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199年),北方双雄逐渐浮出水面。兵多将广的袁绍消灭了一直一直作对的辽东太守公孙瓒后,占据着幽、并、青、冀四州之地的大部,曹操也完成清扫兖、徐、豫一带诸侯群雄的残存势力,控制了黄河以南的大部分地区,两强相争势必出现。
袁绍占据四州后,对曹操领地虎视眈眈,日渐强大的曹操终于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以至偶尔还曾后悔当初没有听信谋士田丰等的建议,在曹操东征西讨之时,悄然发兵强取天子所在的许都重地,让曹操不断吞噬诸侯势力得以坐大。可碍于面子,又不敢表露在众手下面前,那种煎熬,刻骨铭心。
曹操的扩张已经威胁到了袁绍的底线,曹操不灭,难以心安。
南皮。袁绍占领四州后的治所。
身为大将军的袁绍面对来自南面曹操的压力,之前又收到堂兄弟袁术的一封来信,信中所言:“汉朝天下名存实亡,天子受人挟制,政出于曹门,豪强角逐,国土分裂,实与周朝末年七国纷争没有两样,而唯一结果,只有强者兼并天下。吾等袁家受命于天,实乃皇帝之命,符命、祥瑞都显示得一清二楚。今日兄拥有四州之地,民户百万。论实力无人企及,论德行无人可比。即使曹操有心扶衰拯弱,然又怎能够接续已经灭绝了的天命。吾皆愿让位于兄,自领天子,行万民敬仰之举,定天下馄饨乾坤!”
袁绍心动,惜不敢声张,然心里却是求之不得。遂指使主簿耿苞为自己寻找一切依。不日,耿苞私下面见袁绍道:“赤德衰败,袁氏本乃黄帝后裔,理应顺天意、从人心。”袁绍大善。其实这些皆是袁绍故意让耿苞向军府僚属公开的鬼话,本意指望大家同声拥戴,没曾想僚属们都一致认为耿苞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应当杀头。袁绍知道时机还不成熟,唯恐露出马脚,急忙令人杀了耿苞,灭掉其口。
袁绍称帝不成,遂终于把同曹操的战事摊在众人眼前,便决定驾驭十万精锐步兵和一万骑兵夺取曹操老巢许都,把献帝从曹操手里抢回来。任命审配、逢纪主持军事,田丰、荀谌、许攸充当谋士,颜良、文丑担任将帅,积极准备南下。
监军沮授不同意方针的急进,于是说:“近些年来不断讨伐公孙瓒,年年兴兵,百姓、兵士皆疲惫不堪,仓、库没有多少积蓄,赋役也变得十分沉重,这些都是令人甚为忧虑。不妨先派使者送达朝廷平定公孙瓒的捷报,并充分抓紧发展农业生产,减轻百姓赋役负担。如果捷报不能上达天子,那么吾等就可以上表谴责曹操封锁吾军与朝廷的联系,那时就能出师黎阳,经略河南。吾军还应多建造船只,修缮器械,派遣精骑,几路骚扰曹操的边境,使曹操领地不得安宁。如此一来,以逸待劳,三年之内,就可不劳而定。”
被袁绍提名主持军事的郭图、审配两人却极力主张迅速出兵,郭图建议辩言:“自古以来,兵法有允:超敌十倍以围之,超敌五倍以攻之,兵力相当,则可决战。现吾主有明公的英明勇武气,集结河朔强兵,以此讨伐曹操,实易如反掌尔。如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沮授大急道:“救乱除暴,称之义兵;恃众凭强,称为骄兵。义兵所向无敌,骄兵必先灭亡。曹操迎天子在许都建立宫室,如今我们举兵南下,皆乃违背道义之举。况且两军交锋,重要的在于正确决策,而不在力量强弱。曹操法令畅行无阻,士卒都乃训练有素,不似公孙老贼那样甘愿坐受围困。如吾军不采取稳妥相应的办法,相反起无名之师,未免使人担心。”
审配站出,针锋相对的说道:“周武王讨伐商纣,尚且不能说不义,何况征讨曹操,何谓师出无名?明公将士精勇,人人争先,此时不能早定大业,是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这正是越国之所以称霸,吴国之所以灭亡的缘故。监军的意见太过只求稳妥,不知审时度势,缺少随机应变矣!”
