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是海城市最有名的娱乐会馆了,来这里一掷千金的都是海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皇都”享受VIP待遇的那就是人上人了,而苏翌晨不巧就是这里的钻石VIP会员。不过苏翌晨并不是一个招摇的人,而且公司事多,很少有闲工夫来这里玩。
最近因为公司接了一个政府投资的大项目,所以这半个月来苏翌晨一直在公司里坐镇指挥。好不容易合作计划方案通过了,市里负责这项目的高层领导又安排了一个饭局,苏翌晨作为公司的头脑自然是非去不可了。
刚从酒桌上下来就接到左晨的电话,说是在皇都安排了牌局。苏翌晨本打算推掉的,但转念一想他们这帮发小好长时间都没在一起聚聚了,所以就挂了电话就开车去了皇都。
他们以前经常来皇都喝酒打牌,所以在皇都订了一个长久的包间。眨眼间已经快三年了,包间里的陈设依然如故,只不过人却不再是当年的那些了。这种物是人非世事无常的凄凉让几个人一下子陷入了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回忆里无法自拔。当然最无法忘怀最感慨的非苏翌晨莫属了。
左晨和杨镇都是带着女伴来的,因为都不是长久固定的,可能出了这个包间的门就say goodbye了,所以他们从不互相介绍都心照不宣。以前苏翌晨玩的更狠,女伴都是成批换的,现在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很少做那些风流事了。
苏翌晨一进包厢就看见坐在角落品着红酒一脸笑意看着左晨他们胡闹的沈秋灵。苏翌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不过只有那么一刹那,快的让人分不清,不过还是被沈秋灵捕捉到了。她微笑着,那样优雅高贵,其实她从来都是这样高贵的,她几时像别墅里的那个笨女人一样整天像个受气包似的,唯唯诺诺的。苏翌晨最见不得她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明明骨子里水性杨花,却偏偏长着一张清纯无辜的脸。苏翌晨晃了晃头,心里暗骂自己犯贱。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总是情不自禁地出现那个单薄的小身影。在办公室批阅文件发呆,出去应酬喝酒走神,猛然回过神才发现想的居然是那个女人。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苏翌晨不断地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对那个人动心思,太不值得了,也太对不起死去的莫霖了。
左晨放开怀里的美女,招呼着苏翌晨,“来的这么晚可要罚酒。怎么一个人来的,小嫂子呢?”
苏翌晨寻了一个位置坐下,倒了一杯红酒,握着酒杯轻抿了一口,“你们两个今儿怎么这么闲?在国外逛荡了这么多年才想起回来?”
杨镇笑嘻嘻道:“我和左晨也是上周回来了,本想去找你的。接到秋灵姐的电话,她说今天回国,我就想改在今晚出来碰面,一来大家好久没见了一起聚聚,二来也算给秋灵姐接风洗尘了。”
苏翌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期间,杨镇和左晨不断地说着一些荤素不忌的笑话来调节气氛。逗得身边的女伴倒是笑得前仰后合,至于苏翌晨和沈秋灵一个置身事外一个隔岸观火,完全都不在状态。两个人独角戏也唱够了,各自打发了身边的女伴也都喝起了闷酒。
左晨不知像和谁赌气似的,喝个酒动静还弄得挺大的,杨镇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他也假装看不见。
包间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气氛压抑的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憋闷感。他们以前在一起玩的时候总是闹腾的不像话,哪有过这种情况,这也难怪左晨会闹别扭了。
“翌晨,听说你结婚了?”沈秋灵的声音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犹如甘霖一般甜到心坎里去了。
杨镇顺着这个话题说道:“翌晨,这你可就不讲究了,娶媳妇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我们知乎一声,要不是雪彤跟我们说,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呢。这要是给你安排两个俏妞,那以后咱们还哪有脸见小嫂子啦?”
左晨也来劲了,嚷嚷着,“翌晨,打电话叫嫂子出来,咱们得认识认识呀?老实说我还真好奇嫂子啥模样能把咱们情场王子迷得神魂颠倒,面对婚姻都自投罗网。”
苏翌晨摆了摆手,语带敷衍地回了一句,“改天有机会再说吧!”
“翌晨,能请你帮个忙吗?”沈秋灵放下高脚杯双手交叠在膝上,标准的淑女坐姿。
苏翌晨抬头看她,语气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我这次是带悠悠一起回来的,我不打算回美国了。人终究还是要落叶归根的嘛,所以我想回海城定居。悠悠一直在美国读书,这次回来想给她找个合适的学校。最好是公立的那种,私立学校压力太大了,我担心悠悠不习惯。”
“好,我会给悠悠留意的。说起悠悠已经三年没见了,都上学了。”一直绷着脸的苏翌晨难得挤出一丝笑意,却是为了一个孩子。
“悠悠很想你,有空的话去看看她吧,她一定很开心的。”
或许太久没聚了,难免有些生疏,四个人打了几圈麻将就各回各家了。
苏翌晨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给司机张师傅提前下了班。这会儿喝得那些酒上了酒劲儿,头有些昏眩,十分的不舒服。这时候按照就近原则应该在皇都开一个总统套房舒舒服服地睡一晚上,或者回公司对付一宿,回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苏翌晨居然鬼使神差地开了一个多钟头的车回了半山区别墅。
把车开到车库熄了火,苏翌晨坐在驾驶座上迟迟没有下车。待那股酒劲儿过去,头脑清醒了许多,苏翌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凭着潜意识的驱使回到这里。
这套半山区别墅是五年前买的,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清净的时候能有个安静舒适的地方,不过自己总共在这里住也不超过一个星期。后来结婚了,这里就成了婚房,半年来回来的次数比之前的四年半加起来的还要多,难道就是因为这里多了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苏翌晨拍打着方向盘泄愤,用力过大,手掌已经是通红一片了,不过他也不觉得疼。
舒静没想到这么晚了苏翌晨会回来,所以听见开门锁的声音还吓了一大跳。半山区这边的治安一直不大好,不过都是有钱人,所以佣人多倒是不担心被偷被抢,可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独处,每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吓的魂不守舍的。
舒静抓过一把水果刀悄悄地下了楼,客厅一片漆黑,寂静的很,那开锁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响亮,还带着些许的诡异。舒静紧紧地握着刀把,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不要紧张害怕,一定要镇定。
“啪”的一声,客厅里的吊灯忽然亮了,苏翌晨看到舒静穿着保守的睡裙披散着长发,手里还攥着一把水果刀战战兢兢地站在楼下,明明害怕的要死还强装镇定的模样,看上去既惊悚又滑稽。
舒静见开门的是苏翌晨,吊起的心脏总算是安心放进肚子里了。不过他回来,这个晚上她又别想消停了。
“你就是这样欢迎我回来的吗?”苏翌晨每次说话都是明嘲暗讽,舒静绝对不敢把这话归为玩笑或调侃。听他这么说生怕他又误会她,舒静连忙放下水果刀,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以为是陌生人,所以才……”
苏翌晨知道她这慌张无措的样子完全是因为害怕他。他以前对她又打又骂的,就是不想她过得安宁,可现在她怕他,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忽然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似的,重得透不出气。
“去给我弄点吃的吧!”苏翌晨将车钥匙扔在客厅上茶几上,然后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