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莹雪精心打扮自己,她从来没有浓妆艳抹,在碧水岛整日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勤练生存技能,不曾有半分松懈的日子,现在她要穿上大甾朝最流行的诃子裙披上艳丽的长襟,面带微笑的用摇扇半遮面,趁着天未亮出门入教坊,跟着教坊姑姑学习舞蹈,等着晚上被选走,被吏部侍郎看上。
她有舞蹈基础,在碧水岛舞蹈也是必修课,取悦男人各种千娇百媚的仪态,她学起来很快,已经可以扭动那柔细的腰身。
晩上在教坊直接被何侍郎带走,她很想把何侍郎要掉下来的眼珠子接着,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只是她的美色在墨非岩那里并不管用,一心扎在小师妹身上,不得不承认小师妹可爱眼睛好看,和她在一起也不相上下,可她就偏偏讨厌那好看的眼睛,讨厌龙若心武功高强。
“大人,奴家心里面好害怕。”霍莹雪娇滴滴的声音传到何侍郎的耳边,听的他一颗心都酥掉了,笑嘻嘻的搂霍莹雪进屋道“我会让你不害怕还缠着我要我温柔点。”
两人进帐休息,等何侍郎撕扯着霍莹雪没有任何防备时,霍莹雪双手提何侍郎的脊骨狠捏,何侍郎皱眉蹙眼道“干什么?”“疼,轻点。”何侍郎笑笑,挑舞姬时还因为冲突和别人打了一架,可要好好玩弄玩弄这舞姬,肤白貌美,大脑拼命的疼,一晃神身体却有些招架不住,头胀的很,有心力不足,霍莹雪使劲勾引让何侍郎忘记头昏头胀累死过去,霍莹雪穿衣起来用脚踢了踢何侍郎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刚才的千娇百媚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充满心机和不甘的怨恨眼神让这厮这么死太便宜他了,慕容谷之事先安排好的人畜意滋事打架,席间她又拼命灌酒让何侍郎步伐不稳,现在又耗精力,不死才对不起她。这般费脑子的事她可做不来都是慕容谷之在后面出谋划策。
回到客栈茅厕取来秘籍交给慕容谷之,慕容谷之没有食言,甩了套精准的鞭法,霍莹雪学着甩了一遍,慕容谷之手握软羊毛长鞭甩的如灵蛇狂舞,隔空绕物,软鞭所到之处树皮伤痕累累,桌椅板凳大损。霍莹雪接过软鞭别在腰带上。
“小雪切勿操之过急,这此鞭法奇异之处在于打斗之时会自己寻找敌人弱点,或攻或守,或点或缠,飘忽不定,变化万端。”
“多谢少庄主。”
“这套鞭法叫做惊若游龙,我自创的如何?”
“妙,妙极!学会这套软鞭法就不用再担心打不过桃花斋的龙若心。”
“小雪,你学会了也不一定能讨上便宜,龙姑娘的武功虽不及我但要破你这鞭法可是简单的很,你们再交手时必须牢牢记住她的招式剑法,这样你才能够杀掉她。”
“不一定一定要硬拼,还有更多卑鄙的手段可以让她死。”霍莹雪满眼怨恨道。
“对一个武艺高强的女人用下三滥的手段我可不舍得,你当她是对手这样你才会强大,让桃花斋的人有尊严的死在你的剑下而不是死于卑鄙的腌臜手段。”
“少庄主,论武功我的确比不上她,可论才貌论心机她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不用卑鄙手段杀她,但我一定会让她死于我的手。”
“你师父那里,我帮你免责罚,不过你师父可不是好唬弄的不见到尸体誓不罢休,桃花斋其他的弟子上我已经上报,在你师父那里他们就是死人,桃花斋两位姑娘还在世,记住了是桃花斋只剩下龙云飞父女三人。”
“少岛主为何要对桃花斋的人网开一面。”
“看不惯你师父而已,杀尽天下负心人,龙云飞有错可那两位姑娘无辜。”
“只是看不惯师父,还是另有所图!”
