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身手轻轻把林菲箬抱在怀中,生怕她给箭失伤到。
林菲箬抬头向他看了一眼,见他微皱的眉宇间全是忧色,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忽然,林菲箬见到人群中的红泪,见见面色慌张,忙大声道:“红姑娘,快,快到这边来。”
话音不落,忽听红泪一声惊呼,一支羽箭,已然破空向她射到,转眼已至。
众人眼见羽箭便要透体而入,蓦然间人影一闪,翼辉一步向前踏出,挥手击落射到的箭支,同时,另一支羽箭破空射来,哧的一声,射在他左臂上。
翼辉轻哼一声,手中的刚刀铮然落地,伸后一捂住臂上的伤口,鲜血如汹,染红大片衣衫。
红泪一步抢上去,见他流血不止,忙身手在身上撕下一片衣襟,为他包上,惊道:“大当家,你……你没事吧。”
翼辉额上流下大点的汗水来,向红泪看了一眼,见她眼中满是关切,这粗鲁的男子,竟然不经意的红了红面,怕人看到,忙转过面去,呵呵一笑,道:“死不了,死不了。”忽然,臂上一痛,禁不住哎哟一声,大声骂道:“这些死官兵啊,当真可恶,我非把他们杀光了不可。”
这时,一边的吏明聪骂口大骂开了,一面避开射到的箭支,一面指着城楼上的官兵,大怒道:“一群不长眼睛的王八蛋,皇上在这里,皇后也在这里,还敢放箭,伤到你吏大爷,也就不说了,要是伤到我皇后老大,我要你们小命玩玩。”
数十名朝鲜武士,护住李君昕。李君昕向朱佑樘看了一眼,道:“大明皇帝陛下,我看这件事情太复杂了,为何大明的官兵竟然向你放箭了,我看,我们还是先退一退,保住性命要紧。”
朱佑樘见不时有人中箭受伤,咬牙道:“好,咱们先退。”
他高声向王守仁道:“王爱卿,咱们先退一退,可别让这里的朋友白白送命。”
王守仁虽然不甘,他担心朱佑樘和林菲箬二人安危,只得下令后退。
这里,除了他带来的数百兵官兵,便是翼辉手下的强盗土匪,还有吏明聪手下的流氓混混,再不就是红泪等柔弱女子了,人数虽然不少,却是一群污合之群,行军打仗,只怕是一窍不通,如何能和这些训练有速的守兵相提并论。
李君昕手下数十名朝鲜武士,虽然武艺精湛,然而,人数有限,实力悬殊,归根结底,不可守城军士对抗了。
而且,这些朝鲜武士,也不是本国人氏,只怕不肯轻易为别国的事情冒险,权衡利弊,实力悬殊,只怕也不能强行把城门攻开,虽然甘,却也无法,只得下令,道:“退,咱们先退。”
王守仁无奈,只得带着来人,退出几十公里,驻扎在一片荒地中。
众人坐在一片荒地中,林菲箬和红泪二人,不时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吏明聪额头给箭头划出一道口子,咒骂不止。
翼辉瞧着红泪忙碌的身影,面上不时一阵红,一阵白。
柳青崖见他神色有异,忙道:“大哥,你的伤不要紧吧。”
翼辉一愣,回过神情,见柳青崖神情古怪的瞧着自己,只道他看出自己的心思,面上一红,转过面去,道:“没事,没事。”
朱佑樘和王守仁二人,一肚子烦恼,皱眉不语。
这时,只见李君昕一名手下的武士,道:“世子,依手下看来,大明朝廷发生叛乱,事不关已,为了世子安全,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卷入此事,尽早回国为妙。”
李君昕向林菲箬看了一眼,这时,她已经为受伤的人得处理完伤口,坐到朱佑樘身边。
李君昕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心里仍然有一种东西,让他无法放开,他轻叹了一口气,道:“大明和朝鲜之间,唇齿相依,如果大明出了什么问题,只怕朝鲜也会受到波极,我看,我先是先留在这里,你先回国,向父皇说明事由,然后带些人马过来,帮大明皇帝解决叛乱,方是上策。”
那朝鲜武士微微沉吟,道:“从朝鲜到大明京都,这一来一回,便是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只怕也要十天右左,以现下的形势瞧来,就算小的回朝鲜带来缓兵,只怕也不能解得燃眉之急了。”
李君昕薄唇紧闭,似乎确实如此,但是,事关紧急,又该如何是好,一时,愁不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林菲箬静静坐在朱佑樘身边,见朱佑樘沉闷不语,身手轻轻一握他的手掌,道:“朱佑樘,你别急,我想一定有其他法子。”
