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金兵如是蓄了许久的洪流突然开闸,分作三路,冲向岳家军的左、中、右三营。
攻击很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兀术率领的中路军就杀入了岳家军的中军大营。
偌大一个营寨里,除了数万人马的喊叫,再无别的任何一点声响,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数不尽的被杀死的金兵。断折的兵器,残破的旗鼓,扔了一地……
当兀术看到这番情形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从背脊涔涔滑下……
喧闹,瞬间凝固。
换作……
如梦初醒!
“退兵!退兵!”惊愕之余,兀术惊恐万状地叫了起来。黑石胡见他异状,惊问道:“王爷,怎么了?”兀术已是变了声音:“中计了,快退!快!”黑石胡听是中计,浑身一个激灵,失声叫道:“听令:前队变后队,后队……退兵!快!”他这么一叫,各路将领也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立即策马大叫:“全军撤退!撤退……”
方才人人争先,个个奋勇,数万人马涌动如潮,此时后面的尚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前面得到命令的已往后面退来,登时你推我攘,挤成了一团乱麻。数十员将官来回奔驰,大声呵斥,却哪里制止得住?疏散得通?
轰!
一声炮响,宋营内倏地刀枪齐竖,立起帅旗。
当先一员小将,舞动两柄斗大的银锤,率领一彪人马,微风凛凛地现身于火光之中,喝道:“兀术老贼,你已中了我家元帅妙计,如今身陷重围,就是肋生双翅也休想飞出,劝你快快束手就降吧,省得小爷动手时给你难堪!”
兀术见是岳云,急喝:“土伦,挡住了!”
一将大声应道:“得令!”率队冲了上去,尚未交锋,后军又发起喊来。原来张宪、张立、张用三将领了人马自后冲出,势如破竹,转瞬之间已将兀术大军截成了两段。黑夜中也分不清有多少人马,只听得人喊马嘶,杀声震天。
兀术大急,又命两员副将分后军一万,去迎战三张的人马,自率中军向前助战。正搅的不可开交,喊声又起,原来攻击左右营寨的金兵大败,被宋军趁势追逐,压到中营来了,反将兀术的中军冲了个七零八落,首尾难以相顾。
鼓声疾如雷鸣,灯球火把照耀下,数不尽的将士在厮杀。
舍生忘死。
唉,兀术闭上眼,轻声叹息,现在他终于明白,岳飞为何扎五个营寨了。
关门打狗。
数万人马挤在狭小的区域内,被岳家军往来冲杀,或此紧,或彼疾,犀利异常,难以揣摩其攻击意图。接战不到一个时辰,金兵的败局已定,或力战而死,或逃,或降,数万人马十不存一了。
兀术见己方人马越战越少,岳家军的包围圈越裹越紧,知道这么斗下去不是路,保存实力才是最要紧的事,心想:“宋军只道我不会向南突围,就在北、东、西三面布下重兵,嘿嘿,本王就偏向南突围,看你能耐我何?”低声传令收拢剩余人马,向着南面冲杀。
南面似乎守备真的很弱,金兵轻易就杀出了包围圈,可还没等兀术喘一口气,伏兵骤起,火光中,无限兵马呐喊着围了过来。兀术叫苦不迭,率部且战且走,待得甩脱追兵时,已是寅时了。
兀术清点跟随人马,只剩下了千余残兵败将,真的是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乱哄哄的一口气奔出三四十里路,方才敢停下来休息片刻。
兀术斜歪歪地坐在马上,倒拖着金雀斧,神不守舍的想着什么,众兵将跟在他身后,一言也不敢发。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唯有马儿呼呼的喘息声。厮杀了大半夜,大家都累得紧了,各自走了开去,有的人一倒地就睡着了,响起了鼾声,没睡的则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哭诉那走失兄弟老爹之事,隐隐又发出了哭声。
对于他们而言,这或许就是,劫后余生吧。
“金贼!纳命来!”一声呼喝,猛地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又将气氛带入了恐慌之中。
经此一役,金兵已成惊弓之鸟,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喝只吓得千余人马肝胆欲裂,手足失措,叮叮当当连珠价响,刀枪剑戟落了一地。惊恐的叫喊声中,众金兵像野蜂一般乱蹿起来,争先恐后的逃命。倒是兀术心细,看清是不远处有两个人在争斗,并无大队人马冲杀过来,连声呵斥手下人马安静。
众兵乱了一阵,见无兵马杀来,才惊魂甫定。
微亮的月光下,只见两个人,一个用斧头,一个人使刀,正斗得激烈。那使刀的忽然刀锋一转,狠劈三刀,迫得那使斧的退开几步,正要紧着出刀,忽的“啊哟”一声惨呼,扑地倒了。那使斧的朝着那使刀的啐了一口,正要上前去取首级,旁边倏地跳出一人,喝声:“着!”一道红光闪过夜空,将那使斧的撂倒了。那人再上前补一枪,结果了那使斧的性命,然后俯身扶起那使刀的,叫道:“王哥,你怎么样?”
