喜欢的。

呵呵,季巧巧,她若薇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江兮浅和若薇慢条斯理地回到汐院,江城和杨健竟然都已经等在那里,在院中,整个相府的奴仆都已经等在那里。

看来她积威甚重啊,江兮浅嘴角微勾,在心中自嘲着。

“老奴见过大小姐”,江城立刻上前俯身行礼;杨健也紧跟其后。

站在汐院内的众人也齐齐地跪下去,“见过大小姐。”

“嗯,都免礼吧”,江兮浅微微颔首,视线扫过,竹园与和园的人竟然一个都没见到,看来她的话,还是有些水分呐;她视线状似无意地扫向江城,江城立刻浑身紧绷着,“人都到齐了?”

江城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下,“回大小姐话,除竹园、和园两处,其余之人均已到齐。”

“哦?”,江兮浅拉长了音调,尾音微微上扬,可那斜勾的嘴角却分明能看出她此刻的不满。

“这,表小姐说她明日便要离开,可行礼尚未收拾完毕,再说那些人都是要随她离开的,所以就……就不过来了”,江城吞了吞口水,喉结一上一下的滑动着,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捏出来汗珠,趁着众人没看到的时候,飞快地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接着道,“至……至于和园,那,那两位说,说她们都不是相府的下人,所,所以……”

江兮浅只觉得眼前骤然一亮,她眉毛一挑,等的就是她们这句话,“行了,本小姐知道了,江管家辛苦了。”

江城刚松懈下来,可随即立刻躬身,“不敢,不敢,老奴本份。”

“嗯”,对江城这样的态度,江兮浅很是满意。

不管主家态度如何,那时主家宽厚;可身为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本份守纪。

她视线扫过在场众人,前面八位中年妇女,或老实或精干,看起来都是不错的,各处的掌事妈妈们,后面跟着的丫鬟小厮,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有百来人。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在整个凤都当中,相府虽然门庭不小,但里面的主子却基本算得上是最少的,在其他勋贵的府上,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姨娘成群的;只是这样,竟然下人也都百数了。

“你们可知道今日本小姐为何让你们过来?”,江兮浅声音冷厉,带着三分严肃,夹着三分内劲。

众人只觉得胸口一滞,这大小姐身上的气势竟然比相爷还要骇人,原本还有些心思的此刻全都沉寂了下来。

无人答话,江兮浅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坐在椅子上,径自抿了口茶,约莫着半刻中后,见下方众人仍旧恭敬地做俯身状,稍微抬头,或面露精光的几个她都已经记在心里了,然后面色这才温和了些,“行了都起身吧,想来江管家都已经通知过你们,因着我娘身怀有孕,不宜操劳,所以从今个儿起,府中中馈由本小姐接收了,或许大家觉着本小姐年纪小好欺负,或许大家会觉得本小姐好糊弄,没问题,你们当中但凡有心思的本小姐也懒得跟你们弯弯绕,只在这儿撂下一句,到我娘临盆为止,只要本小姐掌管中馈一日,你们都给本小姐仔细着些,若是出了丁点儿子纰漏,到时候可别说本小姐不给你们留情面,哼!”

“奴才/奴婢不敢”,众人齐齐躬身,心里却是骇然。

这大府后院多少弯弯绕绕的,众人心知肚明,却少有像大小姐这般放到台面上的。一时之间,那些原本心思活络的,此刻却有些犹豫了,看大小姐那副模样,若自己真的犯到她手上,想到表小姐……众人只觉得浑身冰凉,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还是观望一阵再说吧。

当然也有那不信邪的,不以为意地看着江兮浅。

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片子,放狠话谁不会?想要拿捏住他们这些老人儿,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对于这些,江兮浅端着茶杯,挡住了她嘴角的冷笑,视线扫过,将下方众人的表现一一记在心头,“行了,都退下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杨管家,你去安排吧,江管家留下。”

“是”,众人齐齐道。

看着众人鱼贯而出,江城心中盘算着,他心中基本已经知道了江兮浅的用意,只是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旧面色恭谨。

“做吧,若薇上茶”,江兮浅轻声,若芸不在,连茶水都没什么味道,她撇撇嘴。

“多谢大小姐”,江城躬身行礼,然后这才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江兮浅嘴角微扬,“江管家是聪明人,本小姐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你懂?”