朱佑樘向她一笑,有心爱的人在身边相伴,心里自然轻松了不少,叹了一口气,道:“菲箬,可苦了你跟我吃这么多苦。”
林菲箬苦笑一声,道:“你吃的苦何尝少了。”
她向一边的王守仁看了一眼,道:“王大人,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王守仁皱眉道:“城门守兵,千方百计,不让我们进城,看来,我们的对手是早有预谋了,知道皇上一但回京,兴王便不能继位,因此百计阻挠咱们回京。”
林菲箬点了点头,道:“这个,我早想到了,只是,我不知道,这个太傅陆长青,中否和太师夫人有关系。”她转头向朱佑樘看了一眼,道:“朱估樘,你对这个太傅陆长青,有什么看法。”
朱佑樘沉吟道:“在我记忆中,此为行事低调,不过,他对佑杬倒是十分尽心尽力,我和佑杬,虽是皇子,但是,佑杬自一出生,便死了母亲,身体又差,脾气也十分古怪,因此,众多兄妹中,就数佑杬最让我担心了,只是继位后,忙于国事,便没有时间照看他了,倒是这个陆长青,十分尽心。当年,我父皇在世,见他是个饱学之士,便让他以太傅的身份,教导佑杬的学业,这些年来,连佑杬饮食起居,他也一并照看下来了,倒是难得,佑杬除了我,还有菲箬,便只听这个太傅的话了,只是,朕不知道,这人行事忽然异常起来,竟然以佑杬的名义,让守城官兵,阻止王爱卿进城,不知他有何预谋。”
王守仁哼了一声,道:“此人臣也见过几回,行事虽然低调,不过,臣对他却没有什么好感,只怕,他是不甘心一生碌碌无为,在一个没有实权的兴五身边当个太傅,有了异心。如果兴王继位,他便可鸡犬升天,从中得利了,因此,百般阻皇上回京,让兴王继位,也是有的。”
林菲箬轻轻点头,忽然呀的一声,抬起头来,道:“王大人这话说得不错。”
忽然,她似乎想起一件要紧事情,瞧着朱佑樘,道:“你刚才说,佑杬的饮食起居,也是由这人照看。”
朱佑樘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林菲箬皱起眉心,神情严肃,道:“朱佑樘,你还记得上回佑杬中毒的事件么。”
朱佑樘面色一变,道:“记得,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事和这个陆长青有关,只是,如果真的和他有关,他已经在佑杬身边很多年了,为何等到现在才动手。”
林菲箬道:“一开始,我虽然也怀疑过此人,但是,一来没的证据,二来,实是找不到他下毒的动机,不过,经王大人一提醒,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王守仁不解道:“我提醒,我提醒了什么?”
林菲箬皱眉道:“这个陆长青,虽为太傅,教导佑杬的学业,尽力尽力,是份内的事情,本足为怪,不过,佑杬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子,他默默无闻的跟在一个没有实权的兴王身边,鞠躬尽碎,从无怨言,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这样做太不合常理了。”
朱佑樘和王守仁对望一眼,相顾愕然,从前,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林菲箬向二人看了一眼,见二人眼中现出赞同的神情,继续道:“刚才,王大人说,他希望兴王继位后,他便可以太傅的身份,从中得利,依我看,这事只怕还不止这么简单,当日,佑杬中毒,我还不明白,为何下毒的人,下药的用意,只是让佑杬整日晕晕欲睡,而不是要他性命,现在,我们把下毒的人,设定成这个陆长青,那么,这个原因,就很好解释了,陆长青这么做,只是让佑杬在别人的心目中,形成一个体弱多病的形象,如此一来,佑杬继位后,因为体弱病,忽然死亡,在别人眼中,便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那么,陆长青以太傅的身份站出来主持朝政,只怕便没有人会反对了,到时候,他一步步掌握朝中的权力,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在无形中,达到他谋朝篡位的阴谋了。”
朱佑樘和王守仁面色一变,倏的立起。
朱佑樘大怒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人,原来如此阴险狡猾。”