“只要我当少岛主一天,碧水岛的规矩不变,任何人只要付上足够的价钱杀之弃之,但要对方如何死,什么时候死我说了算!留下桃花斋的师兄弟确实另有打算。”
霍莹雪不敢问下去,出来做任务桃花斋的满门也没有灭,瞒下来对她没有任何伤害,她本意也是要瞒报,只要数量对无须核查,她师父是什么人百般凌辱折磨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早早完成任务早早打理红叶山庄,等红叶山庄实权在握何愁扳不倒霍少棠。
慕容谷之挥手让霍莹雪退下,留下桃花斋的徒弟不过是为了学习剑阵,剑阵的威力可让他想占为己有,竟然让他无法破解。
扰乱三司六门的视线带走秘籍,京城毕竟是是非之地不易久留,他本想看上一看这绝世神功,又寻思武功阴毒损其根本,他又将秘籍扔在木箱里按照约定的时间交给雇主,也不知那柔情似水的姐姐在干什么?桃花斋的恩怨不能扯上那美人儿,要找个机会再与美人偶遇,大家闺秀只是装装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礼确实是娶进门当娘子的不二人选。霍莹雪性情乖戾,像天上的月亮阴晴不定,不像叶姑娘天生性子恬静。
霍莹雪在福来客栈见墨非岩一人独自饮酒道“怎么你的小师妹不理你?”
“她和师姐去参加什么曲水流觞宴去了,人家家仆在客栈外等着。”那语气浓浓的酷味。
“喔,文人雅士的宴席不太适合我们。”
“本就不适合偏要去凑热闹,说从来没有见过京城的公子哥是怎样摆宴席的,留我在这里独自冷清。”
“墨非岩,我陪你逛逛,反正我们也要走了。”
“莹雪你跟我回镖局去,我给你谋一门差事?”
“好,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只是当年叛离红叶山庄师父她老人家一直派人寻我,只怕拖累于你。”
“无事,你为我挡剑维护之情,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将来为你寻一婆家,你生活的幸福我才安心。”墨非岩笑道。
霍莹雪满脸不悦,只是勉强扯个笑脸给他。龙若心去赴宴看来与那青衣卫公子交情不浅,她哀叹一声道“我羡慕你的小师妹,人可爱又享受着富家小姐的日子,还有权贵公子主动结交。”
墨非岩拉个脸一拳捶在桌上,满眼不甘,冷语道“你们都看出来了,只有小师妹还傻傻分不清,不行我要去把她带回来。”
“那怎么可以?”霍莹雪冷笑一声。
墨非岩人大步流星走,她轻笑一声道“别惹你师妹生气!”装腔作势的拉墨非岩,墨非岩直接打开她拔腿跑去。
“知道在什么地方吗?你跟去!墨非岩!!!”人已经听不见她说话。跟上墨非岩,墨非岩花了些功夫才打听到徐子愿的住处。
在赤色墙边停下,抬脚上屋,灵月院后宅只有几个下人在做工也没有发现墨非岩,墨非岩顺着屋顶走到了正院,趴在那里观察着院中的人。
曲水流觞宴是民间的一种传统习俗,举行祓禊仪式之后,大家坐在灵月院河渠两旁,在河渠上下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一群人盘地坐在地上,举杯盈诗,垂柳树下琴师抚曲助兴,那酒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意为除去灾祸不吉。墨非岩到处没有找到叶喜雨和龙若心两人心中窃喜,准备离去,隐约听到一群起哄声,一名打扮娇艳的女子身着华服从豪华的四人轿辇中下来,抬脚喊了声“墩子过来。”一女仆恭恭敬敬趴下当人肉墩子,这女子浓妆艳抹全身塑造着高贵,头上插着金荷花步摇遮住了整张脸,灵月院一群人跪在那里,墨非岩睁大眼睛只能勉强看清一群背影,从背影中找到一白衣男子,这男人正是徐子愿,墨非岩翻了个白眼继续观看。
