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疼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却直嚷嚷着让男子给他等着,男子一步步逼近,吓的那男子目露惊恐之色,云谨几个都松了一口气,碧儿轻拽了云谨的袖子,“云香珠簪子。”
云谨瞥头望过去,雪色照应下,男子手腕上插着的可不是她的云香珠,原本心里还感激跟前的男子,这会儿肚子里一阵火气涌上来,迈步走过去,直接站在了男子跟前,看着他面上的面具,眉头蹙了蹙,“你救人拿我簪子做什么?!”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呐呐声,“顺手才拿的,我再帮你拿回来。”
男子说完,就走过去,那边那男子吓的都快哭了,青蓉和涟靑却是去扶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面具男子不理会那男子,拽住他的手腕,把云香珠给拔了下来,疼的那男子再次飙泪,又在他袖子上胡乱擦了两下,然后回头,就见到云谨一脸愤怒的样子,面具男子细细看了看簪子,云香珠被他握在手心处,上面血没擦干净,想撕了衣摆来擦,可眼角偏偏瞧见云谨手里的帕子,想都没想就拿了过来,胡乱擦了一擦,然后连着帕子都塞给了云谨,云谨气的头顶都能冒烟了,脸大红,把她的簪子害得沾了血不说,还毁她的帕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正要开骂,那边碧儿就帮着指责了,“你这男子也太无赖了,拿了簪子不算你还拿我们姑娘的帕子!”
面具男子蹙眉,盯着云谨的手,“簪子,帕子不都在她手上吗?”
碧儿语塞,但是立马回过神来,“那也都脏了!”
“洗洗不就干净了,”面具男子无意多留,转身要走,却被碧儿拦了不给走,不由得眉头更蹙,女人,这么麻烦,还想他娶回去做世子妃,男子把袖子下拿着的木匣子拿出来,直接抛给了云谨,“算作赔礼道歉。”
说完,不等人说话,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梅林深处,碧儿撅了嘴,“就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
碧儿回头看着云谨,手里拿着云香珠的簪子和沾了丝丝血迹的帕子还有漆木盒子,眉头紧扭,那边青蓉和涟靑也走了过来,“云谨,赶紧把那帕子扔了。”
涟靑也赞同,“簪子沾了血不吉利,就别留着了,那木盒子里还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也一并扔了。”
云谨气啊,气不打一处来,她才戴在头上的簪子,还是祖母忍痛割爱的云香珠,就被他这么给毁了,云谨气的咬牙,可偏偏不知道他是谁,帕子云谨交给碧儿拿去毁掉,但是云香珠,她舍不得扔了,碧儿劝道,“云香珠可以拿下来,这簪子可以让师傅重新铸一个一模一样的。”
云谨连着赞同,“你快去办这事,多给师傅一些银子,让他尽快帮我铸好,晚上我就要。”
碧儿拿着簪子,不愿意就此离了自己主子,得看着点她才放心,还有那木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陌生男子给的东西,怎么能留下来,“姑娘,那木盒子?”
云谨握着手里,恶狠狠的道,“回去给大哥,让他帮我查查方才那男子是谁,这仇不能不报!”
碧儿点头赞同,云谨这才把盒子给碧儿拿着,让她拿去马车上搁好,碧儿让另外两个还算相熟的丫鬟帮着看着点她家姑娘,然后一溜烟的走了,云谨这才瞥头去看那姑娘,可四下哪里还有人啊,不由得眨巴眼睛,“她呢?”
青蓉嗔了云谨道,“人家早走了,不过今儿这事可不能外传一句,不然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涟靑也点头,“不单是她,连着我们几个看了不该看的都逃不掉,不知道方才那男子是谁,方才那姑娘还想向他道谢来着。”
青蓉摇头,云谨就更不知道了,几个齐齐摇头,最后把这个话题抛远了,想着这地儿才发生了这样的事,就是喊救命都估计难有人听见,当下不敢多留,忙去了宴会处,参加宴会,云馨一见到云谨就问及云香珠的事,云谨寻了个由头给岔远了,谁怕丢了让碧儿拿马车上去了,云馨不疑有他,云谨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不小的,祖母宝贝的簪子,她怕丢了也在情理之中。
参加完梅花宴,回道马车上,云馨先进马车,就瞧见搁在坐凳上的木匣子,虽然不大起眼,可紫檀木的香味她识得,还有暗纹都很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关是这么个盒子就值不少银子了,里面的东西可想而知,也不知道谁搁这里的,云馨拿起来瞅着,问后面进来的云谨,“你的?”
