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眉头皱着,她觉得拓跋璟根本就是在耍她。
“芸秀,你去告诉你家王爷,我就一乡野丫头,这辈子就在乡野之地安根立命了,无福进京城那样繁华昌盛的地方,所以他的好意我心领就是了。”
夏依依隔着门,直接拒绝道。
夏依依知道京城那样大的地方她是一定要去的,不过绝对不是跟拓跋璟一块去,她不想进宫,更不想一辈子像只金丝雀一样被关在皇宫那样大的笼子里面,虽然锦衣华服,却无一丝快乐可言。
“姑娘,这是王爷特意叫人寻来的大妇,也是王爷的一番好意,还希望姑娘不要拒绝的好。”
芸秀在门外说道。
夏依依直接把门给开了,看到门外除了芸秀一人之外还站着一位面容严肃,身材微胖,年纪也就四十岁上下的妇女。
“陈妈妈,这位就是我与你说过的依霜姑娘,她是王爷看重的人,王爷也有话,就是让妈妈能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礼仪规矩传授给姑娘,王爷重金聘你来,不是让你来浑水摸鱼的。”
芸秀转头给妇人介绍了夏依依,然后又转过头给夏依依说道:“姑娘,这是王爷特意重金聘来的陈妈妈,曾在京城里头待过几十年,不过因家人要来这山清水秀的地儿定居这才举家迁来了,陈妈妈是最识礼仪规矩的,你跟着她好好学学,省得将来入了京什么都不懂的给王爷惹麻烦。”
夏依依憋了一肚子的火。
“谁说我以后要进京了?”夏依依咬牙道。
“姑娘可能还不知道,你要进京的文书已经交到了王爷的手上了,你是夏家村选出来的美人儿之一,只要文书上有你的名字,你是要进京的,至于会不会被皇上选上那就另当一回事了,不过这礼仪还是要学一学的,送上来的美人儿每个人都要学。”
夏依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文书什么时候到的?”
“回姑娘,就刚刚,所以王爷才把已经准备好的大妇给你送来。”芸秀垂着头,敛下了她眼里的所有情绪。
“姑娘,王爷是看重你的,别的送来的美人都是五六个人共用一个大妇,而你一人就独享了一个,你就别闹小脾气了,省得让人看了笑话。”
芸秀意有所指的说道。
夏依依冷笑一声,她倒成了无理取闹的人了。
“陈妈妈是吧?就拜托你了。”夏依依看着陈妈妈,几乎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姑娘客气了。”陈妈妈非常严肃的说道。
互相认识了之后,夏依依就借口手疼要休息一下,芸秀从旁笑道:“那姑娘,你先休息,我带陈妈妈下去安顿,下午就开始教课了,王爷说他在这里也停留不了多久,趁着这几日,姑娘还是抓紧点时间多学学一点点礼仪规矩,省得在那些贵人面前丢了丑。”
夏依依挥了挥手。
芸秀和希香带着陈妈妈退了出去。
芸秀对希香道:“希香,你在这侯着,若是姑娘有什么吩咐你就去办,我先带妈妈给王爷过目一下。”
希香点点头,道:“芸秀姐姐慢走。”
芸秀带着陈妈妈出了院落,这才道:“妈妈,我这次找你来,无非就是想你帮我虐一下夏依霜,你也看到了她的态度,年纪虽然不大,却有些目中无人了,仗着王爷的纵宠,连我这样伺候王爷身边多年的大丫鬟都不放在眼里,这口恶气无论如何我也咽不下去,京中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几年前你离了京城,不过王爷还是给你几分薄面的,这不一来到这,就命我派人去把你接来了。”
原来陈妈妈以前在京的时候是在晋王府伺候来的,不过五年前,她的儿子生了一场重病,大夫说是不适京中的水土,这才举家离了京城,不过看在她曾经奶过拓跋璟的份上,拓跋璟对她还是有几分的尊重的。
陈妈妈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听芸秀这么一说也只是淡淡的说道:“王爷可还好?”
“王爷身体好着呢,就是公务一忙就有些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这次圣上劳师动众的在各个市县选美人充塞后宫,劳民伤财不说,京中的一些权贵也有些怨言了,王爷为了劝皇上收回成命已和皇上置气,只是皇上……”
芸秀适时的住了口,皇家秘辛不是她一个下贱的丫鬟可以评头论足的。
陈妈妈眸色未变,只是道:“芸秀,你多言了,有时候祸从口出,以后还是小心一点的为好。”
芸秀敛眉低首,道:“妈妈,我刚才失言了。”
看得出来,芸秀对陈妈妈还是非常的敬重。
瑾炔院内,芸秀毕恭毕敬的给李德全行了礼:“公公,奴婢把妈妈带来了,王爷可在?”