“懂,懂”,江城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呵呵”,江兮浅看了看天色,巳时未过,“看这天色,距离午饭尚有些时辰,不如江管家陪本小姐去和园走一趟吧。”

江城眼中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可面上表情却恭谨依旧,“是。”

第130章 掏空江府,兮浅疑虑第46章 来得不巧第38章 灭口?自尽?第102章 情敌相见,靖寒心痛第17章 两个消息(首推求收藏)第42章 干得漂亮!第109章 太后赐刑,“巧”作“巧”担第60章 宫宴献艺,天荷生事第06章 椒房宫计,如妃之害第18章 生死相随:母比血莲重第47章 进宫谢恩第05章 不懂没关系第99章 夜半无眠,局中布局第141章 楼主是她,寿辰挑衅第14章 装!看谁会装?第115章 圣驾夜临,她的目的第67章 上提下点,恶整明柳第117章 草包公主,欢喜冤家第101章 决心提亲,兮浅生怒第21章 再次谈判,楚天晴惊第84章 行前准备,明珠为妾第75章 诡异请帖,初闻赐婚第102章 情敌相见,靖寒心痛第58章 会有报应?那我等着第17章 两个消息(首推求收藏)第34章 中毒更深第16章 莫玉柳计,谋算血莲第24章 送她的大礼第106章 江相发狠,师兄牵羊第50章 赌!包三德第48章 挤兑江丞相第14章 如妃中药,莫玉柳危第40章 师父,我又忘了(必看,罚巧)第103章 侯府提亲,明柳闹场第58章 会有报应?那我等着第23章 我们,应该认识吗?第124章 江府捉妖,赐婚突来第77章 证明清白,重罚缝嘴第17章 两个消息(首推求收藏)第08章 容颜相似,如妃归宁第11章 反教训萧恩第143章 浅浅生母,离开凤都第89章 再回凤都,宫内来人第122章 宝珠失贞,自作自受第38章 灭口?自尽?第19章 并非良人(首推求收藏)第28章 将计就计第71章 明柳卖身,江相遭贬第07章 双双落水中第54章 众人添料,巧巧毁容(求首订)第140章 公报私仇,凶手伏法第71章 明柳卖身,江相遭贬第64章 巧萱愠怒,杖责明柳第18章 生死相随:母比血莲重第96章 蛊毒惊现,她是谁的第04章 债,该还了第39章 看谁会装第19章 江文清:附赠的消息第84章 行前准备,明珠为妾第118章 终于定情,宝珠背后第142章 答应送嫁,身世端倪第134章 兮浅之密,宝珠身毁第52章 始闻云湖盛会第14章 装!看谁会装?第06章 椒房宫计,如妃之害第61章 强索血令,初谈交易第84章 行前准备,明珠为妾第01章 生辰之喜,彻底交心第69章 山中惊情,悔不当初第105章 闻风圣怒,暗度陈仓第63章 相府出事,文武生疑第112章 怒砸寝房,浅浅看戏第75章 诡异请帖,初闻赐婚第02章 诱她来蜀,目的何在?第21章 再次谈判,楚天晴惊第87章 紫金蝴蝶,身份暴露第27章 谁算计了谁第74章 夜半惊魂,好戏连台第76章 及笄之礼,讨个公道第65章 巧柳合作,阴谋初现第118章 终于定情,宝珠背后第97章 惩罚升级,惊现麝香第30章 闹上朝堂(求收藏呐)第06章 椒房宫计,如妃之害第110章 渣巧遭刑,众人围观第53章 是谁使坏?第05章 不懂没关系第66章 夜挑冥煞,不是故意第64章 巧萱愠怒,杖责明柳第03章 相府大小姐第12章 收拾黄家,打上青楼第26章 初入梦颜族,合作盟友(一更)第134章 兮浅之密,宝珠身毁第91章 巧手施救,浅浅不安第104章 往事迷离,滴血验亲第19章 江文清:附赠的消息第28章 将计就计第04章 债,该还了第125章 自尝恶果,国舅追债第62章 浅浅发飙,江相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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