王守仁皱眉道:“事关重大,如果兴王继位,权势落到这人的手中,只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臣这便带人去,便是杀,也要杀出一路血路,冲里城中,回到皇宫,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朱佑樘皱眉道:“不可,陆长青早有阴谋,如果肯让我们如此轻易进京,依我看来,这个陆长青,在朕给太师夫人抓到的同时,忽然发难,想必不是凑巧,只怕这人和这个太师夫人,确实有一定联系,陆长青在明,太师夫人在暗,如呆我们贸然行动,只怕吃亏的便只有自己。”
王守仁道:“但是,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乱臣贼子,阴谋反乱,却坐以待毙。”
朱佑樘道:“当然不能,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想法子和京中的众位大臣朕系,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像,理应外合,阻止佑杬继位。”
王守仁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派人,扮成百姓,总之,一定混进城去,希望能联系上朝中几个可信的大臣,这便好了。”
李君昕听到几人的谈话,走过来,道:“大明皇帝陛下,如果你信我得过,这事就交由我去办吧,我手下这几十人,都是我朝鲜王国武艺最精湛的武士,我们是国外人氏,扮成商人,也容易混进京去,便是混不进去,似他们的一身功夫,总有法子。”
林菲箬一听,大喜过望,道:“李君昕,这是真的,那……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李君昕向她一笑,道:“林姑娘,你可记得,我曾说过,我李君昕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也会尽我所能,为姑娘排忧解难,原姑娘笑口常开。”
林菲箬一阵感激,道:“李君昕,真的谢谢你。”
她向朱佑樘看了一眼,笑道:“如果没有他,也许我真的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呢。”
李君昕哈哈一笑,道:“有姑娘这句话,我便足够了。”
他走到朱佑樘身边,道:“大明皇帝陛下,请你给几样信物给我,待我进城,见到几位重臣的面,也好有个信物,让人家相信我啊。”
朱佑樘一笑,道:“好,你先等等。”
他让王守仁拿来纸笔,修下几封书信,道:“只要他们见这到些书信,自然相信,我尚在人间,前来接应了。”
李君昕拿了书信,向林菲箬轻轻一点头,带着几十名朝鲜武士,匆匆去了。
王守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哈哈一笑,道:“想不到,这位朝鲜皇子,倒是十分重情重义。”
他摇了摇头,咬牙道:“不行,就连这个朝鲜王子,也帮着咱们出力解决问题了,咱们也不能在这里白白等着,还是要行动起来啊。”
他向朱佑樘和林菲箬道:“皇上,臣这便带人,到城下和守城将士攀谈去,如果能说服他们打开城门,自然好了,如果不能,再另想法子。”
他嘱咐翼辉两兄弟和吏明聪,在这里好好保护皇上,然后,带着几名亲信到城门下去,试图说服守军开门,虽然,心中没有十分的把握,能说服守军打开城门,不过,总要试试。
若要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说不定,他会真不要命,带着这几百名官兵,去攻打城门。
林菲箬见王守仁走远,向朱佑樘一笑,道:“都会好起来的,放心吧。”
朱佑樘身手轻轻把她抱了一抱,道:“是啊,都会好起来的。”
两人在树林中说了半天话,等到午时,见王守仁匆匆回来,额上破了一块。一同去的十名官兵,只乘下两人。
林菲箬和朱佑樘一惊而起,道:“王大人,出什么事了。”
王守仁叹了口气,咬牙道:“守城官兵,非但不开城门,反而放箭伤人,真是太可恨了。”
朱佑樘皱起眉头,道:“王爱卿没事便好了,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想办子。”
王守仁跌足叹气道:“只怕,没时间了。”
朱佑樘和林菲箬齐声道:“怎么?”
