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就回到警戒的任务中去了」
布克罗利这样说着和我们拉开了距离。
然后和其他三人聚在一起,开始吟唱起什么……!
「那么再见了!」
轻声吟唱完一段咒文以后,布克罗利他们就突然消失了。
好厉害,有种正牌魔法师的感觉。
用转移魔法又回到战场去了么……!
「感觉那些人好帅气啊。就像是战斗专家的集团一样」
我依旧盯着他们消失的地方,敬佩地说道。
「是么。听你这么说,那四个人肯定也在附近窃喜吧」
被我搀扶着的惠惠如此说道……
「……在附近窃喜?那些人不是已经用转移魔法离开了么」
这次轮到悠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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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用让光折射的魔法隐形了。转移魔法会大量消耗魔力的,战斗之后再这么频繁地使用转移魔法的话,魔力量就要见底了。我认为他们是想表演出帅气的退场……好痛!」
突然,从刚才他们所在的地方飞来了一块小石头,打中了话没说完的悠悠的头。
就像是要让她别多嘴一样。
……原来在那里么。
「顺带一提。折射光的魔法是在施术者指定的人或物周围数米范围内张开结界,让结界内部不为外界所见的魔法……因此,靠近的话就能看见了」
听到惠惠这句无心之言,阿库娅无言地上前一步。
伴着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有什么刷地后退了。
阿库娅听见那声音,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那里……
「……」
「……」
突然,阿库娅朝那边冲了过去。
传来了复数人同时逃开的声音。
别,别这样……
我们放着喜笑颜开的追逐着看不见的某物跑的阿库娅不管,步入了村里。
总之,为了了解详情先要前往悠悠家。
阿库娅不知是不是追腻了,总归还是回来了。
「我说,那些人有两把刷子啊。就连我的脚程都追不上」
竟然连除了脑子和运气之外参数都很高的阿库娅都追不上。
虽然最后的退场方式有些微妙,不过记得他们是自称过『对魔王军游击部队』。
想必是红魔之乡的精英们吧。
惠惠却干脆地将我这种类似于憧憬的幻想……
「使用肉体强化魔法耍诈逃掉了吧。我可不认为闲散度日的家里蹲集团会那么有体力」
……用让人无法听过了事的话粉碎了。
「……家里蹲集团?不,他们不是对魔王军游击部队么?他们可是因为有警戒任务而离开的啊」
对于我的问题,
「他们都是些离不开父母的人又找不到工作的闲人,明明去其他城市当个冒险者的话也是抢手货的,却不愿离开乡里。他们每天闲着没事干,为了不让周围的人觉得他们是在游手好闲,就自称对魔王军游击部队,在乡周围瞎转悠」
惠惠告诉我了一些我不太想知道的情报。
那意思是什么?
意思是这里连家里蹲的水准都那么高么?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这样的想法,悠悠说。
「红魔族成年后全员都可以习得上级魔法。乡里的人职业全都是大魔法师。习得了上级魔法后,之后就是在技能点允许范围内习得多种多样的魔法了。明明这才是常识……」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瞄向惠惠。
惠惠事不关己似的无视了她的视线,来回环顾自己怀念的故乡。
红魔之乡是个小村庄大小的集落。
四处可见的红魔族们的表情没有一点紧迫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春日阳光较为柔和,还有人在悠闲地打着哈欠。
说实话,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和魔族交战……
「……唔,这个狮鹫石像真是逼真啊。是知名雕刻家的作品么?」
达克尼斯唐突地说着,拍打起了红魔之乡入口前的石像。
原来如此,的确是逼真到了似乎随时会动起来……
「那是用石化魔法将误入乡里的狮鹫变成石头后做成的。由于很帅气所以就当做观光景点留下来了。现在主要是用作约会碰头的地方」
何,何等乱来的观光景点。
