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奔驰,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缘来镇,
这缘来镇因为姻缘庙的香火鼎盛,有不少外来的新居民入住,可惜因为景山山贼猖獗,很快的,原本繁华有望的荣景如水中泡影,消逝得无影无踪。
附近乡镇对他们际遇是既羡又妒,现在则是羡妒与同情跟幸灾乐祸夹杂。
缘来镇不是很大,房舍的新旧程度不一,新的房舍因为没有人住,无人照料,而显得有些败破。
半旧不新的房屋有些被镇民照料得很好,瓦是新的,镇里的行道旁种的路树,有人精心照顾修枝剪叶,可有的房子就放任毁损无人修补,至于路树则根本就快枯死了。
时近申正,镇里不见孩童嬉闹,不见行人走动,镇上静寂得人心发慌。
他们策马进入小镇,第一眼,便看见在左侧的姻缘庙,庙前广场空无一人,只有一对石狮孤零零的守着广场,小小好奇的盯着庙细瞧,屋顶应该才翻新过,其余的看不出这座庙有什么特别。
郎清双倒是看些东西来,不过他没跟小小说,神仙与精怪不同道,不多管闲事是金狼族奉行的原则,就像他明明早见着跟在那个城主孙子身边的冤魂,可那人没惹到他,没惹到小小,他就视而不见。
但他出手了,是因为这是自己给小小惹来的祸。
小镇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在外走动,他们的马蹄声达达的踩破寂静,镇民在门后或窗后偷偷的窥视着,这个小镇的诡异让人很不舒服。
当年因为来客如织,缘来镇的镇长大手笔兴建了缘来大客栈。
缘来大客栈,真的很大,与这个小镇的人口真的很不相符。
经过姻缘庙后,便见着缘来大客栈。
秋冀阳率先下马,然后扶小小下马,月牙则是由杜真扶下马的。
这客栈很大,门面五间,可是里头很冷清,偌大的店面里,桌位不少,但不见半个客人,柜台里空无一人,只见一只花猫从他们跟前悠哉的进入客栈里,没看到有人气急败坏的把猫赶出来,反倒看着猫儿自得扬着尾巴走进店面后头去。
一般客人来,小二便笑容满面的迎客来了,这缘来大客栈偏偏让五个客人在门口等不到人招呼。
小小站在秋冀阳身边,静待片刻,她实在忍不住了,抓着秋冀阳问道:“为什么小二要坐在那里睡觉?”她指着坐在客栈里趴在桌面上安睡的小二问。
月牙抬眼看过去,只看到一个人坐在正对着客栈大门的桌位边,趴着桌面上睡得香甜,口水流满桌。
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地方能住吗?
与福安商会的客栈真是相差太多,福安商会客栈门口迎客的小二见到客人来,远远的便高呼迎客,好让里头招呼客人的小二接替着出来,免得有怠慢到其它客人之虞。
而这儿呢?目前只看到一个小二,晾着客人在门外枯等,而自己兀自睡得香甜。
“你和胡惟之前是住这里?”
“是啊!”见到与他离开前,大不相同的情况,杜真也是非常疑惑。
秋冀阳看了一下四周,虽然看不到人,他却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人隐在暗处,观察着他们几个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杜真喃喃自语道。
“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山贼?”小小突然插上这么一句,秋冀阳听了再一细想,觉得确实有可能。
“有人在吗?我们要住店。”
话声方落,便见趴着睡觉的小二抬起头,拿着围在脖子上的帕子,胡乱往脸上一抹,堆满笑容迎上来。
“客倌要住店啊!请问要几间房?”年约十六的小二眼睛扫到杜真时,忍不住叫出声来。“咦,这位客人,你很面熟啊!”
杜真完全无言以对。
从他这里赚走了好几两打听消息的银子,昨日出门前,这小二还殷勤送别。
“我在这儿投宿,不过昨晚没回来罢了。”
“原来客倌寻人去了。”小二惊艳的眼就盯着小小和月牙直看,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客倌可是要过景山到漳州去啊!有这两位姑娘在,最好还是换别条道儿走的好。”
“为什么?”小小笑得甜美,令小二见着跟着她傻笑。
“小二哥,为什么要换道走?”月牙也跟着问道。
小二好像回过神来,说道:“这景山上的霸虎寨的大当家可是最贪美色,两位姑娘国色天香,若遭了难,可就不好。”小二清秀的脸上,满是雀斑,一本正经时,显得他成熟许多。
“霸虎寨?景山不是只有景阳寨?”
