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你们是,操!”
小中原,孙贵元他目睹着这血淋淋的场面。心底子还是毛毛的,像给那浑身是毛的猴子滚在心坎子上!既是痒的,又是毛骨悚然的。
古惑仔,老表,二者一个光鲜靓丽,一个是拿胆玩命。
他紧紧地抓着,那已然送进他肚子里的钢管!
钢管卡在了那伤口上,像一颗钉子,钉在很深的课桌上。死也扯不开!
而古惑仔,已然鼻孔没了气,像一潭死泥浆,染成了石灰糊墙上。
那瞪得像死金鱼一样大的眼珠子,像打上了一扇招牌:死不瞑目。
噗噔,一个鼓起的钱包,像只吐着气泡的癞蛤蟆似,鼓着涨肚子,朝那老表一摆一拨的腿上游离出了那口袋上。
老表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个的伤口,又想伸出手来抓那飞出的银包!
“救我!救,我啊,你们!”
他天旋地转的,给插着根钢管儿,眼睛冒红、冒泪。就这样,非常残酷地躺在地上。
没有一个工人,没有一个乡亲敢上前碰他。
刘大柱看的最近,最多。他跑的太快,他太想插一刀子到那孙贵元的腰上!
那古惑仔,也起身的太快,爆发力也是在一刹发挥出来!
人的爆发力,是非常惊人的。尤其是,是在那最为关键的时候。你像,万一给那豺狼虎豹追赶;万一,在那大河里陡时遇上一只见人杀人、见佛杀佛的鳄鱼时—
人的体力,人的耐力,会随着那爆发力,攀登的比那股市还叫人血脉贲张。
所以,这二者都想取孙贵元性命的爆发力量,撞在了一起,却又给他避开,产生了巨大的触碰!
“操!啊。”
老表嚎出最后句脏话,那奉承的行动,像一颗陨落的星辰一样,怎么来到了的这黄土地上,又怎么样的还回给了老天爷。
他最后,还是拉出了一段挂肉似的肠子,转了两圈在那腥溜溜的钢管上,地上也快满上了颜色一样的血池。
“土鸡!”
门外又嚎出了一句大嗓门,土鸡来了救星,登时喜出望外的!
“火鸡,你来啦?!操,来!替我收拾他!”
土鸡,火鸡。呵,难道,还有一只叫花鸡么?!孙贵元上前,集结了两旁的工人手足。
他还模仿起了鲁迅的慷慨激昂的演讲—
“同志们。相信我!如果你们想获得一份自己的权益,你们想摆离那黑社会的剥削!听我的,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反抗这拨流氓子!”
火鸡的模样,跟土鸡挺像。区别是,他染上了一口“尖尖儿”的“莫西干发”。
火鸡一来,身后可是齐刷刷地带来了四十条好汉啊!这儿会,已经不是刚才的小儿科钢管戏啦,直接提着片儿刀,要把孙贵元给提走了啊!
孙贵元道:“同志们,上吧!否则,你们的下场,将会和你们的老表主任一样!他从来,没有为你们的权益着想!他除了会买通黑社会,除了会跪权以外。他还有什么出息!?”
“相信我,中国人的问题,只有我们自己才能解决!也就是,团结一致!众志成城!”
这时,孙贵元感觉到,原来发号施令,是有非常愉悦的快感的!
这是一种权力呀,任何一种权力,都会叫人迅速地膨胀起来!
他开始体会到了!体会到了,原来成为一个老大,是那样的舒畅!
上百号工人,已经厌恶,并且到了痛恨的地步!对那,来乱收保护费,还学会了穿着制服来
忽悠的“帮帮派派”。
他们领着片儿刀,在这东宛市也是嚣张了好十余载吧!
迎着孙贵元的一口气,那亢奋、战斗意识满满的演说,给他们注予了一剂剂热血的激素!
“上啊,乡亲们!”
上百号人,人手一竿子笤帚,一竿子铁铲,乃至赤手空拳,全给拼了呀!
这声儿给那畏畏缩缩的秘书,目睹了全程啊!戴着金边眼镜的秘书,本在办公室内,正吓的喉咙打颤哩!登时走到了那电话前,左顾右盼,直接打给厂长!
秘书道:“厂长啊,大事不妙啊!反啦,这群逼子全反啦!”
厂长一听,还在受着几只缠绕有劲儿的巴掌,正推拿着那条放炮过多的老腰哩!
厂长道:“啥?又讨薪水!?操,不识抬举!我不是每人增两百了吗!饭堂的膳食也有改进了,干脆你来替我当这个厂长好了!”
秘书道:“不,不是啊!那老香子,他,他死了啊!”
厂长本那给灌铅似的眼睛昏昏欲睡的,耷拉下来特沉、特掉,像块猪瘦肉似的。
登时,那眼睛瞪的比一颗红双喜乒乓球还大!
“谁!谁鼓舞的!”
“一个河南子!叫,叫孙贵元!”
孙贵元现儿还不知道,他快要背上一口大黑锅了!
但是,他趁着众人刚拼上去,那刚给带动的勇气还在像那烧得通红的钢铁一样,他先声夺人,朝那地上拾起了鼓鼓的银包!
他一拧开皮夹,那银灿灿的扣子还钉的叫个死紧的!好容易一掀开,哇,这真是一条通天大道啊!
上面,是什么?港产的,国产的,连美产的,全都聚在了一起!
