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稍后遣人回报陛下,便言吾汉军已在美阳取得大胜,夺取美阳城,迫使美阳羌军仓皇逃回凉州!”
“两日后,本将就回师长安,与那成瓮中之鳖的边章、李文候等人,一决生死!”
“哈哈~陛下得此喜讯,必然心安矣!”傅燮显得很是高兴,旁边的苏则也露出笑容,眼光却是瞥向高诚。
“不错,自羌贼去岁十月反叛,时至今日,已有六月之久,终成吾等必胜之局!”
高诚心中也是欢喜,美阳一下,边章、李文候这次是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上次陇县一战,自己的大口袋还没扎好,就被这厮愣是莽破了。而这一回,不存在了。
“明日升帐议事,这一次决不能让羌军主力跑了!”
“报~”
嗯?
高诚刚刚说完,便听闻帐外呼报。
“进!”
阎行应声而入,神色沉重,匆忙说道:“回禀君侯,长安有信骑来报。”
“所言何事?”
“昨日,长安得到消息,武关被破!两万羌骑,直下南阳!”
“什么!”
高诚猛地惊起,有些不敢相信。
便是苏则与傅燮,亦是大惊失色,哑口无言。
“不可能,若说函谷关被破,尚有可原。毕竟年久失修,守军兵少。可武关,年年加固,守军更是有一关都尉之兵,不下两千人,如何被破?”
阎行苦着脸,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信骑言,武关失意,被羌军趁着傍晚闭关之时,以精骑杀入。然后……”
“傍晚闭关!武关都尉是干什么吃的?他不知道南面江夏赵慈已经造反了吗?西面更是数万羌骑聚集,威胁京畿吗?”
高诚一通怒火发泄,说完,见三人默不作声,也只能长叹一声,无奈的坐回座位。
“二兄,可有南阳方面的消息?”
“数日前,有书往来,言赵慈将贼众,攻打南阳。至今,未知战况!”
“现在可还能传讯荆州蔡瑁否?”
高诚拧着眉头问道,南阳郡守不是他人,正是江夏人士秦颉。此人能力非凡,军政皆忧,更重要是其是自己能信任之人啊。
自己老丈人亲自提拔的人,与其关系甚密。南阳之战时,秦颉便已靠向自己,和那荆州刺史徐璆对立。
如今,也正是仗着自己威势,才使得徐璆不敢妄动。
“怕是难了!武关道一封,想要去南阳,只有走京畿或者汉中,尽是路途遥远。”
高诚沉默了一下,半天才吐言:“罢了,便看蔡瑁是否能拉秦颉一把了。”
“想来蔡德珪应该不会忘记子明恩情!而且,其蔡家想要在荆州继续对抗徐璆,抱住荆北第一大族,就必须仰赖子明。”
“嗯,这倒也是。罢了罢了,吾等还是商量一下,如何面对眼前困局吧!”
一条消息,瞬间改变了整个战局。
武关失守,当真误国。
两千兵马守着武关,便是十万人来攻,也足以坚守到其他各地郡兵援助。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被边章以奇兵袭之,夺了下来。
现在,武关道一通。自己这个刚刚开始扎的口子,算是胎死腹中了。
更麻烦的是,边章一旦和赵慈联合,再勾结其余黄巾贼寇,相邀以攻,难办了。
有了武关道这一条退路,边章就算是战败了,大不了数万精骑直下荆州。就凭荆州那仅仅不到两万的郡兵,根本守不住。
荆州一丢,其四处出击,比起黄巾之乱还要麻烦。毕竟,赵慈有步兵,边章有骑兵,可攻可守!
第二天,诸将校汇聚城内县衙。
高诚手中拿着一张帛布,面色难看。这是绣衣使者半月来接收到的天下局势情报,但一直没有交给自己。
若非昨夜自己传来那绣衣使者李相询问,恐怕还不知道这么多事呢。
天子刘宏希望自己能安心打好美阳一战,就安排其日后再行通报。
可现在,恐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武关的丢失,太严重了。
“南阳已经被攻破了,郡守秦颉退守新野,与荆州都尉蔡瑁共同迎战贼首赵慈。”
“汝南贼寇葛陂,已经攻破平舆,进入南阳,与江夏贼赵慈即将会军。”
“兖州黄巾在陈留郡内,大败张邈,进逼郡治陈留。”
“青州管承,勾结泰山诸寇,已经攻破济南国,杀济南王,兵围昌邑。”
“唯独冀州取得些许战果,于廮陶城下击杀贼首张牛角。目前贼军士气大降,张牛角义子张燕统兵,依旧汇聚廮陶城外。”
“并州黄巾肆虐河东,也幸得仲颖兄部下骁勇,使其不得存进。”
“司隶贼寇,刚刚被车骑将军何苗,于中牟镇压了。”
“但是,目前战局依旧危急,诸君万可不生以骄心。”
高诚不说最后一句,也已无妨。前面各地郡县被破,早就让殿内诸人眉头不展了。
每个人只要略微在脑海中想一下,就会出现这么一副画面。
京畿南北东西,四面皆敌。尤其是西面,七万骑兵汇聚,声势浩荡。
而帝国最精锐的兵马,现在全都集中在美阳,只能先平定羌军,然后再发兵救援他方。
现在大家身上的压力很大啊。
“传本将军令,着各部兵马今日收拾行装,明日回师长安,不得有误。长安一战,关乎吾大汉兴亡,国事艰难,望诸军共勉!”
“吾等必随君侯,奋战靖国,万死不辞!”
“好,多谢诸君信任。”
……
大战略包围已是胎死腹中,高诚也不打算再继续施行了,现在就看谁能拼的过谁了。
边章~
记住,汝不可能胜!
昂起胸膛,高诚眺望着杜水,一支支兵马踏着浮桥,回到对岸营寨。
后方,更多的将士聚集在河岸边,等待着渡舟的返回。
而美阳城,再无一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