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侍墨连累带饿,先热后冷,早已支持不住,伏在雨水里不知死活。
邢宣一直站在窗前看,水宝宝坐在一边哭。
“别哭了,把他带进来吧。”
水宝宝抬头看,邢宣走到屋角,拿起一把纸伞走了出去。
水宝宝急忙跟着,邢宣走过侍墨身边低头看了看,又头也不回走出院子。
水宝宝用力拖侍墨,拖了半天拖不动,一屁股坐在地上(积水照例闪开),又哭。
“小笨蛋,哭什么?”含笑的声音从天而降,一双绣着华丽的金丝云纹的靴子出现在水宝宝眼前。
水宝宝听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呢?抬起眼看。
看惯了的浅色衣料,出自天上织女之手,一身华美的绣纹,不属凡间俗品,非麝非檀的淡香优雅清远,闻了闻,是广塞月桂的仙馨,长长的丝带丝光流转,正是那个雨师特有的装饰。
水宝宝不说话,扑到雨师怀里。
“呜呜,我家大人好坏,呜呜,他好坏……”小猫似的呜呜咽咽。
雨师摸摸他的头,“呵呵,你们这些水宝宝,还有比你们坏的?我哥呢?在哪里?哦,在……”
水宝宝哭,“出去了,呜呜,大人让我把墨墨弄回屋,我弄不进去……”
雨师有点纳闷,“我哥出去了?那这个人……”
水宝宝哭:“这是大人在凡间的书童,大人让他跪了整整一天,我一求请,他就罚他多跪,呜呜,大人怎么这么坏?!”
雨师皱起了眉,有点想不通地问:“你说这个不是我哥?你说我哥出去了?你说这个是我哥的书童?”
水宝宝连连点头。
雨师想了想,笑了起来,说:“哈哈,水宝宝,哈哈哈,水宝宝。”
水宝宝说:“雨师,帮我把墨墨弄到屋里吧,我一个人弄不动。”
雨师一边笑一边挥手,侍墨凌空而起,身上水珠四溅,衣裳很快变干,然后凌空飞起屋里的床上。
雨师跟进去,就着烛光看着侍墨的脸,还在笑:“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哈哈,要是他们知道了,一定要笑死。”
水宝宝嗔道:“雨师你笑什么啊,我都快哭死了。”
雨师看着水宝宝和侍墨脸上的牙印,啧啧有声,“我说,你家大人看了你们这个样子,有没有生气?”
水宝宝摸摸侍墨脸上的红痕,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大人生气?”
雨师只是笑,拧了一下他脸蛋,眉飞色舞,一脸瞧好戏的模样,“水宝宝……”
水宝宝说:“我有名字了,叫浅红。”
雨师又啧啧有声,“浅红?谁起的,他还是你家大人?”
“当然是墨墨起的。”浅红翻了个白眼。
“呵呵呵,水宝宝真可爱,你家大人……的书童也很可爱。啧啧啧,瞧瞧这一脸的牙印,啧啧啧……”
雨师又在摸侍墨脸上的牙印,又摸水宝宝脸上的牙印。
摸到一手油腻,皱眉道:“你脸上是什么?这么脏,也不知道弄干净……”
水宝宝不乐意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水宝宝不理我……”
报怨声中,雨师施仙法,去掉了水宝宝头上、脸上的污浊油腻,又捏了一下嫩嫩的小脸蛋,笑呵呵地说:“这下可真和别的水宝宝不一样了,浅红,呵呵,有了我哥的仙人血,又有了新的名字,水宝宝,你可以当人了。想不想吃掉这个……呵呵……墨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