兀术这才看清,那使斧的是巴不离,使刀的是王贵,使枪的则是余化龙。
原来王贵参与了围歼巴不离先锋人马的战斗,当巴不离一行进入埋伏时,暗处的王贵老远就认出了仇人,不待李若虚令下,就率本部人马杀了上去。巴不离见中了计,急忙传令退兵,却被王贵挥刀直上,死死地咬住。李若虚见伏兵一露,便展开令旗,各路宋军一起动手,顿时杀声遍野,一场决胜千里的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王贵报仇心切,斗不到三十回合,出招就失了稳重,全是拼命的打法。二人东扭西扯,双双滚落下马,王贵虎吼一声,又即扑上,二人便展开了步战。巴不离见王贵刀法刚猛沉重,知道不是对手,就且战且走,慢谋脱身之计,终于在这荒郊野外使诈成功。
此一战,王贵是划归余化龙指挥的,巴不离全军覆没后,余化龙检点本部军马,发现不见了王贵,恐他有失,不及招呼部下,就单骑寻来。可是天意难以违背,他到的时候王贵已经中计,只得用火龙镖杀死巴不离,给王贵报了仇。
望着奄奄一息的王贵,余化龙眼中含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王贵自知难活,紧紧握住了余化龙的手,轻声道:“余哥,人熟无死,你不必如此悲伤,只可惜我……我不能再和你们并肩作战了。替我转告大哥,请他千万……珍重……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低,终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兀术遭遇今晚大败,心里一股无名业火正无处发泄,待得看清余化龙是孤身一人时,胆气顿壮,叫道:“弟兄们,杀了这员宋将,为今夜死难的同袍报仇!”众兵在这一战中,或失挚友,或丧亲人,心中都是悲痛莫名,此时听了兀术之言,正合心意,便都举起了刀枪,一抹脸上的血汗,冲了上去。
兀那宋将,受死吧!
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我亡友之魂!
杀!
……
余化龙强压住心中的悲痛,轻轻合上了王贵的双眼。
他拾起那杆爱枪,缓缓起身,昏暗的月光照在了他伟岸的身躯上,冷漠的双眸中,射出淡淡的杀机,这眼神虽然淡淡的,却是无限的寒冷,直直地刺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体,冻结了他们的心。
众金兵冲到他身外一丈处时,竟齐齐止步,都被他的无穷气势震慑住了。众人抬眼望他,与那冷淡的目光一触,感到了一个寒到心里的凉意,大家的脚和手,都开始瑟瑟发抖。
“受死!”
嗤!
火龙镖到处,被推攘在最前的七八人不及哼一声,就已命赴黄泉。余化龙大喝一声,一招“横扫千军”,长枪划出一道数丈长的圆弧,立时又伤了五六名金兵。众兵惊退一步,然仗着人多势众,复又鼓勇裹上……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散乱的刀光剑影中,血淋淋的断手断脚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惨叫飞上夜空,洒下一片又一片的血雾……
余化龙一条枪使开了犹如飞龙,神出鬼没,变幻莫测。他每唱一字,长枪便刺入一名金兵的心窝,当真是字字杀人,一曲《满江红》唱罢,九十三名金兵呈不同的姿态倒在了他的身周。剩下的人,望着站在尸体堆里的余化龙,惊骇之巨,面面相觑,挺着长戈相互推攘,都吓得呆住了。
余化龙散乱着头发,杀得浑身浴血,挺着手中长枪向兀术走去。他每向前一步,众金兵便后退一步,每后退一步,便哐啷啷掉下不少的刀枪。
他的目光中透出的已不再是森森寒意,而是狂热的躁动,以及令人窒息的恐怖。
死神慢慢地逼近……
面对他的逼近,众金兵的战斗意识几乎崩溃,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退,再退,再退。
当退无可退的时候呢,怎么办?
退往何处?
不少金兵已在暗暗盘算该当如何开溜,抱头鼠窜之色溢于慌乱的神色之上……
兀术见他们不进反退,只急的在马背上挥斧虚劈,叫道:“你们快上啊!杀了他!杀了他!”却有谁去理会?面对杀红了眼,像个噬人魔鬼一般的余化龙,上千的金兵人人自危,竟无一人敢上前一步!
上前一步!
兀术见状,仰天倒抽了一口凉气:“天啊,余化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现在,他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恐惧了。
兀术叹一口气,知道大势已去,正待传令撤退,远处忽然响起了得得马蹄声。他举目看去,只见火把晃动中,一彪兵马刺斜里快速冲了过来。
离有半箭之地的时候,兀术看清那彪兵马打的乃是金国旗号,心中的那份高兴劲儿,当真有如黑夜中忽然到来的一丝光明,倏地照亮了前面的道路。
但他忘了一点,领军的将领董攀乃是宋军卧底。
他欢喜的叫道:“董将军,快救本王!”
