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一道tǐng拔的身影身披深紫sè镶铜纹虎头肩章的披风,头带银sè头盔,脚上蹬的同样是同sèua纹的军靴,整个人远远看去,如战神一般,肃杀,凌厉。
听到车轱辘声的靠近,战神霍然转身,长长的披风在空中飞起一个宽大的弧度,全身盔甲出清脆的相击之声,显示出主人的急切与jī动。
他定定地站着,掩住半边面的头盔下,那双琥珀般美丽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车帘,待那车帘被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掀开,一张粉白惹怜的小脸1ù出来,他再也克制不住,大步跨过去,将跨出车的人儿一把拥入怀中。
他的xiong膛是那么坚硬,他的拥抱是那么用力,让师清落感觉到了的痛疼,不止是身体上的疼痛,也有心底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黎墨半响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拥着她,抱着这个今后也许再也抱不到再也看不到的人儿。心中不是不痛,不是不舍,也许,这种痛与不舍会伴随着他的余生。但是,他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永远都不会。
这个拥抱是短暂的,也是漫长的。
黎墨缓缓地松开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抚mo着这张藏于心底的美丽小脸。多年来,对她的感情如同陈酒一般越酿越深,已经沉淀在心底,化作心底最值得珍藏的柔软。
细细地摩挲,仿佛是在抚mo一件稀世珍宝,那双美丽的眼眸柔情似海,幽暗似海。
在这样的目光下,师清落无法不动容,她的喉咙涩涩的,想说什么,却知道此刻所有的话都是多余的。这里不是信息达、感情贱价的现代。在现代,五年的时光足以让任何事任何人都改变;这里,却不能。
“落儿,谢谢你能来送我。”黎墨终于说话了,清亮的声音低哑而深涩。
“黎墨,”师清落抬眼,与他的眼眸对视,嘴角轻轻扬起,“也谢谢你。”
黎墨,谢谢你对我的爱,谢谢你的真情。
谢谢这些男子对自己的珍视,对自己的执著,她没有办法一一回应,但是却可以把他们的真情记在心上,这将会成为她一生最美好的珍藏。
黎墨从她的眼里读懂了她要说的话,琥珀般的眼眸慢慢地弯起,晶莹而漂亮。
“那,用什么谢我?”
啥?
正处于感性中的师清落被黎墨这句不像玩笑话的话弄得有点懵。
她那略带茫然的表情让黎墨的眼睛的弧度更大,他的手眷恋不舍的抚mo着这柔滑可爱的小脸,从下巴,到脸颊,再到耳侧。
“把这个送我可好?”他摊开手掌,一个小小的kitty猫型的翠玉耳坠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你一个大男人要耳坠干嘛?”师清落不干了,扑上去夺她特意叫人打造的耳环。
并非她小气,她感谢黎墨对她的爱,但是却不希望黎墨永远如此爱她,这样的爱太沉重。
“我喜欢这耳坠,”黎墨顺手将耳坠塞进xiong前,贴身藏着。“日后若遇到心仪的女子,照这巧制的模样打双耳环给她,她一定会很开心。”
“呃……那好吧,送给你了。”师清落囧了下,原来是她想多了。
直到多年后,师清落才知道,原来,当初冰山黎墨骗了她。因为——
身为戍边王,除了终生镇守边关效忠于皇帝外,他还是——
终生不能娶亲的。
不远处,传来一声号角声,黎墨弯起的眼眸顿时一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纯美的小脸,心中凝聚着无法承受的不舍,上前,再次将她抱入怀中,然后,迅的松开。
“落儿,我该走了。”清亮好听的声线中没有含着多余的情愫,那眼眸却泄1ù了太多太多。
“黎墨……”师清落半天不知说什么,许久才轻轻地道,“保重!”
“好……”黎墨柔然应下,然后轻吹一声口哨,从宫门处跑出一匹雪白高大的白马,长吁一声,在黎墨的身边停下,他一个翻身,骑上了骏马,风吹动他宽大的披风,雄姿英,俊美无敌。
他转身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马下那娇小的人儿,然后,回身,一夹马肚子,骏马长嘶,扬蹄而去。
师清落注视着那逐渐远去的人影,轻轻一叹,待人影消失不见,方上了马车,离去。
马上,黎墨脑子里浮现与师清落相处的种种。
初次相遇,轻灵秀美的她,
客栈里,如精如魅的她,
御ua园中,可爱快乐的她,
软榻上,热情you人的她
……
以后哪会来什么心仪的女子?他的心底如何容的下其他的女子?即使不能再见面,知道她还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她是幸福的,他复何求?
