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之后,炎寒便有点为自己突然像毛躁小子一般的慌乱而失笑。
在迈过年少冲动的年纪之后,炎寒已经很久不曾如此毛躁慌乱过。
即使是五年前接到易长兴的电话,说易薇被人绑架了,生死未卜。他那时,更多的,是愤怒,却不曾试过如此失了理智和没了正常思考分析的能力。
冷静下来,确认竹浅影的人身安全暂无大碍之后,炎寒便决定先把威胁竹浅影人身安全的那帮混混解决了再说。
先不说竹浅影之后还要不要留在这里,他炎寒的老婆,被人差点断了手还烧了房子毁了车,这种亏,他不可能白吃,而且,还要翻倍讨回来才行。
“炎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就差手下去查,会尽快给炎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请放心。”
得了杰克的保证,炎寒确实放心了一些,但不代表他,便能够高枕无忧。
与杰克告别之后,炎寒又去见了麦高,从麦高那里,虽然暂时还没得到竹浅影行踪的确切消息,但却得到一点让炎寒同样十分雀跃的消息。
那就是,竹浅影这几年来,身边不乏追求者,但她,一直单身。
“不过……”炎寒这还没开心完,麦高便来了转折,“她的老板程烨,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这几年,对她照顾有加,从调查的资料来看,这位程烨,不仅对她极为细心体贴,就连对她妈妈及她的儿子,也是好得不得了,而ying珠宝的许多员工,听说,都默认zhu-ying是他们老板娘。”
麦高这一个转折,转得好不销魂,直把炎寒转得昏了头,告辞麦高,炎寒再次直杀到ying珠宝总部。
这时已是中午时分,接待处的人,似乎还是昨天那一班人,因为,炎寒一进去就被对方告之,“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娘休假,还没回来。”
炎寒冷着脸扫了对方一眼,“我找你们老板!”
插在在大衣口袋的双手微微收紧,放狗屁,老板娘?
没等对方回答,炎寒又补充道,“还有,zhu-ying确实已婚,但她的丈夫,是我,而非你们老板!”
来过一次熟门熟路的炎寒,直接来到程烨办公室门口,虽然已经气昏了头,但总算,还记得正常的礼节,停了脚步,敲了敲门。
“进来!”男人的声音刚落,炎寒已经推门进了办公室。
“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程烨,仍旧一脸淡定地看着他,看样子,已经收到了接待处的通告,所以,并无半点惊讶之色。
“炎先生,我可不想见你!”程烨说得相当直接。
“是吗,我的出现,是不是时刻提醒你,原来影子是个有夫之妇?”
炎寒今天的话,明显带了酸意。
程烨不置可否地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拐到了旁边的小会客厅,炎寒自然便也跟了过去。
从身形来看,程烨似乎比起炎寒要矮一些,单薄一些。但气场上,他却一直不比炎寒弱多少。
“炎先生,影子是有夫之妇的说法,在我这边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程烨做了个请的手势,等炎寒坐下,他转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饮料,扬手抛了一罐过去。
炎寒手一举,稳稳地把饮料接在手中,挑起眉,直直地瞅着程烨。
“程先生,需要我把结婚证拿给你看?”
程烨笑了笑,“不必,我对那本让炎先生你自欺欺人的证书没兴趣。”
程烨说着,“啪”地一下拉开饮料的罐的拉环,把饮料递到嘴边,却不急着喝,而是瞅着炎寒说。
“据我了解,你和影子已经分居超过五年,只要影子想,随时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跟你解除婚姻关系。”
炎寒虽然不是学法律之人,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心里明白程烨说得没有错,但他岂能在程烨面前认输认栽?
“程先生,你不也说了?只要影子想!因为她不想,所以,到现在,她还是我合法妻子!”炎寒说得铿锵有力。
程烨仰头喝了一口饮料,身子后仰,斜斜看着炎寒。
“炎先生,你一直一直在跟我强调,影子是你的妻子这个事实,但你是不是忘了,无论是结婚证书还是婚姻关系,都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除,只有感情,它由不得你说解除便解除,请问,你和影子,有感情这种东西存在吗?”
炎寒愣了一愣,原本松松地搁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他明白,程烨说的,都是大实话。
他和竹浅影,除了那本证明竹浅影是他合法妻子的结婚证,和他自己单方面坚信着坚守着坚持着的婚姻之外,确实,全无感情可言。
当然,他对竹浅影,肯定是有感情的,不仅有,还非常深刻。
关于这一点,他用了五年时间来求证,所以,无庸置疑。
但竹浅影对他呢?
这一点,别说程烨这个局外人坚信她没有,连他自己,都觉得,她对自己,大概,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
或者,五年前,是曾经有的。但经过他的疏忽和无视之后,曾经有的,也被扼杀掉了,即使没有扼杀,经过五年漫长岁月的侵蚀和磨砺,恐怕,早已渣都不剩!
“程先生,我和影子,当然有感情在,不然,何来的仔仔?”
即便,被程烨的话打击到体无完肤,炎寒还是固执地坚持着。
或者,说他是固执地继续自欺欺人,也不为过!
程烨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仿佛,炎寒所说的那些,丁点扰不到他的心神。
“炎先生,孩子,可以通过做,就可以得来,但感情,是做不出来的!”
直到这一刻,炎寒才不得不承认,这个程烨,是个强大的对手。
一个能让他炎寒严阵以待,全力以赴去应对的强敌!
炎寒以为可以用来炫耀的那些,无论婚姻也好,儿子也好,在程烨看来,统统,都不过是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