这时,听完惠惠的话,对石像产生了兴趣的阿库娅一边摸着石像一边吟唱起了什么。
「……你这是打算用什么魔法?」
「治疗状态异常的魔法啊,我还没见过活的狮鹫呢」
我们按住阿库娅后,为了了解情况去了悠悠的家。
——位于红魔之乡中央的大宅。
坐在桌对面的沙发上的中年男性皱起了眉头。
来到族长家的接待室的我们,从眼前的中年男性,也就是悠悠的父亲口中得知了冲击性的事实。
「不,那只是写给女儿报告近况的信而已啊。写信的时候一不小心脑洞大开。红魔族的血脉让我无论如何都写不出普通的信来……」
「我有点不懂你在说什么」
在立刻吐槽族长的我身边,悠悠愣得目瞪口呆。
「……咦?那个,父,父亲?那个,父亲你没事我是很开心,但能再解释一下么?首先,信开头写的那个『这封信寄达的时候想必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吧』是……」
「那不是红魔族的时令问候么。在学校没学过?……啊啊,说起来你和惠惠都因为成绩优秀而提前毕业了啊」
「……那无法攻破魔王军建造的军事基地也是……」
「啊啊,那个啊?那些家伙建了个挺豪华的基地啊。因此,是破坏好呢,还是留来做新的观光景点呢,大家还没拿准主意」
「我说悠悠。可以揍你父亲一拳么?」
面对愕然的族长,达克尼斯表示出了疑惑。
「……嗯?等等。魔王军在这里建设了军事基地对吧。那么,说『魔王军的干部来了』也是……」
「没错,跟信上写的一样,派了个魔抗很高的干部来。对对对,差不多也快来了吧。有空的话要一起去看看么?」
族长轻松地邀请着我们,正在这时——
『魔王军警报,魔王军警报。有空的人请立刻到入口处的狮鹫像前集合。敌人的数量据目测有一千只左右』
伴着咣咣的钟声,广播回荡在乡里。
我和达克尼斯发出了惊叹声,三个红魔族却一脸平静。
这些家伙没听到一千只这个数字么。
从这个集落的规模来看,乡里的人口最多不过三百人左右。
面对三倍以上的魔王军士兵,这份余裕是怎么回事。
「魔王军一千人呢。看来是时候展示女神真正的实力了」
本来少见地老实地喝着茶的阿库娅突然说出了这种话。
感觉这家伙来红魔之乡后就不停地受些奇怪的影响。
麻烦你别再干蠢事了。
面对因惊愕而进入备战状态的达克尼斯,惠惠以沉着的声音说道。
「不用慌张。这里可是强力魔法师的集落,红魔之乡。大家也去看看么?」
……好厉害。
「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尔维娅大人!西尔维娅大人!!请撤退!请快撤退——哪怕只有您一人能生还下来也好!」
「可恶,可恶!明明要是能再接近那帮一点的话就能报一箭之仇了……!」
「所以我才反对进攻红魔之乡的,所以我才不想来的……!」
还没能到达红魔之乡的入口,魔王的爪牙就接连倒下了。
面对数量逾千的敌人,这边只有五十人左右。
那五十个左右的红魔族们……
无情地对魔王军的先锋降注着上级魔法之雨。
「好厉害……总感觉厉害到这种地步反而恐怖……」
这已经不能叫做战斗了,这是单方面的蹂躏。
魔王军的士兵们有的受到从天而降的雷电直击,有的身上毫无征兆地着起火来,
有的是被白色雾气所围绕,而被变成冰雕,有的则是胸口被漆黑的雷电在胸口上劈出个窟窿。
……这时,魔王军的人堆从正中间分开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着礼服的美女。
「你们!我会挡在前面的你们给我跟上!上级魔法两发之间的间隔很长。趁那个空档……!!」
那个漂亮的人是魔王军的干部么?
身着开胸礼服,乍一看完全就是人类的高挑美女。
右耳上蓝色的耳坠闪着光芒,和妖娆的礼服相映成趣,透出一种清纯的印象。
一对男女走上前去,像是要和她对峙。
男的那个我见过。
是刚才送我们来的布克罗利。
布克罗利红眼放光,两手伸向前方。
我和惠惠打了那么久交道,所以很清楚。
红魔族的眼中闪红光,就表示他们情绪正激昂……
「!!」
或是在注入大量魔力,发动大魔术。
布克罗利释放的魔法在魔王军正中央卷起了巨大的龙卷。
大量士兵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卷上了高空。
之后便会猛撞上大地,瞬间失去性命吧。
这时候,布克罗利身边那位非常漂亮的女性也同样红眼放光,将左手伸向了前方。
那位女性右手拿着武器,这在红魔族中很少见。
仔细一看,那是雕有龙形纹样的木刀。
毕竟拿着它的是红魔族,那大概是什么魔法武器吧?
