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皇宫内
炎寂离静静坐在床上,他提笔批阅着奏折,却老是心不在焉,时而皱一下眉,时而抬头看一看窗棂外边的夜色,脑中又略过千百个画面,有温馨的有血腥的有煎熬的…
“来人…”他烦躁地丢开奏折。
一声令下,一名带刀侍卫匆匆走进来,跪地,拱手答:“属下在。”
“你派人去凤天搜索,寻找玄护卫的踪迹,天涯海角,每一处都不许放过。凤天没有再去慕天,还有炎天境内寻找,一定得把玄护卫找出来。”他冷冷吩咐,话语却带着霸道的自信。
“是!”那带刀侍卫拱手应道。
“另外…”炎寂离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无论是尸体,还是活着,都得给朕带回宫。”他话语是掩不住的凄凉。
“属下遵命,属下马上就派人去搜索玄护卫的踪迹。”带刀侍卫一拱手,又匆匆离开了屋内。
屋内顿时又静悄悄的,与外头幽静的夜色融为一体,显得荒凉无比。
炎寂离掩唇忍不住咳嗽出声,白色唇角带着一点子淡淡猩红血迹,“你,现在在哪?可,还好?”
回应他的,是冷风打进窗棂的呼啸声。
沉默了片刻,他又道:“朕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生是朕的护卫,死亦然是。”
话语透着霸道,掠夺,自信满满。
“报一一”门口一太监的声音尖尖地响起。
“何事如此慌张?”炎寂离蹙眉,似乎不悦。
“皇上,刚刚一只白信鸽落在奴才肩膀上,奴才解下了信鸽身上的东西,是一个盒子和一张小纸条。”门口那太监道,“看着信鸽,似乎是凤天皇宫里的物种。”
炎寂离闻言,眼眸略带疑惑,“拿进来,让朕看看。”到底是谁会带信鸽寄东西给他?难道是连王爷?因为失信没有赴约,所以…送礼以示歉意?
一身着蓝色衣袍头戴红色帽纬的老太监走进来,手里托着一个药盒子,一张白纸条,他两手恭敬地呈上东西,“皇上,就是这些。”
炎寂离神色淡淡地从容地摊开纸条,一小行黑色字体印入眼帘,看完,他墨染细眉顿时一蹙,眸子染上淡淡杀气,随即他又打开盒子,盒子中,一粒白色药丸静静躺着。
“嘭”一声,不明所以的太监只瞧见自家皇上很愤怒地把盒子和纸条扫下,那粒白色药丸顿时在地上翻来滚去。
“皇上,您怎么了?”太监小心翼翼地开口。
“怎么了?”炎寂离挑眉反问,口气冷淡,随即他袖袍一甩,一旁的圆桌腿顿时嘎吱一声断裂,“你自己看!”
老太监头顶的红色帽纬也被这股袖袍甩出的风劲而挂得歪歪斜斜向一边,他忙的伸手端正帽纬,起身踉踉跄跄地去捡小纸条。
一阅内容,也令他花容失色,脸色发白一一此乃壮阳补肾丸,专治炎天皇的不举身体疾病,一点小薄礼望炎天皇笑纳,陈老御医说此药一用见效,炎天皇赶紧服用今晚去找个美人试一试。夜景女皇赠送。
“这…这…这…”老太监看着手中纸条,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直直对上自家皇上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眸子,令他话语吞吐结巴。
“朕给她三分颜色,赶去凤天看她,她还真的开起了染房!”炎寂离狠狠一拍床沿,嘎吱一声,床柱歪歪斜斜。
“皇上,皇上。”老太监咽了咽口水,好半天才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稍安勿躁?你让朕怎么安?她这不是往朕脸上抽巴掌吗?”炎寂离拳头紧捏,“此仇不报,朕难以下咽!还有关于玄护卫这笔,若不是去找她,玄护卫又怎么会失踪!”
那声音咬牙切齿,那俊美面容扭曲,那淡金色眸子散发浓浓杀气,老太监身子一颤抖,一屁股跌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个。
……
“王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幽暗假山后,一带着黑色面具的暗卫拱手答。
“嗯。”男子身形颀长,一袭月牙袍融洽在夜色中,“结果呢?”
“王爷,我们赶到时,炎天皇已经不见了,不过我们抓住了他的护卫。”面具暗卫答。
“嗯不错不错。”男子声音欢畅,“人呢?活的死的?”
“皇上,还有一口气,现在在暗格里。”
“好好照顾他,看紧了,别让他跑了,本王有时间再过去看看。”话落,男子颀长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
摄政王府邸敞亮十分,却处处散发着幽冷的气息,透着一点点血腥的诡谲。
摄政王寝殿,却黑得可怖,透过银白色月光隐隐可见床上一抹打坐的身影,脊背骨宽阔,身躯笔直,黑色衣袍夹杂幽暗光线,融洽到了极致,周身散发出撼人气场,略带寒气,使人一望无极,头皮发麻。
他盘腿而坐,阖眸,气息略凌乱,呼吸也是急促的,那色泽饱满的唇略白,空气中的血腥味淡淡。
一旁的玄奕手执剑,静静地守候。
“殿下,可要属下为您护法?您这样子会有损身体的。”玄奕略担忧的开口。
“不必。现在是紧要关头,炎天皇此次挫败定会有所行动。”摄政王淡淡凉凉声线隐含虚弱。
“殿下,后日才是您毒发的日子,您动用真气催早了两天毒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玄奕又道,却被打断…
“孤行事,孤自有分寸。”冷冷地似乎不悦的声线。
玄奕张口,想说什么,终是垂下头,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屋内的气息有些诡异,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如冰雪,热如火球,只是那股血腥气始终没有淡化,反而愈加浓重。
一旁的玄奕静静站着,早已司空见惯。
“殿下,您可要执行先皇驾崩前的计划?”玄奕想到什么,突然开口。
幽暗中,摄政王的眼皮略动,随即他毫不犹豫地答:“属于孤的东西,为何不要?怪就怪,小景儿自己无能。”
玄奕闻言,顿时语塞,心里头暗暗替女皇陛下的坎坷命运同情,替先皇的冷酷无情而鄙夷,又松一口气,感慨冥冥之中一切已成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