王守仁皱眉道:“我探得消息,兴王要提前继位,后天便是登极大典了。”
“什么。”林菲箬和朱佑樘二人相顾愕然,惊道,“怎么会这样。”
王守仁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他咬了咬牙,道,“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兴王继位,江山社稷落到奸人手中不说,只怕连兴王的性命也会不保。”
忽然,王守仁一跪落地,道:“请皇上允许,让臣带着这里的兄弟,一起杀进城去。”
翼辉柳青崖兄弟二人一听,也都过来,点头道:“是啊,事不迟宜,咱们这便动手。”
吏明聪一拍胸口,大声道:“我吏明聪也算上一份。”
朱佑樘心知,守军势大,这里数百人一起功城,也不定成功,反而害了大家性命,一时,踌躇不答。
忽然,王守仁大步走上一片高地,大声道:“奸人当道,阴谋造反,咱们做臣子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给奸人陷害,事到如今,唯有攻破城池,闯进皇宫,阻止兴王继位,方能保护皇上周全,咱们是大明的子民,本当粉身碎骨,为皇上效忠,不过,这回攻城,敌众我寡,只怕是有去无回,我王守仁也不勉强大家,不愿意跟我一起去送死的,大可离开,如果愿意,便跟着我走,咱们攻进京城,送皇上入宫。”
翼辉长眉一轩,道:“我龙虎寨的兄弟,都不是怕死的胆小之辈,原意和皇上同进同退,若是有谁不乐意,大可离开,从今以后,权当我翼辉没有这么一个兄弟。”
吏明聪挥了挥手,大声道:“兄弟们,皇后老大有麻烦,我们可不能当逃兵,大不了,就脖子大一个刀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时,无论是官兵,还是山贼,或者是吏明聪手下的混混,高呼声响成一片。
“愿意和皇上同进同退,诛除奸小,兴我大明。”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朱佑樘和林菲箬只听得热血如沸,两人对望一眼,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
不觉,朱佑樘眼中已然饱含了泪水,深深吸了几口气,大声道:“谢谢各位,如果这次有兴回宫,定然诛除奸小,兴我大明,造福百姓。”
他话音不落,众人一阵欢呼,山呼万岁。
王守仁奔下高坡,大喜道:“既然皇上同意了,咱们这便动手。”
朱佑樘点了点头,道:“好,咱们一起去。”
王守仁摇了摇头,道:“不,皇上九五至尊,虽得留在此地,若是和我们一起到时有什么三长两短,臣便是千古罪人了。”
朱佑樘皱眉道:“这怎么行,我们说过,同进同退。”
王守仁一笑,道:“只要皇上无事,便有希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吏明聪,量你小子也没本事攻城,便留在此地,照顾皇上,若有差池,我拿你试问。”
吏明聪难得听话的没有和他吵架,身手在他胸前轻轻一拍,道:“姓王的,放心好了,有我吏明聪在,皇上和老大就不会有事。”
王守仁点头一笑,带着众人转身去了。
朱佑樘和林菲箬二人,本待同王守仁一起,却给吏明聪拦住。
林菲箬皱眉道:“吏明聪,你让开,我们不能让大家为我们冒险,自己却在这里清享太平。”
吏明聪倍笑道:“老大,我什么时候都听你的,不过,这次,对不住了,我只想让皇上和老大都安然无事。”
林菲箬争势起来,吏明聪死活不让她二人离开,无奈,林菲箬只得和朱佑樘坐回林中,等侍消息。
到得晚间,忽然一名哨探回来禀道:“王大人已然和守城官兵打起来了。”
又过得一时,又一名哨探来报,道:“王大人请皇上放心,已经在城西攻出一个缺口了。”
一连几名哨探回来禀报,都是捷报,然而,回来禀报的人,身上伤势却是越来越重,林菲箬和朱佑樘二人,虽然见不到战况,然而,从这些回来的人身上的伤势看来,可知战况激烈了。
终于,从当晚到第二天天明,除了一名满身是伤的哨探,回说一切顺利,再没有一个人回来禀报了,待他说完,因此身上重伤,便即晕去。
朱佑樘向林菲箬看了一眼,相顾失色,道:“不行,我要去看看。”
岂知,吏明聪手下拦住,道:“皇上要去,除非先杀了我们。”
林菲箬向朱佑樘看了一眼,轻叹一声,道:“朱佑樘,你便是真的去了,只怕也没有用处。”
朱佑樘额上青筋跳起,道:“至少,我可以和大家死在一起。”
林菲箬苦笑一声,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关头,你怎么就说死不死的。”
他向吏明聪看了一眼,道:“吏明聪,我和朱佑樘到前面的小镇上去走走,我有话跟他说。”
吏明聪怕他二人去寻王守仁,一时,踌躇不答。
林菲箬一笑,道:“你若不信,你大可派人跟着我们,我真的只是想和他到小镇上去走走。”
吏明聪向她看了一眼,不似骗人,点了点头,道:“我要跟老大一起。”
林菲箬一笑,道:“随你好了。”
她拉着朱佑樘道:“朱佑樘,和我一起到镇走走好么,我怕……”
她一面说着,几点泪水从她眼角流了下来,忙转过面去,不让他看到。
岂知,朱佑樘早已察觉,身手握住她的手道:“对不起,菲箬,是我无能,让你受苦了。”
林菲箬抬起头来,勉强一笑,道:“朱佑樘,我不是怕吃苦,我只是害怕,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历史,因此,才发生这些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该怎么办,如果历史改变了,未来世界,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想都不敢想下去了。”
