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农见那高亚类听得津津有味,心头暗喜,继续说道:“原来,这伙日本人的头名叫竹下喜多郎,开着一家鎏金公司,名为合法做生意,其实,暗中觊觎咱们中国的矿业资源,妄图霸占中国的战略资源,他们与石原慎太郎遥相呼应,石原慎太郎在东海买钓.鱼岛,竹下喜多郎在西南买桃花源,他们妄图双管齐下,东西夹击,彻底打垮中国……”
“吴主任言重了,日本人就算买了钓.鱼岛、桃花源,也打不垮中国!”柳大宾冷笑。
吴夫农一脸尴尬,高亚类十分不悦:“大宾,还是让吴主任把话说完嘛。”
吴夫农继续说道:“总之,作为一名有爱国心的中国人,我必须出手,阻止日本人狼子野心。所以,我故意卑躬屈膝,表示要为竹下喜多郎收购桃花源贡献绵薄之力,那竹下喜多郎一则被我蒙蔽,二则,他也需要一位汉奸帮忙,就这样,我当上了汉奸……”
“吴主任,您不是当汉奸,是假冒汉奸!”高亚类纠正道。
“对,对,在下假冒汉奸,打入鎏金公司上层,参与收购桃花源的阴谋,完全掌握了邬大顺、包大成勾结日本鬼子,出卖国家战略资源的阴谋。于是,在下秘密与上江城警方取得联系,帮助警方策划了一个代号为‘套狼’的行动,最终,将竹下喜多郎为首的日本鬼子一网打尽!只是,因为证据不足,又因为上江城官商勾结,让邬大顺和包大成这两个汉奸漏网了。”
“可惜!太可惜了!”高亚类叹道。
吴夫农叹道:“的确市可惜!本来,上江城因为我在套狼行动中的英勇表现,又为了堵住我的嘴,要奖给我五百万现金、一套三居室和一辆尼桑轿车,并提升我为卫生局局长,在下早已看破红尘,如今又看见上江城当局包庇汉奸,社会如此黑暗,在下心灰意冷,于是,我严词拒绝了一切奖赏,尤其是那一辆尼桑轿车,日系的,作为爱国者,怎么能使用日本车呢?所以,我拒绝了五百万的奖赏,砸烂了尼桑车,飘然而去,自由自在,再不愿意过问红尘俗事……”
“吴主任,既然如此,你怎么又来高总这里控告邬家父子呢?”柳大宾问道。
吴夫农心头暗暗发慌,他早就看出来了,那高亚类是个棒槌型土财主,三言两语就能搞定,而那柳大宾却是个利害角色,十分精明,句句问到要害之处。
吴夫农故作镇定:“柳先生啊,说起来,也是惭愧啊,在下道行不足,还是不能做到心如止水,这次云游来到侯县,听说侯县就是邬大顺的老家,也不知是怎么了,我那一副爱国热情如涛涛江水,汹涌澎湃,实在是抑制不住啊!让我更为愤怒的是,邬大顺躲过了一劫,原本应该吸取教训,老老实实做人,可是,他不仅没有悔改之意,反倒变本加厉,霸占卧牛岗,迫害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热爱的爱国企业家高亚类高先生!邬大顺的可耻行径,激起了侯县人民的强烈愤概,连我这个外乡人也看不过去了!所以,我这才挺身而出,向高先生揭发邬家父子的罪恶勾当。邬家父子的罪恶行径,已经搞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高总,您一定要站出来,大义凛然,为民请命,为国锄奸!这是人民赋予您的历史使命!请高总放心,我吴夫农坚决站在您这一边!”
“好!”高亚类大喝一声:“吴先生到来,真是天助我也!邬有财,你的末日到了!”
柳大宾慌忙说道:“高总,我看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为什么?”高亚类问道。
柳大宾瞄了眼吴夫农,说道:“高总,那叛国罪非同小可,要是证据不足,恐怕难以服人。”
柳大宾严重不相信吴夫农,他担心的是,如果以叛国罪攻击邬家,一旦罪名不成立,高家就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到时候很难下台。
吴夫农哈哈大笑:“柳先生的担心有一些道理,不过,我个人以为,还是过于小心了。高总的最终目标是卧牛岗,不是邬家父子!”
