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夺城

被王阿吉叫进浴房,见到宾得赤膊倒在木桶中,马自达大吃一惊。听毕事情原委,他没有责怪马克思鲁莽,只是长叹一声。

“小雯那丫鬟哪去了,莫不是与宾得同谋,知道事情败露逃走了。”

王阿吉假装不知情,同马氏父子闯进小雯的闺房,将其救下。未等她张口,王阿吉抢先说话。

“小雯,你莫怕,宾得已死,可是他捆你于此,再图侮辱小姐?”

“是,正是二城主,啊不,宾得那个淫 魔所为。”小雯顺势应答,她似乎猜到了绑她的元凶,惶恐地望向王阿吉。

“自达,王伯知你宅心仁厚,可如今已无退路。倘被宾利知道弟弟遇害,恐怕宾城内的太平百姓将遭屠戮,无人得以幸免。”

此话深深戳中马自达。马自达为人豁达,自己的安危早已置之度外,可太平百姓的生死他不能不顾。

“爹,王爷爷所言极是。宾氏兄弟于此作威作福。城内时有幼童失踪,传闻正是他们兄弟所为,铲除他们也是解救宾城百姓。”马克思跃跃欲试。

马自达不再像之前那样断然拒绝。

见时机成熟,王阿吉趁热打铁。“老夫有一计可解宾城之围。小雯,你且去宾利府上报信,如是说...”

“奴婢不敢。”小雯以为王阿吉在试探自己,频频摇头。

“放心去说,老夫自有办法。”王阿吉微笑。

众人散去,王阿吉拉住小雯。

“依计行事,休要节外生枝。你已经中了老夫的独门秘药,不服解药你活不过七天。”王阿吉目露凶光,吓得小雯连连称是。

王虓独自离开东丽,任赵自来夫妇如何劝说也无济于事。夕阳西下,金毛骏马在小路上疾驰,绿树碧草向后掠过,斑驳阳光落在地上。王虓脑中一片空白,直至一座石桥前,他才回神勒马。石桥横跨阿河,桥身长满青藤。阿河与马家河同是花江的支流,不过阿河河面狭窄许多。虽然景象迥异,但眼前一切还是让王虓追忆起家乡太平城,那里没有如此郁郁葱葱,可河水奔涌,群山矗立,气势磅礴。

河对岸传来一阵嘈杂将王虓引回现实,原来是牧民驱赶黑羊群到河堤觅食,牧民的身边还跟随两只牧羊犬幼崽。两只幼犬追逐嬉戏,哪里懂得赶羊,不过牧民倒也全不在意。忽然一只蝴蝶飞过,其中一只头长白毛的幼犬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蝴蝶若即若离,好像有意戏弄白头幼犬,一会工夫已将它引出老远。另一只幼犬见状轻吠,叫声十分稚嫩。白头幼犬扭头,停顿片刻后跑回同伴身边,任蝴蝶如何调戏也不再理会。见此情景,王虓不由想起那日自己习武引来赵春娇围观,岛青也是轻松将她唤回。原来自己同蝴蝶一样,只能博取一时好奇,他们才是长相厮守的同伴。一路烦闷的王虓有些释然,跨过阿河就快到宾城了,终于可以见到爷爷和大伯了。

担心和平峡谷中鸟兽的叫声刺激到情绪极不稳定的赵春娇,赵自来夫妇率南港大军绕过幸福庄穿过香之坊返回南港。富甲预先收到飞鸽传书,大体清楚事情经过。看见自己的掌上明珠如今面色惨白,眼神暗淡,没有半点笑容,富甲心如刀割。“听说宝贝外孙女要出嫁啦?岛家的臭小子真有福气。”东丽之事,富甲只字不提。

赵春娇用尽力气微微一笑,笑眼中饱含泪花。“外公说笑,如今的我又怎能配得上青哥。”

富丽眼眶湿润,一把抱住赵春娇。

富丽带着女儿回房后,富甲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此事不能作罢,老夫要将雪铁龙碎尸万段!”