董攀应道:“遵命!”从背上取下强弓,去走兽壶里取出一支雕翎羽箭,望着兀术发出去若流星的一箭,跟着手中兵刃一挥,叫道:“杀!”身后人马高声呼战,冲了过来。
这一箭正中兀术肩窝,险些儿落马,这才醒过神来,咬牙切齿地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弟兄们,撤!”强忍着疼痛,率领残兵退去。
余化龙见强敌已退,一股强撑着的劲儿立时消去,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董攀实是宋军大将王横,与张保并称岳飞的“马前马后”,为人最是精明强干,很受岳飞的器重。一个月前,王横奉命潜入金营,一反间谍应该隐蔽的常规,故意暴露身份,从而成功的将一系列错误信息传达给兀术,使之上了个大当。
见兀术撤退,王横也不纵兵追杀,只带了余化龙急急回营去了。
只,希望兄弟平安。
此时已是寅时末刻,天将放亮,兀术吃了个大败仗,又在外耽搁许久,唯恐老营有所闪失,一脱险境,便率队马不停蹄的奔向燕山,一路上心中祷告不止,但眼皮却是跳个不停。
正行之间,一骑流星马飞奔而来,奔到兀术近前,滚鞍下马,哭诉道:“王爷,燕山大营已被宋军攻破了。”
兀术听了这个消息,直如是遭遇五雷轰顶,倏地从马上跳下来,一把揪过那探马,怒道:“混账东西!守山将士何在?难道都死光了吗?”
那探马道:“禀王爷,您率军出发不久,南边就燃起了三处大火,传来喊杀之声。这时候,一个叫做格鲁齐的队长,说是先锋朵儿思将军麾下,奉王爷谕令,持令牌前来调动大营人马,好汇合王爷一起歼灭宋军。军师盘查良久,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只得发兵前往接应。大队人马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山下忽然出现大批宋军,我等正欲施放擂木滚石,各处山门竟莫名其妙的开了,弟兄们措手不及,被宋军一拥而入,接战不久,燕山各营就都……失了……”
“令牌?”
兀术急忙伸手入怀,可搜遍了全身上下,却哪有令牌的影儿?
“本王打了一辈子的鹰,想不到这次却被鹰啄伤了眼睛,嘿嘿,董攀,你小子行啊!”
后院起火,兀术也顾不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恪言了,急传下将令:“你等熟路,速去招下山人马来与本王回合,重夺燕山!”那几个探子应声“喏”,上马而去。
“列队,整军。”兀术才一下令,就看见那几个探子回来了,另还多了几个人,那几人都是浴血征袍,挂了不少彩。兀术惊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几个满身是血的人拜倒在地,哭道:“王爷,全完了,全完了。”兀术道:“什么完了?”那几人只是哭,都说不出话来。
兀术急了,喝道:“说!什么完了?”
一人大着胆子道:“王爷,您走后不久,燕山大营收到调兵令牌,大队人马奉命出援,才走到半途,就遭遇了宋军的伏击,可恨宋军占据险要地势,做好了准备,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黑暗中又是难辨东西南北,待得我们醒过神来时,大军已是兵败如山倒了……”
“什么?那么多人马,全…全完了?”兀术跌坐在地,众将急道:“王爷,王爷,您……”
兀术大叫一声“气杀我也”,霍地站起,怒气漫天的道:“此仇不报,本王誓不为人!”便叫传令回攻燕山,众将劝道:“我等兵微将寡,恐不是岳家军敌手。”“我等奋战半夜,疲劳不堪,难以再战,请王爷三思。”兀术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只一味的叫嚷进兵。
一干人正在争执,又一骑流星马飞驰而至,禀道:“王爷,岳飞在五里外排兵布阵,拦住了我军去路。”兀术听说岳飞就在前面,叫道:“好!岳飞装了这么久的病,今晚终于是好了,众将随我上前一战,今晚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刚刚执斧在手,探马又报:“宋将陆文龙、牛皋、张显率领人马从左边杀来,请王爷定夺。”
兀术此时怒火中烧,心中所想全是厮杀,毫无犹豫地叫道:“影都何在?”
众将中转出一人,上前应道:“末将在!”兀术道:“与你一支人马,给我把他们挡住了!”影都应道:“末将得令!”还未点兵,又一骑探马驰到,报说祸事:“宋将施全、吉青、樊成率领人马从右边杀来,请王爷定夺!”
