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军起来时候已经吃晚饭了。黄高家里现在就只剩下了几个人,还在讨论着明天的事情。天黑了很久都没有点灯,大家借着月光在说着。
蚊子在屋里来回飞着,让人觉着异常的烦闷。
“这堆肉分开点,通风,不然明天就都臭了。”婆看着堂屋里簸箕里面装着的肉。二婆又去找了几个簸箕过来分开装着。黄老师拿着几张纸进来,他照着煤油灯终于把这些个条子写好了。
“满叔,你看明天你能跟着去一趟不呢,我弟我怕他。”黄军打嬢这时也回娘家帮忙了,这些事情她觉着还是要满叔满娘清楚一点。自己妈也不晓得这么多问题该怎么处理,还是满叔满娘能决定这些事情。
“鸿妹,这个我肯定要去的么。”黄老师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其他人都会提出来这事情。
黄军跑出来,看还有些剩菜就吃了点。他实在是饿了,大口大口吃着。章芬在一边看着一直都提醒他慢慢的吃。章芬帮二伯娘洗好了碗筷才回家,烧了水让兄弟三人洗澡。这一天一直都在外面疯,身上早就脏得不像样子了。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得很早,明天得早起。黄军也累了推这板车确实是有些费力。黄明早就已经睡了,他吃饭回来,就觉着瞌睡来了,第一个洗了澡就爬上床睡觉了。黄军由于下午睡了一会就没有这么困,自然就排在后面了。
“你这毛砖啥时候打呢。”章芬洗好了兄弟三个的衣服问了黄腾一句。黄腾也想现在就打,乘着现在天气好,砖干的快。只是这情况可能得往后拖拖了,黄高结婚得帮忙。
“就这两天后啊,反正时间有多的。”黄腾觉着花几天时间就把砖打好了。他却没有想到还要盖烤房,还要去买瓦这些事情。当然也可以不买瓦,用谷草搭房顶也完全可以。黄腾洗了澡,又抽了一会烟才睡。
第二天一大早,黄军被外面嘈杂的的声音吵醒了。不过他并没有起来,转过头蒙着被子又睡着了。这天早上一直没有人来喊他们兄弟起床。这倒是让他们兄弟睡了一个好觉,不过到了十点的时候黄军饿得受不了了才爬了起来。黄明等黄军起来后,才起来穿了衣服往外跑。
“快点来吃饭了。”二婆看见黄军兄弟两起来站在院坝边撒尿,急忙喊他们两过去。黄明尿完,提了裤子就跑过去了。黄军慢吞吞提起裤子,又看了一眼牛圈牛已经在吃草了,才放心的跑去二婆家。
桌子上摆着的是大家吃剩下的菜。不过看着还是挺大碗的,肉才占了大部分。黄军端起碗酒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瘦肉,筷子不断在菜碗和饭碗之间来回转换。黄明也好不到哪里去,碗放在桌子上,饭刨得到处都是,碗里的肉就没有空过。
“慢慢吃,还有呢。”二婆看着这两小子,觉着这吃法怕是要把自己家吃空才对。黄明吃了三碗饭才放下碗筷。小肚子胀鼓鼓的,走路都觉着费力。黄军坐在桌子边半天才缓过劲来,走出门,太阳已经找到了院坝中部。
章芬这时候背着一背篼猪草回来。这时间刚好是洋芋叶已经过了,红苕还没有种下,猪不知道该吃啥的时候。自然就只能去割点野草回来喂猪。黄军这才晓得为啥没有人喊他们兄弟起床,原来是今天大人就只有妈在家,章芬一般是不会喊他们的。
二婆家院坝里面一片混乱,几张桌子摆在院坝中间,板凳胡乱的横在哪里,没有人来整理。昨天杀猪的案板已经被人立了起来,上面依稀还留着一些痕迹,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存在。这味道在空气中越来越浓烈,闻着让人一阵晕眩。还好今天太阳够大,所有有水分的东西都被太阳强行带到了空气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味道经过太阳一晒也慢慢变得淡了。
过了中午,二婆把屋里收拾好了才来收拾院坝里的东西。二公把桌子搬到了一边,凳子顺着房子放着。二婆挑了一挑水来把案板洗了,清洗的时候这味道又大了。黄明还特意从屋里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洗好后二婆把案板放在院坝边上晒着,随后拿了扫帚把院坝扫了一遍。
随后二婆就开始打扫卫生了,一般这事情都要年底时候才会全面打扫的。黄军本想进屋去看看却被二婆拦在外面了。说是灰尘太大,让兄弟三个站远一点。三兄弟也就只好在院坝里看着,又过了好久,章芬煮好了饭喊兄弟三个吃饭,兄弟三个菜回家。
三兄弟看着碗里的辣椒拌饭,心里是拒绝的,都说不好吃。章芬自然知道这兄弟三个是什么意思。早上的肉菜吃了,现在是不想吃这饭了。
“快吃,吃了还得去望牛呢。”章芬其实也没有办法,这需求自己肯定是满足不了兄弟两个的。顿顿有肉的生活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三兄弟反抗了半天发现没有效果,也就只得低下头默默吃饭。吃了一碗后黄军就放下碗筷跑外面去了。
兄弟三人在院坝里疯了一会,黄军就拿了牛绳拉牛去池塘洗澡了。村里的其他小孩早就已经在池塘里戏水了。不过黄军还是跟去年一样只能在岸上看着,这一点可以说是他最大的遗憾。不过还好这池塘边风吹过来还算凉快,也就减轻了一点炎热。
“今天去梁子山不是。”黄军对着池塘里的伙伴喊话。池塘里的一个跟黄军差不多大的孩子回答了他说是。黄军这才把牛绳套在池塘边的树上,自己拿了一根木棍在池塘边敲打这水。这大概是他跟着池塘的水最接近的时刻了。他完全想不到被这水围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问小伙伴得到的答案就只是舒服。
过了好一会,池塘里的小孩都被父母各自喊回家吃饭了。池塘边上就只剩下了黄军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