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教授身体本能得一僵, 同时却也本能地伸出手去扶住女孩的肩头,好让她站得更稳一些。
Olivia眨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她的左耳贴在教授心房偏下的位置, 隐隐能感受到那里血液的涌动, 因为过度思考而有些微热的额头擦过教授微凉的衣襟, 那舒服的感觉简直要令她叹息。
她放松了手臂上的力气, 松松垮垮地环着斯内普教授精瘦的腰, 将脸埋在他胸前,像小猫那样慢慢地蹭了几下,闭了眼睛轻声道:“要是能这样睡一觉该多好。”
斯内普教授原本要推开她的双手定格在半空中, 沉寂了大概有三秒钟,转了个方向轻轻落在她背上——这是一种带着抚慰的轻拍。
原本听到Olivia那声惊呼都转过身来目瞪口呆地望着这里的同学们此刻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Olivia仰头含笑看了教授一眼, 伸手揉揉眼睛, 退开一步, 有些无奈道:“可惜我们都太忙了。”她蹲下身去捡起方才落在地下的书籍。
而围观的孩子们在教授的死亡射线下纷纷闭上了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回过头去。
要知道自从邓布科多走了以来, 恐惧以前所未有的形式迅速蔓延,温暖着城堡外墙的太阳似乎不能照进装着直棂的窗户。学校里的每一张面孔都显得惶恐不安,走廊里响起的每一声大笑都显得刺耳、怪异,并且很快就被压抑住了。但是刚刚那一幕对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而言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已经有大胆的女孩子交头接耳起来, 她们脸上有一种正在八卦中的兴奋红晕。
“梅林!这么说, 圣诞节之前那个杂志说的是真的啦?!”可以压低的女孩声音。
“什么杂志?”没有反应过来的众多同伴询问声。
“哎呀, 这你们都不知道?!就是那个写斯内普教授与Olivia前世今生的文啊!”第一个女生有些惊讶于大家的无知。
“啊!当时我被没收了三本呢!”
“我当时看了都流泪了……”
“对啊, 杂志里面的斯内普教授真让人为他难过……我也是看一遍哭一遍呢!”
众多附和声之后, 女孩们又转到了现实的八卦中来。
“对呀,你看刚刚——斯内普教授竟然抱了Olivia!我真想尖叫一下!”
“这算什么?我听说有一次, Olivia还……”说的女生有小小的羞涩,“给了教授一个吻呢!”
“哦!梅林!你怎么知道?”
“我听别人说的……”
……
Olivia听着前面女孩子们自以为很小声的八卦,坏笑着偷眼看斯内普教授,和她并排而行的斯内普教授自然不可能听不到这些话,他的脸色变来变去,薄唇紧抿,眼看就要爆发,可怜的八卦女孩们似乎要遭殃……
Olivia唇角微翘,悄悄伸出左手去,用小拇指轻轻勾住教授右手小指,教授的指腹上有薄薄的茧子,微微有些粗糙,但是却出人意料得温暖。
斯内普教授感受到女孩细腻小巧的手指,整只右臂都震了一下,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脚下凭借本能走着,右手却麻麻地,仿佛失去了知觉——但是却的的确确能感受到女孩温柔的抚触。
Olivia歪着脑袋看向斯内普教授,见他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耳根处却有淡淡的粉色,忍不住抿唇一笑,左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勾着他右手小指的手指微微蜷缩,将他的小指绕了起来。
斯内普教授拼命绷紧了唇,才能够压制下那汹涌而来的喜悦——这样的喜悦令他感到一种说不清的羞恼,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是的,喜欢。教授的冷硬心一点一点柔软下去,他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莹润的水光一般,瓦解了他向来的冷漠,呈现出内里的纯净还有,那令人心疼的稚气。
俩人就这样一路走着,直到到达上课的教室。在恐慌蔓延的霍格沃茨,在Olivia与斯内普教授都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少到可怜的时候,这样轻巧的一个小指互勾的动作将两颗心再度紧紧连在了一起——悄悄的,轻轻的,独属于相爱的两人的秘密。
无论是走出城堡到温室去上草药课,还是爬上三楼去上变形课,这样温馨萌动的秘密一直存在于Olivia与斯内普教授之间。
有的时候,心动很简单,相守也自在。
气场相和的两个人在一起,何时何地都是人间四月天。
从圣诞节开始,Olivia几乎保持着一天一本大部头的看书速度,迄今为止图书馆公众区的所有相关书籍他都已经略读过一遍了——事情隐隐有点头绪了,但是想要深入的了解就必须借阅禁书区的书籍。
地下教室里,Olivia早已经完成了魔药熬制,支着下巴想着可能的原因,在斯内普教授平缓的授课声中,她渐渐地眼皮合上了,人也慢慢趴在了桌子上,先生的声音令她感到安全而放松她的确太累了——五个月来,几乎没有一天睡过五个小时去。城堡里恐慌的气氛影响到了她,她迫切地希望能够尽快找出问题的关键,守住她的亲人与爱人。
下课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忙不迭地收拾了东西匆匆离开了魔药课教室,在下一节课教授的护送下离开了。斯内普教授站在讲台上,早就发现了在他的课上睡觉偷懒的小丫头。上课睡觉,这几乎是斯内普教授最厌倦的学生行为——当然,目前为止,敢这么做的,似乎只有某个睡得正香的女孩一个人而已。
他轻轻走到最后一排,站在女孩身边望着她熟睡的侧脸,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睡梦中也微皱着眉头,抿着嘴唇的样子跟他活脱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的心中烫了一下,伸出手去缓缓摩挲着她眼下泛清的那一块,感受着指腹下细腻的皮肤,他蓦地收回手去,有些惊慌得四下瞄了一眼,仿佛做了什么错事怕被发现一样。
Olivia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左眼睁开一线,迷迷糊糊中看到斯内普教授柔软的目光,忍不住唇角微翘,用初醒来时微带沙哑的嗓音嘟囔道:“好困……”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不受控制得柔软了下去,“不要在这里睡。”
“嗯?”Olivia维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皱皱鼻子,扭动了一下不满道,“好硬……”
斯内普教授望着她,收回的手紧了又松,薄唇微微一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Olivia仰起头来,半睡半醒中的湛蓝色眼睛里有隐约的水光,“可是我不想动……”
斯内普教授低头望着半清醒状态下娇憨的女孩,目光是罕见得柔和,声音也多了温度,“在这里睡,会不舒服的。”
Olivia瞅着斯内普教授,眼神懵懂,仿佛要好好认一认眼前这个人是谁,她“咯咯”一笑,脆生生道:“先生,抱!”说着就张开手臂滚到了斯内普教授怀中——中途险些摔在地上,多亏教授反应机敏,伸臂接住了她。
他收紧了手臂,想要训斥一下她的莽撞,一低头,却发现女孩已经偎在他怀中合眼再度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安稳地停靠着,呼吸轻浅平稳,是极少见的乖巧模样。斯内普教授忍不住勾下头去,想要吻一吻女孩略带疲惫的眉梢眼角——就在要贴合上的那一刹那,他却狼狈地错了开去,咬着牙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红潮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
通常我们对这样的情绪有一个贴切而暧昧的定义——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