朱佑樘向她一笑,道:“不会的,一切都会好的。”话虽如此,然而,连他自己也无能为力了,忽然,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陆长青和太师夫人的阴谋,兴王继位,让我放开大明江山的担子,和你一起,隐居深林,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到不是件坏事,可惜……”
林菲箬一阵难过,道:“可惜,我是一个未来人,可惜,我的命运,和明孝宗朱右樘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历史记载,明孝宗在位十八年,让大明的经济到达鼎盛时期,而不是让兴王继位,因此,不管我们怎么样,都不可能抛开历史的始命,现在,我只希望王大人能攻破城门,闯进京去了。”
朱佑樘深深叹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个希望真的太小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然并肩来到西边的一个小镇上。
小镇上一片繁华,似乎完全没有因为京中发生的变故有改变。
忽然,几名小孩子手中牵着风筝,嘻笑着从身边奔过。
身在热闹繁华的小镇上,不由自主的让人沉重的心情暂时轻松下来。
林菲箬望着孩子们手中的风筝越飞越高,心里蓦名其妙的动了一下。
朱佑樘见他瞧着放风风筝的孩子发起呆来,笑道:“你也想玩么?”
“不,不。”林菲箬轻点着额角,忽然,她抬起头来,一把抓住朱佑樘的衣襟,大喜道,“有了,有了,我有办法了,朱佑樘,相信我,我们不用害怕改变历史了,我们一定可以兴王继位,我们一定可以通过城门,全安到达皇宫,相信我,我们真的可以。”
忽然林菲箬抬起头来,身手一把抓住朱佑樘的衣襟,大喜道,“有了,有了,我有办法了,朱佑樘,相信我,我们不用害怕改变历史了,我们一定可以兴王继位,我们一定可以通过城门,全安到达皇宫,相信我,我们真的可以。”
朱佑樘一愣,道:“什么?”
林菲箬见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道:“朱佑樘,还记得我们在吴县的时候,我们用一块布匹,飞上天空的事情么?”
朱佑樘先是一呆,然后大喜,道:“菲箬,你的意思是,我们用这个法子,通过守军的防卫,进入皇宫。”
林菲箬点了点头,道:“是啊,你说这样好不好。”
朱佑樘沉吟道:“好是好,不过,只人守军向天上放箭,我们岂不是一样不能进入皇宫。”
林菲箬皱起眉心,道:“这个好像也是啊,不行,我得再想想法子,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她用手支着下巴,坐在街边上,喃喃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忽然,她一下子跳起来,抱住朱佑樘的胳膊道:“有了,古人不是一直很信迷信么,哈哈,咱们找些戏里的神仙的面具,戴在面上,哈哈,如此一来,这些守军见神人飞在天上,一定不敢放箭了。”
朱佑樘大喜道:“是啊,我如何没有想到呢。”他身手紧紧抱起林菲箬,笑道,“天啊,菲箬,你真是太聪明了。”
林菲箬呵呵一笑,道:“那当然了,我可是未来人呢,不聪明一点,岂不是给咱们二十一世纪的人丢脸了。”
她嗯了一声,道:“好,快,我们先回去,把这个注意告诉大家,趁早把我们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明天她好出发。”
朱佑樘点了点头,拉着林菲箬的手回到驻地,远远瞧只见王守仁已然回来了,嘴角破了一块,翼辉兄弟两也受了伤,惊道:“你们没事吧。”
朱佑樘放眼四周,只见到处都是受伤的兄弟,不禁心惊。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道:“谢姑娘关心,我们没事,不过,守军军力太强,又调来援军,我们不是对手,手下的兄弟损失了大半,因此,哎。”
翼辉伸抹着面上的汗水,怒道:“我就说,就是死了,也要把城门冲开,闯进去了,你偏偏让咱们回来。”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不回来又能如何,守军越来越多,总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翼辉白眼一翻,道:“难道就能在这里坐心待毙。”
王守仁摇了摇头,道:“现在,就只有等朝鲜世子的消息了,可是,明天,明天,兴王就要继位了,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林菲箬见众人脸上都是灰心的神情,向王守仁一笑,道:“王大人,别灰心啊,我刚才想到一个好主意呢。”
朱佑樘点头道:“不过,我们也不知道,这办子行不行了,因此,回来和大家商议,正好大家回来,一起听听,这注意行是不行。”
王守仁大喜道:“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林菲箬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
王守仁听完,不禁拍手赞道:“天啊,林姑娘真是太聪明了,这样古怪的法子,竟也想得出来。”
翼辉柳青崖二人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忽然,王守仁抓着脑袋道:“不过,林姑娘说的那种,可以带人飞起来的东西,这个怎么弄呢,会不会太麻烦,明天兴王就登极了,只怕来不及。”
林菲箬哈哈一笑,道:“我说这种能带人飞起来的东西,叫滑翔伞,外形就跟风筝差不多,至于设计图,我马上画好,你们照着做就好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向吏明聪要了纸笔,把图样画好,给朱佑樘一看,道:“怎么样?”