左手伸向前方的女人挥了挥右手的木刀。
「!」
在仍旧猛吹着的龙卷中央处,又出现了强烈的炎之风暴!
观摩了红魔族战斗的我们打算前往惠惠家。
那之后,悠悠说要去给寄那封信的名叫阿露的友人以制裁,和我们分开了。
我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些红魔族的魔法一边说。
「哎呀~。真是饱了眼福啊。那就是正牌的红魔族么」
「有正牌的意思也就是说还有冒牌的咯。喂,你倒是说冒牌的红魔族在哪里啊」
我扶着似乎随时会咬上来的惠惠,和大家一同来到了一座小巧的木造平房前。
怎么说呢,虽然有点失礼不过看起来似乎比一般家庭还要穷酸。
不知是不是因为魔力见底,惠惠满脸疲劳地响了玄关的门。
不一会儿,从房子里传来了小跑过来的声音。
玄关的门被轻轻打开。
从里面出来了一个长得很像惠惠,年龄大概和小学低年级生差不多的女孩子。
「噢,惠惠的妹妹么?挺可爱的孩子呢」
达克尼斯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了笑容。
「感觉就像是个小号的惠惠呢。呐小惠惠,要吃糖吗?」
阿库娅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糖……
「小米,我回来了。你在家乖么?」
惠惠靠在我肩上,用温柔的声音对那孩子说道。
小米……
刚才的布克罗利也好这也好,对红魔族的名字已经不会一一吐槽的我是不是麻木了。
小米看着惠惠僵住了。
这就是所谓感动的再会吧。
米米惊讶地睁圆了双眼,深深吸了口气。
「爸爸!姐姐把了个男人回来!」
慢着小妹妹,先来和哥哥好好谈谈!
「看好哦?倒放在这个矮桌上的马克杯,会嗖嗖地在矮桌上移来移去哦!」
「好厉害!好厉害!!怎么做到的?呐,怎么做到的?蓝头发的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磁铁!肯定是在矮桌下面用磁铁让它动的!对吧?我说对了吧阿库娅!?」
惠惠家的客厅。
阿库娅正在用杯子做表演。
达克尼斯和小米像正聚精会神地观看着。
达克尼斯猜磁铁是正确的吧。
阿库娅驱动的马克杯是铁制的。
在矮桌下用磁铁驱动那个……
我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一边推测把戏的玄机。然后不经意地往那边一看,顿时说不出话来。
阿库娅正端坐在客厅中央,两手放在膝盖上。
明明她只是那样盯着矮桌上的马克杯,杯子却在嗖嗖地移来移去。
…………!?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在我的注意力转向那边的时候……
「啊——……!咳咳!」
眼前的人物刻意地干咳了一声。
哎呦不好!
