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抬头盯着他,半点没有女人害羞的样子,赤坷拔立刻惊觉起来,再仔细一看,他想了想说道:“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头领好记性。”
“是你!”赤坷拔拔出佩戴在身上的弯刀,毫不迟疑的朝秦羽出手,秦羽轻蔑的笑了一声,这些蛮犊子武力还可以,轻功就差远了。
他张开双臂,脚尖一点,朝后退去,掠过门口时,赤坷拔愤怒的声音才传到外面:“有刺客,有细作!”
门外的守卫已经走远,本是想着避免里面动静太大,听了忍受不了,想不到听到赤坷拔的怒吼,情急之下,连游牧语都出来了,守卫们赶紧往回跑,半路上遇到有恃无恐,还打着哈欠的秦羽,几人先是楞了一下,接着秦羽把胸口的馒头拿出来咬起来,众人才恍然大悟,皆露出一副不可饶恕的神情来,“捉住他!”
秦羽将口中的馒头扔出去,正好砸在追出门来的赤坷拔身上,他怒不可歇,“他是大燕的一个副将,捉住他重重有赏。”
“是。”
这个暗示够明显了吧?秦羽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研究逃跑路线,见他们拿出连弩才慌了神,将人都往偏僻幽暗的地方带。
见秦羽速度不凡,赤坷拔停下追逐的步子,不对,若说这个人是来刺杀他的,一来他并没有感觉到杀气,二来他也没有亮出兵器,更是破绽百出,让他一眼识破!
所以这个副将来这里是干什么?
难道是刺探军情,窃取密函?想到这个可能,赤坷拔快速回到屋里,生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沈凌酒早已候在屋内,看到赤坷拔匆匆忙忙的将一些信函取出,她打了个哈欠,说道:“原来还有宝贝啊。”她窃笑一声,“该不是你同哪位将军夫人或者小妾的情书吧?”
“你?你是何人?”
赤坷拔将信函放进锦盒中,拔出腰间的弯刀,沈凌酒讥讽的笑了笑,出掌的瞬间灭了房里所有的烛火,待烛火重新点燃时,赤坷拔已经被她点了穴道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她在窗前点了一盏油灯,这是她给苏戏的暗号。
“唔唔唔……”赤坷拔瞪着大眼。
“啧啧,真可怜,连对手的名讳都不知道就沦落成这样了,你们游牧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喔,对不起,你们本就是一群放牧的,只是饿慌了,穷疯了才会仗着有几个铁骑,就敢来挑衅大燕!冲锋陷阵,你们玩得风生水起,阴谋诡计,你喜不喜欢玩?”
说着沈凌酒抽出他腰间象征着身份的弯刀,把玩了一下,用刀背拍着他的脸道:“你趁人之危,不废一兵一卒的将桐安城拿下,这不算什么本事,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今日,我让你看看我是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将你抢来的城池,拿回来的!”
赤坷拔不以为然,即便眼前的人挟持他去开城门,他也知道大燕兵力不在附近,他们手里没多少人,不足为惧。
沈凌酒懒得同他解释,她知道在他眼里,她无异于痴人说梦,脑子有包,索性不说了,只是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
赤坷拔不能动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将他的腰带抽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游牧人的穿着类似胡服,衣长齐膝,裤子紧窄,腰束郭洛带,用带钩挂着弯刀和匕首,这种服饰不太好看,但便于骑射活动,轻便实用。
沈凌酒半蹲着将衣服丢到一旁,她盯着赤坷拔的胯部,想了一下,裤子什么的要不要脱?算了,为了大燕就自我牺牲一下吧,让这双只脱美男,啊呸,只脱司行儒裤子的手,免为其难的……额……就当剐猪皮了!谁让时间紧迫呢?
她刚朝赤坷拔伸出手,这时,一人从窗户跳入,沈凌酒回头便看到一身夜行衣的苏戏。
苏戏在地上滚了两圈,扶起脑袋,便看到沈凌酒摸向男人的手,他怔了怔,看着一地的衣服,然后艰难的扭过头道:“对不起老大,我不知道你正要那个,我……我……我这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滚过来,把他裤子扒了!”
苏戏:“……”
“快点,时间紧迫。”
苏戏慢吞吞的走过来,还没弄明白什么意思,沈凌酒便将地上的衣服劈头盖脸的扔他头上,“脱下来了,赶紧穿上。”
苏戏:“……”他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
沈凌酒没有看他,而是坐下喝了点水,“都安排好了?”
苏戏快速的穿着衣服,点头,“见到秦羽了,都交代他了。”
沈凌酒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将苏戏拉到一旁的凳子上,再从怀里掏出一套人皮工具,看了看赤坷拔后,她开始给苏戏易容。
赤坷拔即便再笨,也明白了沈凌酒的意图,他神色僵硬起来,方才眼睛里的茫然荡然无存,一个胆大又恐惧的念头冒了出来,这两个人该不是要——要冒充他吧?
想到这个唯一的可能,他就喉咙发干,面皮一寸寸的紧绷。
苏戏看着沈凌酒手上的刀片和眉笔,很是惶恐,又想到撞见秦羽时那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扮,面皮憋不住想笑。
可他还没笑出来就被沈凌酒点了穴道,“乱动什么,别以为你皮糙肉厚,刀片就割不进去。”
苏戏立刻不就不想笑了,人已经长得很粗狂了,若脸上再挨上几刀,他倒是不觉着有什么,可就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没有姑娘敢看他一眼,要是留下几道疤,那他这辈子算是娶妻无望了。
沈凌酒看他连眼珠子都定在一处,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还挺臭美的。
一炷香后,沈凌酒给苏戏易容完,解开穴道时,苏戏脸都僵硬了,这辈子他再也不想易容了,由着别人在脸上捣鼓半天,还不能动,连个哈欠都不能打,几次被遮颜膏弄得想掉眼泪,都只能忍着,太煎熬了,也不知道那些娘们,平日里梳妆打扮,涂脂抹粉的是怎么习惯的。
“嗯,简直一模一样。”沈凌酒满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