兀术叫道:“白骨何在?”一将出列应道:“末将在!”兀术道:“给你……”忽见远处一小队人马急向这边驰来,为首一人劲装黑衣,像极了自己的军师,便道:“众将且慢!”自率数骑人马迎了上去。
两队人马一见面,果然便是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见了兀术,慌忙滚鞍下马,拜伏在地上,连称“有罪”。兀术将他扶起,询问燕山大营的事,那黑衣人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一次,兀术没有再咆哮了,而是平声静气的道:“军师,如今我已是丧家之犬,无处安身,又陷入岳家军数路人马的重重包围,这跟着的数千人马是生是死,可就全看你了。”
那黑衣人闻言,翻身而起,放眼望去,只见四下里数条蜿蜒十余里的火龙交叉舞动,飞速的向自己所在的地方移动过来,渐成合围之势,便道:“王爷,宋军今晚大胜,声势浩大,咱们手下的这些个残兵败将迎上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属下权衡利弊,唯有留得有用之躯,方能报此一箭之仇。”兀术道:“军师所见不差,即刻传令施行吧。”
当下传下号令,那黑衣人率影都、白骨等将前面开路,兀术自率一千精兵殿后,大队人马先向西行,进雁门关后,再折而北进燕京,作与宋军的最后一搏。
安排既定,兀术领着败军之旅,心怀不忿,拣小路踏上了北归之途。
这些计策,自然出自岳飞之手。
那晚大雨时,岳飞偶然感冒,又惊闻五将阵亡,气急攻心之下就病了。次日诸葛英前来探视,在他耳前低语数声,定下了将计就计之策,自此岳飞病势愈重,每日开始散去兵卒,顺便将王横安插入燕山,进一步误导兀术的视听。
不料负责接应的岳张二将被龙虎大王击败,千余南归将士被俘,然却被兀术以杀俘不祥为由放了,岳飞得知消息后,又生一计,南归的将士不携兵刃,由押送粮草的岳张供应器械,集结待命。另以少数精兵故意携带器械,被龙虎大王押解燕山,假意投效兀术,以便配合王横的行动。
半个月后,待得人马足够时,岳飞请圣旨的使者就出发了,散去的七万人马进入预定伏击圈,配合罗延庆、严成方、徐庆三部,作成鱼饵,等待龙虎大王的三万精兵上钩。
龙虎大王派遣的假钦差一进宋营即被李若虚识破(他是临安新近派出的参军,对钦差的差事了然于胸,那假钦差岂能逃过他的法眼?),于是一计再生,李若虚恭谨的接待了钦差大人,率众将受了圣旨,钦差大人看到了无可救药、奄奄一息的岳元帅,兀术、龙虎大王劫营的心更加坚定。
龙虎大王黄昏时进入峡谷,遭到十万蓄势待发的宋军攻击,仅一个时辰,三万人马覆没,本人力战殉国。得手后,参战各部急速回到大本营,布下口袋阵,静候兀术引军到来。另以五万人马伏于当道,放过兀术不击,待山上大队人马来时杀出,堵住其归途。
巴不离前军入伏后,被迅速的解决,冒名董攀的王横驰去见兀术,以假消息骗得兀术进兵,并趁乱用江湖奇术“妙手空空”盗得调兵令牌。
兀术中军劫营中伏后,王横便点起三堆火,让张保假扮格鲁齐(他一直被那黑衣人怀疑,怕自己出马露馅),携令牌驰至燕山见那黑衣人,假传兀术号令,调出了燕山大半的守卫人马,趁兵马出动的间隙,一小队乔装宋军混进了燕山,伙同先前被龙虎大王押解来的百余人,一起作攻坚内应。
蜂拥而出的燕山守军心急如焚的赶去增援兀术,才走至半途,就遭到五万岳家军的劫杀,漆黑一片中分不出多少,优势发挥不出,斗成僵持局面,无法抽身援助兀术,只能望洋兴叹。
金兵全被算计,处处失利。
岳家军各路人马得手后,岳飞亲自出马了,统率五万精锐,以王横为向导,叩关攻打燕山隘口。守关金兵见是岳飞亲临,吓得魂飞天外,肝胆欲裂,还未醒过神来,张保已带领混进燕山的人众斩关落锁,迎接元帅去了。
岳飞抖擞精神,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大驱士马,攻入燕山,所到之处,金兵无人能挡,一溃千里。
燕山得手后,岳飞即转兵攻击出援的燕山守军。那些金兵久战不胜,斗志大挫,忽见岳飞旗帜,心下就不由怯了,待得岳飞冲到近前,威风凛凛的现身时,便都不敢接战了,十万兵马瞬间崩溃。岳飞驱散残兵,直来迎战兀术,结束二人之间长达十余年的恩恩怨怨。
不曾想,兀术先一步走了。
经一夜鏖战,各路金兵均遭重创,燕山诸营皆失,岳家军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