香港身份证,双程证,连护照儿都塞入了那银包里!他随手塞入囊中,脸上满是喜悦的神情!
妈呀,虽然平日里,老子忍气吞声的,你说啥是啥。谁让你是老板哩?!
但是呀,这血肉横飞的日子一来,操,老子管你是老板还是手下!?你还想谋害我哩,好啦,当是你的赎罪份儿!
孙贵元当即,从那厚厚实实的银包里,随手跟剔牙儿似,精雕细琢地,慢慢地“剔”出了俩张百元大钞的红色整数儿。
他望着前方,登时发出操来操去的长吁短叹。
“操”,这是他的口头禅,也是他的标致。
他没有啥追求,他的追求也是那小人得志的追求。
高兴时“操”,不高兴时也“操”。挣了便宜,要“操”;给坑了老本,还是“操”。
他惊叹,正“操”着那打斗的戏份。这时,一声口哨的声儿吹来,不仅是那一辆辆载人的面包车来这砍人、找人。连那蓝皮子的公安,也随即赶到!
“哎呀,我的妈呀!老子是不是上辈子在公安局那门口拉了一条长长的屎呀,这辈子这公安咋像那绿头苍蝇一样粘着我呀!先彻啦!”
孙贵元是这儿的职工,他知,这工厂还有一堵后门。从那出去,则面对一个污水处理厂!
那儿很臭,很脏。你待了三五分钟,肠胃里会布满着一团接一团,一口气接一口气的吐意—
但他,得跑!他不跑,在这不仅给安上一个“斗殴罪”,还添上一个“盗窃罪”。
他平日里,是不懂法的。但他知道,这工厂的脑袋上还是倍儿机灵的,还是有摄像头的。
他跑呀,一溜烟儿地跑呀!他现在,也觉着跟赵辰是一个粪坑里的长条儿似的,都是亲兄弟啊!
赵辰不是号称,肩负俩条命么?!不论是真,是假。只要经自
个儿的手,你这人在“道儿”上的分量,马上会剧增起来啊!
孙贵元的心中,已经布满了憧憬啦!他很快,三步并两步已经握着那“鼓鼓包儿”,闯入了人家那污水处理厂!
才到人家工作地点哩,一眼望到厂大门口的石狮子前掠夺了好几道“飞也似”的人影。
孙贵元心忖:操,这公安也是即如闪电啊!上儿才来了一只火鸡,他们却跟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排排工人、古惑仔全给押地上啦!
孙贵元这只漏网之鱼,既觉得好彩,又觉得惊险。
良久,他才走出了危险圈。是呀,他也是有故事的人了。
在东宛市,俩条商业场上的巨鳄,本在那市里,是威风凛凛,威风八面的。
换了多少任公安局长,都没有抓住的大鱼,却给孙贵元这小砸碎给拽入网中。冤啊!
但是,孙贵元他自己,是不知道的。他只是一个盲目乐观的人,他只觉着,脱离了危险,噢,那好,那一切就没事儿了。
他又迷失在了那,人山人海的市集上。
“哎呀,操,这钱可不能白白给浪费才成。”
他思量了许久,里面的现银起码能够他挥霍一段时日吧!
他平生首次住入了星级酒店,四颗星的,光光过夜,一宿得花去他三个零头。
入了酒店,先淋一个哗啦啦的热水浴。嗯,对。就是这样的感觉,水是温热和和的,那一次性的洗发水,一次性的手巾,也应是舒舒服服的。
洗好了澡,还有一台配置颇高的电脑。
他望着东宛市的夜景,这儿才是东宛市应该有的样子啊!
你不能说,这东宛市全是骗人的。它还分层次的,你一个外地工人,只能窝在那工厂里,吃着泡面,提心吊胆地吃着一口卤鸡蛋。
但你坐上了公车,不怕费钱,也有钱费,来到了东宛市。
这儿也是高楼大厦的呀,这还是灯火通明,还是金碧辉煌的呀!
东宛市这儿的招牌是什么,他思忖了一下,他偶尔还装成一个老练的房客,去那走廊里摸索着那一次性的夹烟机。
他先放入了一张十元,试试手气。
那机械爪先是慢慢地动,老感觉有忽悠人的气息。
他试着看,隔着一层玻璃,那触爪走这,又走那。走了三轮,最后夹出了一包“南京”来!
这叫孙贵元喜出望外,这是他平日里不敢抽的香烟呀!
而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却朝他的一旁走来。
“噗—”
他感觉,胳膊一软。操,一转身,是个屁股扭到了天儿间,又大的像俩把风扇一样的风骚姑娘,正扭着肩膀行来行去。
他这下子,觉着没什么人。人嘛,眼睛都是为美而生的。
但孙贵元,一摸口袋,坏啦!操,他的口头禅又直冒儿出来,像气泡一样咕噜一声立马破碎!
那他所“顺手牵羊”来的钱包,给盗了啊!
那高乳丰臀的姑娘还未走远,孙贵元心忖:操,这气派,真是骚到了尿池子上,老子的荷包都敢摸!老子已经穷途末路了,老子又只身在外的,除了胆子以外啥都没啦!
他一个箭步,飞上前去,那大脚掌给那干干净净的红地毯留下了几个“吻痕!”
那大屁股的姑娘,是渐行渐近啦,他一手揪住人家的后脑勺!
一脚,“啪—”地一声,踹到了那姑娘的屁股上!这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孙贵元正心浮气躁道:“你,你!你偷我钱包啊你!你,真无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