“姑娘知道景阳寨啊?我就是在景阳寨长大的,我们寨主年纪大了,打算收手,眼下,景山上最坏的就是霸虎寨了,他们两兄弟脾气都不好,尤其是老大,看到女人都要抢回去当小妾,貌美的留下自用,貌差的用完后就赏给下头的人。”
边说边觉得好恶心的小二说到后来,忍不住自行倒茶来喝。
秋冀阳当老板久了,看到小二的表现后,打量着客栈各处,这客栈的掌柜的怎么就放任这么个十六、七岁的小家伙扛一家店?掌柜的应该躲在那个地方偷看着吧!
客栈里的用料都是上好的木料,虽说不上顶级,但也比酸枝来的好,秋冀阳细细打量着,如果把这里盘下来,日后景山的山贼归正了,人潮开始进来,这个客栈肯定能赚进不少钱。
又邻近通州和漳州的交界,不过他不打算自己出面来谈,眼睛一瞟,看到了郎清双,想到他的易容法术,嘴角微勾。
郎清双突然觉得好冷,往前靠近小小,却被小小用手肘挡着。
“妳干么啊!挡我做什么?”郎清双不爽了,这死丫头,有男人就目中无人啦!也不想想自己多辛苦的陪伴她长大的。
这么一想,悲中从来,觉得自己好委曲喔!
“我饿啊!”小小理直气壮把他顶回去。“你身上都是糕点香香甜甜的味道,害我越闻越饿,当然不能让你靠上来。”
杜真闻言,发现自己与三师兄等人与小二站在客栈门口讲话,忙要小二打点客房,送水给他们洗漱。
虽然还是有客入住,却因缘来大客栈实在兴建的太大了,冷清孤寂之感还是充斥着整个客栈里。
小小印象最深刻,住得也最久的便是南州城的福安客栈。人声鼎沸,随时客栈店面里,总是高朋满座,客院里总是八成满,侍候的下人从早忙到晚。
与缘来大客栈相较,福安客栈的规模更大,因为人气旺盛,根本不见冷清空寂。
缘来大客栈也许打兴建好,就从没客满过吧!
随小二进了客院,仍是小小与月牙同房,秋冀阳和郎清双同房,杜真自然是住原来的房间和胡惟同房。
小二送上水供他们洗漱后,便退下,杜真洗漱后便到秋冀阳房里找他。
秋冀阳早洗漱过,郎清双还在洗漱,听见敲门声,秋冀阳起身将杜真迎进房里。
两个人在房里的方桌边坐下后,秋冀阳倒了杯茶给杜真。
杜真握着茶杯,良久才开口。“三师兄,我和六师弟两人分别行动,我去找你,他上景山查大师兄情况,可我都回来了,他却不见人影,我真担心他出事。”
秋冀阳也倒了杯茶给自己,他慢慢的饮茶,边在心里想着。
胡惟行事较杜真稳重,单看他将杜真送去找他,就知道胡惟是盘算过的,杜真行事较冲动,派他找自己,免得他留在原地冲动误事。
胡惟既有盘算,自然不会冒然上景山去,肯定心里有计较了才是,也就是说,不用急,他会出现的。
他安抚杜真。“你是早知我行程的,明白我们会经过闾城,只需一心赶往,就可以等到人,六师弟则不然,景山的状况,大师兄没有跟你们明说过,地方又大,六师弟要在短时间内探知大师兄的下落,并求证他的安危,本就不件容易的事,他得避着山贼,时间花了久些也正常,你不用太过着急,你一急,反倒可能出错。”
“可是……”
实在是,一直以来大师兄行事从未像这次出错过,把大师兄当神看待的杜真,自然担心起来,深怕大师兄怎么变笨了,行事不再神准。
相形之下,杜真对小小产生了不满。
大师兄对这个妹妹很好,在路上看到小玩意,总不忘买几样回去讨小小欢心。可是反观小小,得知兄长遇袭后,她的态度平和,没有担心的如月牙般食不下咽,也不像自己心急如焚。
想起来,杜真心里就不舒服。
小小和月牙轮流洗漱后,坐在桌边喝茶。
有同样疑问的月牙,紧皱着眉头问:“小小,妳难道不担心大师兄吗?”
“担心他做什么?以前没有我担心,他什么事都做得好好的啊!现在出了状况,就算我担心,也改变不了他的现状吧!”
小小眨巴着疑惑的双眼又道:“而且秋冀阳一点都不担心!所以我就不担心。”
月牙闻言一怔,三师兄听闻消息后确实平静如常,可她以为他是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小小却说他一点都不担心。
“妳怎么知道三师兄不担心大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