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 政治的考量
亨利七世与父亲的恩怨起自于1232年,腓特烈二世在拉文纳召开的帝国会议。在那次会议上,他进一步剥夺德意志城市的原有权利,允准诸侯在各自的领地内的一切城市,享有“沃姆斯敕令”中的各种特权。
为此当时的德意志国王亨利,拒不出席拉文纳会议以示抗议。同时,市民反抗这些特权的情绪,亦达到炙热程度。
1233年,皇帝公然与教皇协调一致,在德意志建立“异端裁判所”,企图镇压市民“异端”。不过第一个被派去审判异端的主持者,立即被愤怒的市民群众所打死。1234年,亨利七世发布宣言,在博帕德举兵起义,从者如流。参加起义的有市民、不满皇帝政策的德意志王室大臣、嫉妒诸侯特权的中小封建主、骑士和教士等等,并得到意大利北部伦巴底城市的声援和支持。义军成分虽然极为复杂,但政治目标却十分一致,即反对诸侯擅权、以及诸侯的代言人皇帝腓特烈二世。
1235年,腓特烈二世从意大利携带大量黄金进军德意志,在诸侯武装配合下,对市民起义进行利诱和镇压,参加起义的封建主和骑士纷纷倒戈。起义者在攻打沃姆斯城失败以后,被迫缴械投降。腓特烈二世逮捕王子亨利,囚于狱中。
按照历史记载,1242年,亨利在移狱时,跃马冲向悬崖而死。腓特烈二世在镇压起义之后,对德意志王室进行了清洗和整顿,另立其子康拉德四世为德意志国王。
在这时虽然父子的恩怨并没有历史里记载的那么强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父子都是反对教皇的。只可惜政治的互不妥协造成了父子间的悲剧,大概也是生于皇族的一种不幸吧!
另外一种不幸大约与路易九世和其兄弟阿图瓦伯爵相似,不过是作为对权利的期待和争夺而已。折射出的,是中世界缺乏法律依据的传承,所必然带来的弄权与阴谋的恶果。瞧瞧,这与中国传统的所谓权术多么相似。
可今天受到马丁教导的赵伏波,正在终结中世界人类最黑暗的这个时代。以科技、法律为基础的制度,终将创造出远超这个时代的文明。
看着岸边列队的黑甲武士,亨利七世等待着正来向他这里的路易九世。他并不怕路易九世,唯一只担心他带来的消息。尤其当他看到路易九世身边的,自己的兄弟时,就更加担心。
“也许我该……”
曾经在狱中渡过了几年时光,不断反省以及思索的他,不再是曾经那个有一腔美好报复的少年王子。此刻他已经有了铁石心肠,否则也不会与阿图瓦伯爵进行什么交易。
随着路易九世与兄弟曼弗雷德越来越近,亨利七世的心中却已经有了想法。无论如何,眼前这一仗得要打下去。最少他可不想康拉德四世带来的什么强者,成为影响将来自己得到皇帝宝座的障碍。
虽然此刻康拉德四世是德意志的国王,但亨利七世知道在那里,自己依然有着强有力的支持,尤其是在社会下层的民众里更是如此。因此只要证明了康拉德四世的反叛,同时证明他勾结了异教徒,想必父亲为了获得欧洲人的更多支持,就会选择抛弃康拉德四世,就像抛弃亨利七世时的亲情一样。
这无关亲情,不过是政治的考量。
此刻他父亲即将面对的是弗萨尔塔战役(历史上发生在1246~1647年),在那儿一些聚集在德意志新选出的国王——图林根公爵亨利以及意大利城市同盟的军队,正与神圣罗马皇帝腓特烈二世与儿子恩奇奥率领的军队对峙。
那么在这个时候,倘若出来一队异教徒的军队,对于父亲神圣罗马皇帝腓特烈二世算是一种灾难。倘若自己能够打败他们,并顺势栽脏给兄弟康拉德的话,那么他可能重新得回德意志国王的头衔,甚至重新成为未来的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面对这种诱惑,他这个曾经跌下王位的人,又如何能够不被吸引呢!就在他想着的同时,兄弟曼弗雷德已经陪同着路易九世来到了近处。对于路易九世,亨利七世不得不表示足够的敬意。
“尊贵的陛下,我上次听你说起您的时候,您还在埃及征服那些野蛮的异教徒,您怎么有空来巴勒莫呢。倘若能够提前听到您的口信,我们一定会准备盛大的欢迎仪式的!”
“喔,这的确是我没有考虑到的问题,不过看起你安排的欢迎仪式也是满盛大的!”
看着马前穿着华丽甲胄的亨利七世,路易九世不恼不怒。倒似说笑话似的说了一句,而且所有的人都听得出来他的话中带刺。
“请,陛下,请到帐篷里休息一下吧!”
亨利七世可不想路易九世在这里说出更多的事情,毕竟事情要是捅开了,对自己绝对是不利的。同时他又转过头来教训自己的兄弟曼弗雷德,相信来前他听到不少了,听到更多的话只会有更多的坏处。
“你,是你一再请求之后我才同意你到战场上,可你呢扔下手下就来到这儿。现在什么也不要说,回到队列里去,不然你就给我像个懦夫一样回到家里去!”
曼弗雷德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看了一眼路易九世,大约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虽然路易九世什么也没有说,但他懂得路易九世的意思。
随后他行了一个礼节,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马上,接着最后看了一眼留在车边的那个女骑士,打马朝自己的队伍跑去。
而且他得快些,原因很简单,因为他需要叫自己其他的兄弟以及那些所谓的重要人物离开队列。不是逃跑,因为路易九世告诉过他,倘若真的打起来,那么善后的事情,恐怕就得由他与其他的兄弟来完成了。
而且他听得出来,对于此战路易九世似乎已经有了结果,甚至认定自己方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