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燕早就起身了,微低了声音道:“把早点送过来,再拿两碟云片糕。”
这云片糕是为谁拿的,两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不过也更加的郁闷加内伤,这后越国逍遥王爷多好的条件,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了花惊澜?!
“我说,你们俩腹诽能别做多余的表情么?”花惊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们。
追风逐雨连忙低下头,步调一致地退出了房间。
花惊澜打了个哈欠,瞥了淳于燕一眼,道:“看着我干什么?”
“本王还未见过粉黛不施的女人。”淳于燕理所当然地说道,“一般女人从不会这样出现在本王眼前。”
“你可以当我不是一般女人或者不是女人。”花惊澜抽了外套穿上,随意将长发一挽,看了看自己的脸,有些犯难了,人皮。面具被尉迟珏拿走了,她要原装出场?
“怕花家的人认出你?”淳于燕问道。
“怕尉迟玥认不出我。”花惊澜答道。
冷风飒飒,这一问一答结束后,房间里静得能听得见一根针落地的声音,追风和逐雨端着丰盛的早点进来的时候被这诡异的气氛骇得缩手缩脚,自觉站到角落里,等待传唤。
好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平平安安吃过早点之后,花惊澜同淳于燕一起上路了,离开九霄山庄的时候,尉迟珏同尉迟玥在门口相送。原来来的宾客基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他们这一拨。
尉迟珏脸上的黑眼圈明显取悦了花惊澜,她笑眯眯地冲他身后的尉迟玥打招呼。尉迟玥本来落寞的脸上闪现了片刻的迷茫,然后眼睛一睁,冲过来抱着她就是一阵嗅,然后欢喜道:“澜儿,澜儿,你看我的头发,是我自己束的!”
“嗯……”花惊澜看了眼,模样挺像的,就是不打整齐,她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蹲下来,然后解开他的头发重新挽起。
不得不说,带着无邪的笑容的尉迟玥是动人心弦的,而那一头白发,不但丝毫没减损他的容貌,反而还增添了一股与众不同的出尘。
淳于戎在尉迟老夫人的陪同下走九霄山庄时,正看到他向花惊澜嬉笑的模样,眸光不由闪了闪。
尉迟珏想扶额,他这个弟弟,为什么就对花惊澜千依百顺?早上束发时他死活不让人碰,自己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勉强像个样子,然后就是澜儿长澜儿短的,花惊澜这个祸害!
花惊澜笑得人畜无害,“玥儿想跟我一起走吗?”
“好啊好啊!”尉迟玥牵着她的手,兴奋道:“山下好玩儿吗?有没有叫花鸡?”
“当然有,”淳于戎笑容无威,如沐春风的模样,“山珍海味,珠玉奇玩,应有尽有。”
尉迟玥似乎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于是转头看花惊澜,“澜儿,山下真的很好玩儿吗?”
花惊澜眸底有冷光一闪而过,随即笑道:“玥儿跟着我不好吗?”
尉迟玥想了想道:“澜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老夫人,不如让二公子同本太子一同下山?”淳于戎笑道。
尉迟老夫人这时也认出了花惊澜,再看她腰上系着的狂岚剑,再猜不出来,就未免有些老糊涂了,她转身向淳于戎说道:“太子,孙儿有病在身,不便远行,还请太子见谅。” шшш¤Tтkan¤¢Ο
“不!奶奶!我不!”尉迟玥嚷嚷起来,“我要跟澜儿下山!”
尉迟老夫人眉目一凛,看了他一眼,又恭敬向淳于戎道:“太子莫要见怪。”
淳于戎笑意扩散,双手背在身后,道:“二公子真性情,不识人间险恶,方才无忧无患。”
尉迟珏皱眉看了花惊澜,心忖就是因为不识人间险恶,才不能把他送羊入虎口!
“老夫人,”花惊澜拍掉尉迟玥在她身上乱抓的手,道:“我带他下山,一定会将他平安送回来。”
“九霄山庄与朝廷向来和睦,不如尉迟庄主与二公子一同下山,也好有个照应?”淳于戎说这话,分明就是没给尉迟老夫人选择,不管你找不找人陪着尉迟玥,这人反正是要下山的。
淳于燕凤目微狭,语气淡然,“本王久慕尉迟庄主棋艺,恰好府中有珍贵的玉雕棋子,还请尉迟庄主赏脸。”
于是,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走了,碍于淳于燕和淳于戎在场,尉迟珏也没敢明目张胆地来拆散花惊澜和尉迟玥,相反他们三人去了一辆马车,剩下的一辆恰好给了他俩。
尉迟玥多年没有出过山庄,连马车外一只鸟飞过都是新奇的,一路上说个没完没了,笑声不断。
“唧唧!”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进了马车,冲着偎在花惊澜身边尉迟玥嚎叫。
尉迟玥眼疾手快,伸手就掐住了它的脖子,扭头问道:“澜儿,这只老鼠好丑。”
花惊澜救下玻璃,看它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躲在自己身后,不由轻笑,“它叫玻璃,来来来,握个手,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尉迟玥好奇地看着玻璃,摸了摸它的头,一脸严肃道:“可它还是很丑。”
玻璃张口就咬在他的手指上,尉迟玥吓得一躲,撞在了花惊澜身上,花惊澜不打算当人肉垫,侧身一躲,那车马就被尉迟玥活生生撞出一个窟窿来,一人一鼠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差点惊翻了后面的马,花惊澜就站在洞前,在尉迟珏毫不掩饰的仇视下,默默仰头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