袁绍听得堂下众人的口舌之争,没有说话却暗自思付:幽、冀、并、青四州之地,地广兵强粮足;曹操诸地皆乃新夺之地,根基尚且不稳,何言招兵买马,囤积钱粮。如照郭、审之言,确有一战之力。
随后不再听信沮授的忠告。决定即日整兵,择日南下,兵锋直指天子下榻之处――许昌。
袁绍将要举兵南下的消息很快走漏,曹操得知后大惊,忙令诸将殿前相商。曹操部将间,大多认为袁绍强大不可力敌,劝曹操不妨采取缓和的办法尽快阻止袁绍南下,惜方法不多,大都建议利用天子下诏增加袁绍高官厚禄,以讨得曹操大力发展之机,待得几年光景,定能赶上袁绍强势,那时才是一拼之时。
然曹操却认为,袁军强大乃不争事实,惜统领袁军的袁绍袁本初不才,乃一志大才疏之人,其胆略不足,为人刻薄寡恩,又喜刚愎自用,兵虽多,则指挥不明,将领骄而政令不一,由此可见,实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徒。故此,根本勿需顾忌,于是决定集中现有各地能抽调的数万兵力抗击袁绍兵锋。
臧霸的降服,对于臧霸自身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是把感恩报答陶谦之情转换成了曹操而已。之前的陶谦用人多为平易近人,为官清白自廉,眼光卓越,被其表为典农校尉的下邳人陈登等都有大才,一上任就在徐州境内实行屯田,让徐州农业生产得到快速恢复和发展,收获“粳稻丰积”,可见用人之明及待人之度。而曹操本为乱世枭雄,独到的眼光加上睿智的大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招人揽才之策都充分说明此乃当世的明公,十分让臧霸心动。
骑在马背上颠簸着的臧霸,意气风发,此刻的臧霸可是曹操亲自任命的征讨青州大军主将。望着一直跟随自己混迹乱世,饱受战火洗礼的部曲,臧霸内心感触多多,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不再荒废蹉跎岁月,遗憾的只有那无休止的战争,不知道又有多少挚友、兄弟、部下将要长眠远离的家乡故土。
蜿蜒着行进的东征军寂寂无声,臧霸身边只有最小的兄弟也是自己一手带领成长起来的江郎,看着江郎稚气未消的脸颊,臧霸都快羡慕得要死,年轻就是好啊,不知烦忧,不知险愁,更不知人命在乱世里的价值。
“无忧!过来,别在那碍手碍脚,妨碍部队的行进了。”臧霸老气横秋的对着江郎笑道。似不知其自己也比江郎大不了几岁。
江郎听得召唤,牵转马首,回道臧霸身旁,还是一副永不知烦恼为何物的嬉皮笑脸说道:“大哥!何事唤吾?”
“汝自己好好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虽说长途奔袭劳累不堪,但也不至于都象汝似的的满头灰尘,如被他人知晓,还道是大哥吾亏待于汝,快下去洗洗,整理下盔甲之物,不要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都老大不小的人,过完今年也都三十,不说成个家也就罢了,还成天象个猴子般的,没点稳重。大哥的儿子都快快六岁,汝就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乎?”
“大哥!汝还不知其弟性子?成家之事为之过早,反正身旁也不缺女子,人不风流枉少年,似如今,弟一身轻闲,好不自在,潇洒一生多过碌碌无为一世来到要好吧?不要再?嗦好不?老弟的一对耳朵早被几位哥哥嫂子磨出茧子矣,先走先。嘻嘻……”江郎为躲避臧霸的唠叨,说完早就带马狂奔而去。
面对大举压境的袁绍,曹操的部署分为三路:其一,由臧霸自领一军(主要由其原有部曲加新近任命琅邪相后募兵而来)大约一万两千人众,兵出琅琊入青州,钳制袁绍长子青州太守袁谭的兵力东袭许昌,伺机占领青、齐等地,是为右翼;派遣长子曹丕、东曹掾毛?为右路,镇抚关中,寻机拉拢凉州、益州、荆州,稳定左翼;曹操亲掌中路,着于禁先锋摔步骑两千赶至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屯驻,协助东郡太守刘延扼守白马,阻碍袁绍大军渡河长驱直入,并尽起重兵于河北官渡一带抢修坚固要塞、壁垒严防死守,誓抗袁绍大军。
臧霸的箭头先锋已达东安,正印前锋孙观着人急报,问曰是否强攻?臧霸心里没底,东安虽为一小县,据探子回报,东安早前被袁谭派兵三千偷袭,轻易拿下,两千郡国兵皆降,如臧霸先锋三千强攻,如遇敌军顽抗,恐战事不利,说不定还会损兵折将不少,这可不是主公曹操所想,必须思一妥善之计在尽量减少伤亡的同时夺取,方能大善。
东安县地处琅琊郡西,人口不多,但却是琅琊联系徐州重城下邳等处的必经之地。如臧霸北进青州,如不能清除后背芒刺,势必不能心安,将心不稳,兵士何以同心,故臧霸征青州的首选必是东安。袁谭也知道东安现在正是臧霸军身体内部的毒瘤,其肯定要先于夺取并占领。在严令东安守将死守后,袁谭遂派遣五千骑军日夜兼程赶往东安驰援。
臧霸的中军于下午到达,身后各部将校拥奉着臧霸进入孙观早已按扎好的营帐,还没等屁股落座,臧霸就扬声问道:“众兄弟将领可有良策轻易拿下东安?”