伸手探入怀里,mo着那颗贴着心脏位置的耳坠,他的眼眸弯起。收回手,大喝一声:“驾——”
风中,一颗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
这迎面的风,真大,吹的人眼睛疼……
天阙天玄一年,天下第一相非离与天阙医官师清落在ua亲会上定下亲事,非离代表端赐国与天阙王朝签下十年的和平之约,承诺端赐国在此十年期间与天阙王朝友好往来,和平共处。
非离与师清落离开天阙王朝那天,天玄帝黎骁带着众卿亲自送行到城外。无数天阙百姓围在官道两旁,目睹天下第一相与落神的风采。
多年后,见识到那一幕的人在给下一辈人讲述天下第一相与落神的事时,禁不住会讲到这一幕,而他们讲到见到非离与师清落的时候,眼神总是飘移的,嘴里喃喃地道着:“他们啊,简直就是一对神仙眷侣啊,那样的夺目,叫人忍不住跪下膜拜……”
城门外,停驻数辆华丽的马车,除了非离与师清落外,还有同是端赐国的清月公子李赭与其未婚妻子白浅浅,以及云上国的希伯来公爵。希伯来公爵此趟的联姻纯粹是属于打酱油式的,送贝拉过来和亲,目的完成,他只身而返。
马车即将起行,师清落放下车帘,隔离了那些深深的目光,心底隐隐流淌着惆怅的心情。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两年,师兄,桃ua哥哥,段大哥,太子殿下如今的天玄帝黎骁等他们对她照顾有加,如何半分不舍都没有?
非离本yù放下他这边的车帘,在瞧到一幕时,顿住。
他那个忠心的冷艳女护卫怔怔地抬头看着城门。
他循着望去,在看到城门上端那个淡然出尘的身影时,心下了然。
“妍婇,”他淡淡道,“你可以留在天阙王朝。”
妍婇身体一僵,回头看着她主子睿智的眼眸,她垂下头,单膝跪下:“主子,妍婇知错。请主子不要赶妍婇走,妍婇终生忠于主子与小姐。”
“妍婇,你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们在天阙的院落也需要有人打点。”
妍婇心知非离如此安排的用意,但是,她深知那不是她的幸福。
“多谢主子厚爱,妍婇还是愿意追随在主子与小姐身边,誓死保护小姐。”妍婇深深地弯下腰去,坚定地说。
非离不再说什么了,放下了车帘。
在看到呆中的少女时,手伸了过去,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不舍得?”清洌带着墨香的气息在她的耳畔缠绕,也拉回了她的神志。
师清落老老实实地点头。
“以后若是想念这里,我们可以回来。”
“真的?”师清落大眼一亮,在看到非离颔后,灵气的眼珠子转了转,“非离,你不担心他们?你就不怕我红杏出墙么?”
非离不作声,犹自取下自己的面具。
师清落不满地拉着他的袖子,他吃醋,她愁;他不吃醋,她也不爽。难道恋爱中的女人都像她这么纠结?
“非离,你就不担心么?还是说你就吃定了我也是无非领地的人,不能爱上他们,否则会遭到天谴?”
非离放下面具,握住她的小手,完美极致的俊脸缓缓地靠近她,如珠玉相击般的声音慢慢地响起:“清落,你若有这苗头,不用天谴,我便是他们的天谴。”
师清落一抖。
果然是非离,占有yù强,下手又快又狠,一巴掌把她的出墙苗头拍死在摇篮里。
“你若对我不好了,或者你给我戴了‘红’帽子,我就出墙,哼,天谴他们,那你先天谴我。”小嘴不依不饶。
“我舍不得。”非离的手轻轻地抚上她撅起的小嘴,墨玉眼眸深邃如潮。
舍不得什么?师清落疑uo地望着他。
“舍不得对你不好,舍不得让你伤心,更——舍不得天谴你。所以——”一连三个舍不得让师清落心甜如饮蜜,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极致圆满。
“所以,我只有将我的围墙扩大,让你没有出墙的机会。”她何其有幸?
遇到这般包容尊重呵护她的爱人?
“非离,你的围墙如此之宽,那我这棵红杏就勉强开在你的围墙里面吧。”她盈盈而笑。
“只是勉强?”摩挲着她高tǐng的小鼻子
“不然呢?”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梨涡盛开。
“要心甘情愿,至死不渝……”印上了那两朵梨涡。
马车一路前行,却不是往端赐国的方向,他们的身后一路悄然尾随着几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