朱佑樘道:“看上去,像一只大鸟的翅膀,不知能不能飞起来。”
林菲箬道:“当然可以。”向王守仁道,“王大人,你先派人去砍些竹子,大当家,你到小镇上去买一些质量不差的布匹和和较粗的绳子,咱们先弄一个样本出来看看。”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额头,道:“对了,还有吏明聪,你去弄一些鬼神一类的面具,我们这就行动起来,在兴王登极前,一定要把东西弄好。”
“好。”各人签应一声,各行其事,匆匆去了。
过得一个时辰,王守仁手下,已然砍到一大片竹子。
翼辉也买好布匹和绳子回来,唯有吏明聪,迟迟未归。
林菲箬久盼不归,挥了挥手,道:“这面具的事情,不用太急,咱们先动手做一个样品出来看看。”
于是,让大家按照他设计的图样,做了起来,用绳子把竹木绑紧,然后,把布匹,用绳子缝在竹木上,因为工继简单,大家七手八脚,很快便弄好一只滑翔伞,便如一只巨大的风筝。
众人瞧着第一只做好的滑翔伞,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不知这古怪东西如何才能飞上天去。
王守仁道:“张姑娘,这东西真能飞起来么。”
朱佑樘和林菲箬两人相视而笑,林菲箬一笑,道:“先把这滑翔伞搬到悬崖上去,我来试给大家看看好了。”
朱佑樘道:“我也一起去。”
林菲箬向他一笑,道:“不用了,不会有事的。”
朱佑樘坚定的道:“不管有没有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的。”说着,在她耳边轻轻一笑,道,“上次在吴县,我们两人一起飞到天上,我一直没忘呢。”
林菲箬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她和朱佑樘两人握起手掌,走到悬崖上。
这时,王守仁见二人走上悬崖,始终对这个滑翔伞不是很放心,要是二人跌入悬崖,岂不是没命了,急道:“皇上三思,不如,还是让臣来吧。”
朱佑樘一笑,道:“王卿家,没事的,朕已经领教过了,你放心好了。”
不由分说,他和林菲箬相视一笑,抓住滑翔伞下面的横杆,向前飞奔,终于,一直奔向悬崖的尽头。
众人眼见二人奔向悬崖的尽头,不由的一声惊呼。
这时,忽然奇迹发生了,两人不但没有坠下悬崖,反而,巨大的滑翔伞,如同飞鸟展开的翅,御飞而起,扶摇直上,向青天白去间飞了上去。
一时,众人望着飞上天空的两人,不由得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忽然间伏拜在地,高呼,道:“天啊,真是太神奇了,真是神人啊。”
王守仁情不自禁的身手在身边柳青崖的肩上轻轻一面,大喜道:“真是太好了。”
翼辉大喜下,身手一把抱住身边的一人,道:“天啊,天啊,真的可以飞上天去,我不是在做梦吧。”
忽听怀中的人轻声扭捏道:“大当家,你别这样,不好的。”
翼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把抱住的,竟是红泪,不禁面上一红,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嗫嚅道:“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真对不起。”
红泪见他一个大男人,红着脸的样子,不禁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瞧着天空中飞起的两在,在天空中盘桓着向远方飞去,轻轻一笑,道:“侍会,不知在当家可否和红泪一起,飞到天上去,瞧瞧是什么样的感觉。”
翼辉一愣,随即抓着头皮道:“好啊,红姑娘不嫌弃,等一会,我做好一个滑翔伞,便和红姑娘一起飞到天上去试试,哈哈,我翼辉长这么大,什么没经历过,偏偏就是没飞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