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真田千秋派了一个二年级的部员指导栖川柔。虽然没有剑道基础,但前世丁柔的运动神经极好,人也聪明,很快就将竹刀的握法等基本要领掌握了。尽管没什么招式,仍是挥得虎虎生风。两个小时的部活很快结束,栖川柔心满意足的抱起滑板准备回家。走出社办,愕然发现真田千秋站在外面,似乎是在等着她。

“部长,有什么事吗?”

“借一步说话”。

摸摸鼻子,栖川柔呐呐地跟着真田千秋来到社办外的空地。大部分社团的部活都结束了,冰帝美丽的校园显得十分幽静。

“我现在不是以部长身份说这话”,真田千秋的语气很严肃,“栖川柔,我希望以后我的私事你最好不要管”,声音冷淡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

栖川柔有些了然,知道是为了中午小树林里的事。皱皱眉,觉得不解。虽然认识不多,但印象中真田千秋并不是仗势欺人的人。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栖川柔明白真田千秋懂她在问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真田千秋冷淡的声音再响起,只是多了抹苦涩的味道,“今天那个人,是忍足侑士的新女友,而他,上个礼拜还是我的男朋友”。

栖川柔楞住了,真田千秋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告诉她,“总之,你管好自己就行”,语毕不再停留,转身离去,只是那背影看起来分明带着萧索。

栖川柔良久才反应过来,一张俏脸神色复杂,若有所思慢慢往家里走。因为真田千秋的话,转天上学,栖川柔仍是觉得心里闷闷的。午休时也没心情去树林睡午觉,坐在教室里发呆。

“栖川同学,你有什么心事吗?”一个软软的声音怯怯的叫她。是坐在她前排的女生,叫什么来着,铃木麻衣?

“铃木同学”,想到困扰她一整晚的事,“你知道剑道社的社长真田千秋吗?”

铃木很高兴的看着栖川柔,她对这个新同学很有好感,开学两天一直想跟她说话,可是总也找不着机会。见她主动跟自己聊天,立刻兴奋打开话匣子。“知道,当然知道,剑道社的社长,也是冰帝后援团的社长。剑术很厉害呢,去年在全国大赛的个人赛上得了亚军,是个很厉害的冰山美人”,末了,还八卦兮兮的补充一句,“听说还是咱们班忍足同学的前女友哦”。

“哦,这么厉害呀”,栖川柔不是很认真的敷衍,“我也加入了剑道社,所以随便打听打听”。

“真田千秋是剑道世家出身,所以剑道很厉害是当然的,栖川同学不用这么沮丧”,铃木很可爱的安慰栖川柔。

栖川柔有些意外,这个女生出乎意料很善良呢,再开口笑容真诚了许多,“谢谢铃木,以后叫我小柔吧,栖川同学叫起来怪麻烦的”。

玲木麻衣咧嘴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嗯,嗯,那小柔你叫我麻衣吧”。兴致勃勃的继续八卦,“小柔你知道冰帝最大的社团吗?是网球部哟,全都是大帅哥,尤其是正选,当然迹部sama是最帅的,忍足也不错,就是花心了点。”

网球部的八卦小柔没有太大兴趣,看玲木已经进入花痴模式,絮絮叨叨的,好笑之余深深思索。难以想象,真田千秋如此骄傲的人,陷入爱情里也盲目得飞蛾扑火一般。不由得又想起真正的栖川柔,那样浓烈的爱和绝望,似乎已经残留在栖川柔的骨血里,让丁柔每次想起来心里也阵阵揪痛。

不管闲事的理由有很多,但许是感同身受,小柔觉得真田千秋的事,她做不到漠然以对。下定决心,下午部活结束后,栖川柔主动靠近真田千秋,说想要聊聊。真田千秋反应很冷淡,虽然没有拒绝小柔,也没有过多的热络。

冰帝的校园很美,初秋枫叶已经转红,层层叠叠,由浅至深的颜色,仿佛漂亮的油画般,浓烈热情中又带了柔美。真田千秋背对着剑道社的大门,眼神幽远,望着远处天幕上的朵朵红云,鸟儿的翅膀也被夕阳染成了淡金的颜色,漂亮极了。真田千秋轻叹口气,有多久了,没有好好驻足看看身边的风景。轻轻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住,没有回头,声音迅速武装出冷淡,镇静开口,“有什么事?”

丁柔看着真田千秋的背影,那样的倔强让她觉得心疼。曾经那个女孩,是不是也如真田千秋一般,在无望绝望中挣扎,最后丢了自己也丢了所有幸福的可能。

“真田同学”,声音里染上苦涩,那么浓那么重,仿佛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真田千秋转身,眼神诧异,直直看进小柔的眼睛,“你以为我需要你的同情?”

丁柔苦笑,她不再分得清此刻自己是丁柔还是栖川柔,但同情,她何尝有资格?“你认识立海大的幸村吧?”

真田千秋蹙眉,“精市?”岂止认识,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我曾经向幸村精市告白56次,他也拒绝了56次”,小柔的情绪慢慢平复,淡淡诉说,仿佛那已经是一个久远的故事。她的表情与语气一样平静,但真田千秋却觉得从那汪海蓝里看出了隐忍的痛苦。心底腾起一种想要诉说的愿望,是因为理解万岁么?

“我十岁那年在大阪遇到他,小小年纪还不懂什么是爱的时候,就把他放在心底了”,真田千秋冷淡的声音有种怀念的味道,“从神奈川来到东京,我一直努力着。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能站在他身边,最后也的确做到了,可是美梦只持续了一个月而已”,讽刺的笑,“突然觉得很荒谬,他一直像个局外人,爱他的人却统统失去了自己,我也是”。

丁柔在心里轻叹,栖川柔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栖川柔喜欢幸村精市,整个神奈川的学校都知道。两年来,一直不断尝试又不断碰壁,直到除了爱自己再也没有爱别人的力气。可是从来不曾后悔过,勇敢追求所爱并不是一件羞愧的事。但如果在追求的过程中丢了自己,也等于丢了爱情。终于到最后才明白应该为自己而活,因为人生有无限的可能,爱情并不是全部”。

“你爱得绝望,我也曾经历过,这没什么可耻的,但迷失了的爱情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丁柔幽幽诉说,讲着一个与她无关又有切肤之痛的故事,只是望向真田千秋的眸子写满期待,她希望她能懂!

心情越发沉重,属于原来栖川柔的哀伤盈满她所有思绪。一时无语。栖川柔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事。

“如果真的喜欢就不要放弃”,是因为与原来栖川柔的心情产生共鸣吧,丁柔突然觉得很不忍,她并不是在劝她放弃。“如果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请不要放弃”,深吸口气,丁柔语气变得柔软,这一刻她是栖川柔,也是丁柔。

真田千秋墨玉般的眸子里蔓延开感动同情交织的复杂眼神,相遇时,对栖川柔神采飞扬的微笑不是没有意外,但没料到这样的洒脱竟然经历过如此痛苦的涅磐。“不管怎样,谢谢你,你想说的我都明白”,酸涩的感觉从心底泛起,是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丢了自己?

丁柔按捺住心底有些哀伤有些欣慰的情绪,定定注视着真田千秋,直到那双美丽的眼泛起泪光。

静默,良久无语。

“栖川柔,来后援团吧,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些改变”。

意外挑眉,却撞进那双纯黑眸子里重生般的坚定,笑着说好,伴着点点泪光,是呢,大家都需要改变……很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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