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理眯起了眼,对左右冷声令道:“快去叫良医来救人!”
朱久炎驭马来到宋忠的上面,用望舒遥指着他的脖子冷冷问道:“刚才被你抓过来的曾家小姐呢!?”
剧痛已经使宋忠几乎晕厥,但求生的慾望使他保持着一丝清醒,为求活命哪里还敢犹豫,嚎叫道:“人已经送了进去……徐大人快救我!”
“还敢呼救?我看谁能救你!?”朱久炎冷哼一声,驭马前进,只听‘哢嚓’一声,宋忠的右小腿骨便又被马蹄硬生生被踩断,宋忠惨嚎了一声,晕厥了过去。
“太放肆了!欺人太甚!”徐理已是怒吼一声催马提锏向朱久炎杀去,冷静也是相对的,他的脾气虽好,但朱久炎的话却是再次刺激了他,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给这些人点颜色看看,以后岂不是谁都敢来畅通园闹事!?
朱权却是挡在了他的面前,长剑指着冲上来的徐理,冷冷道:“滚回去,让朱允熥出来!”
“还敢直呼殿下姓名!?找死!”徐理是吴王护卫指挥使,职责就是护卫朱允熥,听到出来挡路的朱权直呼朱允熥之名,怒极反笑,长锏一甩便朝着朱权的头上砸去。
要知道锏这种武器,分量沉重,非力大之人不能运用自如,杀伤力自然也十分可观,只要落实了,即使隔着盔甲也能将人活活砸死,从这一锏便能看出,徐理已经抛却了顾忌,起了杀心。
管他们是谁呢!杀了再说,反正世间除了皇帝,没有人比吴王更加尊贵了。
面对这凌厉的当头一锏,朱权却毫不慌乱,很是老道地控制着坐下的战马向旁边灵活一闪,躲过这含怒的一锏,就在徐理劈空失去平衡的同时,朱权回手一剑横削而去,速度之快,如同迅雷,一下便将徐理的战马脖子,削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线,战马人力而起,疯狂地嘶吼了起来,而马背上的徐理被狠狠地摔了下来,那沉重的长锏也脱手而飞。
徐理的手下持着武器上前想营救,可怜星已经笑吟吟地带着侍卫们围了上来,他们挡在了朱权的前面,暖风簌簌,打在一张张漠然的脸上,双眼俱死死地望着对面的敌人,凛然不动。
见到如此阵势,畅通园的人哪里还敢动,不说人数,即便那股肃杀之气,也是他们所没有的。
朱权嘲讽似地笑了一声,对地上的徐理道:“敢对本王动锏?回去告诉朱允熥,他若不将人放出来,本王今天便拆了他这藏汙纳垢的狗屁园!”
“原来你是宁王,厉害!厉害!好,你等着。”徐理费力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恶狠狠地盯了朱权一眼,拾起长锏,命令出来的良医,准备将晕厥的宋忠带回去。
“慢着!”朱久炎再次控马,来到宋忠的旁边,阻拦道:“治伤可以,在把曾小姐人交出来之前,想要抬他走,可不行!”
徐理怒道:“宋忠犯了什么罪?就算真的有罪,也轮不到你这个番人来管!宁王殿下,你说呢?”
朱权微微笑道:“他的话,便是本王的意思。”
朱权的话音刚落,朱久炎驭马冲了过来,左手拿着剑鞘照徐理抽出,剑鞘正中徐理的下巴,将他抽得一下子滚了好几个跟头,才止住惯性。
朱久炎的身影从马上冷冷传来:“轮不轮不到我来管,还轮不到你来说!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进去通报,过了时辰,我们可就攻门了!倒是可别怪我们让你的主子出丑!”
徐理痛叫了一声,喘息着爬起,这时他反而老实了起来,心知拳头没对方大,忍着气转身,口里大叫道:“好!算你们狠!等着!待我进去通报。”
说罢,跨门进去通报。
……
朱允熥今天罕见的起了个大早,因为下面的奴婢给他寻来了一只格外好斗的斗鸡,前些日子他在如意坊里斗鸡大会上,输在徐增寿手里,输了上万两银子、五十名美婢,这几天他是窝了一肚子的火,在玩方面咱吴王一直是独佔鳌头的,怎么可能会输!?
所以他回来后就花了重金收购好的斗鸡,今儿个好容易有了消息,自然要亲自来训练,好下次在斗鸡大会上将输的一切都赢回来!
朱允熥的排场一直是很大的,出入与服饰都比亲王要高出不少,直逼皇帝出行的规格,哪怕训一只斗鸡,旁边也要从人如云,仪仗铺满。
他的性子本就有几分张扬,与皇位失之交臂后,索性也就完全放开了,只图享受,起居用度一切的一切都要是最好的!最接近皇帝的!
钱果然不是白花的,下面的人也没有让自己失望,朱允熥一瞧到斗鸡的第一眼便相中的,这只鸡的体型魁梧、体质健壮结实、结构匀称紧凑、筋肉发达强、个性强悍……
越看越欣喜,越看越是不断地点头,在相鸡这方面,朱允熥自认不会走眼,欣喜异常地带着队伍,来到离正门不远的鸢飞鱼跃亭,准备开始第一步训鸡。
刚刚准备好一切,便听承奉太监在亭外道:“殿下,李增枝李都督求见。”
朱允熥诧异道:“二哥来了也要通报吗?让他自己进来。”
话音刚落,鸢飞鱼跃亭外便传出哈哈笑声,李增枝摇着摺扇走了进来,满脸笑容地道:“熥弟,听说了徐增寿又落了你面子,本来还以为你火气不小,想要安慰一下你,不想却是白费了一番心思。”
示意李增枝坐下,这两人本就有亲戚关係,自小又走得近,盖了这畅通园后,关係就更好了,在李增枝面前朱允熥也不说什么客套话,恨声道:“徐增寿也就是年纪大一些,比我们先玩几年,哼,若不是有个姐姐嫁给了燕王,他哪能寻来那么好的北方斗鸡?”
李增枝压着手,道:“熥弟消消气,按照现在的局势,燕王也蹦跶不了多久了,我们的两个兄长可是步步紧逼啊。等藩王们倒了,我们的兄长吃肉,咱们俩也能跟着喝上汤,到时我们的权势就更大了,何必和一个将要过气的徐增寿置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