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来了?你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昨日一夜未归啊?”鸣蝉看着唐锦兮回来,不由得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唐锦兮一番,她生怕唐锦兮有个不妥当。
看着鸣蝉一脸担忧的模样,唐锦兮不由得勾唇浅笑了起来,“我很好啊。你放心吧鸣蝉,我的身子我自己也知道,跟你玩了这样久,若是再不懂得一些医术常识,我不是白混了吗?”
鸣蝉一脸的担心,皱着眉看着唐锦兮有些难看的面色,心里却是放心不下,“小姐真的无碍了吗?鸣蝉总是觉得小姐不开心,非常非常的不开心。”
“开心不开心也不就是这样吗?”唐锦兮苦笑了一声,鸣蝉算是说对了,她的确不开心,非常非常的不开心。可是不开心又能怎么办,日子还是不是照常过吗?
鸣蝉还欲说些什么,却是被小芽拉了一下。小芽到底是跟着唐锦兮时间最长的人,她亦是最了解唐锦兮个性的人。她看着心情并不愉悦,仿佛是低落了尘埃的女子,她不由得也是叹息了一声。明明从老寨主哪里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是每次与唐老爷一见面,就会心情不愉快,这让小芽如何而能够安心呢?
唐锦兮一脸的疲惫,她摆了摆手说道:“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别吵我。”
鸣蝉看着唐锦兮备显落寞的身影,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又被小芽拦下,“你让小姐自己安静安静吧。她此时的心情一定特别的不美好。”
鸣蝉的心情却是也很糟糕,看了一眼小芽,忍不住抱怨说:“你带着小姐出门,却是没有照顾好小姐,你心里是如何想的?你到底会不会照顾好了小姐。”
“你这是埋怨起我来了吗?我到底有哪里对不住你?你怎么竟是埋怨我?小姐身体本就不大好,虽然身体底子好起来了,可是她的内里却是空虚的。她自己不在意,不配合我又能够怎么办?”小芽有些生气,她一早就不喜欢鸣蝉这种性格,好像全天下就只有她自己会关心在意唐锦兮一般,她才是跟在小姐身边最久的人,她若是不在意她,还会有谁在意她?
鸣蝉却是哼了一声,“你就不会劝说着小姐吗?她什么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你力气比她大,上前抱走她或者打晕她就好了。你现在说这样多,又要做什么?”
小芽却是瞥了一眼鸣蝉,冷笑一声说:“你说得那么能耐,你倒是自己上啊。你不是也是会武功的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打得过小姐吗?”鸣蝉哼了一声,“我要是有你这个本事,我一定让小姐服服帖帖的听话。”
“说得好像我打得过小姐似的。从前是小姐身体不好,我才打不过她,现在的她……我打她还不如说是找死呢!”小芽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我就是有些担心小姐,她这副模样咱们还吵吵闹闹的,不是让小姐烦心吗?”
鸣蝉听了小芽的话,不由得瘪了瘪嘴问道:“小姐吃东西了没有?她的肠胃可是不能饿的,否则一定会痛。”
小芽翻了个白眼,“我们从随国公府出来,自然是吃过了,随国公不可能让小姐饿肚子的。”
“随国公?什么人?”鸣蝉一脸的好奇,她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国公啊,什么丞相啊。随国公的名号她曾经是听说过的,觉得倒是一个很洒脱的那么一个人。
小芽轻哼了一声说:“说来你们也不会相信,这随国公是我家小姐的师父呢!”
“师父?”鸣蝉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小姐的师父是一个疯老头吗?怎么变成了鼎鼎大名的随国公了呢?”
小芽撇嘴,“我还觉得奇怪呢!”
鸣蝉见小芽似乎是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追问,反而一脸忧心地叹息了一声,“小姐的这个身子骨啊,可是不要再被折腾了,否则……”
小芽也是心酸一叹,“小姐的身子骨是得好好调养,你说小姐现在的这副模样,要是被你家师父看到了,不定得多心疼呢!”