“外甥女已平安归来,又何苦大动干戈,况且她即将成为岛家人,真要兴师问罪也该是他们岛家。”富壮若无其事。

“瞧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富甲拍案。“倘若丽丽闻得此番话,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富壮是独子,南港未来的主人,仗此他在城中飞扬跋扈,连富甲也无可奈何,唯独富丽可以降住他。富壮十分疼爱妹妹,可对赵自来这个妹夫一百个看不上,当年极力反对这门婚事,可最终还是拗不过富丽。

“想杀雪铁龙谈何容易。听闻香之坊花魁以身起誓,发出江湖追杀令,各路英雄一呼百应,道城西城主道行也曾派兵征讨,皆无功而返。东丽城兵多将广,若要强攻,恐怕两败俱伤。”富壮语气略有收敛。

“老夫欲立屠龙联盟,邀道城,香之坊,宾城和平方郡各路人马共同讨伐东丽城,铲除雪铁龙。”富甲信誓旦旦。

“只怕各怀异心,难以协力。”富壮继续泼冷水。

“妓女尚可发令,莫非老夫不如厮。休要多言,老夫心意已决,倾国力,誓杀狗贼雪铁龙!”

富壮不再吭声。

赵自来知道富甲与赵春娇祖孙情深,不会坐视不理,却未料到富壮会讲出如此无情的话。赵自来目光如炬。富壮眼神飘忽,不敢与其对视。

听闻宾得遇害,宾利大惊失色。“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奴婢窥见马氏父子杀害二城主,还偷听到他们欲连夜逃出宾城。二城主大仇未报,奴婢不敢苟活,固铤险禀报。”小雯梨花带雨。

“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一群野狗想占虎穴!速速集结人马,我要血洗马府!”宾利勃然。

宾城本是畜牧小城,兵力有限,宾利几乎调尽城中兵力,明火执仗将马府围得水泄不通。当年宾利敷衍助阵太平城,亲眼目睹太平与道城的恶战,他清楚马自达如何骁勇,所以始终有所忌惮,未曾妄动,这次他要一鼓作气将太平人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马府内不见半点光亮,虽然料定人去楼空,为防万一,宾利还是吩咐弓箭手向着府内一阵乱射。一队步兵撞开大门,院内漆黑,火把照耀下,只见赤 裸的宾得被绑在一根木桩上,身上中箭无数,犹如一只刺猬。宾利气得满面通红,险些坠马。

“我要杀光这群丧家犬!”

宾城正北方是花江下游,江面渐窄,可没有渡船依旧难以跨过,宾城西北方是已经被道城占领的太平城,宾城以南的金龙山草寇盘踞,以东是蛮夷之地木兰城,以西则是东丽城。宾城士兵分四路向城外追击,太平人最有可能向西逃亡,穿过东丽和香之坊到南港投靠赵自来。宾利亲自率队向西追赶。残云不时遮挡月光,忽明忽暗,林间只有虫鸣。眼看追至阿河仍不见人影,其他几路追兵也未发信号,宾利觉得此事蹊跷。这时,前方出现一骑,侍卫急忙挡在宾利面前。

“来者何人?”侍卫质问。

只见马上是一卷发少年,手持一根木枪,不是旁人,正是王虓。

“马自达是你大伯?给我拿下!”一番盘问后宾利瞪眼。

王虓怎肯束手就擒,挥动烧火棍迎敌。

两名宾城士兵急于在城主面前表现。“小子,休怪爷爷手下无情。”不承想话音刚落,此二人竟先落马。正逢云遮月,没人看清王虓的身手。众人大惊,宾城士兵蜂拥而上,王虓在明暗间闪转腾挪,一群人还未找定他的位置便纷纷倒下。王虓用的正是飙风枪法中的一套夜行招式——月黑风高。

