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子,彩云才诊完了脉象。看着满脸期待的几个人,站起来对陈姑姑说:“陈姑姑,表哥的病我听我师父说过。但我师父现在不在这里,我就试着给表哥治治。但是怎么的也得十天半月才能看出效果。”
“这不是问题,你就和美丽住在这里。需要什么药草美丽带你去买。我如果有时间也会经常的回来。”
“陈姑姑,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草药我可以到附近的山上看看有没有,大凡毒草的附近一定有克制它的别的草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事儿。”彩云的表情叫陈姑姑明白了。
“彩云,你跟姑姑换个地方说话。”
“陈姑姑,我是和郑大姐一起来出差的。郑大姐并没有住招待所,她什么时间找我去纺织厂我还不知道。另外我还有点私事要办。”
“彩云,老郑那边交给我,你只管在这里住着,她没有那个胆量说出对你不利的话。至于你自己的私事你尽管去办。从这里到那片老平房,可以走乡间小路。“陈姑姑的话一说出来彩云就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彩云,有些事情对一般人而言是秘密,对高层的人来说,就是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区别。姑姑跟你说句交心的话,你救了美丽是一个原因,你的品行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你就是有再高的医术,我也要慎重考虑信任不信任。姑姑现在说的你可能不懂,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紧邻这里的另一个村子里,郑大姐正忙着收捡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正在院子里看书。
“小凤儿,听说学会数理化走遍全天下。没事你看看正经书,总翻看历史书有啥用?”郑大姐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着。
“妈,你懂啥?我们学校里很多同学正准备去大串联了。我看的这都是地图,很快就能用到的。”
“败家孩子,不想念书了,妈就帮你找个工作。出去瞎闹腾啥呀?”
“妈,你一年回来不了几次,我的事你别管。你自己不求上进也就算了,当个采购员就满足了。你可别拦着我学习进步。还给我找工作,你敢把我带到人前吗?”
“混账,怎么跟你妈说话的?这么多年不是你妈一直接济着我们,你能念到初中毕业呀?”屋子里走出一个男人训斥着女孩子。男人显得很苍老,一眼看去就是个老农民。
“那是她欠我的,为了离开农村,生下我就跟一个挣工资的人跑了。”
“混蛋,这话是该你说的吗?”老男人气的就踹了女孩子一脚,女孩子瞬间就哭了,捂着嘴就跑出了院子。正和外面的一个女人撞上了。
“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姑娘这么大了,怎么还打呀?”外面来的正是陈姑姑,扶住了女孩子说了一句。
“陈,陈局长,您怎么找到这里的?”郑大姐慌乱的把叠的衣服都掉到了地上。
“别紧张,你不是我们系统的工人,就算是我没工夫管你们这些烂事儿。我今天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找你的……”
“陈局长,林彩云会给人针灸,这个我也听人说过。可她年纪轻轻的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呀?”老男人和女孩子都被郑大姐赶出了家,陈姑姑和郑大姐坐在屋子里说着话。
“老郑,俗话说有病乱投医。何况她还是莫老的关门弟子。跟我儿子一般大的人有的都当爸了,我儿子还不会说话呢。哪个当妈的能不着急上火呀?”
“郑局长,你这话说的好叫人伤心,我那个闺女见不得人,也不能体谅我当妈的心。这么多年我容易吗,我那边还有好几个孩子。也就是这几年经常出差,我才能来的勤一点。这事儿要是叫我现在的男人知道了,我那边的家也就散了。“
“老郑,你也是个明白人。我们各取所需,出了这个院门,我们勉强能算上熟人。”
“陈局长你放心吧,叫彩云安心的给你儿子治病。星期一回招待所等我,我们一起去看看原料就行。”
“哦,对了,你前夫是个泥瓦匠吧?”
“那都是老黄历了,家里有这么大个女孩子,就是有人找他干活他也不敢去呀。”
“理解,孩子大了想出去见见世面,拦是拦不住的。纺织局的建筑队最近需要一批临时工,家里要是能脱离得开,就叫他过去吧。”
“陈局长,谢谢你啊。我那败家的闺女正要出去大串联呢,剩他爸一个人正好出去挣点钱。”
陈姑姑高深莫测的看了郑大姐一眼,转身走出了院子。
早晨天还没亮,彩云就被院子里的声音惊醒了。昨晚吃过了有鱼有鸡有肉的一顿晚饭。彩云和陈美丽就住在了这个农家院里。陈美丽还在均匀的打着呼噜,彩云却穿好了外衣,走到了院子里。就看见陈奶奶戴着手套,正在把那一小片红色果子的野花拔掉。
“陈奶奶,这花长得好好的你拔了它干啥?”
“孩子,看着它就会想起过去的事。我大孙子来那年才五岁,城里来的小孩懂啥呀?跟着他爷爷上山去玩儿,他爷爷和他姑忙着挖野菜。他就吃了好几串这样的果实。回到家的时候,嘴巴子都肿起来了。”老太太一边干活,一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彩云静静的听着感同身受,十多年前乡下的日子会比现在还苦。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小孩,怎么会分辨哪种果子是有毒的?
“后来我们就找了好多郎中给看,喝了几副中药之后,孩子脸上就不肿了。这件事我没敢跟大儿媳说,一个是因为那个时候她怀上了老二。二个是农村的孩子也有不听话的吃了这红色的果实。都不用吃药过几天就好了。”
“后来表哥就慢慢的说话不清楚了。就更不敢说表哥误食了有毒果子的事情。”彩云接过话来说了一句。
“孩子,就是这样。等我们发现他听不见声音的时候,他都过了十岁。这中间他也被带到市里头去看过病,那几年他不停的打针吃药,也找人给针灸过。病情都不见好转。我儿媳也有了老三老四。也从一个工人慢慢当上了干部。虽然我大孙子哑了聋了,可是人越来越乖巧。”
“奶奶,发现他越来越像小孩子,有多久了?”
“有将近五年的时间,那一年他爷爷内疚发愁终于走了。我们才发现他似乎变傻了……”
“奶奶,表哥是当年因为吃了有毒的果实中了毒,之所以会变成这么样,一个是因为时间拖得太久,二个是因为每个郎中解毒的方法不一样,这样就形成了许多解毒的药物,还没有被身体排除体外就相互作用,反而加重了最先的毒素。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着急上火也于事无补。”
“孩子,你能治好他对不对?”
“奶奶,我跟我师傅学医的时间不是很长。就是我师傅也不敢保证哪种病,他一定治得好。我只能说表哥的病我能治,但是表哥病了这么多年。医治起来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草药解毒,针灸疏通经脉。表哥还要你的悉心照调养身体。奶奶过去的事情就把它忘了吧。”
“孩子啊,你就是小神医。”
“奶奶,我是跟美丽一样的女孩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工人,连大夫都说不上,怎么能称得起小神医。”
“孩子你放心,这个事你陈姑姑走的时候就跟我谈过。你就是美丽的好朋友,到乡下来玩几天。你陈姑姑现在位高权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奶奶心里有数。”
“奶奶,谢谢你。”
“孩子,说什么谢字?你能来就是瞧得上咱们农民。天色还早你回去再睡一会儿。饭做好了我喊你和美丽起来。”
“奶奶,我想趁着山上没人去看看有没有解毒的草药。”
“这么早就出去呀?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