莫名的有些被气势所压倒的我正坐在客厅里的绒毯上,面前则是表情严肃地注视着我的惠惠的父亲。
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黑发大叔,但他的眼神很尖锐,从刚才开始就静静释放着威压感。
他就是以前早有耳闻的惠惠的父亲,修泽布罗。
「……我家女儿平日似乎承蒙你照顾了。关于这点,我发自内心地表示感谢」
修泽布罗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对我行了一礼。
然后,他身边是一位长得与惠惠有几分相似,留着一头乌黑长发,嘴角和眼角稍微有些小皱纹的漂亮女性。
「我家女儿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女儿寄回来的信上,经常有写和真先生的事……所以我们对你的事还是挺清楚的哦……?」
惠惠的母亲,唯唯小姐也深深对我行了一礼。
怎么办啊。
我不时向本来最该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的家伙投去愤恨的目光。
这个房间的一角铺着被褥,刚才因为爆裂魔法而耗尽了魔力的惠惠正沉沉地睡在那里。
修泽布罗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注视了一下惠惠后,便绷紧了表情。
「……那么。你和我家女儿是什么关系?」
第三次对我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都说过好几次了,只是普通朋友兼同伴而已」
修泽布罗闻言,再也忍不住了似的,迅速移动到了阿库娅展示着技艺的矮桌前,伸出了手。
「你说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手!不要再掀坏矮桌了!这个月特别缺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红魔族中真是有很多怪人。
——修泽布罗喝着太太泡的茶舒了口气。
「失礼,我激动了。谁让你装傻说只是朋友关系」
我将『本,本来就只是朋友啊』这句已经冒到喉头的话吞了回去,从包裹里取出了某件东西打算岔开话题。
那是前些日子去温泉旅行的时候,在阿坎雷蒂亚新买的甜点套装。
由于刚回阿克塞尔就又踏上了旅途,所以还没有从包裹里拿出来。
「这个是……一点小礼不成敬意……」
这时,修泽布罗和太太同时抓住了我递出的包子的包装盒。
「……孩子他妈,这是和真先生给我的东西吧。快放手」
「哎呀哎呀,老公你真是的。明明刚才还在用『你』这种失礼的称呼,一收到见面礼就突然改称『和真先生』了,你脸皮是有多厚啊。这个要做成今晚的晚饭,绝不会给你当下酒菜吃掉的哦?」
太太开了这种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
不,那只是包子。连下酒菜和晚饭都当不了的吧。
我拼命忍住没有这样吐槽,这时,小米发出了欢声。
「吃的!?呐,那个是结实的食物!?不是平时吃的那种稀得见不着米的粥,而是能好好填饱肚子的东西!?」
……我将装在包裹里的储备食物全都拿出来,无言地摊开。
「真的……只是一点小礼……」
「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和真先生!孩子他妈,快泡最好的茶来!」
「家里就只有一种茶叶,马上就泡了端来,请稍等!」
——喝着太太泡的茶,小米在我旁边两手各拿着一个我带来的包子,正像仓鼠一样卖力地往嘴里塞着。
小米一边默默咀嚼着,一边目不转睛地从旁盯着我的侧脸。
小米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个包子,咽了一口唾沫……
「……给你。很好吃哦」
然后递出了还没有啃过的那个包子。
饥肠辘辘的小米紧紧盯着递出去的包子。
「小米,不能再靠近了!快来这边,来姐姐这里!」
「没错小米!那个男人是经常对你姐姐做些下流的恶作剧的坏哥哥。在那个男人露出獠牙之前快来这边!」
阿库娅和达克尼斯说着这种话,但小米还是歪着头看着我。
那些家伙等下再去制裁……小米真是小天使。
「谢谢,那个小米自己吃就可以了,哥哥肚子很饱的」
听我这么说,小米只说了一句『这样啊!』便一屁股坐在我旁边,默默地回到了啃包子的作业中。
看着这可爱的一幕,我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修泽布罗一脸严肃地对我说。
「……你带再多食物来,我也不会把小米给你的」
「那是误解好么!请不要轻信那两个人说的话!」
阿库娅偷偷跑到了拼命辩解的我身边,一把抱起了啃着包子的小米,像是要从我手中保护她似的将她掳走了。
……你们这些家伙给我记住了。
