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对话听得誉尘和珺雪一头雾水,同时对简云苓这次的寻药之旅也产生了兴趣。
珺雪好奇道:“什么神鼠?它还懂治伤?”
这些事情一环牵一环,简云苓现在也没什么空闲一一说明,粗略解释道:“就是一只懂人话的耗子,具体的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们。”
珺雪体谅她此刻心情,便也没再多问,四人专心讨论起晚上的计划来。
当晚,漫天泼洒的辰星仿佛初春午后的霏霏烟雨,偶有夜云飘来两朵,遮了它的光彩,却也凭添几许诗意。
院子里仅点了三盏灯笼,暗淡光影下,珺雪的琴台上散着寥寥一缕青烟,那是她奏琴时必点的香。
誉尘和季孜墨并排立在灯下,荒寒月光洒在他们脚边,似冰泉一捧,打湿他们的长袍。
地上斜长的影子勾勒他们宛若天人的身姿,只是,如果拨开如纱光晕便能看清,他们两个漆黑的眸子里都有着相同的深深担忧。
“公子在担心夫人吗?”许是觉得周遭绵长的沉默令人徒生不安,季孜墨浅浅淡淡地开了口。
誉尘静了片刻,似笑非笑答道:“墨先生不是也在担心雪儿吗?”
季孜墨心上一抖,面上却不露半分痕迹:“公子说笑了,孜墨还是比较担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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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尘转过身来,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随意,听不出有异样,却已经岔开话题,说起另一件事:“在下第一次见先生的时候,便觉得熟悉,后来想了很多次,都未曾想起在何处见过先生。上次先生不辞而别之时,在下总算想起来了。”
季孜墨似水隽永的眸子里波起一丝涟漪,细小得几乎看不清。
但誉尘却精准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负手回身,目光扫过远处瓦檐下残留的融雪:“是在紫谷山巅,那年,我第一次见到雪儿,也第一次见到先生。”
季孜墨眼中闪过慌乱、震惊、愧疚等等一些东西,宽袖下的双手早已攥出了青筋。
大约看出他的局促,誉尘笑得更加恬淡:“那年紫谷山巅的梅花,着实绝美,所以在下竟忘了,在半山腰上,曾遇过一个采药的药夫,多年后思来,那个时候,我识人的本事实在欠佳。”
季孜墨低着头,埋在重重光影后的俊朗面庞上铺满孤独清寂。
“原来,最先遇到珺雪的,并不是我,而是你,先生。”誉尘如此说道,语声似泠泠珠玉,回荡开去。
最先遇到她的,不是你,而是我。
这是季孜墨多年来,一直想对誉尘说的话。
那年紫谷山巅的一首琴曲,听到的不只有誉尘,还有季孜墨。彼时,他为找药而去,却看到了在晨曦薄雾中抚琴的女子。
没有人不会为那般景致吸引,也没有人不会为那个女子动心。
多年来,季孜墨醉心医术,对于男女之事较为迟钝,等他想明白当时心上那番悸动便是爱情时,却听说佳人已另觅良配的消息,对方是原国威望最高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