问及三遍,仍无一人回话,臧霸气闷,怎都是一群不思脑筋的家伙,这行军打仗,不动脑袋可怎么能行。以往下山行劫,定计大都是江郎这小子的拿手,思付间想起江郎来的臧霸忙看向众人,帐内左右数人可就是没有看见江郎的影子,忙望向结义兄弟老三的吴敦问道:“三弟可曾得知无忧现在何处?”
吴敦是个五短身材的老实人,性格腼腆,不喜多话,只有战阵之时才能见得其的勇猛狂性,见被上座的大哥问及,吴敦实也不知那如猴子的家伙现在何处,只好转首看向老四尹礼,还没出口问话,书生模样留着三道儒须的尹礼急急摆手道:“别问吾,那小子有的时候比那滑手的泥鳅还奸猾,谁知道现在跑到那里去了,吾都一整天没看见那家伙的影子。”
臧霸开始皱眉,细长略淡的眉毛如不细看,就好似女子的叶眉一般,每到臧霸皱眉,众人就知道已快临近臧霸的暴怒极点,果然,眉皱后的臧霸拍案而起,大声说道:“猴小子越来越没章法,大战临近,不紧随部曲、主帅,还象一个近卫统领乎?速着人去寻找,如看见就说是某说的,三炷香之内不进帅帐,当按逃兵论处。”帐外的亲卫赶紧跑去找人。
趴身隐匿在东安东城外,正注视着十尺高墙上来回走动的袁军兵士的江郎,一动不动已经有不短的时辰,潜伏的身前还有刻画的几道不同于现世字迹的痕迹,暗自了然于心的江郎轻点了下头,灵巧的身子仿佛壁虎游动就消失在城下。
“快!快!少将军,大将军已经火冒三丈了,吩咐下来如超过三炷香的时辰不到帅帐,就要惩治少将军的大罪,时辰快到了,少将军请快些吧。”臧霸的亲卫着急的说道。
江郎神色轻松的拍打其肩膀,示意不必惊慌,才悠然自得的闪身行去。
臧霸见得江郎到来,正要发火斥骂,却被江郎抢先开口所阻道:“大哥不须多说,弟知其罪,然现在不是定罪之时,可否容弟先说与克敌之计后再行定罪?”
“什么?克敌之计?那小弟快快说予。”臧霸的脸色犹如翻书一样,刚还一副威严的样子此刻早换成笑容满面,变化之快,令人惊叹。
江郎箭步抓起几案之上的觞器,也不管觞内有无酒水,仰头牛饮,一阵“咕咚咕咚”之后,才笑言道:“刚小弟先往东安城下打探一番,观之城墙高达一丈之余,白日之中,往返巡哨兵士频繁,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强行攻城,如城内守城器械充足的话,对吾军伤亡将士极大的威胁。”
一番话,说得帐内众人脸色剧变,特别是孙观暗自庆幸没有贪功,擅自抢先攻城,否则……想到厉害处,额头已显冷汗。
臧霸也心惊,但望向江郎面容时发现其神态轻松,知其必有后话,于是走下台阶,待行至江郎身侧站定后,一诺千金道:“快快把汝攻城之策献上,如能成功,当免之前私自离营不尊军令之罪。”
江郎嘿嘿奸笑后,方才说出一句令众人摇头苦笑的话语:“天机不可泄露!”