想到这里,小芽心中就愤愤的。为什么自家唐老爷作为小姐的生身父亲,都万分在意她,在意她的都是师父,是舅舅,其他人全然不在意,小姐的命苦啊。
鸣蝉也是叹息了一声,看着唐锦兮如今的模样,就是有再多的情绪,也是不能往外说了。
唐锦兮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其实心里也是非常烦乱的,她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明明已经是万分疲惫了。她其实也知道,她如此会累,并非是身累而是心累,与唐淮的交谈让唐锦兮彻底心碎了,她可以不在意唐淮,可是却没有办法甘心。
是的,只是不甘心。她不能理解唐淮并不在意她,在唐锦兮的眼里,唐淮可以不要她,可以不真爱他,但是不能这样决绝的抛弃。她不能容忍自己一次次地被伤害,一次次的被抛弃。唐锦兮此时不敢去想当时捡到自己的师父是如何想的,也不敢想自己是如何在寒冬腊月的冬日的冰河上苟延残喘的。她不敢去想,当初是否就是父亲下的命令,将自己丢出去的……
唐锦兮知晓自己在胡思乱想,她不敢去想自己若是没有被古老怪捡到下场该是如何凄惨,她不能去想,也想象不到,因为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婴孩,在冰河之上,唯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不论是被寒风冻死,还是被野狗撕扯食用,反正都是一个死。想到这里,唐锦兮竟是一心苦涩,她能够活下来,是古老怪救下的,自己每一次有危险,是舅舅拼命相救,可以说她真的不差唐淮些什么了。就是自己的伤病,也有一半是唐淮的原因造成的。
想到后心处的一拳,唐锦兮垂下了眼眸一脸的不甘心,她没有想到过,唐淮是真的对着她动了杀念。他几乎是有那么一瞬间是想着自己去死的,若非是她护住了自己的内脏,若非是在此之前她的武功已经全然恢复,那么……自己真的会死。
想不到自己的父亲,这个所谓的父亲,真的不想让她活着。
“小姐,你睡下了吗?”是清漱的声音,她轻轻敲着门,语气依旧带着往日里的和缓。
唐锦兮闭了闭眼,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清漱,她的身世一半是清漱说给她听的,可是想到清漱的姑姑……唐锦兮就不知道清漱是否是值得相信的了。
“小姐……”清漱声音带着疑惑,她此时是的确有些非常要紧的事情要与唐锦兮说,这可是等不得的。
唐锦兮叹息了一声,决定相信清漱,她自己就这些小班底,若是连清漱都不肯相信她就真的没有可用的手下了。
“进来吧,我没有锁门。”唐锦兮叹息了一声,让清漱走进门,毕竟有些事情,不能让别人知晓,清漱还是可以试探一二的。
清漱走进来,随后又是锁上了门,一脸神秘地样子看着唐锦兮,“小姐那边动了,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唐锦兮看着清漱,她让清漱与清雨去姜氏那边卧底,这几日倒是听闻了一些姜氏无关紧要的消息,不过她是坚信姜氏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清漱点了点头,“小姐,那边找到原来的小姐了。正准备安排一出大戏呢!”
唐锦兮皱了皱眉,随后瞪大了眼睛说:“你是说她们找到了原来的唐锦兮了?这样快?”
“听说是自己找上门的呢!”清漱皱着眉说,脸色十分的不好,“姜夫人那边正准备安排一出大戏给小姐看呢。”
“是什么大戏?”唐锦兮勾唇浅笑,“难不成还是要来又一处的三堂会审?还是她直接来指责我的不是?”
清漱看着唐锦兮浅笑起来的模样,心里的确是十分的担忧,“小姐,虽然你才是夫人与大人的亲生骨肉,可是毕竟原来的小姐才有在府中的生活痕迹,她身上有的胎记,你是没有的。”
“清漱,这又何必着急?”唐锦兮看向了清漱,淡淡一笑说:“她想要指认我,就让她指认好了,反正这身份我又是不稀罕。她指认我,我还正想要翻出一道公案来了,正好。”
“小姐,您莫不是想借着这次机会,翻出夫人过往的真相?这……这,您就不怕老爷不认同吗?”清漱有几分的担心,她其实是看得清楚明了的,唐淮最最在意的便是姜秀婉,而不是发妻管心兰,否则生忌冥忌为何都不见燃上三炷香?为何会对夫人的亲生女儿,手段残忍,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
唐锦兮眸光一冷,轻笑了起来说:“不怕,我怕些什么?清漱,我早就传书给我舅舅了。我小舅舅在,还怕些什么呢?”
唐锦兮自然是聪慧的,清漱一说她便是明白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了。花朝节在即,各家的千金都是安心准备,她是内定的储妃人选,一旦自己这个储妃身份有假,那么就是配不上太子,且还会问罪下狱的。到时候得利的是谁,清楚明了……
她刚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翻出母亲的过往一切,如果顺利得话,她还可以答应是师父的请求。这唐家,这父亲……她真的想要挣脱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