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嵩心急啊,天天催着驿馆让人通报,可惜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说诸葛孔明没有时间。
这也怨不得别人,谁让己方当初贪图小便宜,这下子亏大了。
见到诸葛孔明,韩嵩少不了抱怨:“无论如何本官为荆州使者,遭遇如此慢待,扬州这里是没有人懂礼节,还是故意为难在下?”
诸葛孔明双手一摊,随意地说:“扬州没有慢待荆州使者的意思,这件事谁也不怨,怨只怨你来的不是时候,亮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忙。”
咦......神马意思?
韩嵩懵逼,这与我什么时候来有关系嘛。
“孔明此话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早来也罢,晚来也罢,与双方会谈有关系吗?”韩嵩以为这是借口,借此敷衍他们慢待自己。
“嘿嘿......”孔明笑的令人很不舒服,有点轻蔑的意思,而后说:“天下各方,荆州毕竟影响力有限,弹丸之地,偏居一偶。孔明作为扬州牧左膀右臂,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尤其是现在,忙的焦头烂额,让你等两天不应该吗?”
诸葛孔明坏啊,贬低荆州无足轻重,你说韩嵩能高兴嘛。
韩嵩大怒,喝道:“诸葛亮,你也太无礼了,竟然如此藐视我荆州,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难道荆州比你扬州矮三分吗?”
“韩嵩,直呼其名多么没有礼貌,有失斯文。”孔明怒叱韩嵩,不过他不也直呼韩嵩名字嘛。诸葛孔明冷笑道:“说你荆州无足轻重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天下两大势力即将对决,风云变幻,局势动荡,你荆州与曹操、袁绍相比,难道影响力更大?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与他们两方相比,荆州是不是差了许多?”
“呃......”韩嵩语塞,诸葛孔明在这里等着他。
袁绍与曹操即将开战,天下震动,韩嵩不是不知道,他那里知道孔明说荆州无足轻重,是要拿这件事情比较,自己掉进坑里去了。
的确,诸葛孔明是挖坑让他跳,借此羞辱他,而后再踹他两脚,挫他的锐气。
毫无疑问,此次韩嵩是来兴师问罪,讨要江夏、长沙,与其让韩嵩气势汹汹质问,不如在他还没开口之前先让他气馁,让他对荆州分量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再说了,德高远途奔波,休息几天也是好的,亮这不抽出时间见你了嘛。”打人一巴掌,再安抚几句,诸葛孔明语气一转,和颜悦色:“德高,有事说事,我这正忙着呐。”
经这么一折腾,韩嵩原来的锐气全无,脑子有点乱。
“此行受我家主公委托,来扬州商讨江夏和长沙事宜,如今扬州占据荆州两地,什么时候归还荆州啊?”
韩嵩终于说出了来的目的,讨要江夏、长沙。
“呵呵,你说这件事啊,荆州与扬州事先不是有协议嘛,何来归还之说?”
诸葛孔明故作恍然大悟,他当然清楚荆州是什么意思。
韩嵩当然知道双方有协议,问题是达成协议的目的不是想丢地盘,而是想占便宜。谁知道黄祖那么无能,现在便宜没有赚到,反而惹来大麻烦,主意是他出的,协议也是他签的,他不来要谁来要?
韩嵩很无奈,无论如何他必须开口讨还:“但长沙和江夏毕竟是荆州所辖,扬州占据两地没有道理。”
站在荆州立场,韩嵩这样说没有错,假如没有其他原因的话。
“这件事扬州没有违背道义,毕竟双方有协议,扬州严格遵循双方约定。”有协议在,荆州没有理由讨还失地,孔明死死咬住协议。孔明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说:“嗷,我明白了,你们荆州之所以与扬州签订协议,无非是约束扬州,想要借此夺取扬州土地。德高,你们荆州太无耻了,大概从没有想到自己反而丢失土地。如今丢了江夏和长沙,现在后悔了,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被诸葛孔明揭穿,韩嵩面色很难看。
不错,当初就这样想的,谁知道没有夺下柴桑,反而丢失了两地,亏大了。
韩嵩作为一个文士,被人当面打脸,羞愧难当。
人呐,别管心里怎样龌蹉,脸面一定要光鲜,现在别提韩嵩心里有多么苦涩,我这是里外不是人啊......
来的路上想的很好,江夏、长沙属于荆州,扬州归还理所应当,韩嵩打算咬住这一点,理直气壮地讨要。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诸葛孔明很难缠,几句话就让自己一方理屈。
这事怎么整?韩嵩纠结万分。
人说身在江湖身不由己,韩嵩在官场不也一样身不由己嘛。
韩嵩很想要脸面,但脸面要不回来江夏、长沙,他回去如何交代呀?
“协议归协议,如今荆州失去战略要地,大门洞开,危及到荆州安全,夏口不要也得要,扬州必须归还江夏、长沙等地。”韩嵩算是豁上脸皮了,什么协议不协议,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错,当初是自己自作聪明,与扬州签订协议以为立了大功。而且荆州牧刘表也确实肯定了这一点,狠狠地赞扬了一番。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这件事已经成为韩嵩的污点,荆州牧刘表的态度也变了,责令他追讨江夏和长沙,他要不回来失去的土地,大概回去不好交代。
“哈啊哈......原来荆州到了如此地步,视协议于无物,荆州的信誉竟然如此不值钱,令天下人如何看你们荆州?”不要脸不要紧,诸葛孔明有的是办法对付他:“本来亮还在想,扬州与荆州搭界,彼此不要闹得太僵,有些事情好商量,扬州在某些方面让一让也不是不可以,谁知荆州沦落到如此地步,不说也罢。”
神马意思,有商量的余地?
韩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顿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