云谨听的恍然,不知道点头好还是摇头好,这么一愣,那边云馨就当不是了,马车是她们两个的,不是云谨的那便是她的了,好奇的打开一看,里面一只碧玉的镯子,云馨目露赞叹,“好漂亮的镯子!也不知道是谁偷偷送来的,云谨,方才有人给你送东西吗?”
云谨坐下,马车行驶起来,“没有,大姐也没有吗?”
云馨连着摇头,“男子送的东西,怎么敢随意收,除非有嫁娶之意,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丫鬟这么不知礼数,把礼物都拿马车里搁着了,不过,镯子倒是挺漂亮的。”
云馨说着,伸手要去拿,云谨眼睛一瞥就瞧见镯子上有字,眉头挑了下,当下就给拿了过来,瞅着倾城两个字,怕云馨继续看,直接就套手腕上去了,讪然扯了个小慌轻笑,“盒子是我让碧儿拿来的,是青蓉送我的,大姐,这京城有谁叫倾城的吗?我不大记得人名,你告诉我吧?”
云馨倒是没怀疑云谨撒了谎,青蓉出生世族大家,送这样的礼物也不算什么,只是倾城这个名字,“有人叫这个名字吗?除非顶美的女子,不然还不得被人笑话。”
云谨赫赫的笑着,“大御最美的女子就是大姐了,大姐不叫倾城也不知道京都有叫倾城的,那会有谁叫倾城?”
云馨一头雾水,扭眉看着云谨,“你揪着倾城不放做什么?她惹到你了?”
云谨摇摇头,自然是没有,可这镯子是怎么回事,云谨不言语,坐在那里发呆,然后把手腕上的碧玉镯褪下来,搁木盒子放好,然后发呆,谁叫倾城?这镯子应该是他刻了送给倾城的,只要找到倾城,定能找到他,找到他才能算云香珠的帐,可是既是送人的镯子,他怎么随手就给了她算作赔罪,他腰间不还有玉佩,甚至简单一句道歉不就完事了,或者直接纵身一跃也行啊,那这镯子是……他娘的?他姑姑的?他祖母的?
云谨算是纠结上了,一路再想这个倾城,是个何等绝色的美人,想着想着就想到仇人面具男子上面去了,马车很快就到国公府了,下马车,云谨就看见了大少爷,神色有些急忙,云谨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大哥,出什么事了?”
大少爷停下脚步,“方才祖母又晕倒了,还吐了点血,我去太医署找太医来。”
云谨听得脸色大变,当下拎了裙摆就要跑,大少爷伸手拦下她,“你这样毛躁,回头母亲见了又该训斥你了,李太医已经在给祖母诊治了,你别太担心,你去宁王府出了什么事,我怎么瞧你脸色像是有事的样子?”
那边云馨由着丫鬟扶着下马车,走到这边来了一句,“云谨估计是在想京都有谁叫倾城的,回头大哥闲了帮着打探一下,不然她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云谨扭着眉头,“一个名字而已,大哥快去请太医来,我不跑。”
大少爷这才放心的松手,那边小厮牵了马来,纵身上面,绝尘而去,云谨和云馨两个进国公府,直接往老夫人那里去,只是半道上,云馨被国公夫人喊走了,云谨一个奔着老夫人那里去了,进门就听李太医在屏风处跟国公爷说话,“下官实在无能为力了。”
国公爷眉头皱着,“果真半点可能都没了?”
李太医轻摇了下头,“老夫人年纪太大,受不得虎狼之药,平和的药又无法治愈她,只能这般拖着了,每日能起床一两个时辰已属不易,最多也就两个月了,往后两个月,这样的时候怕是少不了。”
云谨在一旁听着,眼泪都出来了,国公爷抬眸就见到了云谨,轻摇了下头,云谨知道这离得近,祖母玲珑心思,只要有一点动静,都能知道,但是她不死心,祖母身子一直很好,不过就是心里伤心了些,怎么就一病不起了,云谨拽着李太医的胳膊,“求求你,救我祖母。”
李太医吓的额头都冒汗了,男女授受不亲啊,国公爷还在这里呢,那边国公爷也让云谨不的胡闹,要是能救,太医岂会不救,云谨只得乖乖的松了手,强颜欢笑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进了屋,那边老夫人正在喝药,瞧见云谨进来,轻笑道,“倒是没听说你惹事,祖母就放心了,跟祖母说说外面的事。”
云谨点头,接过丫鬟的药一口口的喂老夫人,然后将梅花宴上的事除了梅林深处的事细细的说与老夫人听,说完,太医院最有威望的太医就被请了来,这是专门给皇上皇后准备的,不能常住在国公府里,除非特别的事,但是别的太医就宽松许多,太医给老夫人把了脉,话说的跟李太医差不多,但是却不是一点回缓的可能都没有,云谨听得大喜,忙让太医诊治。
太医为难的道,“我也只是知道个法子而已,手里头却是没那个药。”
云谨一听,才高兴起来就被人泼了盆冷水,太医都没药,只怕是世上难有的药了,但是只要有,她就想办法给祖母寻来,“什么药?”