小米无论对于突然被阿库娅抱起来还是被掳走的事都丝毫没有注意,就任由她摆布,自己只顾默默地啃包子。
最终,太太一边对喝着茶的我露出温和的笑容,一边说道。
「话说回来,听说和真先生你欠了很大一笔债,没问题么?虽然我觉得和真先生应该是个好人所以不反对……但要和我家女儿在一起的话,是不是至少等还完债会比较好……?」
我猛地把抱在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在一起是什么情况啊!我不都说了只是朋友而已么!」
面对愤然这样说的我,太太疑惑的说。
「从女儿寄来的信上看,我倒觉得你们应该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才对啊……?」
「不,等等,我可以问问那些信上都写了些什么么?」
我冷静了下来,修泽布罗和太太面面相觑。
终于太太开口说。
欣赏女儿全身被沾上黏液的情景。
背着耗尽魔力的女儿,说『你最近胸变大了点呢』之类的话。
和女儿一起洗澡。
在女儿躺在沙发上无防备地睡着午觉的时候,双手抱膝坐着,仔细观察她裙底。
给逗之助喂食的时候,把内裤摆在它面前,说着『听好了,就是这个,要是你把这个给我偷来,我就给你吃更好吃的食物』,教它做坏事。
「……像这样,性骚扰都变成家常便饭了的关系……」
我听到这里,对惠惠的双亲跪地磕头。
修泽布罗接着太太的话——
「就算如此,女儿还认为你是无法放着不管的重要的同伴。还说虽然你是个满屁股债又色胚,战斗力不高不低,开口闭口都是粗话连点常识都没有的男人,但如果自己一不看着就会轻易死掉,所以无法不管。女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内情……」
对我语重心长地说。
虽然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但她说我是重要的同伴这一点让我也有些开心。
没错,在结下了甚至能够容忍对方缺点的牢固羁绊的现在,仅是被在背后被说些坏话,也不会动摇我对她的信……
「据说我家女儿在和真先生的小队里担任主要输出,没了她的话甚至连小队都无法运作。而且我家女儿好像还击败了魔王军的干部巴尼尔,更是对其他魔王干部的城堡连日进行攻击将其逼出城来,在讨伐那个干部的过程中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呃,这倒也是不假。
最近也打倒了汉斯这个干部,但还不到没了惠惠小队就无法运转的程度……
「嗯嗯。而且,据说还给了那个机动要塞毁灭者最后一击!哎呀,我家女儿真是大展了一番拳脚啊!」
在太太之后,修泽布罗也着实开心地这样说道……
错是没有错。虽然没错……
我不经意间看向沉睡着的惠惠。
至今为止都沉稳地发出吐息声的惠惠转了个身背向我……
这家伙该不会是醒着的吧。
太太对用有些怀疑的目光看着惠惠的我——
「信里还写了很多很多关于你和同伴们的事……那么,债务的金额还很大么?毕竟是女儿的小队的事,我们也想做点什么,但家里并不是那么富裕……」
有些抱歉似地说……
「啊啊,不。债务早就还清了。而且这趟旅行结束回去后应该就能拿到很大一笔钱。所以没问题的,请不必担心」
听到我这句无心之言,修泽布罗猛地起了反应。
「……噢。能顺带问问大概是多大一笔钱么……」
坐在惠惠的老家里不禁有些紧张的我,竟没抱什么疑问,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
「差不多三亿厄里斯吧」
……咦。我是不是说了些多余的话?
修泽布罗稍微逼近了我这边。
然后露出一副非常亲切的笑容拍了拍手。
「啊啊,对了和真先生。今天就请住在这里吧!毕竟是女儿的同伴,当然要款待!干脆一直住在这里算了!看您在当冒险者,应该也是居无定所吧!」
「对呢!小米,今晚就和我还有爸爸一起在客厅睡吧!那边的两人在我们的房间睡就好!但是我们家比较小,房间就只有我们的房间,还有以前惠惠住的房间了……住那么多人的话显得有点挤呢……呐老公,干脆直接改建……」
我对说着这种不得了的话的二人感到惶恐——
「不,不用……我,那个,在阿克塞尔城有宅子的……」
——并有些畏缩地告诉了她们这件事。
糟了。
我从两眼放光地看着这边的二人身上移开视线,向达克尼斯和阿库娅投去求助的……
「那么接下来!这个小盒子里将会出现惊人一幕哦!」
「肯定是打开那个盒子的话就会有什么从里面跳出来!一定是那样的,不会有错的小米!」
「好厉害!好厉害!」
那三人似乎很忙碌。
明明傍晚早已过去,惠惠却依旧沉睡着。
这也难怪。
虽然在队伍中是最正经的人,但在怎么说也才十四岁。
才刚结束从阿坎雷蒂亚回来的旅途,便又立刻踏上了旅程,更进而因爆裂魔法用尽了魔力。
而明明应该是很久未见的家人……
「妈妈!肉!肉!」
