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与闻人花落,沈碧纤三人逃进了幽暗荒废无人的小巷子后,便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三人各自靠着墙壁在静悄悄的大街上听着心跳声。
倏然,不远处又传来一大群不一致的脚步声,随之响起的是一道男子的信誓旦旦的声音:“女皇陛下肯定是往这个方向走了,大家追。”
夜景三人面面相觑,沈碧纤和闻人花落两人飞上了屋檐瓦上,由于两人这屋檐瓦甚高,闻人花落这出道茅庐的功夫还没熟悉,自己上去也是堪称勉强。
沈碧纤却由于前几日在樱花树下摔下来扭到了腰,也舒展不开轻功。
“你躲在那捆柴后面,三个人太挤,目标太明显。”
闻人花落指了指那靠着墙壁的黑黝黝的柴。
夜景朝两人投了一记鄙夷的眼神,眼看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也顾不上那么多,蹲下身子便朝火柴后面钻进去。
这时,一条黑黝黝的浑身毛发的软软的小物体从夜景眼皮子底下爬过一一毛毛虫。
这不由让夜景联想到了在陈方家,摄政王殿下与陈老伯在湖边谈话时,她躲在草丛中,那条黑紫色的肥乎乎的毛毛虫,夜景顿时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脸色泛白,胃里翻滚得愈发急速,她下意识地便要呕吐尖叫出声,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后退了一步出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儿,竟然跳起一丈高,对着另一边的荒废屋檐瓦跳去。
夜景闭上了眼,集中意念,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再次睁开眼,人已经身处在了屋檐瓦上,对面正是目瞪口呆的沈碧纤喝闻人花落两人。
夜景也疑惑着,想要探出头往下看去,却只听得小巷子内响起一阵踏踏的脚步声,是黎民百姓们,还有众人的惊呼。
“没错,女皇陛下肯定是从这里经过躲着我们了,我们从这里出去后兵分两路,截抄女皇陛下。”
一名老大婶掷地有声地开口。
夜景听着老百姓们的计谋,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兵分两路前后截抄她,幸好她们刚刚停下来没有再跑。
夜景蹲下身子,脚趾头用力地攀附在屋檐瓦上,避免自己摔下去,随即小心翼翼地弹出一个头,往底下那群人看去。
只见底下的男女老少已经往小巷子深处走去,分开成了三路人马。
由于光线有些暗淡,看得不是很清楚。
不过夜景肯定的是,这三路人马,人数不少于百人。
夜景侥幸地拍拍胸脯。
待到底下没了声音,夜景才呼呼一声,往后倒去,瘫痪在屋檐瓦上,一动也不动的。
“蠢货,你什么时候偷偷学了轻功,我怎么不知道?”闻人花落语毕之际,人已经站在了夜景的身旁。
沈碧纤也一块儿落下,看着那呈大字形状躺着的人,一脸疑惑,“我听说女皇陛下是一个昏庸无能,无法学武,连任督二脉也无法打通的草包。今日一见,原来传言有误。”
夜景这才睁开眼,看着那眼神灼热的两人,摊开手,一脸的无辜懵懂。
“其实朕也不知道,只是朕的武功有点怪,平时控制不了,每次在必要时刻才会显灵。”
夜景说罢,已经坐起了身子。
“咦,可是上次国师给你把过脉,说你根本没有习武的可能,还说你连任督二脉也开通不了。”闻人花落追根问底。
得到的全是夜景的摇头和摊手,耸肩。
她也确实不清楚,这任督二脉是摄政王给她打通的,体内的气流也是摄政王赠予的,可是她这轻功也怪异。
夜景没有多说什么也主要是对于沈碧纤这个刚刚相识的人,无法放心大胆,什么秘密也不藏。
对于人,她都带着三分疏远,五分警惕。
大部分原因是出自于前世的毛病,习惯难改,更多的是她现在的位置,女皇陛下,这一不小心就关乎到了小命问题了。
她只能确定,沈碧纤没有敌意。
而且慕容卿与摄政王也关系友好,摄政王又会放心她一个人出来,显然也是信得过慕容卿和沈碧纤的。
至于闻人花落,她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
见夜景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沈碧纤喝闻人花落倒也没有去追问什么。
“好了,都走了咱们该去干正事了。”沈碧纤话落,从屋檐瓦上飞落在地。
闻人花落却伸手捅了捅夜景的手臂,小声地附耳过去:“蠢货你对我有事隐瞒,我知道你的顾虑,大不了等没人了你偷偷告诉我。”
语毕,闻人花落也飞了下去。
夜景抬起头,看了看这头顶的骄阳,再看看底下视线昏暗的小巷子,有些不明白了。
这头顶的太阳灿烂明媚,为何小巷子却如此幽暗。
这四周也没有树木遮挡,怪哉怪哉。
夜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伸展开四肢,正要施法落地,却发现浑身无力,什么也使唤不出来,而她这伸展四肢之际,已经整个身子都朝底下仰去。
“接着我接住我!”夜景在半空中摆动四肢,大喊大叫着。
“行行行,没问题,你快下来吧。”底下的闻人花落与沈碧纤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拿起了那捆柴,放在中央。
嘭,夜景屁股朝下地跌落。
出乎意料,屁股并没有跌到冷硬的地面上,反而咯上了一个圆滚滚的略硬的东西。
夜景坐起身子,望去,才发现屁股底下是一捆柴火。
成吧,比屁股着地好多了。夜景自我安慰着,便要起身。
撕拉一声,清晰的声音从背部传来。
夜景身躯一僵。
“蠢货,你龙袍怀了,咋办。”闻人花落循着声音走上来,顿时咋咋呼呼地叫出声。
沈碧纤倒是镇定,拍了拍闻人花落的肩膀,“一件龙袍有什么大不了,再去做一件呗。”
“不是啊。”闻人花落急得团团转:“上次蠢货那件龙袍已经坏了,这件是摄政王皇叔亲自命人赶制出来的。历代帝王,一生只能有一件龙袍,蠢货这已经第二件了。”
“啊…”沈碧纤也顿时吃了黄连一般,看着那撕裂开了一道口子的龙袍,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