“天山雪莲,至少百年以上的,雪莲世上少有,皇宫里只有一株,还是五十年以下的。”
二少奶奶在一旁忍不住呲牙,说了等于没说,世上最稀罕的东西都在皇宫了,皇宫里要是没有,谁手里头还有这等稀罕东西?
床榻上的老夫人也是摇头,“命该如此,无需强求。”
云谨没说话,但是世上的事谁说的准呢,有五十年的,就应该有百年之上的,寻过了才知道有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大少爷就被云谨缠着去打听雪莲的事,转眼开春就到了,两个月时间一晃就要过去了,云谨的苹果也绣完了,云谨拿着绣好的帕子坐在窗前,碧儿在一旁瞅着,“姑娘,昨儿晚上绣好了,你今儿怎么不送给老夫人,她要是知道这是你绣的,肯定会很高兴的。”
云谨苦恼,她也想把帕子送给祖母,可是,“太医说祖母身子越来越差,切忌大喜大怒,不然谁都救不了她,我不敢把帕子给祖母。”
碧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外面有小丫鬟进来,大喜,“姑娘,雪莲的事有消息了!”
云谨听得怔住,忙站了起来,欣喜的问,“谁手里头有雪莲?多少银子肯卖?”
丫鬟被问的脑袋发懵,嗡声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从大少奶奶那里回来,听见她问大少爷,大少爷点头说有消息,奴婢赶着就来告诉你了。”早知道她就该多留一会儿的,不然也不会一问三不知了,丫鬟讪讪的,云谨已经等不及了,抬步就往外走。
直接就去了大少奶奶的屋子,直接就迈步进去,屋子里一个丫鬟手里头搬着花盆出去,不知道云谨进来,这一撞,花盆就直接掉地上去了,哐当一声传来,内屋里,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俱是一惊,正要责问,就见云谨迈步进来,道歉,“我又闯祸了。”
大少奶奶摇头,“一盆花而已,也算不上闯祸。”
那边二少奶奶也过来了,还想着云谨傻站在门口做什么呢,一来就瞧见自己送给大少奶奶的花碎在了地上,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好好一盆花,就这么给毁了。”
云谨抿着唇瓣,那边大少奶奶帮着她,“她也是不小心,丫鬟更是大意。”
二少奶奶低头瞅着自己精心培育的盆栽,最后抬眸笑着,“不妨碍,我那里还有一盆,拿来给大嫂便是了。”
大少奶奶瞥了眼云谨,怕她自己答应了,就是告诉她自己很喜欢这盆栽,当即拒绝了,“你已经忍痛割爱送了我一回了,我哪能再要你的,红儿,回头把二姑娘院子里的牡丹搬两盆来,算是赔我了。”
大少奶奶说完,又看着云谨,“不会舍不得吧?”
云谨连着摇头,她知道大嫂这是拿话堵二嫂和娘的嘴,不然她又该因为闯祸挨责了,那边二少奶奶手里的帕子都扭紧了,她好不容易才把夹竹桃送到她屋子里来,结果碰到云谨这么个冒失鬼,全给毁了,不过也无碍,她已经三年之内生养无望,她肯定能在她之前生下国公府嫡长孙的,庶子再多也比不上嫡子,还能添堵。
云谨见这事揭过去了,忙问及她的来意,“大哥,谁手里头有雪莲?”
大少爷听着,忍不住叹息的看着云谨,“就知道你来是问雪莲的事的,我暂时还不能确定,只有一个消息,最迟明天就能确定了,明儿我再告诉你,你先回去。”
云谨点点头,嘱咐他一有消息马上就要告诉她,大少爷保证第一个告诉她,云谨这才带着碧儿回去,碧儿扭着眉头,“姑娘,二少奶奶有些奇怪,不过就是一盆花,她都送给大少奶奶了,她怎么脸色差成那样,好似非得把这盆花养在大少奶奶屋子里不可,奴婢去过她屋子,可是从来没瞧见过呢。”
云谨停下脚步,眉头轻蹙了下,她只是觉得那花闻久了人会头晕,她以为是自己的缘故,难不成不是?