李德全看向了陈妈妈,尖细的笑道:“陈容,多年未见,你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
陈妈妈在对上李德全的时候还能露出一丝丝的笑容。
“公公,多年未见,你倒是老了一些。”陈妈妈道。
李德全不恼反而大笑。
“这都快十年未见了,要是不老可就成妖精了。”李德全笑道。
李德全把人领到了书房外,敲了敲门,道:“王爷,人到了。”
半晌,从里面传出拓跋璟清冷的声音:“进来。”
李德全推开了门,笑道:“请。”
陈妈妈依言走了进去。
“奴婢陈氏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陈妈妈走到书房的正中央,行了礼。
拓跋璟执着亳笔落下最后一个字,这才搁下笔,抬首道:“起来吧。”
“是,王爷。”陈妈妈立起身,恭敬的垂立一旁。
“奶妈,本王今日让人去请你来,除了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之外,还有一事要拜托你。”
拓跋璟道。
陈妈妈低首道:“奴婢惶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劳得王爷惦念着,王爷有事尽管吩咐一声,奴婢就是赴汤蹈火也会帮着王爷办成。”
拓跋璟执起毛笔蘸了一下墨水,道:“奶妈,本王这事也无需你赴汤蹈火,只是想请你帮我教一下一个看似乖张的女子而已,她的一些行为举止实在教本王头疼。”
“那就有劳奶妈了,你只要帮本王磨一磨她那刁钻的性子就行了,但又不能把人折磨的太狠了,本王需要的是一个听话一点但又不事事都依着你的傀儡,奶妈可明白?”
拓跋璟相信对方是个聪明人,只要他稍加的提点一下,她会听明白的。
果不其然,陈妈妈应道:“是,王爷,奴婢省得了。”
拓跋璟嘴角微微勾了勾,道:“奶妈,家中可还尚好?”
陈妈妈眼眶红了红,严谨肃容也不由得缓和了一下,低首道:“谢王爷关心,家中一切尚好。”
“改天得空,本王会亲自登门拜访,与陈席秉烛夜谈一番,十年前一别,一眨眼的时间,本王与他竟然有十年的时间未见了,心里也怪是想念的。”
拓跋璟眼眸眯了一下,说道。
陈席,陈妈妈那多年前患了重病,害的全家不得不举迁离开京城的儿子,比拓跋璟年长三岁,今年也已二十几岁了。
“陈席,可大婚了?”拓跋璟问道。
“托王爷的福,三年前他身体病愈,与本县李员外的嫡出二千金成婚,今年生下了一大胖麟儿。”
说到那大孙儿,陈妈妈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拓跋璟挑了挑眉:“连孩子都生了啊,看来本王这份礼可是免不了了,改日,本王会让人准备一份厚礼送到陈家去的,你好歹也伺候过本王好几年,虽然十年前离开了京城,可本王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欺了去。”
“谢王爷。”陈妈妈感激道。
拓跋璟看着窗外的风景,道:“你先下去吧,明日起,你就给她授课,她是夏家村来的,乡野之地,性子难免有些不开化,你多费点心。”
“是。”
陈妈妈弯身退出了屋子。
“李德全。”拓跋璟扬声叫道。
李德全躬身走了进来,垂着头道:“王爷。”
“随本王到瑾轩院下。”拓跋璟说道。
“是。”李德全应道。
拓跋璟和李德全才刚走到瑾轩院里,希香就捂着额头脚步匆匆的迎面跑了过来,李德全立马厉声喝道:“大胆丫鬟,王爷在此,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希香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拓跋璟的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爷饶命,奴婢,不,不是,是依霜姑娘她,她……”
希香还未说完,拓跋璟就绕过了她,往里走去,而他身后的李德全则是不客气的踹了希香一脚,骂骂咧咧道:“没用的东西!跟在爷身边都好几年了竟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要是再这样毛手毛脚的,小心咱家把你给发卖了。”
拓跋璟可没空管李德全教训底下的丫鬟,他只是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夏依依目前下榻的闺房面前,一脚踹开了大门,触目的则是夏依依拿着一只淡紫色的花瓶正往他的方向扔来。
他脸色一沉,道:“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只是他话未说完,那只花瓶就毫不客气的朝他扔来了。
他的脸色更黑了,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那只花瓶的袭击,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冷眼的看着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的夏依依。
“你这是在做什么?”拓跋璟面色沉沉的问道。
夏依依小幅度的耸了耸肩,态度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王爷不是看到了吗?我在扔东西啊。”
“为什么扔东西?”拓跋璟眯了下眼,问道。
“心情不好,这个理由够吗?”夏依依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如牛嚼牡丹一样的一饮而尽,毫无优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