“大家要谢谢东道主的款待,今日摆这曲水流觞宴只是助兴。”
徐子愿恭敬行礼,常无咎,神玄策,沐箫风,宋晚林,徐子傲,刘书烨均举杯道“多谢清河县主,徐公子款待。”
清河县主俏皮跳到沐箫风左侧拉着沐箫风的手臂笑道“沐哥哥,曲水流觞宴后不几日要行及笄之礼,行完礼我就可以嫁给你了。”
“县主一片真心,我……”不想娶你生生被常无咎拍的咽了回去,常无咎饮一口酒道“清河县主,沐箫风盼着早日娶你呢?京城五少最让人操心的徐公子可是铁树开花,出去闯江湖,美人相伴羡煞旁人。”
“是吗?是哪里的花儿入了徐公子的眼啊!”宋晚林,徐子傲,刘书烨齐声笑道。
徐子愿踢一下常无咎,常无咎继续说道“京城的娇俏小姐哪里能入他的眼,只有世外桃源的女娇娥才行。”
大家齐声笑道,徐子愿镇定的站在那里,徐子傲倒是要瞧上一瞧到底是哪里的女娇娥让徐子愿这般不自然,在女人堆中找,一声“思断肠,肠思断,何人解我断肠思。肝肠寸断又如何, 不及无你断肠思,对上下阙美人劝酒喝。”“枯叶黄,黄枯叶,无人知你叶黄枯,枯叶零落何处去,唯有天涯隐埋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龙若心挽着叶喜雨走过来,一身藕色和一身绿色,她们一进宅院便被人拉进去打扮,让龙若心一点不自在,现在才打扮完,换下男装扮女装走路都觉得别扭,两人清淡妆容一点不输清河县主,富家小姐走路姿势以及那隐隐傲气的气质让在场的男人盯着两人看,不知是哪位姑娘接的下阙。“相思苦,苦相思。几数人知尔思苦,思着迷苦痴情爱念,恋比过于死无悔”神玄策也接上来对词一首。叶喜雨笑道“公子对的甚好。”
神玄策又道“龍单飞,凤独舞,恋思,爱苦。”
“燕双飞,蝶恋花,断肠,相思。”叶喜雨雨接道。“情丝怀,离情悲,白头鸳鸯失伴飞。”神玄策饮一杯酒不甘示弱的吟诗“燕单归,无相伴,满腹愁肠筑成堆。”叶喜雨回道,一群人赶紧进入正题对诗,酒杯顺着水流飘,神玄策,常无咎,徐子愿,清河县主坐上游,徐子傲,宋晚林,刘书烨坐下游,龙若心和叶喜雨也坐在下游,徐子愿饮一口酒道“深更独行醉,稀疏痴语不成对,破梦哪堪追。”顺水推酒杯,而酒杯飘至龙若心那里,叶喜雨拿着酒杯道“妹妹身体抱恙要禁酒,酒我来喝诗我来接。情殇垒,烟花坠,一份相思一寸灰。”刚好对上神玄策的燕单飞无相伴在场的常无咎却不干了“酒流到哪里哪个吟诗。”
“小妹饮不得酒。”徐子傲傲慢的开口道“那就最简单的对联对一副,小妹妹只要对出来这酒便不喝,如若对不上来,那可要仆人劝酒,如若不喝仆人领罚,再劝若还是劝不动再罚。”除了神玄策和徐子愿所有的人应声欢呼,徐子傲开口道 “百年百岁岁岁如旧。”“半风半雨风雨泼墨。”叶喜雨对下对联,徐子傲道“我说了要你妹妹对,这不算。”
宋晚林道“一生一世世代相守。”叶喜雨在龙若心旁边小声道“几生几世花落花开。”龙若心回道“几生几世花落花开。”
徐子傲又道“一朝一暮朝暮情牵。”叶喜雨刚准备提醒龙若心,龙若心心里想到要以早晚对却怎么样也接不上来,犹豫半天开口“一早一晚早晚解散。”每个人掩面而笑,徐子傲笑道“这可不行,早晚解散。”
“哪里不行,八个字一个不差啊。”龙若心道。徐子愿也帮忙打圆场“一字不差,朝暮就是早晚的意思。”