「孩子他妈,我听说白菜美容,肉就交给我吧。我希望孩子他妈你一直保持美貌!」
「哎呀哎呀,老公你才是,最近头发都稀疏了,我觉得你吃些点缀在一旁的海藻沙拉就够了!」
……却没有一人在意沉睡着的女儿。一家人纷纷抢食着我刚才出门买来的食材。
晚饭是火锅。
阿库娅喝着和食材一起买回来的酒,达克尼斯不知是不是头一次和大家围着矮桌吃饭,显得稍微有些紧张。
她一边时不时地瞥着我,确认自己的礼仪有没有问题,一边优雅地吃着。
终于吃饱了的小米两眼放光地说道。
「呐爸爸,妈妈!蓝头发的那个姐姐好厉害哦!她从小小的盒子里变出了好大一个尼洛伊德!」
啥啊那是好在意。
达克尼斯注意到我在侧耳听着那个话题。
「那可厉害了和真,发生了物理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从小盒子里跳出了个比盒子还要大的尼洛伊德,然后那个从窗子逃走了。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思考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我对开心地喝着酒的阿库娅说。
「……我说。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有点在意了,能让我仔细看一次你的把戏么?」
「不要。表演这种东西,可不是求来的,是只有在自己想要High起来的时候才会表演的。无论如何都想要看的话,就准备一个让我想露一手的宴会环境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灵活地用单手挤出了下酒菜的豌豆荚中的豆子,啪叽地打到了我的嘴角。
「真笨……难得我瞄准嘴角挤过去的,你倒是好好用嘴接住……住,住手!你明明不怎么喝酒的,别把我的豌豆荚全拿了!」
晚饭时光其乐融融。
我久违地想起了在日本的时候和家人一起吃饭的事,忘记了这几天在野外的紧张感,放心地享受了一餐。
——那是我跑完澡正打算回客厅的时候。
「说什么蠢话!你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么!?你要做的事情,无异于把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羔羊丢进绝食一周的野兽的笼子里啊!」
阿库娅她们在我之前先泡了澡,最后才轮到我,这时从客厅方向传来了达克尼斯的斥责声。
在吵什么呢,我偷偷看向里面,发现修泽布罗正躺在客厅正中央大声打着呼噜。
明明在我去泡澡前还醒着的,这入睡是不是太快了点?
没有看见阿库娅的身影,看来她似乎已经回分配到的房间睡了。
「就算你这么说……至今为止他们也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不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不是么?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女儿也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和真先生也是个明事理的大人……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不也是情投意合么?那样的话作为家长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看来是达克尼斯在抗议让我和惠惠睡在用一个房间。
我倒是随便睡哪都无所谓。
太太嘴角浮现出坏笑。
「……话说回来达克尼斯小姐,你为什么会那么抵触?和真先生和我家女儿一起睡的话,对你来说有什么不便么?」
问出了这种我也稍微有点在意的事……
「咦!?这说的简直就像是我在吃醋一样,这让我很不高兴,请别这样说……」
……咦。
「是,是么,真是抱歉。我似乎有点误会了。但是,把我家女儿移到那边的房间里去的话会显得很挤呢。要是没有谁和和真先生睡在同一个房间的话……」
达克尼斯对太太说。
「那让修泽布罗先生跟和真睡一起不就解决了么」
听到达克尼斯的正论,太太轻声惊呼了。
不,虽说的确是个好方法,但你就不能看看气氛……
「那样也太不色情——呃,不,就我在女儿的信众了解到的来看,让小米和他一起睡自然不在讨论范围内,让一家之主和他睡在一起也稍微有点不安……」
喂太太你说啥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明天赶快让他们给我看看惠惠寄的全部信件好了。
这时,达克尼斯不知是不是兴奋了起来,大声说道——