“拿赶兽枪来。”宾利身后的一名士兵将一根裹得严严实实的长物递给他。宾利慢慢退掉缠布,里面竟也是一柄木枪,枪头是一颗黑色圆珠。

王虓狐疑,怎么拿出一根圆头木枪,还是小心为妙。

这回宾利亲自上阵。宾家兄弟曾是东丽大将,武艺虽远不及雪铁龙,但也绝非等闲之辈。两人你来我往数回合,王虓凭夜色略占上风。拿一杆圆头枪和我比试,就算扎到身上又有何妨。想到这,王虓索性不避攻击,与宾利针尖麦芒。可没想到宾利的圆枪头刚触到身上,他就觉得浑身发麻,身子一软坠落马下。

“捆起来!”宾利边说边拾起了烧火棍。“好一件奇兵神器。”

宾利手中的赶兽枪由宾城牧民制作。牧民们在金龙山山脚下的松峰洞内发现了一种电石,形状圆润,颜色乌黑。触之会犹如过电一般昏死过去。牧民将电石嵌在木杆端部,用来驱赶牲畜群。牲畜体壮不至昏死,但会乖乖受赶。

“看来那群野狗没向西逃。”宾利凝眉片刻。“不好,中计了!发信号,全军回城。”

越近宾城,宾利越觉不妙,果然,还离得老远就看到城内火光冲天。宾利将人马集结至城下,城门久久未开,却等见马家父子还有抱狗赴宴的老头登上城楼。

“应百姓所愿,宾城由我们代管了!”马克思英姿飒爽。

“宾城主,多有得罪。”马自达拱手,面露愧疚。

“宾城主放心,你的妻儿我们会好生照顾。”王阿吉轻捋胡须,虽然面带微笑,可言语充满威胁。

原来马府上下从未离开宾城,而是藏匿于城中各处。小雯受迫将宾利骗出城。马自达在宾城深受爱戴,再加上王阿吉的一番煽动,百姓们一呼百应揭竿而起。城中守卫所剩无几,见此阵仗纷纷缴械。太平人兵不血刃夺取宾城。这正是王阿吉定下的调虎离山之计。

凭手中人马想要夺回宾城恐是痴人说梦。宾利气得额上青筋鼓起,忽然想到王虓,他将火把微斜。“丧家犬可识此人?”只见王虓被堵住嘴巴,五花大绑横挂马上,甚是狼狈。

“虓儿!”马自达和王阿吉异口同声。

“此人不过马府一名下人,宾城主何苦为难。”到底还是王阿吉老谋深算,马上意识到反应太过激烈于是故作镇定轻描淡写地回答。

“哦?既是无名小卒,留之何用,拖下去埋了。”宾利挥手。

“且慢。”王阿吉大惊,孙儿有难,一向巧舌如簧的他竟一阵语塞。

“哪个下人会叫主子大伯!当我作三岁小儿?”宾利大喝。

“宾城主如何才肯放过虓儿?”见事情败露,马自达问道。

“放我们进城。”宾利仍不甘心。

“宾城主何苦执迷不悟,你丢掉的不是城池,而是民心。就算现在放你进城,城中百姓也不会再认你为王。你手下的将士难道还能敌得过城中千万百姓,况且妻儿老小尽在这,他们又怎会忍心兵戎相见。”王阿吉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讲演。“宾城主若不相信,我们即刻打开城门,有意归顺者可缴械进城。马城主宅心仁厚,既往之事一概不咎。”

听闻王阿吉要开城门,马自达大惊,可见他神态镇定,信心十足,马自达也便没再作声。

不多时,城门果真打开。众将士静候号令,宾利却迟迟未动,他以为王阿吉所言非虚,冒然进城,如被困其中,民愤久积终得宣泄,自己非被千刀万剐不可。正在宾利犹像之际,一名士兵突然驱马奔向城门。宾利也不多言,弯弓一箭将其射落,空留一匹赛雷宝马奔进宾城。众将士一片默然,无人再敢妄动。

见此计生效,王阿吉附耳授命马克思。宾利恶狠狠地瞪向王阿吉,不知这个老家伙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好一阵工夫,宾城内传出喧嚣声。