徐子傲不听徐子愿说话,又道“荷花莲心淤泥不染。”龙若心可不知道怎么接荷花对菊花还是对桂花,叶喜雨想到用兰花来对“兰花花心,玉堂富贵”还未开囗,徐子傲又道“来人劝酒。”一丫鬟端着酒壶过来倒酒,半跪在那里道“请贵宾饮酒。”龙若心没动,爹爹师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可饮酒,她想尝尝这酒究竟是什么滋味,她今天喝了姐姐一定会被训斥一顿,还是不要只顾贪杯让姐姐挨骂,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丫鬟有点着急端着酒杯,挺直了腰板唯唯诺诺道“请贵宾饮酒。”龙若心还是未动也不接那酒杯,徐子傲又道“美人劝酒不喝,拉下去掌嘴。”丫鬟被拖下去,龙若心接过酒杯摔在地上道“这是什么规矩!”徐子傲不依不饶道“美人不忍心仆人受罚喝了这杯酒就是。”
“人你不能罚,酒我也不会喝。”龙若心道。
清河县主开口“都是游戏,姑娘别输不起。”
“清河县主都发话了,姑娘不喝吗?”
“县主高高在上也不能强人所难,小女子真是饮不得酒。”
清河县主道“姑娘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这席是我摆的,不懂人情世故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龙若心听见那女仆传来撕心裂肺的哭闹声,一抬头一酒杯掷在挥手的人手上道“不管谁也不能说打就打,说罚就罚。”男仆手被酒杯砸的不轻,手抖的杵在那里不敢动。
徐子傲更加得寸进尺道“下清河县主的面子就是下我的面子,姑娘一杯酒而已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子傲,来者是客,这杯酒姑娘不喝我喝,别因为一杯酒扫了兴致,我是东道主,我的灵月院还轮不到你来发话。”徐子愿吩咐另外的女仆端酒上来,一饮而尽。
大伙都不再说话,清河县主没什么态度,徐子傲想在众人面前看看徐子愿的态度,一群人全都看另类一样看他,他端起茶水走到龙若心面前道“姑娘不要怪罪,我以茶待酒敬你一杯,茶总可以喝吧!”
龙若心抬眼看了下他,徐子傲递茶水时弹了颗药丸进去,龙若心接过一饮而尽。
徐子傲邪恶的笑,一转身墨非岩从屋顶上飞身下来一脚踢在他身上,众人避之不及,徐子傲以掌回击,龙若心被大力扯开,人被扯到水边,徐子愿伸手拉她,龙若心直直的倒下去,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这权贵公子慌神,一跃而起帮徐子傲应战。
一扑咚声,徐子愿已经跳入水中,叶喜雨在岸边焦急的喊“心儿,心儿。”水里犯起层层波浪,神玄策和常无咎着急的盯着河面,徐子愿架着龙若心上来,龙若心浑身湿透,哆嗦的抱在一起,徐子愿让叶喜雨扶着龙若心,飞身至打斗群中,只见一身白影,徐子傲被一脚踢飞落入水中,墨非岩退后去扶龙若心,一掌被徐子愿震开,单指点穴让他动弹不得,徐子愿道“来人,押下去。”去扶龙若心,龙若心一脚踢在徐子愿小腿上道“别碰我,放了他!”
徐子愿着实挨一脚,不情愿还是解开墨非岩的穴道,龙若心人抓着叶喜雨软下去,徐子愿跑过来拉抱龙若心在怀里,抱起她一脚又踢向刚游到岸边的徐子傲“滚远一点。”
常无咎和神玄策伸手去抓徐子傲,徐子愿犀利的眼神看着常无咎,常无咎立马不敢动,徐子傲在水里骂人,徐子愿道“无咎再多嘴多舌封了你的嘴。”
常无咎的无意引得徐子愿生气,他不是不知道徐子傲和徐子愿向来不合,还在徐子傲面前强调着徐子愿的小心思,徐子愿只怕吃了他的心都有,完了,可千万别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