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个洪亮粗壮的嗓门吼道:“铁罗盘,你阴老子!”
“你给老子滚出来!”
两个侍女一哆嗦,吓得连声尖叫。
铁罗盘正在奋战,好悬没把他吓得缩回去,他铁青着脸起身一理衣服:“出去!”女人见状,不敢说什么,连忙胡乱一拢衣服退了出去,她刚出去,大汉就拎着石凳的一条腿砸窗进来。
“祁山你疯了?!”铁罗盘跳开,躲过飞溅的木屑,见祁山还是不管不顾的乱砸一气,他低低咒骂一声,左右一看,最后把摆在地上的一坛酒踢飞过去。
祁山拎着石凳一挥,酒坛砸的粉碎,他似乎也冷静了几分,铜眼一瞪,“铁罗盘,你阴我!”
铁罗盘气的大骂:“我阴你个屁!”他好好的待在自家怎么就阴你了!
“不是你说什么商队好劫,先打劫一番,再收银子放了他们,说不定还可以找个主家当护卫的吗?!”
铁罗盘脑子转了转,他好像确实说过这话,警惕的问他:“你真去了?你劫得到谁家?”他忽然想起前两天喝酒时,他说过时家的商队就这两天进城,不过就是他说过,也没犯什么啊!
“不就你他娘的说的时家!”祁山一想起这事,就开始阴谋化,越想越觉得铁罗盘这家伙不安好心!
“我好好的阴你的干嘛?”铁罗盘被他胡搅蛮缠的一头火大。
“老子咋知道,说不定你嫉妒老子!”祁山怒瞪。
铁罗盘差点被气笑了,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最后,轰的一声,屋子都塌了。
他木着脸,看看周围的废墟,在看看自己狼狈的样,顿时就不想说话了。
时家。
客房里,千叶眨巴着杏眼,“说说,你怎么想住进时家了!”她拖过桌上的点心,嗅了嗅,确定新鲜后,才捏着一块红豆糕放进嘴里。
舒笙抓住她的手,“不许乱吃东西!”
千叶白了他一眼,“不信人家,干嘛非要住进来!”
眸色微暗,他淡淡的道:“我有一个姑姑。”
“嫁进时家?”不会这么巧吧!
“金陵,时家三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家。”
“那你是来认亲?”
“不是,只是碰巧了,就来看一眼,亲不亲的,呵,世上哪有那么多亲人呢?”他意味不明的轻叹。
晚上,接风宴,时大爷在京为官,虽然只是四品,但在金陵也可以作为护身符,时二爷带着商队走南闯北,时三爷在金陵经营商铺。
时二爷有心跟舒笙交好,一顿接风宴看起来其乐融融。
两日后,正是宏运书院沐休,时二爷特地叫他的长子,时少爷带他们去转一下。
看到一身杏红的千叶,时少爷愣了一下,很快便笑打趣舒笙,“怎么一时半会都离不开嫂子吗?”
舒笙得意的扬了扬嘴角煞有其事的道,“看不见她,我就吃不下饭!”
时少爷抖了抖嘴角,浑身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因为沐休,学院没什么人,所以三人只是简单转了一下,就走了。
“这里的醉鲜楼最有名的就是海货了!”他微微一笑,“不如,我请二位去品尝一下!”
舒笙摇头,神情温和却坚决,“不用了,我们夫妻二人要去谈情说爱,你赶快去找个姑娘陪你吧!”说到最后,水眸半弯,眸色不明。
迟疑的看了他们两眼,时少爷便笑笑说,“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千叶好奇的问他,“你跟那个大汉说什么了,我看他气的不轻!”
“说了些实话而已!”舒笙把玩着她的手,软软的,带着点肉,捏起来很舒服。
“我只是告诉他,要有防人之心,别太轻信别人!”水眸弯弯,眸光点点,看着十分乖巧无害。
“哼哼!”信你才有鬼。“那个三夫人是不是认出你了,明里暗里的试探我。”
“什么时候?”
“昨天,她很好玩,每次都趁你不在的时候来试探我。”千叶撇嘴,很不屑,“问我你是不是真是新科榜眼!”
“我说是啊!”千叶眸光一闪,不怀好意,“我跟她说,你被皇帝记恨,她立刻就不说什么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透露着无聊二字。
诶,光嘴上说,没什么行动力,很无趣的诶!
……
女人身着对襟金边绣杜鹃花长衫,精心保养的指甲涂着殷红的丹蔻,此刻,她修的精致的眉狠狠的皱着,低声恼怒道,“你非要一意孤行是不是!”
“姑姑!”下首站的青年微微一弯腰,语气温和有礼,眼神却冷漠生疏,“您想的太多了!”
舒夫人胸口一阵起伏,看样子气的不轻,她面若芙蓉,眼波含情,十分艳丽,抬眸望去,触及到青年的眼睛,凉薄淡漠,她不由一惊,软了口气道“笙哥,我是为你好!”
舒笙挑了挑眉,不语。
“做官不好吗?受人尊敬,不必你事事亲为。”
“就算你得罪了皇帝,可不是还有秦王吗?”
“姑姑打听的很仔细!”他忽然一弯嘴角。
舒夫人神色微变,“我是关心你,你毕竟是哥哥的孩子!”
“所以啊!”他怅然的叹了口气,“我此刻会站在这里听您说!”
“你……,”她咬了咬唇,心一横,快速的说道,“大嫂有个娘家侄女,是官家小姐!尚未婚配,你……,”对面青年似笑非笑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她,她忽然喉咙一紧,说不下去了,手紧紧的抓在椅子旁的扶手上,仿佛这样才不会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