“大奎,回家吧。”

“来福,到娘这来。”

“我的儿呀。”

“爹,我害怕。”

马克思将宾城士兵的亲人带到城门前,阵阵呼唤令军心大乱。这回士兵如洪流般涌向城门。

宾利大吼。“叛逃者格杀勿论。”

他和几名死心塌地的心腹弓箭齐发,而士兵就像不顾狮子猎杀的野牛群,最后近千人只留下不足十人。宾城门前死伤者遍地,马克思率兵犯险将他们抬进城,城内哀嚎声响彻天际。

“宾城恐难容身,老夫劝宾城主另寻他处,东山再起。”王安吉徽笑道。“安家方可立业,马城主有意备车马送出你的家眷换回他的侄儿,不知宾城主意下如何?”王阿吉知道宾利对他恨之入骨,未敢道出王虓正是自己的孙子。

宾利拒绝了王阿吉的提议,他料定马自达为人迁腐不会伤害他的家眷,与其让他们陪自己劳顿,还不如寄居于此更为安全。况且宾利还要好好利用王虓这支筹码,既然这个卷毛小子是马自达的侄儿,那也一定同赵子来脱不了关系。跟乞丐讨价还价始终不如和地主谈条件。

“城主,现在我们去哪?“

“南港。”

自此宾利也成为一只他曾经甚是鄙夷的丧家犬,开启了自己的复国之路。

26 夜斗22 混战21 重逢18 夺城11蓄谋15 逼上梁山17 收之桑榆13出师未捷10考核25 虎穴5易刃守志22 混战21 重逢20 集结17 收之桑榆11蓄谋10考核19 暗涌24 干戈15 逼上梁山22 混战6叛徒19 暗涌25 虎穴14徒劳8互释15 逼上梁山14徒劳10考核11蓄谋8互释14徒劳13出师未捷11蓄谋13出师未捷21 重逢18 夺城6叛徒16 对垒14徒劳22 混战21 重逢26 夜斗11蓄谋24 干戈10考核23 千里之堤11蓄谋24 干戈12将计就计14徒劳24 干戈4怒发冲冠20 集结17 收之桑榆25 虎穴17 收之桑榆13出师未捷15 逼上梁山23 千里之堤20 集结21 重逢23 千里之堤4怒发冲冠14徒劳18 夺城12将计就计5易刃守志13出师未捷24 干戈6叛徒3野狗21 重逢19 暗涌23 千里之堤21 重逢19 暗涌3野狗14徒劳6叛徒10考核18 夺城20 集结2祸根4怒发冲冠11蓄谋10考核9授业21 重逢19 暗涌10考核23 千里之堤12将计就计
26 夜斗22 混战21 重逢18 夺城11蓄谋15 逼上梁山17 收之桑榆13出师未捷10考核25 虎穴5易刃守志22 混战21 重逢20 集结17 收之桑榆11蓄谋10考核19 暗涌24 干戈15 逼上梁山22 混战6叛徒19 暗涌25 虎穴14徒劳8互释15 逼上梁山14徒劳10考核11蓄谋8互释14徒劳13出师未捷11蓄谋13出师未捷21 重逢18 夺城6叛徒16 对垒14徒劳22 混战21 重逢26 夜斗11蓄谋24 干戈10考核23 千里之堤11蓄谋24 干戈12将计就计14徒劳24 干戈4怒发冲冠20 集结17 收之桑榆25 虎穴17 收之桑榆13出师未捷15 逼上梁山23 千里之堤20 集结21 重逢23 千里之堤4怒发冲冠14徒劳18 夺城12将计就计5易刃守志13出师未捷24 干戈6叛徒3野狗21 重逢19 暗涌23 千里之堤21 重逢19 暗涌3野狗14徒劳6叛徒10考核18 夺城20 集结2祸根4怒发冲冠11蓄谋10考核9授业21 重逢19 暗涌10考核23 千里之堤12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