“一盆花而已,里面还能有什么不成?回头大嫂有个万一,还不是她头一个倒霉,我这会儿去跟大嫂说,回头娘知道了一准说我挑拨事非,二嫂会说我污蔑她,我今儿打碎了花盆,以后大嫂的屋子里都不会再有了。”
碧儿听得点点头,是她多疑了,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对二姑娘真是好的没话说了,只是二少奶奶不知道怎么回事,进门起,二姑娘就不喜欢她,这不喜欢还有些莫名,她问过二少奶奶可是惹到过她,二姑娘说没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相信眼缘,无需什么理由,再说了她不喜欢她也不妨碍她什么事,最多就是不和她格外的亲近而已,但是最基本对二嫂的尊敬都有,只是后来多次看到二嫂眸底有隐藏的寒芒冷刺,她就更是喜欢不起来了,祖母说过,不经意间看人,能从眸底捕捉到点什么,若是被人察觉,讪笑隐瞒躲躲闪闪,一准不是什么好人。
云谨抬步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想到什么问碧儿道,“这些日子大哥忙着朝雪莲,我让你打探的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碧儿摇头,“一点消息都没有,奴婢使了银子去问,整个京都,三代之内没有一个唤倾城的,奴婢想,那倾城应该不是人名,或许是夸赞哪位姑娘长的漂亮的呢?这么不谦虚的名字,应该没说有那个胆子娶吧,万一是个丑姑娘,是要被大家笑话一辈子的。”
云谨叹息,她总觉得是人名,有谁把夸人的话刻那么珍贵的镯子上,还有上回那个男子的眼神,很正,正到做错了事都理直气壮的,应该是个正气浩然的男子,就是无赖了些,只是镯子一直搁在她那里也不成啊,云香珠已经重铸好了,她已经不生他鲁莽的气了,毕竟他也是救人,只是当时气极了,所以才揪着他不放,事后想一想,貌似她做的不对,碧玉镯也该还他才是,“那打听到宁王府受邀的男子都有谁了吗?”
碧儿还是摇头,“这个难办了,上回那个无赖戴了面具,宁王爷府上又有不少出入无需请帖的皇子世子,奴婢哪有那个本事去查他们,不过就是个碧玉镯,他都说了是赔罪了,您就收了就是了,云香珠的珍贵还比不上个碧玉镯了不成,且不说云香珠在姑娘的心里比碧玉镯贵重哪里去了。”
云谨不再说话,她就是想不通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直接从她手上拿帕子的男子呢,还理直气壮的擦了带血的云香珠,然后还她,让她洗一洗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女子闺阁手帕岂是外男能碰的,他的礼数学哪里去了?抢了她帕子不算,还碰到她的手了,好在当时她原就气红了脸,羞红了一些也无人知道,再者他之前救人在前,她都不好指责他非礼。
云谨原本走着路,突然就慢了下来,碧儿纳闷,往前凑了凑,睁大了眼睛,“好好地,天气也不热,姑娘脸红什么?”
“谁说天气不热的,我热,去拿把扇子来。”
说完,抬步往前走,碧儿不知道该不该去拿扇子来,最后想自家姑娘估计是思春了,就把云谨之前的话给无视了,转而想自己主子看中谁了,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国公府里大家都说大姑娘才华横溢,人长的最为娇美,她却认为自己的主子才是最好的,老夫人常教二姑娘风华内敛,可以精明,但是该傻的时候可以傻,女子该知道的要知道,但是不需要让外人知道你知道些什么,就是至亲的亲人都不能全然知道,大姑娘现在名声在外,又深受夫人的喜爱,二姑娘要是盖过她,没得引来妒恨影响姐妹情谊,回头等大姑娘出嫁了,二姑娘就有出头之日了,其实这样就很好,国公夫人一力培养大姑娘,每日琴棋书画读的人脑袋都发懵,哪像自家主子,闲来读读书,抚抚琴,别有一番飘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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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眼光是老国公夫人亲自培养出来滴,^_^
正文里有没有写王妃对猥琐男踩脸,已经不记得了,貌似有,额,到底有没有,回头我再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