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身躯,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凤潇澈脸上就有了些不自在,和她挨得如此之近,女子的体香,混合着汗水和温热急促的呼吸,一一在他的身边清晰可闻。
“喂,带药没?给粒药吃吃,调息一下。”紫衣少年却是一脸的巴不得,主动伸手搂着夜承欢的腰,虽然被瞪了一眼警告不许得寸得尺,还是乐不可支地占着便宜。
凤潇澈嘴角直抽,倒也没敢学,费力地踩着脚下的尖石稳住身体,一手从怀中掏出个药瓶,倒出一把药丸分成二份,用不了内力,只能静静地等待身体的调息。
夜色之下,他星朗的剑眉如墨,纠成了一个紧紧的结,他们今日是跟了四嫂,一小段一小段的运气都难以承受,四哥若是一纵而下,又该如何?
他的忧虑,夜承欢也自然想到了,心底不由一声暗叹,这龙虎崖,还果真地如其名,凤苍穹,他不会也被反弹受了重伤跌下崖底了吧?亦或是,已然……
“放心吧,你四哥不会有事的。”夜承欢蓦然抬头,如水的秋瞳闪过坚定,她,不愿意相信如此的猜测!
“姐,那马屎死了便死了呗, 正好,你改嫁给我。”小轩轩一脸的正中下怀,扬着一张无邪的俊脸,眸底的狡黠掩盖在那天真的得意之中。
“闭嘴。”
“爷先踢死你!”
夜承欢头冒黑线,一声低斥,凤潇澈怒不可抑,抬腿就踢,什么叫改嫁给你,休想!
心底的那丝异样似是重新浮出脑海,如若四哥真有不测,他,绝不会让四哥含忧九泉!
三人的身体因凤潇澈的动作在空中一阵摇晃,夜承欢断然一声冷喝,“都恢复了是吧?下去!”
奶奶个熊的,吃饱了想搞“空震”不行,万一铁索承受不住,三人都得去见阎王了。
也幸亏那家铁铺出手阔绰,给她用的全是上等的玄铁,削铁如泥,嵌入硬实的崖壁嵌得够深,要不然,光凭三人的体重,都够好好喝一壶的了。
紫衣少年和凤潇澈不敢再吵,笑话,现在就让他们动手攀崖,岂不是要小命不保?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两人的内伤这才恢复,小心翼翼地攀附崖壁,借助夜承欢的铁索,一路顺畅地到达了崖底。
“四哥……”凤潇澈猛然失声,俊逸的身影如同顿在了空中,一向邪肆的语调失去了冷静。
夜承欢刚要收好铁索,听得惊呼,抬头一看,只见眼前尸体凌乱,心底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横在面前的,是一条急流,中间隐有嶙石峋立,急流的源头,是一条如银川落日的瀑布,似要吞咽山河的气势,在黑夜中犹为明显。
“先看看,不一定会是。”夜承欢看着恍若失神的凤潇澈,蓦然一阵酸涩,强自镇定地出声。
关心则乱,他们兄弟之间,彼此的份量,果然很重。
可是,为毛她的心底,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纠结,心跳,在这一刻,也变得错失了频率。
凤潇澈适才清醒,急急地跑过去翻身辩认着身躯,夜承欢怕他看不清楚,把所有的夜明珠都聚到了一起,小半个时辰过去,两人一一认完,这才长长地吁出憋在胸口的气。
不是!幸亏不是!
“傻马屎,你哥要这么容易死,那他还真配不上我姐,死了活该!”
小轩轩先前一直沉默,此时却是很没同情心地在一旁哼着鼻子直嚷嚷,看得夜承欢连连摇头,这二货,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凤潇澈一脸的头冒黑线,心底一松,倒也不客气地堵了过去,“你才是连苍蝇都不叮的臭马屎!”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就是个苍蝇爱叮的那个臭蛋!”
……
嗯,这叫什么,活宝对活宝?
夜承欢摸摸鼻子,也懒得体会吵嘴的两人,视线不自觉的落到了轰鸣的瀑布,那里,不会是别有洞天,另有玄机吧?
似有一种召力吸引,她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水花直溅,声若雷鸣的瀑布前,潭底溅起的水花,都能沾染上她的衣衫。
“四嫂,小心。”吵嘴的两人也紧跟其后,这可是黑夜,万一不小心掉进去,救都是个难事。
“你们饿了吗?”夜承欢左看右看,夜明珠的可见度在这水流面前并不是很明显,她看不出什么异样,只觉得肚皮咕咕地叫了起来。
凤潇澈和紫衣少年一听,不好意思地抚了抚肚皮,他们早就饿了,都是大男人,哪里会照顾自己,本想着路上打尖吃点东西,可夜承欢一路狂奔,硬是没给他们说出口的机会。
“吃吧。”夜承欢打开包附,又拿出了三张饼。
凤潇澈和紫衣少年接过,一阵狼吞虎咽,等吃完了,又不约而同地抿着唇,眼巴巴地望着夜承欢,这一点儿,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好不好?
“拿去。”夜承欢一声低咒,又咬牙取出两张,奶奶的,她只准备了自己三天的干粮,图个整数烙了十张饼,谁知这两人一来,今夜就成了个“二货”。
她咂咂舌,按下腹中半饱的饥饿,目光悠远地扫过寂静的夜色,这,该往哪里走呢?
前面是河流,身后是瀑布,一面是悬崖,其他三面是山坡,轻风吹过,却了无波澜。
忽然,瀑布的潭底一阵水浪急起,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庞然黑物立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