吴夫农这句话,正中高亚类的心坎上!他这是告诉高亚类,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把邬家父子从卧牛岗上赶出去,这个目标坚定不移,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一切都是手段,所以,罪名要有,但证据不必确凿,说白了,只要把邬家父子搞臭了就行,搞得邬家父子寝食难安,最终,乖乖交出卧牛岗。
高亚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喝道:“邬家父子勾结日本鬼子,出卖国家资源,迫害爱国企业家,斑斑劣迹,罄竹难书!我高亚类决定挺身而出为民除害!从现在起,吴先生就是高家的副师爷,年薪五百万!柳先生、吴先生,你们二人一正一负,要齐心合力,共赴国难!让我们大家团结起来,为夺取卧牛岗而努力奋斗!”
吴夫农扑通一声跪倒在高亚类脚前:“为高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吴夫农原本就是一条丧家犬,现在这条犬不仅有了主人,而且,还当上了高亚类的副军师,拿着五百万的年薪,成为高家仅次于柳大宾的三号人物,这比当日本人还要实惠!
柳大宾眼看高亚类做出了决定,难以更改,只得点头称是。
高亚类哈哈大笑:“吴先生请起……”
“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高总海涵。”吴夫农跪在地上说道。
“从今天开始,吴先生就是高家的人了,但说不妨。”高亚类笑道。
吴夫农叩首说道:“高总,在下一手策划实施了套狼行动,帮助政府抓获了妄图窃取桃花源的日本鬼子,也破坏了邬大顺、包大成以及上江城少数不良官僚妄图发国难财的阴谋,现在,这群卖国贼对我恨之入骨,他们正在想方设法陷害我,我的周围危机四伏啊,所以,这段时间,为了躲避他们的打击报复,我一直隐姓埋名,还望高总体谅在下的难处!”
高亚类哈哈大笑:“高某完全理解吴先生的处境,高某从来就没见过吴夫农,我的副军师名叫吴功!不过,还望吴先生尽心尽力为高某出谋划策,否则……”高亚类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
吴夫农吓得一哆嗦:“吴功愿为高总粉身碎骨,永不变节!若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高亚类也不是个棒槌,他从吴夫农的言谈中,早已猜了个八九分,那吴夫农绝不是他自己所说的爱国者,他之所以对桃花源铀矿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又不敢以真实姓名示人,说明他很可能就是给日本人当过汉奸。
高亚类并不在乎某人是否当过汉奸,他在乎的是,此人能否为他所用。现在,那吴夫农不仅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而且,还有小辫子抓在他的手里,这就是说,高亚类可以把这条老蜈蚣牢牢握在手心,叫他咬谁就咬谁,叫咬几口咬几口。而且,高亚类也看出来了,那吴夫农的毒牙够狠,和他的口味。
吴夫农当然听出了高亚类的话外音,急忙发了重誓,向高亚类表忠心。
就这样,吴夫农化名吴功,成为了高亚类的高级幕僚。
吴功入驻高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邬家父子张开了毒牙。
按照吴功的建议,高亚类不露声色,悄悄派出柳大宾,带着一大笔巨款来到侯县。
高亚类凭着他巨大的财力,影响力遍布周边十多个县,这些县城上上下下大小官吏,一听说高亚类的大名,谁都不敢怠慢。
所以,柳大宾一个电话,就把侯县公安局局长侯图才约到一家度假村,酒足饭饱吹拉弹唱之后,柳大宾代表高亚类,向侯图才致以崇高的敬意,然后,拿出一个厚厚的纸包,塞进侯图才的手心里。
那侯图才接到纸包,知道里面少说也有五十万。侯图才知道,柳大宾是高亚类的心腹,那高亚类手眼通天,平日里根本没把一个小县城的公安局长放在眼里,这又是请客又是送礼的,还致以崇高的敬意,必定有事,而且,绝不是小事。
在这周边十几个县城里,还从来没人敢拒绝高亚类的钱。侯图才心中忐忑,只得收下钱,陪着小心问道:“柳先生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
柳大宾微微一笑,检举揭发邬大顺在上江城勾结日本人竹下喜多郎,出卖桃花源,此行径,与出卖钓.鱼岛的性质完全一样,是汉奸行径,犯了不可饶恕的叛国罪。柳大宾告诉侯图才,那邬大顺是上江城套狼行动的一条漏网之鱼,连上江城当局都没有想到,竹下喜多郎的背后,还有一个汉奸邬大顺,所以,让他侥幸逃脱了。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邬大顺终于露出了马脚,让高亚类高先生给逮住了。
侯图才一听柳大宾检举揭发邬大顺,吓得面如土色,半天作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