「那样的话……!就让我和他一起睡吧!我的话,就算万一那个禽兽乱来,只要拼命抵抗的话一定也能……!不,说不定抵抗也没用,会任由那个男人超乎常人的欲望摆布,被做很厉害的事情。对,对了,这趟旅行中那家伙的欲望肯定一直都积压着吧。而且还刚通宵过!听说男人通宵后特别躁动……!说不定会强行按住想要抵抗的我塞住我的嘴威胁我说会吵醒小米的吧被大家听到也没问题么给我安静点之类的然后……」
「」
太太吟唱出魔法,毫不间断地说着蠢话的达克尼斯当场瘫倒。
下手真狠。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在这吵闹中也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的修泽布罗。
难道说,修泽布罗也是……
这时,太太注意到了在客厅入口窥视的我,一边单手抱起昏昏欲睡的小米。
「哎呀,和真先生。泡完澡了么?达克尼斯小姐睡着了,能帮忙把她搬到房间里去么?」
微笑着说道。
「帮大忙了。达克尼斯小姐想必也是旅途劳顿,在早上之前是不会醒来的吧。我和丈夫还有小米也是,睡得比较死,就算有很大的声音也不会醒……和真先生一定也累坏了吧,趁早休息吧」
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强硬地把我推向惠惠睡着的房间。
「呃,那个……那我就不客气地睡了……姑且说一句,我和惠惠已经打了很久交道了所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哦?请不要相信每天憋得慌的变态圣骑士刚才说的话好么?」
「我懂的,我懂的所以没问题啦!就算有个万一,只要好好负起责任的话就……!」
完全没懂吧这个太太。
我被一把推进了惠惠的房间。
WWW★ ttκΛ n★ c o 「那么你们尽兴……!」
听着背后太太的声音。
我无可奈何地看向昏暗的室内。
那里是不知何时被搬进来的,睡在房间中央的惠惠。
光从这种睡姿来看,惠惠真的是个美少女。
从窗口洒进来的一点月光温柔的映照着惠惠的睡脸。
看到光泽柔润的黑发,便有感到我俩之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引力……
……怎么能看入神了呢。
被平时看惯了的惠惠吸引了眼球,说不定也是因为那些兽人造成的心理创伤。
回到城里后,让梦魔大姐姐们好好给我做下心灵保养吧。
我也有点累了,早些睡了吧。
……正在这时。
「!」
从屋外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是太太用魔法上了锁吧。
虽然一时大意说漏了将要入账的金额的我也有不是,但那位太太也真是够拼的。
就算是面对女儿在信上认真写了很多的男人,作为家长来说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看来是相当信任女人看人的眼光啊。
……罢了,早点睡吧。
转念这么一想,我再次环视狭窄的房间,突然注意到。
除了惠惠睡着的被褥之外,我没有其他可睡的地方。
在从窗户射进的月光的朦胧映照中,我一时僵住了。
我眼前是沉沉睡着的惠惠。
现在这空间里只有我们二人。
喝了酒的阿库娅已经睡了,可能会来妨碍的修泽布罗和达克尼斯也都被太太弄睡着了。
……说到底,由于从外面用魔法上了锁,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进出房间。
简直就是捡到块大肥肉。
房间里只有一床被褥。
虽然季节已是春天,但这种时节还是挺冷的。
就算在房间里,不盖被子睡的话说不定会感冒。
玩意感冒久治不愈发展成肺炎怎么办?
据说就连这个世界的恢复魔法也无法治疗疾病。
病死被视为寿终正寝,就算用复活术也不能苏生。
也就是说,病倒甚至更甚于战死,可以说是最恐怖的事。
因此,我钻进被褥睡在惠惠旁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
我仔细思考了一番。
现在对睡得死死的惠惠出手的话,我就无法否定达克尼斯还有阿库娅说的鬼畜,邪道之类显而易见的诽谤中伤了。
我是个绅士,不是那样的男人。
但现在这个状况,可以说是双亲默许的。
这样的话,就算惠惠起诉也能打赢官司的吧。
不不不,赢得了么?
说到底这个世界的法律系统到底是怎样的。
可恶,应该认真学一下这个世界的法律的!
早知如此……
不对,不是那样的。
不该说被告了的话该怎么样,论点歪了。
不行,似乎我也被这个状况弄得有点慌乱。
冷静,要冷静啊,佐藤和真,先冷静下来好好考虑!
不管怎么考虑,春天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这么冷根本没法考虑,先容我进被褥里平复一下心情。
我注意着不弄醒惠惠,蹑手蹑脚地钻进了被褥,感受着身边惠惠的体温,听着她睡眠中安详的呼吸声,开始好好思考……
……
不对!