臧霸真想一巴掌扇去,可这“猴子”早就成了几个结义兄弟夫人眼前的红人,如被得知,自己也将头痛耳烦甚久,只好软声求其说道:“卖什么关子,让吾等哥哥忧心愁眉方能令汝开怀不成?何况这都乃军政大事,岂能儿戏,主公也在企盼吾等喜报,小弟就快快道来吧。”
“不是不说,是时辰未到,一切等天黑后就能知晓,大哥安心好了。”江郎得意自信的回道。
夜幕降临,蟋蟀等昆虫的不断鸣叫让人心情烦躁。
早就埋伏在东城外的臧霸大军可算是主力尽出,在行动之前,江郎终于道出了被其发现的东安城破绽之处,就是那东安东城转角处居然有个狗洞。白天虽然没能走进仔细查探,然江郎可曾得见有条大黑狗冲里钻出,可见此洞必然通畅,只要能躲过哨兵巡视,以此洞进城,东安定能轻易拿下。
臧霸亲自带领突击的三百精兵先行由洞而入,正如江郎分析一样,狗洞恰巧可容一人通过,却不曾为城内袁军察觉,三百人轻松的就得城内,臧霸朝江郎打个颜色,江郎随即领着身后的一百人扑向城门,臧霸则率领剩余兵卒抢登城头。
杀声四起,东安城内惊恐一片,对于突然出现的曹操军臧霸部曲,守城的袁谭属下杨骋(实在想不出袁谭属下有名有姓的将领名字,也翻查过一些袁绍将领,都觉出现此处不合时宜,故虚构此人,望书友谅解)慌忙翻身下榻,随手操起屋角的兵器双头龙枪,疾步窜出,正遇冲头的臧霸。刚刚剁翻两个兵士的臧霸正感袁谭兵士无强力,见得一员战将出现,眼睛里燃烧渴望甚久的战火,口里大喝:“杀!”急扑而上,手里的大刀顺其头劈砍而下,简单明了,毫无花招。
杨骋大骇,不敢大意,双头枪朝天一栏,卸去当头刀式,以一招“争锋相对”忽前忽后的予以还击,目标是臧霸咽喉要害。臧霸被其卸下刀锋,就知面前之人有点功夫,打起精神,披风刀法旋舞得点水不漏,宛如一个刀球撞向敌将,其以电光火石的速度让杨骋反应不及,抽枪换招的同时刀球已然近身,无奈下只好侧身一闪,可惜仍然慢上一拍,左手齐肩被锋利的刀刃砍断,激射而出的血液巧合般的射向臧霸双眼,脸路阴狠之色的杨骋闷哼一身,见得良机,不顾身残疼痛,右手握枪平行急刺,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就算死也要拉其垫背。
刀球中的臧霸已然注意道激射过来得血箭,可又无处躲闪,只好闭眼以对,却不想这正是杨骋所希望的结果,双头枪的快若闪电正将刺进臧霸心脏,杨骋都仿佛能听得那令人激动的破腹之声,但最后还是没能听到,却换成了金铁交鸣,臧霸眼虽闭,但身形却未停下,圈舞的大刀如切瓜般的自然斩断杨骋身体,热气蒸腾着的五脏、血液流露一地,这一刻臧霸才收力稳住身体,待张开双眼,发觉江郎正手持一把圆月弯刀笑嘻嘻的望着自己,那雪白的刀锋此刻也早被暗黑的血液沾染。臧霸自然知道自己的性命肯定是被这只“猴子”所救,本待说出感谢的话时,江郎早跑远了。
随着城门的攻占,江郎第一时间下令放下吊桥就赶往墙头,方才能刚刚救出被杨骋拼死一击下的臧霸,可算是臧霸的命好。早在外等候的孙观、吴敦、尹礼等人立即率领各自部曲冲进东安城,东安守军一败涂地,被突然攻得城内的臧霸军一路赶杀,死伤无数,遍地哀鸣,东安以臧霸死三十二人,伤六十七的极小代价所拿下,免去臧霸自琅琊出兵青州的后顾之忧。
曹操得知,当即遣使臧霸处表其为建武校尉,秩比八百石,赏黄金百两,丝帛千匹。其余部将各有升赏,江郎由于计谋出色,作战勇猛,兼得智勇双全之名,被曹操升至步骑都尉,赏八百银,差点没高兴死江郎。
PS:本书内有些地方如小的战役以及管治下的将领名字皆无据可查,不得不虚构一些,希望大家能理解下。如有兴趣还可在书评里提供虚构名字以供参考录用,o(∩_∩)o…
今天更新完了点,实在抱歉!好在没有失言,上传时间还未超过10点左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