何等狡猾的陷阱,我居然不知不觉地睡到了惠惠身边。
我正打算起身的时候突然注意到。
就这样慌忙冲出被褥要怎么办。
那样的话,肯定会正好弄醒惠惠不是么?
然后就是漫画和动画里那种经典的展开了吧。
没错,那是我将百口莫辩地接受制裁的展开。
变成那样的话,就算我再怎么辩解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全都是家长擅自安排的,也没有人会听。
何等残酷。
简直就像痴汉冤案一样。
我不会重蹈那些先人的覆辙。
既然能够预想到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遭受那样不当而又不讲理的待遇……!
——我进行了逆向思考,选择让其不再是冤罪。
惠惠安稳的吐息声传入耳中。
糟糕,总感觉心跳得好快。
我现在是不是正打算做很不得了的事啊。
但是,我并不是无性欲的圣人,而是随处可见的,欲求不满的男生。
让这样的健全男子和无防备地睡着的美少女睡在同一床被褥里,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最重要的是,打造出这份状况的是惠惠的家长。
没问题,能赢。
有这么多条件的话,在审判中,就算是面对塞娜也一定能战胜……!
正在我下定决心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
惠惠睁大了眼睛,想要把握状况似的以睡意朦胧的眼睛看向身旁的我。
「早上好。睡得还好么?」
「嗯……早上好和真……那个,我睡了多久……?」
现在的时间是半夜。
虽然还没到深夜,但从惠惠说让她稍微睡会儿并昏睡过去的时间点开始算,大概过了八小时。
「原来如此……」
然后,她突然才对现在的状况有所反应。
「……那么,为什么我会和真睡在同一床被褥里?」
她仰望着天花板这样说道。
我也同样仰望着天花板。
「……别让我说啊好羞人的」
听我这么说,惠惠跳了起来。
「喂,别掀被子啊好冷的。先冷静下来」
「你干嘛那么淡定啊!我可是一觉醒来发现在怀念的自己的房间里跟和真睡在一起哦!?这怎么可能冷静得……!」
惠惠一边说着,一边冲出被褥用手摸着自己的身体。
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被做什么。
随即露出了舒了一口气的表情……
「喂,你难道真的认为我是那种会对睡着的你做什么的差劲的人么?我从以前就很奇怪,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了?都一起住了一年以上了还什么都没发生过不是么?刚才达克尼斯那个家伙也是,知道我要和惠惠睡一起,就把我说成豺狼虎豹了」
我摸索着盖好因惠惠冲出去而被掀开的被褥。因为很冷,所以只从被子里露出头来这样说道。
对此,惠惠稍微有些尴尬地说。
「……呜。那,那……说的也是,对不起……一起来就发现变成这样所以稍微有点混乱……也,也是呢,和真虽然开玩笑时会带点性骚扰,但并不是真的会动手动脚的那种人呢」
惠惠一边说着一边像是稍微放下心来一些似的露出了微笑。
我依旧保持从被子里只伸出头来的状态,对惠惠说道。
「那是当然,别小看我了。说到底,我在这房间本来就是因为你老妈把我关进来的哦?被推进房间,门还被魔法上了锁,所以才无可奈何地进被窝的」
听我这么说,惠惠深深叹了口气。
像是在表示她终于理解了情况。
「真是的,那个人……」
她放松下来小声嘟哝着,我对她掀开被子,砰砰地拍着自己旁边。
「就是这么回事啦。外面很冷快进来吧。没问题,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听到我的话,惠惠的表情一瞬间绷紧了。
她就那样低下头,以略显失望的口吻——
「……你真的不会动手动脚的么?难得两个人独处了」
说出了这样让人想入菲菲的话。
咦。
什,什么啊这是,做点什么也可以么?
野营的时候握手也好,现在这情况也好,果然是我的受宠期来了么!
我断然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
「蠢货,难得二人独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我可是连家长的许可都拿到了!」
惠惠闻言,便不知为何向窗子冲了过去。
「我就知道会这样!今晚我去悠悠家住!!」
「啊啊!?可恶,你算计我!!」
惠惠从房间的窗子跳了出去,就这样消失在黑暗中。